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月亮-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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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旭诺，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你没有错。”

　　　　“我爸爸说过，心灵不在居住处，而在它所爱的地方。我控制不了……我爱天问。”

　　　　“我会留下来，直到，你赢回他的那一天。然后，把若明晨换回来，帮助你们。”

　　　　“可是，我觉得那一天会很久。”

　　　　“有点信心啊！”樊旭诺恢复了嬉皮笑脸，拍了拍莫仰的头，“要有信心，谁都可以看出来，他也很爱你的。他只有在望着你的时候，眼眸里才会出现温柔的神色眷恋的爱意，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小丫头，相信吧，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相爱的两人分开，只要你坚信，你们会在一起。只要你有勇气。”

　　　　“是，谢谢你，我知道了。”

　　　　“认识你到现在，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你’这三个字了吧？”

　　　　“啊，是吗？”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拍了拍肩膀，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第三十二章　　心的方向
　　　　莫仰和樊旭诺四仰八叉的躺在一起，一直到天亮，一直到闹钟不满地抗议。

　　　　“哎呀天哪，”莫仰窜了起来，对着樊旭诺连拉带拽，“你快点给我醒来啊，听到没有？”

　　　　“好困！不要吵我。”樊旭诺翻了个身，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门铃响起。

　　　　“真是头猪！”莫仰一边抱怨一边跑去开门，“来了！”

　　　　门一打开，莫仰就被抱住了，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不过，这怀抱，这呼吸，莫仰再熟悉不过。“天问？”

　　　　“莫仰，我……”天问刚要说话，却看到了玄关上，一双球鞋，醒目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小丫头，是谁啊，你怎么不让他进来？”樊旭诺这时醒了过来，缓步从莫仰的卧室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完了，莫仰冷汗直下，樊旭诺，你说你这时候醒来干什么？

　　　　翦天问放开了莫仰，话也不多说一句，走了出去。

　　　　“天问，天问。”莫仰追了出去，拉住天问，“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

　　　　“不要再说了，我来错了。”

　　　　“不是……不是……”

　　　　“我忘记了，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翦天问大步走开，莫仰，为你笑过，为你哭过，为你生怕错过，我们，曾经相爱过，我是不是已经失去奢望的筹码了。

　　　　“天问！”莫仰疾走几步，从天问的身后抱着他，“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离不开你，我……”

　　　　天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

　　　　“我是。”

　　　　“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天问放下电话，拉开莫仰的手，转身捧起莫仰的脸，“莫仰，太迟了。”

　　　　“不迟，天问我要跟你在一起！”莫仰抬手抓住天问的手，“天问……”

　　　　翦天问摇了摇头，“我们已经错过了。莫仰，就算我爱的是你，但是夕冉更需要我。再过不久，我会告诉爷爷，我同意和夕冉的婚约。”

　　　　“不要！我不要！”莫仰扑进翦天问的怀里，“求求你，不要，你不能答应她，她是别有用心的，你不能被她利用……”

　　　　“莫仰！我不要再听到这种话。夕冉还是个孩子，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因为，我相信她。”

　　　　莫仰怔住了，这条路，是她选的，她不能后悔。

　　　　翦天问转身，离开。没有看见，那些泪水，已经泛滥成灾。再见，再也不见，罗蒂德再也不会为了王子搁浅。我们，为什么变成了陌路人的模样？

　　　　“天问……”用尽最后的气力，她呼喊。

　　　　翦天问停住脚步。

　　　　“一个人，很孤单，连心也没有光，你忘了吗？你全都忘了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深深刺痛了天问的心，我不会忘，我没有忘，只是，莫仰，逝去的爱，不可能重头再来。不要哭，你是坚强的，坚强地，让我忍心放弃你。

　　　　翦天问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莫仰也早已泪流满面了，樊旭诺把莫仰抱入怀中。

　　　　“放声哭出来吧，不要忍着，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莫仰终于放声大哭。

　　　　翦天问无力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座上，放着那幅画，《心灵的月亮》。

　　　　天问把画拿了起来，放在眼前，对不起，莫仰，原谅我，我不能背弃儿时的承诺。我的天使，回你的天国去吧，我的小美人鱼，回到大海的怀抱吧，王子最后，还是不能和罗蒂德在一起，童话的结局是既定的。到最后，我还是要伤害你。

　　　　突然，天空炸响一个雷，翦天问缓缓地开动车，雨落了下来，雨中，一副画飘落，落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点点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画上的内容，再也看不见，画里刻骨铭心的深情。

　　　　“你骗我，你骗我，天问要跟徐夕冉订婚了！”莫仰用力地捶打着樊旭诺，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我赢不回来了，再也赢不回来了！我赢不回来了……”莫仰推开樊旭诺，冲下楼去。

　　　　“莫仰！”老天，如果没有记错，她是不能淋雨的。樊旭诺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老天爷，你告诉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对我！莫仰在大雨中用劲地奔跑着，即使步伐已经越来越重，她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恨你，我恨你不该让他出现，不该让这一切出现，既然幸福不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老天爷！！！天空再次炸响了一个雷，空气冰冷得可怕。

