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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踢你的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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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本厚厚的蓝色文件夹，里面有奥丽详细的个人介绍；专门用打字机打好了，还夹着许多新闻剪报；个人介绍里不光有出生年月日；还有小学、中学、专科学校的名字和常去的餐厅，甚至有老家的地址；草绘的房间平面图等；一连好几张。情报社会真是无奇不有啊！果然里面并没有奥丽现在的住址，当然也不清楚她的恋爱状况。就像是迪斯尼拼图里少了米老鼠脸那部分，他苦心收集了这么多资料；却把最重要的遗漏了。
蓝色文件夹是他收藏里的最后一件；正打算把翻出来的东西重新装回去；发现箱底还粘着一小张纸，被放在上面的东西压得皱巴巴了。红褐色的纸条；大概是从文件夹里掉出来无意中留在里面的。翻开一看；
用圆珠笔恣意写下了一行字，沉重的印记，让我有重重的压迫感。
“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奥丽的大头照下面印有指纹的透明胶连接着未成年少女的裸体，无法想象那是奥丽本人的裸体。
皮肤的颜色和纸质完全不同，远近平衡感也不一样。奥丽的头部特写拍得太大，几乎要从少女纤细的肩膀上掉下来。成熟的面孔和少女的身体怎么看都不相称，简直就像人面犬身
好酸。像是闻到了100％浓缩的汗臭，酸极了。感到厌恶的同时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袭来。像游泳池里氨气味。夏天游泳课后和班上的女生一起挤在热气腾腾的更衣室里换衣服时，为了不让周围人看见自己的裸体，我用游泳专用的浴巾罩在身上只露出头，扣上扣子浴巾就变成了圆筒，上面还安了松紧带不让它滑下来，跟用普通浴巾裹在身上换衣服相比，它遮盖身体的比率更高。从更衣室天窗投射进来的阳光洒在身上，我就成了“聪明的一休”里面的晴雨小布佛。不过大家装束都一样，也就不觉得羞赧了。泳衣湿透了裹在身上，但只要身体适当扭动，就算保持晴雨小布佛的样子，也能脱下来；可如果穿内裤的时候不看浴巾里面，腿就无法穿过裤洞。为了不让其他女生看见，每次我都会偷偷拉开松紧带，把浴巾里小小的更衣室变成险些撑破的涩情偷窥小屋。因为温热的气息而变湿润的浴巾世界里，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大腿间的那片森林。看奥丽的拼接照片，仿佛重温了那一幕，身体顿时被抽空了所有气力似的软弱无力，恶心的感觉仿佛变成泛着七色光的油脂积聚在我身体深处。看着看着一股寒意顺着后背遍布全身，像是用舌头舔噬铁味的叉子。
我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夹着奥丽的拼接照片，就像拿着什么脏东西，却没有放回原处。麻利地收拾好乱糟糟的箱子，盖上盖子，使劲一推，箱子同样滑溜的回到桌子下面。只是少了一幅照片。
细看夹在手指间的照片，究竟是卷川几岁的作品呢？纸质泛黄，贴在箱底被遗忘；光从这两点考虑，应该是相当早的作品了。对奥丽最初的想象被暴露出来了！脸是奥丽的；身体却是另一个少女啊！我简直不敢直视卷川的后背。
很健康的东西，怎么会被他想的这么猥亵。
在心里嘲笑他一番让我为之一振。把完全健康光彩照人的照片作践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厉害。可也许卷川当初压根儿没打算贬低奥丽。
为了不破坏脆弱的连接处，我立刻把照片放入运动短裤的背后口袋里。
