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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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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个揪我衣领的女生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嘴里笑声嚷嚷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画好了才是本事。〃
大家开始议论了。
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输送进耳朵的时候，头痛得想要找个物品发泄。我拍拍桌子，大声说道：〃说够了就继续画。〃
这办法还是管用的，很快身边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然后我和那女生的目光继续相交，最后各自都撇回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暗自想道。
许多人画完画都走出了教室，背上背包回了家。我看着潦草只画了一半的作品，木讷的表情连我不看镜子都猜得出来。
抬头看看天花板，破旧的电风扇在不需要转动的季节里显得异常古老，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天花板延伸至角落的地方，还有稀疏的蜘蛛网。这教室大概不怎么常用，或者沉寂了很多年才终于容纳下我们这一批美术班的新生。
老师站在讲台旁等了我五分钟，见我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叶子你有完没完？上课不认真画，别耽误我回家的时间。〃
于是他愤愤地走到我身边，从画板上抽走我的画，仔细端详。
我就这样很卑微地把自己围绕在了呵斥声的中央，听着老师在旁边叫嚣着：〃我上课之前跟你们说了那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你看看你的作品，这里的线条怎么会这么画！〃
〃拜托老兄，艺术需要创新。〃我冷静地逐字逐句说完这句话，拿起我的斜挎包走出了教室。我丢下了我的画，任凭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学习不是我的强项，画画也只是我简单的爱好。
我不想学习。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
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但是老师还在原地呆钝地想着我刚才的那句话，像一个稻田里的木头人。我站在楼梯口，朝教室里看去，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突然有一个人拍我的肩膀！！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才发现拍我肩膀的那个人是夏染蓝。她今天打扮得比开学那天更加妖艳，原本粉蓝色的眼影今天变成了提亮的深海蓝，我猜一定是杂志上一个著名牌子的新款眼影〃深海魔幻〃。耳朵上挂了银色的直径五厘米的超大耳环，睫毛浓密纤长是涂了LANE的睫毛膏。身上穿的是黑色蕾丝抹胸，没有肩带，身材凹凸有致一定让许多男生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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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迷失在猜不透的举动（5）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现在的打扮像是老了十岁。
只可惜齐涵没有选择她。
我只花了三秒钟看她，就已经让我恶心到极致，想必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嘿，到了新学校你也一样被留下来啊？〃夏染蓝用轻蔑的口气和眼神打量我的全身，〃哟，坏孩子也还没坏到家啊？有本事向我学习学习，哎，有男朋友罩着就是不一般。〃
〃哟，恭喜你哈。〃对于这种人就只能使用微笑的必杀技，〃不用跟我抢齐涵了？〃
〃谁稀罕他？〃
〃你不用骗我。〃我说，〃你不是最在乎齐涵的么。〃
〃你都不要了，难道扔给我？〃她质问的口气高高在上，〃让我替你收场，捡一个被你扔下的废物？〃
〃当年还不知道谁这么想要齐涵呢，连人家接吻都要到学生处去汇报。〃我冷冷地说完，就朝楼下走去。跟这种人费口舌，还不如急中生智回家和叶霍华吵吵架，也许更有乐趣。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夏染蓝叫我：〃唉，我忘记了正事儿，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那请问夏大小姐有何事情劳您大驾亲自光临。〃我特意把疑问的语气变成了陈述。
〃带你去看我男朋友。〃她说，〃包你羡慕。〃
我站在原地，木讷了很长时间。我是真的猜不透她的举动，像是把自己迷失了，失去了之前的强烈安全感。
她的举动，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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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钝重的疼痛是勇气的错觉（1）
Chapter。8
钝重的疼痛是勇气的错觉
痛了，累了，哭了。我是彻底走不动了，被命运牢固地桎梏着。
＇1＇
教学楼的走廊里充盈着落日时分阳光的温柔，西边的窗口有橘红色的暖阳照射进来，染亮了整条走廊。各个教室的靠近走廊的玻璃也反射了光线，显得更加明亮了起来。
我跟在夏染蓝后面，说难听点儿就好像是她的佣人。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跟着她去看她的男朋友。
