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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魇师风物sosophi-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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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西城杨老中医说,跟当年他父亲昏迷不醒的时候一样,手腕上也有一只鱼印记。”
  “根本就是家族的诅咒吧……”
  众人压着极低音量的窃窃私语随风飘进周绯耳中,只能垂下眼帘微微苦笑。
  捕捉到十七岁少年由街上走过去的身影,在背后长舌的镇民总是有那么些心虚,纷纷散了开去。这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周绯。”
  闻言,周绯步子一顿,回过身来,不由一愣。叫住他的是个装束怪异从没见过的男人,整张脸几乎掩藏在黑斗蓬之下,只露出一双如兽类在夜里般发亮的瞳孔。
  “令祖父手腕上有鱼印记?”
  “是……是的。”迟疑了下,周绯答道。
  “周也文?” 
  “你认识我爷爷?”对方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周绯祖父的名字,直呼出来。周围的镇民来往,似乎也没有一个人能看到那个向他搭讪的黑斗蓬男人。周绯暗暗一惊,态度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请问您是……”
  “周家……”对方喃喃,双指夹着一封黄纸甩过来。“去找这个人。” 
  “嗯?”周绯莫名。
  “魇师可以帮上你的忙。”
  “哈啊?”周绯一怔。等他回过神来,黑斗蓬的背影已经淹没在人群里。
  周绯回到家,打开黄纸,结果上面只有一些扭曲怪异的古体字。
  “水魂相传”——他脑海中莫名出现这样一道苍老的声音。半信半疑着,他将黄纸浸入清水中。几日后,同班同学千岁,出现在周宅门前,自称是一名魇师——他召唤来帮忙的魇师。所谓魇师,依从他古书上得到的理解,大概是干着跟捕妖师、驱魔师等差不多的工作,但因为人类的魇体质要求所限,每一万人中大概才会出现一个那样的人……更具体的信息,便不知道了。
  令周绯惊讶的是,千岁,居然是魇师。在他印象中,她在班上向来独来独往,个性相当孤僻,存在感淡薄到即便是同班近半年的他也没有跟她说话超过二十句……一边走,一边回想起那双清寒漆黑的眼睛,周绯悄悄叹了口气: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他突然顿住脚步。“哎?那不是……” 
  周宅处于镇郊,一向人烟稀少,门前那条弯曲的清水河少有人来往。不知何时出现,披着黑斗蓬的身影站在河对面,远远地望着周家的朱红大门。
  介绍他去找魇师的那个男人。
  斗蓬的阴影下,他淡淡地抬起眼皮,往周绯这边看了一眼。周绯抬起手想向他打个招呼道谢,他直接转身走远了。真是奇怪的人……周绯再次叹了声,推门而入。
  走进祖父的卧室时,少女魇师正仰着脖子专注地看屋顶。
  “对不起千岁同学,让你久等了。因为家里的蜡烛不够,所以我特意跑出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递过去,“你看这些够吗?”
  “那个东西……”千岁跪坐在地上的身体跟仰起的下巴几乎保持成直角的姿势。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了?周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啊,你说的是它……那是我们一族的族徽。”
  “族徽?”千岁静默。“似乎是眼睛的形状。”
  “眼睛?不对……是藤花。你看错了吧?一直都是藤花啊……”
  “是眼睛。伪装成花朵的眼睛。”
  闻言,少年侧目:伪装……她用了“伪装”这个词。不管他怎么看,那都是一朵花没错……
  “开始吧。”清冷的声音唤回周绯远走的心神。千岁在六角的方位分别燃起蜡烛。周绯站在一旁,“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穿堂风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他连忙说:“需要我把门阖上吗,千岁同学?”