卷川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用心听收音机，象在接受听力考试似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点没发现我靠近。他只插了一个耳朵，另一边耳机垂落在肩膀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了起来俯视着他。后颈被贴身的白色衬衫领子包裹着；应该是洗干净了的，因为穿久了，内侧染了垢已经变成茶色。盯着看，突然一阵膨胀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就一个耳朵听收音机？”
他回过头来一脸犯难，象是打搅了他的幸福时光。一个重大发现！为难的表情和他本人很搭配，皱眉的样子也很高雅，两边的眉毛漂亮地向上扬，眼神冰冷，不可理喻的看着我，完全当我是异类。
“这样感觉就象她在我耳朵边窃窃私语。”说完又转回收音机。
我的身体有一点颤抖。不但刚才游泳池的感觉没有消失，更像是碰到红通通的粉刺，带着微热膨胀。从上面俯视沉浸在奥丽声音中的卷川，我的呼吸也变得热起来。
真想踢一脚这个圆溜溜、毫无防备的后背，看看卷川怎么叫疼，突然间爆发出的欲望，如同闪电瞬间让我晕眩。
突然脚心有触到人后背的感觉。
卷川身体往前倒，耳机也从CD收音机上被拉出来。收音机的曲子在房间里大声响起，他眼神异常惊讶，屏住呼吸看着我，和空气里轻松的乐曲全不相容。
“对，，，对不起，我叫你时太用劲了。本来打算轻轻拍你肩膀的跟你说我回家了。”我一边比划着敲门的手势，谎话流利的脱口而出。
“刚才这一下，象是一记重拳，威力好大啊！”
“在这里送上我的单曲，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啊，不知大家听后感觉如何呢？”这时响起奥丽从容轻快的声音。
“啊，就是这个声音，我在无印良品遇到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奥丽。”
为了岔开话题，我有意装出很兴奋的声音。
他一边揉着被我踢的那部分，一边用那种对某个大人物万分景仰，无限崇敬的眼神看着我，还好没被他识穿。不过，因为是后背，就算被踢的地方变紫了也不会被注意。想象他背后那块可爱的不易觉察的青淤，恨不得用手指再摁一下。无法抑制的狂野欲望层出不穷。
“对了，我不是打算回家吗？都傍晚了还穿着运动服做什么啊？拜了！”说完正要走，膝盖下面一时发软，仿佛慢镜头般一屁股跌坐下来，一看他，已经塞好耳机，重新进入和奥丽的二人世界去了。
再次避开传出电视机声音的起居室，通过长长的走廊，穿上鞋跑出玄关。外面已经快天黑了，气温也降了，隐约有点不安。从外面看卷川住的二楼，和面对马路的一楼平房就像两家。晾满衣服的窗户里，那个男孩最重要的箱子被人翻了，不见了一件东西，最后又被人踢了一脚……想到这些我无法自持，半张的嘴里噌的涌出一股炙热的唾液，喉咙赶紧上仰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路过便利店，进去翻了翻卷川看的那份时尚杂志。里面那么多模特，全是欧版高鼻梁系列的美女，每个人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定我看到的并不是奥丽。翻到中间有一页奥丽的专栏，旁边有她一张50日元邮票大小的照片，笑得像是广告里介绍某种新手也能轻松申请金融服务的银行小姐。想和三年前的记忆接上，脑袋却僵住了，一点不管用。没办法只好接着看她的专栏
——大家好，我是奥丽。写这篇稿子时已是夜晚，打开窗，邻居家沐浴的香气会和晚风一起飘入我的房间。肥皂的香味和远远就能听到的淋浴声，让人心情舒畅。把自然的景色融入自家庭院品味叫做“借景”，那此刻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借香”呢？好棒哦！
你们每天睡得好吗？我因为某件事情苦恼，最近常常失眠。原因是我的声音太过低沉，录音的时候怎么也唱不出来想象中的高音部分，为此我闷闷不乐，夜不能寐。即使微弱的灯光也会影响到我，总是想去厕所。这样的经历大家也有过吧？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那就是——躲起来睡觉。
