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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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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要是有一天我碰上一个好人,我也会好好爱他,不管以后怎么样。要是我能有一个女儿,我也会像你说的那个美国妈妈那样教育她、帮助她。我第一个男朋友的女儿现在已经快10岁了,她肯定会过得很顺利,她有那么好的一个父亲……
  看着齐眉很顺畅他讲完最后这一段话,逐渐恢复一种平静的愉快面容。我试着想象她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终于不得要领。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白的,齐眉永远不会把这些经历说给自己的母亲听,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她不忍使自己的母亲受伤害,所以她宁愿独自承担并且用一生的时间来消解这种原本通过母亲的帮助可以避免的伤害,她真的是一个太好的女孩儿。
  然而,将为人母的我,或者说我们,又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孩子呢?
  齐眉离开报社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我邀她到附近的一家小餐厅随便吃些东西,她拒绝了。她说:“我得赶紧回家,我跟我妈说的是加两个小时班,现在已经过了。”我陪着她站在路边打车。远远的一辆出租车亮着灯开过来,她一边招手一边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说我妈的坏话,我们母女关系也挺好的。就是……就是我妈这个人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怜的女人……”
  第二章 快乐不是一辈子的面具
  采访时间:1998年10月30日6:30PM采访地点:《北京青年报·青年周未》办公室姓名:施艳性别:女年龄:20岁生于沈阳,在当地读完小学、初中、高中。高中所学专业为旅游外事服务,现在大连某酒店做服务员。
  施艳本来以为,从母亲再婚那一天开始,家就不再是她的了,母亲也不再是过去的母亲。但是,当她痛不欲生的时候,给予她最大帮助的人,仍然是她曾一度疏远的母亲。母亲再一次给了她生命。
  当一个女孩子还没有能力应对自己生命中可能出现的种种转折的时候,母亲往往是她的第一个、也是最责无旁贷的导师。但是有多少女儿能够有施艳这样的幸运?有多少母亲能够有施艳妈妈这样的健康的心态和平等的观念呢?
  母亲和女儿同样都需要不断完善自己的心智,都需要一种既定关系之外的眼光:母亲和女儿首先都是独立的和个性化的女人。
  这样的两个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希望对方生活幸福。
  每个星期四都是我最忙乱的日子,特别是到了下午,在办公室几乎没有坐着的时间。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大约三点多的时候,我的名字被喊得响彻楼道。我跑着来接电话,我的同事告诉我:“一个大连的小女孩,说必须找到你,有急事。”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的同事们和我一样,在听到这样的“有急事”的电话的时候,就本能地紧张。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是一个小女孩,细声细气的:“安顿,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你今天是不是特别忙?我都听见别人大声叫你了。”
  我听不出来她“有急事”,自己已经有些着急了。我说:“我真的特别忙,你快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好吗?”
  她说“好、好、好”,然后停顿了一下:“是这样的。我看了你发表在青年报上的一篇口述实录,叫《快乐是我的面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因为……因为你把时间写错了。你说是去年的11月15号,可是那天是星期六,你和齐眉都不用上班……”这次是我真的紧张了,因为“口述实录”的真实就是它存在的第一前提,这样的错误会给读者造成误解,这是不能忽视的。我马上找到原稿,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97年11月13日”,显然是我们在校对时疏忽了。
  我几乎是迫切地解释给她听,她倒反而安慰我:“没事的,你只要更正一下就行了,不会影响大家喜欢这个版面的,真的没事的。”我还是在道歉,她把话题岔开了:“其实,我找你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个。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个小错误的吗?……去年11月15号,我发生了一件事,挺大的,我记了日记,就跟齐眉给你讲的那些差不多,但是不一样的是,帮助我的人是我妈妈,我觉得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需要这种来自妈妈的成长的指导,所以我特别想让你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我觉得有些东西是可以大家分享的。而且……可能对别人也会有一些帮助……你有兴趣吗?”
