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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诉离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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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刘欣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我是活不成的了,叫他死在我前头再好也没有了!”
董贤少年时被刘欣带进皇宫,之后跟了刘聍几年复进宫,身体虽多受折磨,却少见人,这两年跟着刘聍,无人管他,于人情世故更是不明,虽知宫廷争斗从来是你死我活,但从没想到有人能明知他人伤痛而乘胜打击,猛然间听刘欣这样诅咒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当下呆呆不语。
刘欣见他脸色不豫,道,“怎么?你还是偏向他是也不是?”
其实刘聍从前又何尝不是用这计策了,明知他是刘欣软肋加以利用打击刘欣,只是刘聍性子稳重,并不叫他知道,不若刘欣性格暴躁,时时折磨他的身体精神,说他向着刘聍一些也不过分,人向来向着斯文温暖的方向。但如今他只是温声道,“你别想了,养好了伤不比什么都要紧?”
“养好了又怎样?仰人鼻息,我刘欣,咳,咳咳,我做不到!他干么又叫你来照顾我?你是他那头的人,想要监视我,是也不是?”
董贤叹息一声,心想刘聍料的果然不错,就是他不恨人家,人家也未必就相信他,当下也不答话,轻轻扇那炭火。
刘欣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天心难测,王爷既准我来看你,我便来了,还有什么可说。”他待旧主尊重,不忍伤他心,在他面前少提刘聍,不得已提了,还是称刘聍作王爷,这时在刘欣听来却是说不出的刺耳。
刘欣大声笑道,“天心难测,哈!哈哈!好个天心难测!”
董贤也不上前,只时不时瞥他一眼,防他晕厥,听他唤道,“你来我跟前。”
他拍拍手,去他床边坐着,听刘欣道,“你这条命是我的,知道么?”
他想,当日他假死,幸而刘欣怜惜,不忍见他尸身为火焚,叫他顺着水流漂出宫去,给他自由才为刘聍所救,说命是他的也不无道理,轻轻点一下头,但他这两年在外呆得久了,怎肯像从前一般低声下气坐以待毙?沉吟道,“说我命是你的不假,要叫我服侍你一生一世也是该的,但要收回我命去,我却不必听你的了。”
刘欣大脑一片混沌,但觉这几年他所变实多,一时听不真他话,只一句『我服侍你一生一世也是该的』听得清楚,心下稍慰,哑着声问他,“你当真不恨我了?”
见董贤淡淡一笑,道,“别再提啦,你既说我命是你的还有什么恨不恨的?我早已忘了。”
刘欣听他答得乖觉,道,“我总不放心,你,你还是他的人。你不肯为我而死,那么,你要设法替我找一个人。。。。。。”说到这里,连连喘息。
董贤道,“我设法相帮就是,你累了,别说了。”
“不,不,你要设法找到洛名,洛名,知道么?只有他才不是刘聍的人!我知道的,你们都是刘聍的人,他纵然恨我,也不会归顺刘聍,你替我找到他,带他来我身边,我亲口问他一句,还恨不恨我?叫刘聍看看,我身边养出的人也有极上等的,也不是个个都能被他带走的!那时,那时,我可放心去了!”