我会关掉房间的灯，保留桌上的台灯。为了遮住台光把羽绒被盖在头上，感觉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窝在房间的小角落里，于是心中便会充满偷偷窃喜的兴奋，很幸福的感觉哦！不一会儿就困了……ZZ
当无法入睡的夜晚来临时，试试这个办法吧！
心里一阵刺痛，这感觉如此熟悉。我在无印良品店遇到的毫无疑问就是奥丽。一个幼稚的人，还很擅长幼稚的人，而我在她面前却是幼稚得可笑。我把压得手几乎发抖的杂志重新放回便利店书架。卷川一直收集这些从奥丽本人那里获得的关于“奥丽”的信息，却不了解真正的奥丽。
随着夏天的临近，酷热的教室里，男生都开始把短袖卷上去，脱掉鞋袜光着脚，女生则在裙子里用衬裙作扇风的道具，继续忍受上课的折磨。
到了吃饭的时间总是闹嚷嚷的。每个小团体吃饭时都在说笑话打发时间，喧闹声在走廊外都听得见。我拿着自己的椅子，放到窗边白色棉布窗帘里，推开窗，风吹起额前的头发，头顶是白色的天空，眼下是宽阔的操场，从那里传来一群打排球男生们的欢叫声，我一个人也悠闲自在。之前操场人更多，欢闹声也更大些。只是近两天热人才陡然减少了。
几天前娟代很犯难地对我说想和她团队里的女生们一起吃便当，建议我也加入。头一次看到她打心里抱歉的表情让我觉得好难过，拒绝了她以后我开始每天独自一人吃午饭。可如果孤伶伶的在座位上吃饭，大家的眼神会让我无法忍受。我开始习惯到窗户边吃饭，这样至少看上去，是我自己选择了孤独。脚趾尖抵着运动鞋，踮着腿吃妈妈给我准备的色泽鲜艳的料理，她应该想象不到每天吃饭时都是我独自一人。窗帘外侧的教室喧闹不堪，可在这里，窗帘的内侧，却只有塑料筷碰到便当盒唧哩咣啷的声音。
突然感觉到背后异样，回头一看，班里的一个男生拨开窗帘的下摆，小口喝着瓶子里的茶看着我。
“教室的空调从今天开始用。如果开着窗户，里面的冷气会被破坏的。你离窗户这么近当然不觉得热了。快关上！”
这声音和卷川截然不同，低沉缓慢完全目中无人。我默不作声地点头，他立刻把窗帘合上，我照他说得关上窗户，插好插销。
又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今后必须要忍受对着桌子独自吃饭的日子了。不过仔细想想，马上就是暑假了，可以不用来学校。可是再往后一想，假期后的第二学期开始只会持续这种生活。说不定还会更糟。刚才那个男生的态度不是对同年级的人倒象是对待低年级的，吩咐别人做卫生值日，大概觉得欺负我理所当然。虽然我留意到班里人对卷川就是那种态度，没想到现在居然也轮到我了。我手指颤抖着把粉红色带小猫图案的双层饭盒放进红色方格布便当包。这是我带的东西里唯一一件有女生风格的。即使没被人看见，还是觉得好羞，几乎想把它扔到操场去。
卷川一到午饭时间就会出教室，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了，但每到午休结束时间他就会回来。现在自然也不在教室。
和他一起去无印这件事几乎就像从没发生过，教室里，我和他之间连句早上好之类的问候都没有，不知为什么，像同性相斥的吸铁石相互保持距离。课间十分钟，班上其他人都在和朋友聊天，只有卷川直不起背似地半边脸紧紧贴在桌上睡觉，所以不论我有多困，也不会重复他的姿势，无奈只能十指合拢放在脸前，正好是饭前说“我开动了”时的姿势，两个大拇指抬着下巴，食指碰到鼻子和嘴，闭着眼睛呆上十分钟。
等到上课时，我常常两手托着脸，盯住离讲台不远的他。一遍遍反复回味着踢他背时脚下的感触，全身都会热起来。但是眼睛仍然保持冷静继续“观察”他；身体的温度正好相反。明目张胆地盯着一个男生看久了，多少有点负罪感。只要他稍微一动，我马上转移视线。这冷热交集的感觉，是我在学校惟一的新鲜体验。上课也好，教室的喧嚣也罢；都是一片灰色；黯淡无光，回到家也想不起来学校里发生的事。积聚了太多紧张情绪，只留下被噬咬的痛楚。
每天在学校的时巴不得早一秒回家；可到了家，又翻来覆去老想学校里发生的事。午休结束的铃声打断了思绪，走到窗帘前时教室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恍然想起第五节课放幻灯片，大家都去体育馆了。