　　　　终于，莫仰摔在了地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轮子滑动的声音靠近。

　　　　“你已经输了，却不甘于失败，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可怜而已。”

　　　　“徐夕冉，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就足够了。”徐夕冉在轮椅上，俯下身子，靠近莫仰，“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跟我斗，结局，只有一种。”

　　　　“可是，他喜欢的不是你，天问喜欢的不是你！”

　　　　徐夕冉抬手就给了莫仰一巴掌，“你给我住口，就算他喜欢的是你怎样？我说过，我不会让他和你在一起，就绝对不会。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不会强迫他，但是，你知道吗？他的才华，何止是一个瀚海可以相提并论的？我爸爸说，一个翦天问，可以比得上当年的苏翔宇和翦至诚，我只要嫁给他就够了。”

　　　　“你，太过分了！既然你真心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当成工具！”

　　　　“因为我不是你，我不是箫莫仰！”徐夕冉抓起莫仰的衣襟，眼中是满满的恨意，“无论我多努力，他的心里只有你，你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他每天在哪里睡觉吗？你知道他每天做得最多的是什么吗？全跟你有关！箫莫仰！他在画你，不停地画着，每天趴在你的画上睡觉，而我目睹这一切，除了妒忌，什么也不能做！”徐夕冉丢开莫仰，“但是，就算你们如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就是不能在一起，相爱却不能相守，很痛苦吧？”

　　　　“无耻！”

　　　　“要怪，就怪在你什么也不是，平凡得可怜。你要知道，现在的瀚海，正在我爸的掌控之中，弄不好，还可能会和纳伦玉石俱焚。”

　　　　莫仰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爬了起来，抓起徐夕冉，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为什么你要这么让人讨厌，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讨厌，我讨厌你！”莫仰抬手掐住徐夕冉的脖子，“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徐夕冉紧紧抓着莫仰的手，把莫仰的手划出了一道道的伤痕，大雨磅礴。

　　　　渐渐地，徐夕冉失去了知觉，最后，莫仰终于耗尽了气力，也昏了过去。

　　　　远处，传来了车灯的灯光。

　　　　这一边，樊旭诺也赶到了，他看着翦天问从车上下来，就故意站在拐角，不再向前。我要看看你的选择，我要看看，你的心所在的地方。

　　　　不一会，翦天问把徐夕冉抱上车子，车开走了。

　　　　又过了一会，救护车开了来。

　　　　一辆黑色的车，跟在救护车后面，进了医院。

　　　　病房中，莫仰迷迷糊糊地看见樊旭诺坐在身边，“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天问有来？”

　　　　“没有。”

　　　　“可是……”

　　　　“在你遇见夕冉的地方，他出现过。”

　　　　“徐夕冉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被翦天问带回去了，”樊旭诺别过头去。

　　　　“樊旭诺，你怎么了？”莫仰虚弱地拉了拉樊旭诺的手，“告诉我，怎么了？”

　　　　“翦天问在你和夕冉之间选了一个。”

　　　　“他选的不是我，我已经知道了。”莫仰的笑容有点惨淡，“算了，没有关系，我没事。”

　　　　“他怎么做得出来？抱起夕冉就走，把你一个人丢在大雨里，莫仰，你真的确定，他喜欢过你吗？你真的确定，你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吗？”

　　　　“诺，不要替我难过，天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毕竟他们就要订婚了，先救夕冉很正常。”

　　　　病房外，一个挺拔英俊的身影出现了，他的出现，引来了医院里一片惊叫声。
第三十三章　　别无选择
　　　　“好有魅力的男人，好帅啊～～～～”

　　　　“哇，他是谁？好有味道啊，我爱上他了！”

　　　　“气质好棒，你们看他的手，好漂亮！”

　　　　护士们扎堆看着走进莫仰病房的男人，直到男人把病房的门关上，还不忘给了对他极度关注的女性们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尖叫声一片。

　　　　“宝贝，你这样就要认输了吗？”优雅的微笑挂在男人的脸上，俊得无懈可击。

　　　　莫仰听到叫声吃了一惊，爸爸，是爸爸！她抬眼向来人看去，坐了起来，“爸爸！”

　　　　“乖宝贝，想死爸爸了。”箫云风把莫仰抱进怀中，温柔地抚摸着莫仰的头发，“我听你妈妈和你哥哥说了你和那个天问的事情。”

　　　　“爸爸……”莫仰趴在爸爸的怀里，啜泣着，“莫仰很没有用是不是？”

　　　　“不许你这样说。”箫云风安慰着女儿，好半天才看见病房里还有一个男孩，他对男孩抱以一个微笑，“你好。”