  对方稍一颔首,“这样也好。”
  花棱格子窗的木门阖上,室内光线变暗,气氛沉重下来。少女盘腿坐在老人的身侧,将自己的右手覆上他左腕处的鱼印记,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着摁在唇边,开始闭目默祷。
  烛花在火焰里噼剥爆裂。
  落日倾斜着投射进来的光线,偏垂着,渐渐下落,移近结界中央,轨迹的终点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日…夜……九…十……
  模糊不清的低喃从她唇间吐出,周绯只听出一些不能分辨的单字。跟寻常人说的话音很不一样,不应该是哪里的方言,似乎隐藏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少年几乎屏气凝神,连一丝呼吸都不敢惊响。
  “日有九日,夜有九夜……”少女的音量渐大,快速而急切地低喃着,气息有些凌乱。
  随着千岁的手移开,他看到祖父手腕上的印记分明地游动起来,如一尾活鱼。
  啊……那个!一声低呼噎在喉间,周绯紧紧捂住自己惹祸的嘴。
  老人的身体出现了令人惊异的变化。
  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却并未显现出一丝哀老憔悴的迹象。渐渐,肤色转为白皙,脸庞丰润起来,银发褪色如墨……
  千岁垂下手,睁开了眼睛,面色平静地看着地上的青年——年轻时的周也文,眉眼轮廓跟孙子周绯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返、返老……还童?”周绯结巴起来。
  嘘……千岁的食指挡在唇边,示意他噤声。“人类的声音会吓到它……它快要出来了……”说着,冷漠的唇边竟浮出一丝淡浅的笑意。
  在他手腕上,鱼尾轻曳,颜色更加靡丽,如胭脂色染。伸进鱼身的绿色枝桠若隐若现,游鱼渐渐摆脱它们的束缚。一枚淡白色的卵“噗”一声,从人类肌肤里冒出头来。椭圆体,两头尖尖的,橄榄般大小。卵壳上已经有了裂缝,看来的确是快要孵化了……虫卵慢慢往外挪。六角结界的红线在空气中上浮,闪着微微的红光,也在渐渐缩小。
  只要一离开人体,鱼线作成的结界便会立即化成网捕捉到它……千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咽脂鱼”卵的样子。
  这时屋梁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从藻井上垂下来数十根绿色枝条,像是植物的触须一类的东西。
  千岁站起身,“那是?”
  “不、不知道。”周绯连连摇头。那只他一直以为是藤花的眼睛凸出成血红色的晶体球,突然有生命似转动起来,吓了他老大一跳:“千岁同学你快看!它动了!”
  空气震了震。
  正往上冒的虫卵一顿。
  



【卷二 咽脂鱼】(三) 最新更新:2011…04…26 13:24:41


  【三】
  “糟了!”千岁飞快地掐诀念咒,红线以光速缩小成一团,徒然擦过卵端,“噗”地一声,它再度沉回人体血脉中。
  青年一瞬间回复老态。一卷红线掉到地上,缠绕成解不开的死结。绿色枝桠还在往下蔓延,生长……
  周绯的脑海深处突然浮现出一幕场景:深重的烟雾中,不断回荡着鼓点声,一群身著青衣的背影……他的神情恍惚了下,连忙暗地里掐自己的手心。
  转眼,绿色枝桠竟袭击向千岁他们。周绯想也不想便扑向地上的祖父。千岁皱着眉,徒手拽住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枝桠……
  “怎么会这样千岁同学!那是什么东西!”周绯大叫起来,一边吃力地抱着老人的身体左躲右闪,脚步踉跄。肋下传来异样的触动,他一低头,一枝黑色冰凉的枝条钻过他腋下:“哎!它又来了!”
  布满灵力的手刀在他眼前劈落,前一刻还柔软活曳的枝条无声断裂……断枝处流淌出鲜红的汁液,一声短而急促的尖叫擦过两人耳膜,接着,枝条全数缩了回去。
  一切恢复原样。
  除了石地板上还残留着三两滴汁滴。
  周绯小心翼翼地把祖父放回床上,吁出口气,转身看到少女正将刚抹过地板红液的手指放进口中。
  千岁含着自己的手指,面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刚才那个东西留下的……”千岁抽出手指,“是血的味道。”
  “血?!”
