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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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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笑着摸了摸乐乐的头:“一头犟牛!”
吃饭的时候,玉香欲言又止,看了阿星两眼,又低头扒饭。阿星看在眼里,问道:“你要说什么?怎么搞出了这个表情?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你啊。”
玉香这才说道:“刚才我回家做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苗子(彝族对苗族的称呼),他问我要不要雇工?”
63。 第62章
阿星:“他会不会爬树打核桃?”
玉香摇了摇头:“他说不敢爬树。”
阿星:“那就算了。”
玉香:“可他说他会犁地。”
阿星:“哦,那倒可以雇他几天。”
乐乐冷不丁冒出一句:“爸爸,什么是苗子?”
阿星:“苗子是我们对苗族汉子的称呼。”
乐乐还是弄不懂:“什么是苗族汉子?”
玉香骂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赶紧吃你的饭!”
乐乐被玉香的这一吆喝吓怕了,赶紧闭上了嘴。
阿星笑着对乐乐说:“乐乐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爸爸妈妈商量事情,以后爸爸再详细的告诉你,好吗?”
乐乐委屈的点了点头。
阿星问玉香:“这苗子在哪里?”
玉香:“他说他在小芳家,可以到那里去找他。”
阿星:“他要在小芳家呆多长时间?”
玉香:“他说如果没人雇他的话,明天一早就要到别的寨子去找工做了。”
阿星:“哦,那有点难办,现在要收核桃,犁地的事情还得再缓一缓。”
 ; ;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玉香红着脸说:“我的意思是让他今天就来。”
阿星:“今天就来?”
玉香低下了头:“我的那个来了,这几天不能背太重的东西……”
阿星明白了,笑道:“你也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这事有什么可害羞的?直说就是了嘛。你说的没错,你捡核桃,可以让他背回去。这倒是我糊涂了。吃完饭你就去找他,让他今天起就来帮我们做活。”
玉香犹豫道:“可那要开出去好多钱。”
阿星笑道:“找别人难道不用开钱?赶紧去找,工钱让他和我商量就是。”
玉香:“工钱他已经说了,每天二十五块。”
阿星喜道:“好啊,找别人每天要五十块呢。只是不知这个苗子干活怎么样?”
玉香:“听小芳说这人技术活不行,力气活还是挺踏实的。”
阿星:“那行,让他今天就来。”
吃完饭,玉香收拾好碗筷就去捡核桃。捡满了一竹篮,她就回去了。阿星抽烟喝茶休息了片刻,便也慢慢的爬到核桃树上开始干活。
玉香带着苗族汉子到来时,阿星已经爬到最大的一棵核桃树上开始打了。
有人到来,怎么着也得跟人家打个招呼。阿星解下身上的“保险带”,缓慢的从核桃树上爬了下来。
那苗族汉子笑道:“老表,你打核桃还系‘保险带’啊?”
阿星笑道:“身体残废了,腿脚不利索,恐怕一个不稳从树上摔下来。拴着绳子保险些。”
阿星给那苗族汉子递了支烟:“老表是哪里人?”
苗族汉子接过烟答道:“说起来我们也是邻居的,只是我们住在阿依山,平时不怎么见面而已。”
阿星:“腿没残疾时我也经常到阿依山的,可那里已经没有人家了呀?”
“唉”苗族汉子叹了口气:“是喽,你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家了。那时我们一家三口都去蹲监狱了,阿依山怎么可能还有人家呢?”
边说话阿星边打量眼前的苗族汉子:四十多岁年纪,一米五七左右的个头,面皮白净,没有胡须。枯黄的头发很长,看上去从来都不梳理,就那样杂乱的耷拉在耳朵和衣领上;五官有些歪斜,其中有一只眼睛好像瞎了,整个眼球都灰蒙蒙的,一看就知道视物不清。看人的时候那苗族汉子总是歪着头;孱弱的身上穿着一套很不协调的衣服,不知是把裤子穿得太高的缘故还是裤子本来就很短,只见细细的脚杆连同一截腿肚子都露在外面。脚上穿一双足有四十一码大的黄胶鞋,衣裳的下角长达膝上。衣裤鞋子虽然极不协调,却是七成新,大概是张三家给他衣裳李四家给他裤子王五家给他鞋子凑在一块的。
阿星泡了杯茶递给那个苗族汉子:“老表怎么称呼?”
苗族汉子接过茶杯:“乳名叫面华。没有读过书嘛,也没有学名。”
阿星点了点头:“你们姓王,你姐是王雪兰?”
