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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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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以前 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 执子之手 却又分手 爱得有还无
他又忍不住要笑了,长长的眼角向上飞扬,带出的竟是风情万种。
车镜明,再见。
我的明明,再见。
二百四十
医院,赵见进去。
因为病入膏肓的缘故,于是保外就医了。
林向晚那家伙曾经讲过屠苏酒的典故,笑嘻嘻的样子:“老年人,毕竟,老了。这江湖,永远是年轻人的天下。”
赵见轻轻地走了进去。病床上的人,骨头上还是崩着一张皮的,眼皮抖搂出两个眼眶,全神贯注地盯着手头一方小小的视屏,视屏上,一条小小的蛇在爬动,仰头吞食掉落下来的果实。
“四爷,这是什么?”
四爷头也没抬:“坐下。”
赵见果然便坐下了。
玩游戏的人头也没抬地继续:“这样好,才不像来吊唁的。”
赵见笑笑不说话了,安静地坐了旁边等。等得半晌,皮下崩得紧紧的骨头忽地松得一松:“唉,死了。”看赵见一眼:“不如你来玩玩。”
“四爷,这是什么游戏?”
“贪食蛇。”
很快,便死了。
四爷看着他玩完,忽然也就笑了笑:“这游戏不好玩,是吧?”
赵见叹口气:“四爷好雅兴。”
四爷笑笑:“孙子教我的,他嫌我人老脑子慢,教了我这款,说是游戏里最简单的。”
赵见表示后生可畏:“我也老了。”
四爷笑笑不置可否。换了话题,指指床头的书:“他还给我乱七八糟的拿来这么些闲书,倒也是很有意思。只是,人老了眼睛不中用,看着费劲。”
赵见早已拿起书来:“四爷想看哪段,我给你念。”
“小龙女微微一笑,凝神守一,心地空明,随随便便的伸出双手手指,左手画了一个方块,右手画了一个圆圈,方者正方,圆者浑圆。
周伯通大吃一惊,道:“你……你……”过了半晌,才道:“你从前学过的么?”小龙女道:“没有啊,这又有甚么难了?”周伯通搔着满头白发,道:“那你是怎么画的?”小龙女道:“我也不知道。心□甚么也不想,一伸手指便画成了。”随即左手写了“老顽童”三字,右手写了“小龙女”三字,双手同时作书,字迹整整齐齐,便如一手所写一般。周伯通大喜,说道:“这定是你从娘胎□学来的本领,那便易办了。”于是教她如何左攻右守,怎生右击左拒,将他在桃花岛上领悟出来的这门天下无比的奇功,一古脑儿说了给她听。
其实这左右互搏之技,关键诀窍全在“分心二用”四字。凡是聪明智慧的人,心思繁复,一件事没想完,第二件事又涌上心头。三国时曹子建七步成诗,五代间刘郧用兵,一步百计,这等人要他学那左右互搏的功夫,便是要杀他的头也学不会的。”
四爷本来闭目倾听,到这儿,却忽地打断了他:“赵见,你学得会么?”
赵见想想,摇头。
四爷笑了起来:“我也学不会。”他笑得很大声:“不疯魔,不成活。越简单的事,我跟你越学不会。所以那蛇到最后就把自己给吞掉了。”
赵见默了默:“四爷,还要不要念?”
四爷摆摆手表示不用,往后一躺:“喝喝茶吧。你那茶,带来了么?”
赵见示意外面等着的人进来。
四爷眼睛亮了亮:“潮汕炉。”
“是。”
袋子解开,舀出来木炭。
四爷显然很满意:“扶我起来。”
炉里的木炭开始泛出微微的红,赵见做得很专注,四爷看得也很专注:
“哪里的水?”
“栖云山的泉水。”
四爷笑了笑,骨头摊开来,靠在枕头上:“一大早,你又去爬山了?”