  “人血……”是姐姐的血。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没错的。我一直记得这个味道,从未忘记过。”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刚才那个……那个卵,又钻回爷爷身体里了。”周绯问。
  “不用担心,它暂时还不敢出来。”千岁拣起地上的线图,勾出线头,一径捋顺。抬眼望了望藻井,“只要它的气息一出现,就会触动那东西的结界。”
  周绯从来不知道壁画会变成什么结界,又说道:“千岁同学,你刚才不是说过,虫卵在爷爷的身体里快要孵化了,那……”
  “只要找到结界的源头毁掉它就可以了。”说着,少女打开木门。一袭昏黄暮色披头盖脸地迎上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逢魔时刻。
  “千岁同学等一下。你是要去哪里?”少年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事实上,大宅里有些地方,是爷爷明令禁止过不得任何人出入的,所以……”
  千岁一跳下套廊,便转头看向了夕阳落下的方向。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深重的暮色落在浓密的眼睫上,她不知在看什么,突然说:“……那里的阴气很重。”
  从千岁左腕护腕的黑色布料下面绽出一线微光,闪了一下,又消失不见。
  “什、什么阴气?”听着她阴森森的语气,周绯感觉到自己手背上已经冒出一层层小颗粒物。循着她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一座水榭临水而建,白墙倒影着绿水,乌檐与浮萍交相映衬,看来年代已经久远。仅有一座石桥通往池塘深处。
  他脸上浮现异样的神色。“那、那边的祠堂……爷爷从来不让人靠近的。”面色为难。“你知道,大家族里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可是……”当然人命关天,最是要紧。
  “带我去那里。”千岁打断他的迟疑。抬头望天,眼睛微微一眯。“明晚是满月,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们必须在明天天黑之前处理完……否则就只能等到半个月之后。你爷爷的情况撑不过半个月。”
  这么说时,周绯看到千岁的眉毛皱起来了。冷漠的表情跟纠结的眉毛,似乎也泄露了少女魇师心底的忧虑——到了明晚,恰好赶上太阴历里的七月十五,盂兰盆节。又叫鬼节。
  诸多不利魇师的情况。
  周绯深吸口气,不再迟疑,点头:“好吧,我明白了。”千岁举步往石桥走去,他忙拉住她:“不能走那里……我知道有另一条路。请跟我走这边吧。”
  周绯在前头领路,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千岁。两人穿过长而曲折的长廊,拐过无数转角,似乎始终在兜圈子的样子。
  周绯按捺着诧异回头看了千岁一眼,她双目直视前方,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左手腕上套着黑色护腕——刚才是什么在那下面发光……他只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她走起路来无声无息。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走在石灯笼的小径上,周绯指着前面不远处斑驳的围墙,有些赫然地介绍道:“就是那里了。记得我小时候常常跑来这边看画……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背着爷爷偷偷跑过来。”
  “风水塘不见了?”千岁怔了怔。
  “嗯。周家的祠堂从远处看,的确是有风水塘,但其实是一直封闭在围墙后面……刚才的石桥只是幻象。爷爷曾说过,我绝对不能靠近有水的地方。后来是我自己不小心误闯,才发现了这条路……以前一直觉得很奇妙,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结界影响吧。”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祠堂的围墙下。大幅壁画铺开在青苔之下,衣物形容俱都模糊。
  “上面画了什么?”
  刮落潮湿滑腻的青苔,手指抚摸着久违的石砖轮廓,少年微微笑起来。“千岁同学有没有听说过“蚕女”的故事?”
  “你指的是高辛氏时代的那个蚕女?”
  周绯惊喜。“原来你也知道这个!”