那苗族汉子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
阿星笑道:“我虽不认识你们,但你们的事情我几年前就听说了。——这些我们以后再聊,有的是时间。我们先干活。你不敢爬树就帮我们背核桃回家。”
面华:“好咧,现在我先和你们捡,捡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背。”
阿星扔了烟头:“好,我们开始。”说完,慢慢爬上树系上“保险带”开始打核桃。阿星这时打的是他们家最大的一棵核桃树,飞枝很长,且枝头朝下,很难操作。只要你站在上面用力打核桃,树枝就会上下弹动,站在上面的人稍有疏忽就会被树枝的弹力弹到树下。阿星双脚残疾不能使力,身上虽然系着“保险带”,但并不保险,一旦失足掉下去 ,身子便会凌空坠在树上,那时更是上下两难。阿星打完了树冠向上的枝桠,便坐在树上筹思枝头朝下的那些枝桠该怎样去打?他看着那些往下坠落的枝桠,想着想着有些头晕。说就此不打吗?不甘心;去求别人来帮忙打吗?他不愿意。——他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愿求别人。该怎么办哪?这些枝桠离地大约三丈有余,竹竿只有两丈长,站在地上无论如何是够不着的,如果再加高一丈多,那就能够得着了。加上一节竹竿吗?不行,三丈多长的竹竿怎么使得动?再说接起来的竹竿也没有力,接拢处一晃一晃的。要如何才能升高呢?
这些核桃是成林的,一棵的树枝连着另一棵的树枝,这些树枝高低有别,但可以利用。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来:如果用梯子搭在相连的另一个树枝上,位置不就升高了么,而且还十分的稳当。想到这里,他对树下正捡核桃的玉香喊道:“玉香,你回去和面华把家里的那架长梯子抬来。”
玉香抬起头来说:“你不是已经在树上了吗?还要梯子做什么?”
64。 64 第63章
阿星:“你别管,抬来就是了,我有用处。”
玉香依照阿星的吩咐与面华一起抬来了一丈六长的梯子,阿星爬下树与面华一起把梯子搭在另一棵相连的树枝上,真的把最顽固最难打的那几叉核桃给解决了。
待阿星打完那几叉核桃,已是日落西山。
前些年找工打,这片核桃林一天就能结束,可阿星浑身酸痛的累了一天,却只打了这片核桃林的三分之一。
阿星拖着沉重而又疼痛异常的双腿,慢慢蹭回家里做晚饭。
玉香和面华则继续捡那些没有捡完的泡核桃果。
玉香和面华捡完了核桃归家,阿星还没有把晚饭做好。
玉香心疼阿星,对他说:“你先用热水洗个脚,然后和面华哥一起剥核桃青皮,我来做饭。”
阿星点了点头默默的去洗脸洗脚。
面华在一边笑道:“如果我有个这么关心我的媳妇,让我上天入地我都干了。”
玉香在厨房里说:“你媳妇不关心你么?这么羡慕阿星?”
面华苦着脸说:“唉,嫂子你别再提了,一提她起我就伤心。”
阿星笑道:“伤什么心?她虐待过你?”
面华叹—无—错—小说 M。{qul}{edU}。道:“是啊,我媳妇比我强,她是不得已才嫁给我的。我跟她生活没一天幸福过。”
阿星来了兴趣:“仔细说来听听。”
玉香在厨房里阻止阿星:“阿星,既然人家伤心你就别再问了,戳面华哥的伤疤干什么?”
面华说:“我的这些苦憋在心里已经好多年了,想倾诉却找不到人来听,既然阿星老表想听,我就告诉他吧。”
吃了晚饭,面华跟阿星夫妇一道剥核桃青皮。边干活边向阿星倾诉他那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我们姐弟俩生于邻乡南旺杜鹃山苗乡,父母早亡,是姐把我拉扯大的。姐长我九岁,自小聪明能干,人又长得漂亮。十六岁开始就不断的有小伙子向她提亲,可她谁也看不上。十七岁那年,她终于选上了一个如意郎君,他们当年就结成了夫妻。由于我还小,姐不能嫁到姐夫家,姐夫便做了倒插门女婿。在我九岁那年,我姐和姐夫带着我搬家到了阿依山……”
玉香插嘴问道:“你们搬来搬去的难道就没人管么?”
阿星:“这你就不知道了,当时的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政府对苗族的迁徙习俗不加限制,他们一般都搬到山里,刀耕火种,农闲时节便出行打猎。有句俗话说‘樱桃开花,苗子搬家;玉米黄皮,苗子打歌。’也就是说每到樱桃开花他们就搬家,那时正值春季,是开荒种地的时节了。”
玉香来了兴趣:“那么‘玉米黄皮,苗子打歌’又是怎么说?”
阿星:“这很简单嘛,意思就是庆祝丰收。”
面华赞叹:“阿星老表懂得真多。”
阿星:“我是胡乱说的,这也不是什么大学问。来来来,继续讲你的故事。”
面华点了点头继续说:“就像阿星老表所说,那时的土地还没有包产到户,我们想搬到哪里都没人管。本来我们是要搬到依麻山苗寨去的,可是我们一家三口到阿依山时我姐突然说肚子疼,再也走不动了,便只好在那里歇宿。当晚,我姐产下了一个娃娃,可那娃娃生下来就死了,我姐和姐夫都很难过。我那时还小,也不知道难过,加之旅途劳顿,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第二天,姐夫砍了一些树搭了个临时窝棚,决定在那里先住一段时间。等姐足月了再搬到依麻山苗寨。他们告诉我产后的女人不能见风,如果得了产后风,那是很难医治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全凭他们做主。没想到一歇便在那里生了根,直住到我们姐弟仨杀了人去蹲监狱为止……”
玉香:“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呀?”