赵见跟着笑了笑:“有点爬不动了。”
四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剧烈的一阵咳嗽:“赵见,你也会有这天。”
赵见专注地拨去茶上的泡沫,忽也就跟着笑了笑:“四爷,每个人,都会有这天。”
栖云山。
山上的风景总是很美,三人在山顶平台,平台上一排走廊,倒有一半悬空,外面,白云翻滚,像是横在腰间。
“荡胸生层云。”林向晚情不自禁地赞一句:“风景真好,难怪人总想拼力爬到最高处。”
“非也非也,关山屁事。你爬不爬,山都在那里,不减不灭。你起的念头,不过是自我的妄心而已。”
林向晚痛苦得想捂耳朵了:“老英,你又掉书袋?妈的,这一路你掉了多少书袋了?”
英先生已经换上了僧袍了,但并没有落戒,乌黑黑的头发下面,金丝眼镜仍然神气活现:
“放屁。你说我说,自是你我之间的缘法因果。关书袋什么事?”
林向晚恨不得冲上去掐他脖子了。一旁的赵见忍不住笑出声:“的确是因果,林总,别忘了你当年可是最爱掉书袋的一个。”
林向晚反应极快:“那倒也是。所以老英,”他又神清气爽了:“你才有今天么?”
“什么?”
林向晚悠悠的长吸一口气,今日他终于没穿西装了,风儿吹得衬衫儿飘然摆动:“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老英,你这种脑满肠肥的家伙,真入得了佛门?”
英先生笑眯眯地双手合十:“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林向晚气馁。赵见却似乎来了兴趣:“怎么讲?”
英先生看他一眼,摇摇头,却不吭声。
赵见望向林向晚。林向晚鄙视地看他一眼,衣袂儿还在风中飘飘欲仙中:“他是说,你不懂。”
赵见表示不明白。
“不懂,即不通。”
赵见继续表示不明白。林向晚叹口气,英先生便露了更高深莫测的表情来配合。
“不贪著、妄想。便可得自在,得解脱。”林向晚悠悠地又叹了口气,转向英先生:“你说,一个执念太多的人,他悟得到吗?”
英先生笑嘻嘻地继续双手合十:“看造化了。”
三人下山。
英先生在拼力地游说林向晚:“老林,你有佛缘,不如上来跟我作伴?”
林向晚正色:“我不肯捐功德的,主持管我肯定管得很严。”
英先生只好翻个白眼。
林向晚打个大大的呵欠:“该普渡的你不普渡,揪着我这种早跳出红尘,静观云水的人干什么?”
赵见假装没听到。
英先生哼一声:“他对这个江湖,执念太重,怎能进来佛门?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林向晚哈哈大笑。
山下,就热闹了。卖香烛的,卖水果的,卖玉器卖辟邪卖古玩的,算命的,看相的一字排开,坐在小板凳上,各自谨守着自己的岗位,伴了绿树丛中一带红垣,里面隐隐地传出的佛乐声。
三人正准备上车,赵见却忽然顿了顿:“你们,等等我。”
两人便坐在车上,远远地看他向前走了,随便在一个小板凳前坐了下来。
“先生,测字?”
“是。”
“你写个字给我。”
赵见很快地便写了,递过去。
林向晚跟英先生遥遥观看,忽然的,便都不说话了。半晌,英先生开了口:“你说他会测什么字?”
林向晚端起杯子喝水,正要吭声,叭叽一声,有什么从窗口直丢了进来,端端落在英先生胖胖的肚子上。
二百四十一
什么东东?
花里胡哨的封面,一股子带腥的油墨味儿随着模特的胸排山倒海而来。
“看料看料,新鲜出炉娱乐最火爆香艳大料。海纳林向晚情海恨天,东方简文惨死街头,英氏赵见骗财骗色玩转江湖,巨星车镜明黯然出走不知所终。看料看料,看掘地三尺神秘内线人大爆江湖内幕了啊,一份三元,还有美女光碟相送,限量五十份,懂得起的人上哈。”
林向晚一口水全部哽死在喉咙里。
一只手从窗外伸了进来,小指头勾勾:“兄弟,懂得起就给钱哈!”