  应该说,我对她所说的内容是非常想了解的。在将近一年以前采访齐眉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有意识地寻找一个母女之间成功沟通的个案,因为我始终相信,母亲和女儿之间的相互理解是完全有可能也有条件实现的。而且,我的亲身经历也使我非常相信,母亲应该也必须成为女儿在成长过程中的导师。但是,我们的困难在于她在大连、我在北京。
  我讲了这个暂时无法解决的困难,并且告诉她,我短时间内不会去大连。她马上说:“没关系,我可以在电话里给你讲,我特别希望你写,我信任你才给你打电话的,你不用担心。”我猜她一定也想到了我的一贯的工作方式,因为以“口述实录”形式发表的所有文字都是经过了面对面采访的。
  “这样吧,我先在电话里给你讲,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如果你觉得可以写,你就写吧,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补充。”她还是固执他说服我。
  我们终于约定,在第二天,我在办公室等她的电话。
  1998年10月30日傍晚,我准备好纸和笔,沏好一杯茶,坐在电话机旁边,6:30,电话准时响起来。
  以下,是我在当天晚上尽可能全面、准确的笔录。
  昨天我放下电话才想起来,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先告诉你我的简历吧,我注意到你的采访文章前面都有这么一小段。……我想让你叫我施艳,我妈妈姓施,艳是她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而且,我觉得我的生活到今天还能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妈妈的帮助。
  好长时间了,我都想把我和我妈妈之间的事情写出来,可是,我不会写文章,怕写不好。后来我看过你写的一本书,里面写到一个女孩子受到伤害,有一个细节印象特别深,就是她和她妈妈站在马路的两边,一起流眼泪,我就想到了我自己。那天看了齐眉的故事,我终于决定找你,因为我觉得妈妈在女孩子的生活中太重要了。我不是说男孩子成长就不需要母亲,我是想说,对女孩子来说,妈妈这个角色是很特别的。
  安顿,你这么拿着电话听我说,累吗?我把听筒换到另一边,说“不累”。那好吧,我尽量说得紧凑。
  要是按照一般的意义来说,我不算是那种幸福的女孩子,我爸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还不到14岁。那时候已经懂事了,但是这些事情当时他们俩谁也没给我解释过,反正他们就是过不到一起去,天天吵架,要不就是我爸不回家。我记得那时候家里不能有三个人,只要是都在家,就不会太平。我不想去评价我爸和我妈的婚姻,他们都有自己的道理。
  离婚的时候,我是跟着我妈,当时是我妈主动要求带着我的,而且,我爸一离婚就离开沈阳到广州去了,我妈说,如果我是个儿子,有可能会让我爸带着,但是我是个女孩子,带到那种地方去,她不放心。
  这么说吧,当时他们俩离婚的时候,我最关心的就是谁要我,明摆着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了,不管他们关系怎么样,从外面看起来我还是有爸爸、有妈妈。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选择。当然,在他们离婚的时候是没有我选择的余地,谁也不问我愿意跟着谁。其实我是不愿意跟着我爸的,我不应该说他的坏话,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而且我知道他也根本不想要我。
  我曾经听见过他们讨论关于我的问题。想起来也觉得挺奇怪的,原来他们俩老是吵架,真正准备离婚的时候反而不吵了,分东西、分孩子,都和和气气的。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什么都听见了。我妈说让我爸带我,对我的成长没有好处。我爸说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再婚,我妈说她不在乎,不容易就不再婚,我们母女两个人也能过。我当时就觉得我妈特别了不起,而且她能为了我说出这样的话,至少说明她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从此以后我就和我妈相依为命。我觉得我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像别的那些父母离婚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或者性格孤僻,或者报复心特别强,总之我没有什么人格上的缺陷,这也都是因为我妈。
  我忘了告诉你,我妈就是个工人,两年多以前,她下岗了。现在和别人一起开一个餐厅,生意还挺好的。我妈这人特别要强,她当工人的时候,年年都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我妈跟我说,不管是干什么,都要争取做到最好,工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但是,做一个好工人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每个月拿到手里的那份工资。我妈对我的教育都是这样渗透在很多小的细节里的。本来,我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些,想给你讲得细致一点儿,但是现在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我想说的关于我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安顿,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我写的日记拿过来。
  办公室的窗户不隔音,窗外喧嚣的车声和人声丝丝缕缕地拥进来,电话那一端也是施艳翻开本子的唏唏嗦嗦的声音。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尽管我们处在不同的两个城市,但是在心理上并没有这种相距遥远的感觉,跟每一次我面对受访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且,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彼此不能看到对方的模样和表情,两个人因此都多了几分混合着种种猜想的神秘感觉。