只是一边看着别的地方一边心想着，如果我化了妆穿成她这样一定比她好看许多。
〃要去哪儿？〃我问她，〃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你走了？〃
〃少废话。〃她继续用那种高挑的步伐走路，高跟鞋跟地面触碰，发出〃咯噔〃的清脆响声。
她的穿着异常性感，锁骨暴露在二十度的气温中突出来，把胸前的水晶项链衬托得完美无瑕。我一看，那条水晶项链是Swarovski的真品，蓝色的天鹅。轻巧地搭在锁骨上，凸显出璀璨的美丽。
我一直跟着她走到学校后门的拐角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聚集了很多人。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生像是黑帮老大似的领着三五个小混混在那里站着。
〃老婆你来了。〃远处那个高个子男生对着夏染蓝说，迎上去一个怀抱就把夏染蓝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了夏染蓝的嘴角旁，类似与齐涵那时亲吻我的动作，主动利落。
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玩暧昧？
夏染蓝得意地看着我。
她无非就是想说明，有一个老大当男朋友就是好。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佯装没看见，看别人接吻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我奇怪，为什么当初齐涵和我在小树林的时候，我知道有好多女生想要偷看了以后告诉学生处主任。那时候，齐涵帮了我一把，摆平了那些哗众取宠的女生们。
我至今也不明白齐涵用的是什么招数，轻而易举地就帮我解除了危难。否则，我受创的大概不仅仅只是我那张白嫩如水的小脸蛋，还有受伤的小小心脏，不顾一切地使用蛮力拼命跳动着循环血液。
夏染蓝是那件事的带头人。现在的她，好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惹得许多女生羡慕加嫉妒。
而我偏偏不稀罕。我颓废地想，曾经的叶子不也是这样的么？但是在很多事情看来，总是想要靠任何手段获取所谓的第一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看见夏染蓝对着那个男生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主动迎上去疯狂地亲吻着那个男生。
看见那个人还有些享受的样子，我的胃里翻山倒海，给我一个机会就能让我吐出来。
原来看别人接吻是一件那么恶心无聊的事情。想想那天齐涵强吻我，街边大妈议论纷纷地说着闲话，我终于才明白过来。
很多事情，当事人总是后知后觉的吧。
终于结束了，夏染蓝推开了他。
＇2＇
暖黄色就快要在西边的天空的区域里消失，人的脸在视线里也慢慢模糊了起来。
夏染蓝那充满蛊惑的笑脸也瞬间变得难以破解。
她吹了响亮的一个口哨，然后有一大群人朝着靠在一棵树上的我跑来。我早已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撒腿就跑。我从刚才夏染蓝找我去看她男朋友的时候就觉得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还有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悄悄话，似乎是让他做好准备。
我刚跑出几步，脚踝就不小心扭到了。一个小混混顺势一把拉住我，无论我怎样使劲儿也无法挣脱。他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对后面的老大说：〃怎么处置？〃
〃我老婆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办。〃我看见那个老大色迷迷地看着夏染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问她该怎么办。
〃你放开我。〃我还是尽力想挣脱，可是我越使劲儿，那个人把我捏得越紧。
〃你别叫了。〃他说，〃肖哥做事一向敢作敢当，既然来了就不会放你走。〃
肖哥，全名叫肖桀。那种桀骜不驯的味道在名字里都有最完美的体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无意间走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好似一场赌局将要让自己败落，输得落花流水。
夏染蓝妩媚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说呢，亲爱的？〃
◇欢◇迎◇访◇问◇。◇
第34节：钝重的疼痛是勇气的错觉（2）
我和那个老大一起回头。
〃亲爱的，我叫你呢。〃夏染蓝看着我，〃叶子。〃
〃随你了。〃我在危难关头突然变得无比镇定，像一只勇敢无畏的刺鸟毫不惧怕死亡带来的巨大痛苦。
路上的行人很少。墙角这边闭塞的马路算是断道，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经过。所以此时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来救我，带我离开。
无论，是谁都行。
他们很多人一起把我抵到了墙角，然后开始狠狠地用膝盖踢我的腹部。从小腹传来的巨大疼痛顷刻间将我全身淹没，只留下麻痹以后的错觉。
每当使劲儿地踹一下，我的身体都多了许许多多的疼痛。足以汇成伤，浓缩为一道巨大的伤口，若血殷红的曼珠沙华花叶交错着开在伤口的两岸，发着红色的光芒十分显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就会在这几个小混混的脚下默默死去，没有谁记得的那般卑微。
总之，我不能对不起我〃坏孩子〃的头衔。
有的时候还是挺光荣的。
我就这样没有力气地蹲下身子，依靠在墙角。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拉力又把我提了起来。夏染蓝站在我面前，重重地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嘴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臭婊子我告诉你，齐涵永远是我的。〃