英先生笑眯眯地拍出一张五元:“不用找了。”
那人正要拿过钱去,忽地愣了一愣:“KAO,和尚?”
英先生正色合手:“阿弥驼佛。请叫我师父。”
那人又是愣得一愣,将钱一把抓过去,忍不住啧啧一声:“我这杂志一上午没卖掉几本,没想到倒托了和尚你的福。”
英先生笑得很端严慈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林向晚连唾沫也全部哽死在嘴里。
“大时代,缘份倒颠,情海总是翻波浪,
风云起,世事如棋,江湖从此自兹去。”
妈的,林向晚忍不住啧一声。
别小看了这么恶俗的八卦刊物,哪里都有高人。这几句倒全都是八十年代的粤语歌词,亏他串得这么象模象样。
正翻到内容预备细细鉴赏,却把英先生一把抢了过去,随手拿起一把折扇,矿泉水一顿,眉飞色舞拉出了说书的架式:
“上回说到,海纳林向晚情海恨天,东方简文惨死街头,英氏赵见骗财骗色玩转江湖,巨星车镜明黯然出走不知所终。佛说,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这前尘旧缘,恩怨情仇,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江湖是这样传说的:
车镜明本来是林向晚的女人,不知怎地又被赵见看上了。赵见用了些手段,让林向晚的海纳出了些事,林向晚不知是赵见搞的手脚,为了缓解资金紧张,林向晚还把最心爱的戏园抵押给了赵见。但终究,还是没逃得过去。(废话,赵见承心要算计他,他逃得个屁的去。)海纳没了,还出了场离奇的车祸。(也不知是不是赵见下的手。)公司和女人全都落到了赵见手里。不知是为了报复还是最后一搏,林向晚车祸醒来后把戏园完全转给了车镜明,(唉,其实转不转让有个屁的区别啊,反正那戏园都是抵给赵见的)。林向晚和赵见都心知肚明,只有车镜明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得了多大的便宜。(唉,女人些,言情小说害死人啊。真以为男人个个都可以拱手河山讨你欢嗦。给你占点小便宜,真正的大头其实人家都是捏在手里的。)后来车镜明不是排演那什么《和氏璧》吗?(唉,报纸上早说那戏排不得,看,真是说中了吧。)那时不知什么原因,她跟赵见闹翻了,没钱。就自作主张又把那戏园子抵给肯出钱的大老板了。(唉,那大老板那,其实就是东方四爷的人,四爷瞅上那块地老久了。)然后,你们都知道的噻。园子着火了(也不知是谁放的),《和氏璧》演不下去了,四爷派人来收园子,结果,灯笼被戳漏了噻。原来,赵见手里还握着一纸抵押书呢。这下子,猫抓糍粑,个个都脱不了爪爪。只好等着打官司噻。本来这官司要打起来,才好看呢。偏偏四爷关键时刻倒了瓢,听说是他手下的一个亲信把他给揭发啰。(哎呀,也有人说那人其实是卧底,专门来盯东方的。)拼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窝里的黄鳝才咬人呢,四爷就栽在他手里啰。四爷一倒,东方元气大伤,谁还有心思还管这档子事,英氏私下给了东方一笔钱,那园子最终还是落到了赵见手里。
“唉,唉,唉,真个是古来野草闲花,旧时燕堂人家,打了个照面,翻了层黄沙,都逐了天涯。”
折扇一收,英先生闭目摇头晃脑,兀自回味,但觉车内仍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只可恨林向晚不肯拍他马屁,冷冷的:“果然是从小跑惯江湖的。”
英先生一向大肚能容,笑咪咪的拍拍林向晚肩膀开始唱歌: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呀,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呀,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
歌声一收,忽地转过头来,旁边的林向晚正捧了那杂志,像是在看,却又像是在发呆。英先生看他半晌,忽地开口:“老林,趁老赵不在,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林向晚很干脆地一个字:“说。”
英先生定神看他一阵,却忽地又摇了摇头:
“算了。”
海边。
花盆里摸出来的钥匙已经旧了,握在手里沾了潮潮的黄沙。但门,还是打得开的。
又停电了,噗哧一声,火柴划过硝皮,便有了一团亮光。团得皱皱的纸团,在亮光下一点一点地被理平,露出一个“明”字。
“是个明字?”小板凳上的人看着他。
“日出而作,月出而入。日月本是一体,阴阳相生,流转不息。惜阴化为阳成日主昼,阳化为阴成月主夜,昼夜两分,如何得见?”