  在这样一个夜幕垂下,无数人部正好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我握着电话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谈一个温暖的、关于母亲和女儿的话题。那种感觉非常奇特,很像是在赴一个特别的约会。
  我还是别给你讲我妈怎么在生活上对我好吧,我觉得大多数爱孩子的妈妈都会那么做的,而且,老让你这么举着电话也太累了。
  我差不多16岁那年,别人给我妈介绍了一个叔叔,现在他成了我的爸爸。自从我爸离开家以后,我妈就什么事情都跟我商量。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说她一方面把我当成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儿,另一方面也把我当成她最好的朋友和一个最重要的家庭成员。我觉得我妈特别懂得民主和尊重人,虽然她没有上过大学,就是一个开饭馆的个体户,人的素质不是上过什么学决定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妈就跟我说了那个叔叔的情况。他是军校的老师,爱人很早就去世了,他比我妈大一些,有一个儿子,已经去国外留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特别反对我妈和那个叔叔好。我老是想着我爸和我妈离婚时候我妈说过的话,我们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陌生的叔叔呢?再说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愿意突然有一个人跟我和我妈一起生活,而且我还得叫他爸爸。我爸走了,我就没有爸爸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非得要再有一个爸爸每天回家,没有这么一个男人,我们的生活也是完整的。现在想这些,我觉得我特别不懂事,我只是为自己想,没有为我妈着想。我认识的朋友当中也有父母离婚的,可能这样家庭的孩子都有一种共同的心理,就是因为离婚失去了父母当中的一个,但是还是不愿意一个不相干的人取代自己原来的父亲或者是母亲这个角色,我也是这样。我跟我妈一起生活很少会想到我爸,可是我妈一说有这个叔叔之后,我马上就想起我爸来了。
  那段时间我特别伤心,我觉得我快要没有家了,这个叔叔一来就会把我妈抢走。而且,别人一问我,这个男的是谁,我怎么说?我说是我后爸?我觉得特别没有面子。
  我反对得特别激烈。中间的过程就不说了吧,我甚至威胁我妈,说如果她要是跟这个叔叔结婚,我就让她从此再也见不到我。真是够混的。
  看得出来,我妈挺喜欢那个叔叔的。还没到冬天,她就开始给他织大围巾,因为他嗓子不好,特别容易感冒,感冒了就不能上课。晚上,我在灯下写作业,我妈在一边织围巾。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这样的日子必须再加上一个人?看着她织那条又厚又长的围巾我从心眼里生气。那时候我妈还在工厂上班,每天都是我先回家。结果,有一天我回来之后,就把她已经快要织完的围巾全拆了。我本来打算如果我妈骂我,我就正好可以跟她大吵一架,但是我妈回家看见那些毛线团什么也没说。她把毛线收到柜子里,就开始做饭,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
  去年我妈和这个叔叔结婚以后,我问过她,为什么不跟我发火。我妈说:“让一个已经17岁的孩子接受一个继父已经够难为她了,我再发脾气,不是把孩子往外推吗?”
  我妈为了让我能从心理上接受她再婚,整整用了大约三年的时间。
  其中最激烈的一次,是我离家出走。那也是一个晚上,我妈当时已经在开饭馆了,每天过得没白天没黑夜的,每天都回家特别晚。那个晚上我发现是那个叔叔送她回来的。我就不跟她说话,她一个劲儿地问我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我说为什么我们不能两个人一起好好生活?
  为什么她一定要给我找一个后爸呢?我妈这个人不善言辞,那天大概是她说话很多的一次。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一天一天长大、她一天一天变老,我们都需要有自己的感情寄托,她跟我爸离婚,失去了她的寄托,现在她找到了这个叔叔,认为他对自己非常合适,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寄托,只不过还需要再过几年。她说没有婚姻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离婚。
  我现在已经特别理解我妈当时的心情了。我妈算是那种非常坚强的女人,也特别能干。但是毕竟是女人,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困难都特别具体。比如每个月都要换一次煤气罐,我家住在三楼,有时候有邻居帮忙,没有人帮忙的时候,我妈只能自己一儿、一点儿把煤气罐挪下楼。回来的时候就更甭提了。原来我爸骑自行车换一次煤气前后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妈得用半天的时间。再比如有时候她生病,我上学去了,就没有人照顾她,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次我家楼上新搬来的一家装修,他们砸地板的时候,我家的房顶就唏里哗啦地掉灰,我妈去找他们,人家说那没有办法,反正不能不装修。我妈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在家具上铺报纸接着掉下来的白灰。那家装修完了,我妈自己调了白色的立邦漆,把房顶重新粉刷了一遍。我站在地上给她递家伙儿,她站在一个人字梯子上、举着胳膊刷,后来有好几天,我妈说她一抬胳膊就疼。可能从一开始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有明确的分工,女人干什么、男人干什么,各司其职,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女人再强大也是不完整的。
  但是当时我不理解。我想用离家出走的方式夺回我妈。我跑到了我的同学家。但是我妈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我住在同学家,第二天早晨还没起床的时候,我妈就找到我了。她一看见我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妈哭,她跟我爸吵架、离婚、她生并下岗都没哭过,但是那天她哭得不能说话,身后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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