〃你还是忘不了他。〃我响亮地说，〃你今天打我就是为了他！？〃
〃虽然你甩了他，但是我会为了他做出一切，包括打你。〃她说，〃这才是为最爱的人付出一切。〃
我忍住脸上麻痹的疼痛，突然泯到了一种咸涩的味道。我知道我流血了，在嘴角肆意地流淌着。血液固执的味道，就像不一会儿就会干涸了凝结成血块那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依靠在坚硬的墙壁上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一台巨大的机器抽空了那般，无力再做最后的挣扎。
傀儡娃娃的细长摆线，好像就要慢慢地停下来，然后再也无力动弹。
无声的木偶剧，绯红的帘幕从两旁向中央合并，慢慢落幕。
一帮子的人慢慢散去，我捂着肚子狼狈地蹲在原地不动，耳边隐约听见肖桀的声音：〃老婆，一切满意不？〃
〃呵呵，不闹出人命就好，否则担待不起。〃夏染蓝充满魅惑的声音实在是打破了寂静傍晚的宁静，好似针尖般尤其刺耳，〃刚才你还可以再狠心一点的，那丫经打，我看那婊子欠揍。〃
婊子。Bitch。
何尝不讨厌这个词？
〃我替你收拾了那婊子，现在你可以爱我了么？〃肖桀的声音全部包容在了粗犷的疑问语气当中。
〃暂时还不能。〃夏染蓝说，〃你虽然能包容我曾经爱过的一个男人，但是这不证明你爱我超过我爱齐涵。〃
〃那我要怎么办？〃肖桀小声地问。
◇欢◇迎◇访◇问◇。◇
第35节：钝重的疼痛是勇气的错觉（3）
……
没有再往下听。
我是觉得，肖桀很可怜，真的真的很可怜。就算倾尽所有换来的爱情，也一钱不值，只是夏染蓝赐予他的同情与怜悯。
所以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在所不惜，真的太不值得。
＇3＇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冷清无比。
这里离〃方格子〃大概不过一两百米。天色渐黑，我慢慢地俯下身子坐在水泥地上。一阵有些冰冷的风刮过来，吹得我嘴角的伤口一阵刺激的疼痛。
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大概很快就凝固了。
我在万籁俱寂的傍晚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的风刮过，吹得残缺的树叶到处沙沙作响。它们或许此时都和我一样有些寂寞落魄，渺小的不过是广阔苍穹里的一颗灰尘。秋风的做伴只是暂时，最终还是会一去不复返。
已是秋季，入夜就能感觉到的微凉萦绕在身边。我依靠着，双手抱紧双腿，渴求温暖的姿势。我想养精蓄锐，然后到酒吧跟老板请假。今天星期五。
最后能够坦然地带着满身的伤痛，走进巷子的某一个角落。
巨大的错误已经注定了提前降临不是吗？
或许，我不该当初那样对齐涵，有人会报复。夏染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她还在想念着齐涵不是吗？
叶子，你的报应来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以仇将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力气站起来。我尝试过，可是眼前眼冒金星的又再一次蹲了下去。路边偶尔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用极难猜测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匆匆离开，让我觉得像是在躲避瘟神。
我终于支起身子，慢慢走动了起来。
目的地是〃方格子〃。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满含了寂寞的味道，凉凉的，直接穿透了我的全身。远处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眼睛在夜里变得迟钝，怎样努力也看不清前方的人和物。
都像是那样虚无缥缈，伸手无法触及的世界，硬生生将我拒之门外。
我揉了揉眼睛。睁眼看见的是一片更加模糊的世界，掺杂着灯光的光明璀璨，融合成迷茫的光环。
我缓慢地过了马路，听见各种各样的车辆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的声响，风把我的衣服刮起了边角。已是红灯，我实在是没足够快的速度和体力走到马路对面，甚至赶不上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年人。
旁边的车子快要启动，我抬头看见那边已经变成了可供通行的绿灯。司机不耐烦地摁下了喇叭，在我的身边形成了更大的声音负荷。像是不可攻破的包围圈死死地围着，声波来回荡漾。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急促的声音，剧烈的。
司机摇下窗户破口大骂：〃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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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钝重的疼痛是勇气的错觉（4）
我终于沿着梧桐树依次排列的柏油马路到达了〃方格子〃。当我正准备努力爬上木头楼梯的时候，我却突然怔住了。
熟悉的身影拐过墙角，正准备下楼，然后同样惊呆了的表情。
没错，我看到了丁甜，丁甜也看到了我。
＇4＇
那小孩先是被我这副模样吓着了，然后有些担心地触碰了我脸上的伤口。她白而纤细的手指掠过我的嘴角时，我却没有任何感觉。也许早已麻痹，也许被身体上的疼痛淹没了触觉，也许心疼的早已经开始膨胀。
等待下一个瞬间的扩张，然后破裂。
她迫不及待地抱住我，然后在我的怀里兀自哭了起来。我淡淡地笑了，用了我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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