洛名这个名字立马在董贤小脑袋里过了一遍,他记起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不过经年不见,现下也该近而立之年了吧?他依稀记得那少年武功底子极好,怎么这时并没跟在刘欣身边伺候呢?心中颇感奇怪,却不知自他“死”后洛名遭受了极残酷的折磨,王莽攻进宫那日,刘欣已设法将他送出,便是留在宫里,以洛名现在的境况,只怕也不肯再见刘欣——实是他一生最大噩梦。而此时,刘欣于病重之际,忽而想起,只有洛名始终是自己养着的,没过刘聍手,脸上微微露出笑意,道,“你去找他吧。”
“我勉力一试,你也要好好养伤,等他回来。”董贤心中好笑,两个人都病到这样了,还想着不能输了面子,决心激他一下。
刘欣喘着粗气道,“放心,我定会撑到他来!我会撑到刘聍死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贤听他笑声里充满绝望愁苦之意,不忍再伤他心,再要激他的话便咽了下去,轻轻叹了一声。
第50章 16。赌
这一夜,刘聍正自批阅奏章。王莽虽死,而新法未废,颇惹朝臣非议,他向来对世情看的不重,为着江山社稷,什么也可从权,这一回,却力排众议,将新法实施下去。堪堪半年,竟颇有成效。只是这半年里,他的病又重了许多,消瘦、咯血、易怒,种种病状发作出来,他还一刻不肯放松。后宫的妃子谁也不敢多劝,朝臣中有力主废除新法的,被投入大狱,自此,反对声渐渐小下去。
他从来不是成帝,瞻前顾后;也不若哀帝,沉耽美色。有时,梅舞见了他在灯下眉头深锁的样子心中只是不忍。又是一夜北风起,梅舞本静静坐在他身边,风吹进来,烛火摇摇欲坠,梅舞忙接过底下递来的外衣替他披上。他被梅舞服侍得惯了,便也任他这么留在身边,加之国事繁忙,后宫反而去得少。风阵阵呼啸,他不由咳嗽几声。
“主子。”梅舞的习惯却还改不过,依旧叫他『主子』,如今再无人才可与他争这天下,他心放宽了也就由得梅舞去。
“嗯。”他轻轻应一声。
梅舞忽觉很难开口,支支吾吾地道,“我当初还以为你必会废除新法。”
刘聍轻轻摇头,出了会儿神,低声道,“当初我也以为凭我的本事难道创不出一番治国之道么?可是,果然是极难的。王莽这人,是将相材料,却不合适坐大位,既有人打点好,我何必弃之不用?”
梅舞听他话里颇有无奈之意,知他这半年来受病痛折磨再无心力研究其他。他是极骄傲的人,本不肯沿用他人想出的改革之法,细细推敲后却觉可以保留,加之王莽伏罪书一节,索性顺水推舟力排众议继续实行新法。刘聍不若王莽,城府虽深,始终欠缺一些威信;他是带兵出身,素有威信,又是正统的刘家后嗣,虽说之前有朝臣提出由哀帝复国,但刘欣的病似乎比他还厉害些,何况一向耽于美色,不多日,也就无人再提。
梅舞道,“那也不必提了,这天下,在主子手下算是平安喜乐了。”
刘聍是文武全才,教给梅舞文的方面却少,国泰民安这些话从不存于梅舞脑中,平安喜乐已是他一生极大愿望,此刻顺口说来却不免有些不伦不类,刘聍笑一笑并不戳穿,道,“少给我戴高帽,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梅舞想,主子果然是精明,病里还是毫不放松,心中忽然后悔应了董贤,并不作声。
刘聍持着笔,蘸了蘸墨,只一笑,也不去管他,又批起奏章,静默良久,才听梅舞缓缓说,“主子你不想要他性命,便放他出宫就是。”
刘聍倒怔了一下,他原本城府极深,这几年更是持重,脸上一时看不出喜怒,沉静许久才道,“怎么一个个的都关心起他来?果然谁下了这位子便更讨巧些么?”
梅舞观察他脸色并不十分动怒,道,“他从前总算没对您赶尽杀绝,就给他们一条路,王莽的伏罪书明明白白,留着那人或是放了又有什么干系?”他始终不再提刘欣名讳。
刘聍沉吟许久,道,“那怎么成?我登基不久,朝中本已不稳,当初我并未打算放他,如今一个大活人在宫里走失了怎么成?”
“他病得重了,耽在宫里只怕送了他命。”
“宫里的太医还治不好他,这天下又有谁治得了他了?咳!咳!”刘聍又咳了几声。
梅舞咬唇不答,下意识轻拍他后背助他顺气。他缓缓叹一声道,“他的病比我还重么?”不等梅舞答话,又道,“小家伙,你操心的事情太也多啦。”
“我。。。。。。”
刘聍轻声笑道,“我知你担心我。”说到这里,并不再说,怔怔地出一会神,静默良久方道,“你日日叫人拦着旁人见我,我当真不知么?”