  所谓高辛氏时代,大约是公元前的商周时期。当时古蜀地聚族而居,部落之间征战不断,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日,蚕女居住的广汉城遭到附近部落的烧杀抢掠,她的首领父亲被抓去做了人质,她跟家中颇通人性的青色马商量,如果它能救回父亲,她愿意以身相许……结果青驹把人救回来后,它跟蚕女的婚事却受到首领父亲的强烈阻挠,最后那匹青驹被残忍地处死,蚕女满心愧疚,化成桑树上的白蚕,生生世世吐丝作茧包裹自己,再无脸见人。
  而壁画上讲述的故事是,那匹马因为救人一命,造下七级浮屠,后来它的灵魂转世为人,趁着周朝大乱,他行军来到蜀地,就地称王,于是再次邂逅了桑树之上的白蚕。
  “……故事到了这里,说转世为人的青驹终于得偿心愿,娶了蚕女为妻,两人一齐把蜀地治理得很好,人民安居乐业。”
  “蚕女已经变成了蚕,怎么可能跟人类结合呢?只怕最终会被当成妖怪看待了……”
  “这个……”他哑口。感动于这辗转几世的爱情之余,周绯是真的没有考虑过“爱情能否跨越物种”这个问题。
  “你是不可能会明白蚕女的心情的……”千岁垂下眼帘,看着手指抚住的左腕,那下面传来一阵阵急切的心跳。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卷二 咽脂鱼】(四) 最新更新:2011…04…26 13:25:19


  【四】
  “啊,到了!”周绯站定。
  两人站在院子门前。
  周家的旧祠堂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是一进封闭式的院子,早已经弃用多年。一把错金锁陈横,朱红木门紧闭。剥漆的门面上贴着经年的旧符。门梁上倒悬檀色木兰盆。几丝植物的绿绦由狭窄的门缝里钻出来,袅娜地攀附在锁门的铁片上——像入眠的蚕。
  千岁若有所思地拿手指碰了碰绿绦。那些细丝状的绿绦像是葡萄藤上抽出的须,但颜色又太深了些……
  “吱儿”一声,似婴儿半夜哭泣的阴厉声音倏地钻进脑子里。那些触须接触到魇师带有灵力的肌肤后,像受到电击似地猛地蜷成一卷抱团,有些反应灵敏的已经缩进了门后不见踪迹。只留下少许一些颤巍巍地卡在门缝间。
  ……简直像有感知的生灵。
  千岁想起多年前自己刚开始做魇师修行时,姐姐曾经嘱咐过的话——幼婴夜泣,必生秽物。
  “果然是普陀藤……”看着触须从自己手指上退开,千岁微微皱眉。果然,这个地方弥漫着强烈的怨气。
  周绯目瞠口呆,惊恐不亚于看到巴西食人花。“普陀藤?什、什么东西,那个!” 
  千岁没有回答他。她不是来做知识普及的。
  暗地里也是一怔,心道:普陀藤是观音道场培育出来的人面藤,以阴厉之气为食。鬼害越重,普陀藤就长得越茂盛,最后甚至能形成一张独目人脸。据说那些驱魔师经常会在出祛鬼任务时带上普陀藤,通过它的变化情况来判断对手的危害。
  ……莫不成,里面有鬼?
  可是,魇师根本不懂捉鬼的事。不利于自己的条件又多了一桩,千岁因此皱眉,问:“你知道关于这院子以前的事吗?”
  周绯沉默着摇头。他甚至对于‘封印’一词的涵意还不甚了解,仅能告诉千岁一些自己知道的信息。“自我有记忆以来,这个祠堂就一直锁着,爷爷也禁止任何人来这附近。”周绯深思回忆着,慢慢道来。“以前听爷爷提到过,很久以前周家氏族鼎盛的时候,每年这个时节,亲戚们会从外地赶回来参加祭祖活动。不过……”
  周绯迟疑。
  脑海里突然无法控制地回放一幕不知他是哪里见过的场景: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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