　　　　“请……请问……您是箫云风吗？”樊旭诺显得很紧张。

　　　　“是，我是。”箫云风优雅地点头。

　　　　“哎呀，我好崇拜你啊，给我签个名吧！”樊旭诺不知道从哪里迅速弄来了纸和笔递到箫云风面前，一脸渴求的样子。

　　　　“樊旭诺！”莫仰鄙视这个男生。

　　　　“拜托拜托！”樊旭诺不顾莫仰的眼神，虔诚地望着箫云风，开玩笑，这家伙的签名是无价之宝，不趁机签名，浪费资源多不好，是吧。

　　　　“他是……”萧云风奇怪地望着莫仰。

　　　　“爸爸，他是邻居，不要理他。”

　　　　但是，箫云风还是接过了樊旭诺的纸和笔签了起来，“只是邻居这么简单吗？”

　　　　“爸爸！”莫仰不满地叫了起来。

　　　　“好了，当爸爸什么也没说。宝贝，说实话，在几年前的一次钢琴比赛上，我见过那孩子，很有才华，只是，似乎不大喜欢搭理人，我原先还想问问他的名字，可他不理我，没想到，他就是翦天问，这几年，我拜访了一些朋友，那孩子在建筑界的名声，似乎不是一般地响呢。”

　　　　“爸爸，不要说了，都过去了。”莫仰重新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零落的树叶，轻轻地说，“我跟天问已经不可能了，他要跟徐夕冉在一起了。”

　　　　“我来之前，靖儿对我说，说要我阻止你和翦天问，他说，你们再这样下去，只会彼此伤害。”

　　　　“叔叔，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樊旭诺连忙帮腔，这个翦天问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居然可以把莫仰丢在大雨里不管她了！？想想就来气。

　　　　“刚才在路边的那个男孩就是他吧？我一直在看，直到他把另一个女孩抱进车里。”

　　　　莫仰抬手捂住耳朵，“爸爸，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每每想到这里，莫仰就像被抽筋腕骨了一般，痛得鲜血淋漓。

　　　　“宝贝，你记不记得爸爸小时候是怎么告诉你的？”箫云风轻轻地把莫仰的手拉下来，握进手里，坚定地说，“心灵，只在它所爱的地方。”

　　　　“可是，他把我丢在大雨里了，难道不是吗？他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来，还不能够说明他的心所在的地方吗？”莫仰的泪水，又止不住了，你怎么忍心，你怎么狠的下心，天问啊，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爸爸要替他说句公道话，他爱的是你，就算爸爸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爸爸看出来了，他爱的是你，而且，爱的很深。”

　　　　“骗人，我不要听！”莫仰摇头。

　　　　“宝贝，爸爸和翦天问从来没有相处过，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可是，事实摆在哪里，他丢下我了，他丢下我了，他就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大雨中，他爱我，他爱我就不应该这么残忍！”莫仰抓着爸爸的手臂，大吼了起来，“什么心灵的月亮，什么守护的月光，全是假的，全是假的，我们的感情在徐夕冉面前一文不值！”

　　　　“你并没有见到他做了什么不是吗？而爸爸全看到了！”箫云风抬手擦掉莫仰的泪水，温柔地看着她，“是什么力量让他一下车就冲向你？是什么力量让一个人的眼里可以有那么多的愧疚和心疼？是什么力量让他连看都不看躺在你身边的另一个女孩？是什么力量让他放下你是那么痛苦？又是什么力量，让我看见，他哭了？宝贝，你要知道，你们之间，不过只是隔着一道少了桥的河，桥是你，你知道吗？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失去勇气，你没有输，不会输，因为，他爱的是你，这就是你可以赢的全部筹码，不会输的筹码，爸爸告诉过你，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爱，你忘记了吗？如果你喜欢他，真的喜欢他，那么，不要放弃你的幸福，不要让自己遗憾。”

　　　　“爸爸……”莫仰怔住了。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我能够从一个设计师的笔尖，察觉出他的内心，同样，能够从一个人的眼神，洞察他的内心。宝贝，你刚才差点就闯祸了知道吗？不论别人怎样伤害你，你始终应该抱着一颗宽容的心，不应该伤害别人知道吗？爸爸要你记住，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明白了吗？”

　　　　莫仰点头，用力地点点头。

　　　　箫云风微笑着拍了拍莫仰的头，“宝贝，我们全家都站在你这边，一定要把幸福赢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当然，我可能会在上桑办一场小型的演奏会，先会会那个翦天问。”萧云风脸上是自信的光芒。

　　　　在另一个医院里，夕冉刚检查完毕。

　　　　“放心吧，夕冉没什么大事。”林医生拍了拍翦天问的肩膀。“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医院里有护士。”

　　　　“麻烦您了林伯伯。”翦天问看了一眼床上的夕冉，起身向病房外走去。天问走到墙角，再也忍不住，沿着墙壁滑了下去。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脆弱地像一个小孩子，他又一次伤害她了，等她醒来，知道他放弃了她，她会恨他的。莫仰，不要恨我，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求你不要恨我，因为我的心，比你的，更痛。

　　　　手机忽然响起。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

　　　　“翦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