梅舞心中一惊,那一日,刘聍刚睡下不久,董贤求见,被他挡在门外,问清楚缘由后便一直思量能想个好法子将那人与主子永远隔开,却又不能害了那人。且不说一为旧主一为恋人,就是哪一天朝中大臣一挑唆,还不气煞了主子?他为刘聍所用后,一心一意都向着他,虽说不忍对旧主加害,却也顾不得太多了。刘聍的病需静养,太医虽不敢明说,意思却摆在那里,放不下手中事,病痛难愈,可刘聍又怎能放下?当日,他便像现在一般为难,低声对董贤道,“我知道了,待主子闲了,我会禀报,你先回吧,莫扰了主子午休。”
董贤点点头,没再坚持。
他却在心中想,始终要解决了这事,不为答应了董贤也不为刘欣,只为主子的身体也要解决了这事。主子虽未明说,但刘欣便像一块大石压得刘聍食难咽寝难安,这一层并不难看出。
“他倒有什么要求了,你仔仔细细说给我听!不许遗漏一字!”刘聍提高声音,将怔怔出神的梅舞思绪拉回。
梅舞颇感为难,嗫嚅道,“主子,是我考虑不周。。。。。。”
“你仔细说给我听!”刘聍脸一板,打断他话,沉声道,“莫跟我眼前弄鬼。”
梅舞垂头,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主子可不能气着。”
“放心。”
“他想要找了洛名回来。。。。。。”只说得半句,梅舞便拿眼瞧着刘聍,见他似乎想到什么,便不再说,刘聍只自管自发愣,喃声道,“洛名,洛名。。。。。。”似在细细回想这名字。
梅舞忍不住道,“主子可是糊涂了,便是跟在那人身边的人。”
“洛名,”刘聍又是喃喃一声,道,“陆皓的一个弟弟,是不是叫做洛名。”
梅舞想分辩什么,又说不出话来,默默点头,心想主子再不要以人家亲人的命相要挟才好,若真不济,也只好拼着责罚帮陆皓一次。往后由我陪在主子身边,叫主子心中再无挂碍,只怕对他的病还好些。他心中所想,立时现在脸上,刘聍心中不喜,眉头微微皱起,道,“找洛名,想要做什么?”
“他说。。。洛名跟着他吃了些苦,找到洛名回来,瞧见他过的好便可放心。”
“小小年纪说谎不眨眼睛!”
其时,梅舞已过三十,但在刘聍眼里宛若十七八岁的孩子,便这么哼了一声,梅舞心想,主子好生精明,说谎怕瞒不过,犹豫一会,道,“其实他是想叫了洛名回来,让主子瞧瞧他身边养着的人也有好的。。。。。。”说到这里却不敢再说。
刘聍冷哼一声道,“自然有好的,你已跟了我,董贤又是不懂武功的,还有更好的么?”
梅舞听他泼剌剌地讥刺刘欣,不敢接口,见他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显然动了怒,道,“主子保重身子要紧,那人病里顽话,听听也就罢了,何必认真?”但要再叫刘聍放了那人出宫却再也说不出口。
刘聍哼地一声道,“我好怕他么?赌这一把又如何了?这天下都在我手中,我还有什么输不起么?你今儿便去找,找到陆皓也一并带回!我也叫他看看,我身边养出的是什么样人物!”
梅舞吃了一惊,嗫嚅道,“我走了,谁来照顾主子?”
