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走向你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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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都好久没碰篮球了。”

　　和刘天寒报完名后回到宿舍，齐然便开始构思审核文章。但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改写什么好，现在的齐然感觉自己越来越缺乏激情了，不像高三的时候，语文课和英语课上偷偷摸摸地写，甚至下课也要争分夺秒地写上几个字。那时真的感觉写作是一件多么美好和让人欣慰的事，有那么多的情感需要宣泄。可现在呢，提起笔，总能感觉到心里一阵空洞和迷茫。文字似乎成了一种限量供应的商品，拿一点就会少一点，最后所剩无几，空空如也。

　　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那么多的寂寞和伤感因为找不到出口，在身体内部形成一种混沌的凝滞物，那是一种真切的窒息般的疼痛，挥之不去，却又似乎求之不得。

　　就是这么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心情。

　　打篮球一直打到七点多，暮色缓慢降临，球场边有灯，但光线暗淡，越来越看不清，传球时一不小心便会砸到人。大家只好意犹未尽地离开球场。

　　经过网球场时，四人看到场地里到处撒满了网球，一个女生蹲在地上凭借微弱的光线匆忙地拾捡着它们。

　　“齐然，要不你去帮帮她吧。”

　　齐然想了想说：“可以啊，那你们先走。”

　　“真的？那我们走了。”

　　“当然是真的，走吧。”

　　齐然走进去，蹲下来默默地帮忙她捡球。看的更清楚了一些，那女孩长发，白皙的脸，穿着黑色运动裤，红色衣服，瘦削的肩和修长的手指。

　　她抬起头，朝齐然轻轻地笑笑。

　　“这么晚了，你还在打网球啊，真刻苦。”

　　“哦，不是啊，我同学和我一起来的，但她们有事先走了。”

　　“呃，你很喜欢打网球吗？”

　　“嗯，还可以吧。”

　　“那网球是不是像羽毛球一样打呢？”

　　“哈哈，才不是呢。”

　　“我也很想学打网球，以后你可以教我吗？”

　　“但是我又不认识你。”

　　“哦，也对。我是经济学院的，你呢？”

　　“我，哲政学院。呃，要不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一个同学，谢谢你啊。”她微笑着说。

　　“不用谢，那我们以后再见。”

　　几分钟后齐然拨通了杨千紫的电话。

　　“喂？”

　　“喂，请问是杨千紫吗？”

　　“是啊，有什么事吗？”

　　“哎，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是这样的，这几天我心情一直不太好，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恩，可以。”

　　“唉，我这几天可真够倒霉的，喝水被噎着差点被呛死，吃饭嚼到一个大石头，牙齿也掉了两个，来到S大以后吃不饱穿不暖，前天还被小偷偷去一千块钱，今天去外面还被狗咬，昨天经过女生宿舍楼，刚抬起头，一盆洗脚水就泼了下来……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啊，真的吗，不会这么惨吧？”

　　“是啊，我也想不通，怎么不幸的事全都降临在我身上了呢？我用面条上过吊，用面包狠狠地砸过头，但不幸的是怎么都没自杀成功，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我才不信呢，骗我的吧？”

　　“唉，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干脆让我跳楼算了，你们谁都别拦我啊……”

　　齐然挂了电话，但张枫他们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喂，会不会吓到人家？”

　　“怎么可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低智商吗？”

　　“我智商低的话，那你的肯定是负无穷。”

　　“负无穷？这可真够打击的。”

　　齐然没心思闲聊，坐下来认真构思一篇微型小说。

　　“刘天寒你写好了吗？”

　　“还没呢，不知道写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张枫便叫卢晓兵给杨千紫打去电话，说齐然昨晚整晚都没回宿舍，电话也打不通，问她是否知道齐然去了哪里，那边说不知道。卢晓兵又说齐然最近老说心情不好，整天闷闷不乐的，昨晚没回宿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挂了电话，卢晓兵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足以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早上没课，吃了早餐后齐然用两个小时写好昨晚构思的小说，修改后又重新誊写了一遍，准备下去交给文学社负责人。

　　“注意别让杨千紫看到你啊。”

　　“放心吧，保证不会。”

　　“徐雨嘉，今天你们终于开学了吧？那天小梅子告诉了我你的号码，现在我多想给你一个电话或者短信，但我们宿舍在玩一个捉弄女生的游戏，我的手机必须关机，自己也得隐身。但我也想好了一个捉弄你的游戏，呵呵，你就等着吧。

　　我好害怕，害怕今天你走在陌生的校园里，走在无数陌生人之间会感到孤独。我多想安静地走在你身边，陪你难过陪你开心。

　　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吧？

　　我幻想着有许多男孩喜欢你，其中一个会学着去爱你，你们会走在一起，甜美地笑着，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

　　那么多的一起，但我一个也无法拥有。

　　可我不难过，真的不难过。

　　那些违心的话语。”