面华:“这事说来话长喽,阿依山不是挨着郭家村么?土地包产到户后,政府把我家归拢郭家村,跟他们一个社。就在那年,发生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顿了顿,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郭家村第一次通知我家到保管室去开会,我姐夫到亲戚家做客去了,便只好由我姐到郭家村参加会议。郭家村的一个光棍郭金顺看到我姐美貌,起了歹心,开会的时候便凑近我姐去纠缠我姐,我姐不理他。散会后已是深夜,那时家里很穷,也买不起手电筒,我姐只好摸黑回家。回家途中要经过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我姐自幼在大山里长大,她也不怕在山里走夜路。可是这次她吃了亏。唉,那个遭天杀的光棍郭金顺,散会后就一直悄悄跟着我姐,就在那片茂密的森林里,他弓虽。女干了我姐,把我姐折腾到天亮才放我姐回家。我姐回到家时衣裤破烂,面容憔悴,一到家就躲进卧室嘤嘤哭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喊她出来吃午饭她也不肯出来。日落西山时,我姐夫回到了家里,我姐向姐夫哭诉了夜里发生的惨事。听完我姐的话,姐夫一句话不说就拿着铜炮枪出去了。我们知道姐夫要去干什么,连忙追了出去。我姐夫跑得很快,我和姐根本就追不上他。待我们气喘嘘嘘的赶到郭家村,我姐夫已被郭金顺弟兄四个按在地上狠揍。我姐夫已经晕了过去,鼻血流了一地。看到我姐夫被打,我和姐扑了过去,可是我们哪里是那几个虎狼兄弟的对手啊?刚扑过去就被他们打翻在地。要不是有几个好心人跑来劝架,我们姐弟俩也肯定吃死亏了。”说着,指了指他的那只瞎眼:“喏,我这只眼睛就是那时被他们打瞎的。那时我才十二岁,经过那次挨打,身体就再也没长大……”
玉香忍不住说道:“那你们就去告那狗娘养的呀。”
面华摇了摇头:“告了,告了也没用。我们没有文化,也不懂法律,后来被郭金顺家反咬一口,说我姐夫无故持枪杀人,要我姐夫去蹲监狱。事情闹了好久才平息,我姐弟仨就这样白白被那几个狗杂种欺负了。更倒霉的是我姐肚子里还留下了郭金顺的孽种,我姐和姐夫坚决不让那孽种生下来,便四处找草药打胎。这次一打胎,我姐就再也不会怀孕。唉,我们不想继续住在阿依山了,可是政府不让我们搬家啊。往后的日子,那狗日的郭金顺还是不时的找我们麻烦,他也没有妻儿,光棍一条,做什么都无所顾忌,胡作非为。出下什么事情总有他的三个哥给他撑腰。我们对他是惹不起也躲不起,没办法啊。可是,人活着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姐弟三人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吧?我们上街的时候要经过郭家村,没有其他的路。只要上街,那郭金顺都会在路口等待我们找茬。他的主要目的是纠缠我姐,只要不让我姐落单,他也没辙,胡乱纠缠一下就过去了。所以,我和姐夫基本都有一个人陪着姐。
65。 第65章
“我二十岁那年,姐在亲戚那里打听到安吉苗寨有一个姑娘,人很能干,也漂亮,动员我去看看。要去相亲的头天,我们到街上买了一些东西。我的一切都听姐安排,她让我去,我就跟着她去了。我和姐天没亮就出发了,安吉那地方很远,那可是外县哟。我们一路上走得很紧,气都不敢歇。天擦黑的时候,我们姐弟俩赶到了安吉苗寨。那家人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一切都由我姐去和他们说,我就在一旁听着。按照我们苗族的习俗,长辈商量事情的时候,两个对象都兴在女方的闺房里唱山歌互诉衷肠,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当晚便可以结为夫妇。但那晚上姑娘只出来跟我见了一面,就躲到闺房里去了。姐跟她的父母谈到深夜,便说事情成了,姑娘明天就可以随我们回去,也不用迎娶;彩礼也不用多,四十六块就可以。姐给了他们彩礼,那姑娘就是我的媳妇了。姐带去五十块钱,给了彩礼,就只剩四块,那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家当了。第二天一早,那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了,只是衣服很宽松,腰带也没系。出发的时候也没什么嫁妆,只有一个麻布包袱,想来里面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可笑我姐那么聪明的个人,这次却上了那家人的当。——这姑娘是带着身孕出嫁的。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已是(无)(错)小说 m。QUL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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