刘聍哼道,“这宫里少了你就没旁人服侍我了么?你不必忧心。”
梅舞听了好生难过,低低道,“可我。。。。。。”
“你出得宫去帮我寻回陆皓,这事除你去办,我不放心。”他见梅舞脸色忽变,叹了口气,想,总要自己这么顾着想着,这孩子始终也是麻烦。
梅舞嘴唇微动,终于说不出什么,点点头。
第51章 17。变故
冬去春来,雁离雁归,梅舞出来寻陆皓竟已一年。这一年里,他跋山涉水,颇多辛苦,却始终找不到陆皓二人,有时明明有了线索,却又是找着便断了线。思念苦人,他数次想回宫去,但每每想到出宫之时,刘聍轻声却笃定的嘱咐,“找到了人带回来见我。”又坚持下来。追踪途中,他偶尔听到老百姓议论,天下易主后,各家的日子过得倒不似从前那般艰难,对新皇帝颇为拥戴,他心中欢喜,每每这个时候,精神常为之一振。
他到这桃花镇已有三日,这一日行的累了,便在一家小饭馆坐下点了面食吃起来,脑中细细整理一些线索,明明种种线索均指向这个小镇,何以这三日内暗探过整个小镇亦不见二人踪影?这一年里的辛苦跋涉磨得他性子更加慢了,虽是思念刘聍,但反正已出门一年有余,并不急在这一时,便在一个客店住下,白日里闲了便出门晃晃,晚间换了夜行衣再一家家搜看。这一日正是闲逛得累了,便就近用餐。
面吃到一半,忽见门外一个白影晃过去,他心中一动,将面碗一推,丢了钱在桌上便追出去。因陆皓武功极高,梅舞只怕是他,便要发现被人跟踪,只远远跟着,久不见陆皓隔得太远却也认不真。只见那人身材颇高,穿一身白襟,步子极快,梅舞心中九成确定是他,心想经年不见,他瘦了这样多。
那人径直拐进一家粮店,低声道,“给称二十斤米。”
隔得虽远,梅舞也听出了陆皓沙哑沉闷的嗓音,忽地不敢靠近。
店员称好米扎在袋里递给陆皓,他放下银钱,再不耽搁,提米便走。梅舞想,这镇里人倒不怕他脸上伤痕么?想来他在这镇上住的久了,镇上居民早看得惯了。边遥遥地跟着,约莫跟了一个时辰,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一片小树林。他练武久了这么提气长走虽不太累,却也有了疲态,心中想,难怪遍寻不着,藏得这样偏僻。见陆皓身形微停,哑声道,“后面的朋友跟了这么久也够了吧。”
梅舞一惊,暗自思量,我一身武功为他所授,他自然能看破了,缓缓向前踏了两步,陆皓却不转身,道,“是谁派你来?”
梅舞忽觉不敢与他眼光相对,庆幸他并没转过头来,缓声道,“主子叫我来寻你。”
陆皓哼地一声,道,“寻我作甚?这天下江山不以为他所有么?还有用得着我的么?”
梅舞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静默良久,清风阵阵吹进林来,满林的花木清香,他不由想,这林里的花木虽不能与宫里相比,倒也叫人喜欢,一思及皇宫,惊觉刘聍还撑着病体等他找回陆皓,梅舞忽感慌乱,低声道,“主子病得很了,想见你。”
陆皓后脑微动,轻轻叹了口气,但觉那声叹息绵长又无奈,陆皓问道,“病得很么?那你为何不陪在他身边?这时候又有什么事比陪着他更重要了?”
梅舞鼻子一酸,低声道,“他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
又是一片寂静,陆皓叹道,“你不该来知道么?你不该来,”忽然道,“我带你去见见他。”
梅舞上前几步跟上他脚步,心中却想,纵不能劝得他回宫,总要探到他住地,二人并肩前行,他才见陆皓脸上蒙了半片棉纱,遮住毁去的半边容颜,难怪他去镇上买米时店员并不怎样惊讶。梅舞与他眼光一对,心中立时觉得对他不起,忙转过头。
穿过树林,又行了约莫一盏茶十分,面前出现一条小溪,小溪水在阳光照耀下泛出阵阵波光,煞是好看,小溪前密密地种着一排花,梅舞认不出那花,估摸着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也开得鲜艳可爱,不远处搭着一间小木屋,屋外还零零散散养着几只鸡鸭。但觉和风阵阵,阳光温暖,梅舞瞧着这番光景,不由痴了,心道,他哥儿俩在这样世外桃源一样地方隐居,偶尔去镇上买米买面生活得多好?何必又定要他们回去?他想到刘聍说要叫刘欣看看陆皓这样人才是他养出的;刘欣却又要叫刘聍瞧瞧他养出的洛名是怎生模样。这可不活活拆散了这两兄弟?
陆皓道,“跟我进去吧。”
他才发觉不知不觉已跟着陆皓走至木屋外,陆皓伸手推门,木门应声而开。屋内却有一股湿气,采光并不大好,与屋外并不是一个世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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