　　中午的时候，张枫亲自出马，清了清嗓子，用宿舍座机给杨千紫打去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杨千紫同学吗？”张枫捏着鼻子把声音压得低沉，挺像警察，很难听出来。

　　“我是，请问你是？”

　　“是这样的，我是XX公安局局长，负责S大的治安工作。今天早上我们在S大附近的一幢大楼下面发现一具尸体，经同学指证，他是S大学生，我们检查了死者的手机，发现他昨晚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下午两点左右我们来你的宿舍找你，麻烦你呆在宿舍，哪儿也别去，可以吗？”

　　“呃，呃……这是，真的吗？”

　　“人命关天呐，小姑娘，我们怎么会骗你呢？”

　　“嗯，那，那好。”

　　“两点钟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宿舍，别担心，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懂了吗？”

　　“我知道了，我会在宿舍的。”

　　四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累呀。”

　　“说真的，会不会吓到她呀？”

　　“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呀，应该不会吓到，否则的话齐然就是罪魁祸首。”

　　“哎，怎么会是我，是张枫吧？”

　　“别说，这个杨千紫还挺可爱的。”

　　一点多钟，张枫四人嘻嘻哈哈的准备到女生宿舍溜达一圈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齐然快躲起来！”

　　“躲哪呢？”

　　“卫生间，床底下……快！”

　　门开了，大家都没意料到会使班主任和杨千紫。

　　“老，老师请进。”

　　“就你们三人？齐然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师，没，没出什么事啊。”

　　“不是说齐然他……张枫，齐然呢？”

　　“齐然啊，在上厕所。”

　　她又问杨千紫怎么回事。杨千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说着说着竟然小声哭了起来。张枫知道瞒不住了，赶紧把齐然从厕所叫出来，然后一起向杨千紫道歉。

　　“作为班长，怎么能和同学开这样的玩笑？你们看把杨千紫吓成这样，没人给她写一封道歉信。以后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知道吗？”

　　“知道。”

　　她们走后，四人站在那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都怪你啊，班长，把我们还成这样。”

　　“是啊，我们的道歉信你也一块写了吧。”

　　“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别都赖在我身上嘛，不是说好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唉，想不到居然给女生写道歉信。”

　　齐然想了想，给杨千紫发去一条短信，再次向她道歉，并说了一些她很可爱，这次把他们弄得这么惨之类的话。

　　一分钟后收到她的回复：嘿嘿，下午请我吃饭，否则我就哭。

　　嗯，好吧，不过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不知道害羞呀？

　　呵呵，因为我可爱嘛，你说的。我想吃烤鸭，听说这儿的烤鸭很香的。

　　吃烤鸭容易胖的，到时候嫁不出去怎么办？

　　怎么会？我这么瘦才不会胖呢。嫁不出去的话嫁给你呗。

　　我才不要呢，你这个又懒又爱哭爱吃又自恋的媳妇。谁要啊？

开学，新的生活（四）
呜呜呜……我好伤心哦。

　　晚上九点多，齐然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给徐雨嘉打去电话，并像张枫一样捏起鼻子。

　　“喂，请问是徐雨嘉吗？”

　　“是的。”

　　“你在宿舍吗？”

　　“在啊，请问你是？”

　　“呃，我也是Y大的，现在我在你们宿舍下面，你能下来一会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你到底是谁啊？”

　　“呃，你，先下来好吗？”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最多三分钟，麻烦你了，好不好，也*天我就没机会了，那样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你等我。”

　　“嗯，我穿白色衣服，要是没看到我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嗯。”

　　“那待会见。”

　　两分钟后齐然接到徐雨嘉的电话。

　　“喂？我没看到穿白衣服的人。”

　　“哦，大概是人太多了吧，要不你先回宿舍我再跟你说，好吗？”

　　“那好吧。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刚才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

　　“不，很像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还以为你听不出来呢，我就是高三时坐在你右边的那个男生。”

　　“哦，齐然！竟然把我骗到宿舍下面，我真恨你。”

　　“哎，高三时你就恨过我无数遍了，饶了我吧。”

　　“呵呵，真想不到我们就这样上大学啦，真快呀。”

　　“是啊，早知如此，高三时就不用那么辛辛苦苦的背历史地理，那么绞尽脑汁地做数学题了。”

　　“是啊，语文课可以多看几本小说。”

　　“哈哈，真有你的。当初高三时你天天看小说，看得天昏地暗的，怪不得每次语文考试我都考不过你。你看小说时的样子好安静也挺恐怖的。”

　　“恐怖？不会吧？我怎么没发现？”

　　“那时我还拍了你的照片，但后来都被你删了，你好狠心呐。”

　　“谁让你*我的？”

　　“恩，那都怪我。你们今天开学吧？”

　　“是啊，我们学校挺大的，我差点找不到宿舍。”