如何得见?
从窗口望出去,今夜还是没有月亮的,光线暗弱,如同当年看她,同样地看不清楚。却知道她唇角呢喃,醉意盎然:
“你是谁?我看不清你。你一直都在黑暗中。”
二百四十二
烛光继续在风中跳曳。映出墙上隐约的胡琴的影子。取下来,人也坐下来,横弓立弦,人与胡琴,都是屏息凝气的姿态。
“看遍了冷冷清风吹飘雪 渐厚
鞋踏破路湿透
再看遍远远青山吹飞絮 弱柳
曾独醉病消瘦
听遍那渺渺世间轻飘送 乐韵
人独舞乱衣鬓
一心把思绪抛却似虚如真
深院内旧梦复浮沉
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
焉知那笑靥藏泪印
丝丝点点计算
偏偏相差太远
兜兜转转
化作段段尘缘
纷纷扰扰作嫁
春宵恋恋变挂
真真假假
悉悲欢恩怨原是诈
听遍那渺渺世间轻飘送 乐韵
人独舞乱衣鬓
一心把思绪抛却似虚如真
深院内旧梦复浮沉
一心把生关死结与酒同饮
焉知那笑靥藏泪印
丝丝点点计算
偏偏相差太远
兜兜转转
化作段段尘缘
纷纷扰扰作嫁
春宵恋恋变挂
真真假假
花色香皆看化。”
车镜明,这是你的石头记?
戏园的硝烟还未散尽,乱石残柳,断桥流水,废墟短墙,皆映照了西风斜阳。
她步步走近,步步皆惊艳惊心。
“卞和?”
他有些迟疑,停了胡琴:“你叫我?”
她笑起来,唇边萦绕了波光水影:“不,我叫我自己呢。”
他有点发呆,噢一声,低下头来,横弓立弦,又要拉琴。
“会拉《女附马》么?”
他抬起头,她粉面含春,笑靥清浅,手头一把折扇,却恍若邻家秋千上春衫微薄的浪荡子儿。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黄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哇)
好新鲜(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谁知纱帽罩(哇)
罩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他愣愣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原身在舞台,她在舞台上面,盈盈浅笑,眼波脉脉处,全是万水千山。
“你真当状元了?”
她还是站在舞台,有点好笑的样子:“唱戏呢。要不我再给你唱一个。”唇角一挑,果真便又唱了:
“为了小秋香呀,叫我想到狂,
卖身相投好比跳粉墙呀,
功名么,富贵么谁指望呀,
只羡那鸳鸯呀,快快配成双。
真心来相诉呀,我就是唐伯虎,
卖身投靠原是假戏做呀,
独步么,三无么,
跳花舞呀,巧姻缘对你么
当面莫错过。
好一个唐伯虎呀,
我把你官衙诉,
卖身投靠来做小登徒,
辱没了斯文么,
真呀真可恶,
上堂去先打你五百五十五。
告诉你小秋香,切莫太猖狂,
一笑三笑秋香莫荒唐呀,
上堂去,谁个么说得最响,
皮鞭呀板子呀要你先尝尝。”
为了小秋香呀,叫我想到狂。
车镜明,你到底是谁?是孟丽君,是秋香,是唐伯虎,还是玉儿?
她歪了头,调皮地看着他:“其实都不是呢,我叫卞和呀。”
他忽然就焦灼了:“卞和?不要,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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