一进体育馆，就被人喝止道：“喂，你等一下！”
回头看，有个戴着广播站袖章的男生，那双冷漠的眼睛正透过镜片看着我
“怎么了？”
“那边有电线，小心不要被钩住脚了。”
话说出来已经迟了，铺在体育馆地板上的橙色电线缠在脚腕上打了个结。固定电线的纸带皱皱巴巴的粘着鞋后跟。广播委员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你就那样站着别动。喂，电线组的过来把线重新铺好！”
一个也带着广播组袖章的女生拿着胶纸带赶过来，在我脚边蹲下。
“让开让开。”她胡乱地拉出我的脚。哧的一声撕下一截胶纸带贴到橙色电线歪的部分。两手粗暴地重新摆好电线。几十根电线仿佛血管一样布满体育馆地面，电线那头应该连着麦克风和扩音器。其他人在朋友相互提醒下顺利跨过电线。按理说一个人沉默不语走路比起和人边说边走注意力更集中一些，可为什么我比他们还粗心？明明低头走路却没注意到颜色这么醒目的电线；根本就心不在焉；周围的一切在我眼里仅仅是电视里一瞬即逝的图像；和我本人毫不相干。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从教室走到体育馆了；途中当然要穿走廊下楼梯什么的；可我的一切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什么也不记得了。在学校时总是一个人在心里自言自语，跟外面的世界隔着十万八千里。
阴暗的体育馆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一年级学生。已经是大人体格的高中男生了，还都一律缩成一团，排好队弓腿坐在地上，看着好不凄惨。腿的形状、膝盖高度都各不相同，像是用过的橡皮，动作都那么难看。我费力的穿行在歪歪扭扭的队列里找班里的人，看见娟代向我挥手。走近看，队列到她周围变得有些零乱，一群人像是围坐成了一团，聚集的都是他们小团队成员，为首叫冢本的坐在正中间。
“快坐过来和我们一起看！”
娟代挪出刚够一个人坐的空当，他们的圆圈马上变成了视力表上的符号“C”。坐她一旁的那个校乐队女生抬头看我，带着易于亲近的笑容，这肯定又是娟代交待过了的。“我们班有个叫长谷川初实的对吧？她是我中学的好朋友。大家都不理她好可怜哪！让她加入我们团队好不好？”我绝对没猜错，肯定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去坐那个留给我的位置，绕过他们继续沿着队列走。“怎么这样！”娟代很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但也没过来阻止我，仍然留在圆圈里。校乐队的那个女生还有意抱住娟代肩膀安慰她。娟代的表情平静下来，很成熟地点了点头。我只觉得一阵心寒：曾经每天陪我度过课间休息、陪我一起吃便当、一起参加升学考试的朋友，如今却把我当成了和新伙伴加深友谊的工具。
体育馆里响起了广播，照明灯一一熄灭了。
舞台上降下好大一块巨大的银幕。放映机不停旋转，舞台发着白光，幻灯片清楚显印在屏幕上，伴着播音员徐缓的声音，屏幕上出现一张接一张班级郊游照片。很明显再怎么等也看不到我的照片，就算有也只是看不到鼻子眼睛、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集体照。能拍到照的全是缠着摄影师不停喊快拍快拍的女生，态度强硬，放得开。年级活动大概是为了让那些每天憋着哈欠老实来学校上课的学生喘喘气吧。也许郊游的头天晚上，他们还在麦当劳打工直到深夜，突然收到“明天学校好像有郊游活动，你要来啊！”之类的短信。不过郊游也别有一番乐趣。那时娟代还和我玩在一起，乘车时也坐在一起，我可以放松地小憩一会儿。如果像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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