　　“哎，你怎么还像高三时那样，笨笨的，傻傻的？”

　　“谁笨了，谁傻了？”

　　“开玩笑的嘛。”

　　“好了不说了，我手都酸了，有空来找我玩啊。”

　　“一定。记得上QQ。”

　　“嗯。”

　　“那再见喽。”

　　“晚安。”

　　经济学院的迎新晚会在9月4日晚上举行，在一个大大的礼堂，礼堂被气球，彩带，各种颜色的包装纸装饰一新，五彩斑斓，充满迷幻和浪漫主义色彩。一个五颜六色彩虹状的东西横跨主席台，舞台上摆放着一簇簇鲜艳的黄色、蓝色火焰，虽然是假的却也很逼真迷人，亦真亦幻。空气里弥漫着轻快的音乐和愉悦的气息。

　　礼堂里人山人海，门口挤满了其他学院的学生。

　　主持人和演员大多是经济学院大二的学生，男主持人高大帅气，女主持人衣着华丽，笑容甜美，金黄色的波浪状卷发在暧昧的灯光下很惹眼。

　　“5、4、3、2、1，请大家往窗外看……”

　　礼堂外的空地上，无数烟花腾空而起，发出尖锐的声响，然后在磨洗的天空中爆裂成为各种美丽的图案，最后独自陨落。齐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安妮宝贝的小说，叫做《她比烟花寂寞》。有飞蛾拍打着翅膀缓慢飞过，女生们高声尖叫着，欢呼着。

　　那些绚烂的烟花，

　　那些冲天的光柱，

　　都阻碍萤火虫寂寞的眼神中，

　　残忍地走向灭亡。

　　没有你，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幻无趣的表演罢了。

　　“很想在这个时刻给你一个电话，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的懦弱和胆小？这么害怕面对你？”

　　精彩的舞蹈和一个搞笑小品《大话西游》过后是歌曲对唱，江美琪和光良的《对你有感觉》，“光良”一出场，便迎来无数女生的喝彩和尖叫。他高高的个子，挺随意地穿了一件白色衣服却又风度翩翩，丝毫不做作。稍微有些凌乱却很有个性的头发，深黑色眸子，脖子上故意围了一条紫色围巾。

　　“怎么会开始对你有了感觉，深藏朋友恋人之间的危险，矛盾着，犹豫不决……星光唯美……”

　　他深情地望着“江美琪”的连，认真地唱完，几个女生跑上台去给他送花。然后男生轻轻拥抱了跟他合作的女搭档，又引起全场一阵尖叫。

　　在这样温柔的男生面前，相信每个女孩子都应该会变得美好吧。

　　就因为忽悠杨千紫这件事，张枫，齐然四人闻名于会计A班。别人见了他们都会轻轻笑笑，而遇到杨千紫，就用手摆出打电话的姿势，捏起鼻子说：“喂，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昨晚我们在……”杨千紫总会笑着拿起课本向他们使劲砸去。

　　数学课，张枫，卢晓兵、刘天寒三人就坐在杨千紫后面，齐然独自跑到倒数第二排看起小说来。数学老师四十多岁，光亮的头顶，头发稀少，圆圆的脸上堆满笑容，挺慈祥，和蔼可亲，把死板无趣的高等代数讲的趣味横生，不时迎来大家的啧啧称赞，一手行草粉笔字也不错，行云流水，很飘逸。

　　卢晓兵拿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上及行字，然后捏成一团使劲扔给杨千紫。

　　“你好，杨同学，我想对你说，从开学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真的，你怎么就这么漂亮呢，在你面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只不过是低俗的形容词，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你。你长得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炉火纯青，超出人类的想象……

　　今天，我终于能够鼓起勇气跟你说：我可以喜欢你吗？

　　请相信我是认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张枫，刘天寒和卢晓兵。”

　　杨千紫小了好大一阵，把纸条递过来，上面写着：忽悠，接着忽悠？

　　刘天寒笑了笑，也拿出一张纸写下几行字，然后递给对面的女生们，她们笑笑，朝齐然看看，然后拿起笔写下几个字，接着传给下一位。几分钟后齐然明显意识到这一情况，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他们怎么都有些莫名其妙的。

　　那张纸又回到刘天寒手中，他似乎有些满意地笑了笑。下课后他站起来，扬扬手中的纸，说：“大家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齐然和杨千紫祝福！”

　　有人尖叫着，掌声从来没这么热烈过。

　　齐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走上前去想夺过刘天寒手中的纸，但他灵活地一闪，跑出了教室，齐然也追了出去，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衣服了，但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到了一楼，刘天寒早站在那，见齐然过来了，把手中的纸迅速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犹豫了几秒，齐然蹲下来，把手伸了进去，使劲地摸着。

　　不断有人从二楼下来，看到这一幕都该很惊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