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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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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晟死了,征南大军怎么办?
好吧,哥哥死了,就由弟弟来吧!
而沐昂眼见哥哥出征没打赢就得自杀谢罪,胆子早就破掉了一半,可是皇帝旨意下来了,他不接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征南将军的缺,勉强带军到金齿和敌人对峙,一看对手果然各个凶悍骠犷,跟恶狼猛虎没两样,回头再看看自己带领的卒仔,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硬攻过去就等于自己送食物上门去给对方吃。
不,这种稳输不赢的仗谁敢打!
于是,沐昂决定效法哥哥,每天躲在营帐里凉凉的拍蚊子,一面上报朝廷说敌人势力太庞大,五万兵马哪里够,至少也得十二万兵马才能打平。这就是他光在那边看风景不开打的理由,既然有理由,朝廷就不能要他自杀谢罪,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任由思任攻城掠地,屠杀大明百姓。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亲人。
幸好方瑛不用亲眼看见那种窝囊形势,否则非气得跳脚不可,因为他是新任的都指挥同知,是菜鸟,跟了去也是碍事,因此被留在昆明驻守,而他也乐得悠哉悠哉的过他自己的日子。
因为他还没准备好。
另外,他也得先问个清楚,方瑞这小子在京里头好好的不待,为何要自己要求改调派到他身边来?
“你想如何?”
“我想亲自上战场!”
“就怕是这种回答。”方瑛喃喃道,又开始头痛了——之前是右边头痛,现在是左边头痛。“你也想要替爹报仇吗?有我不就行了!”
“不,我是想象大哥跟在爹身边一样的跟在大哥身边。”方瑞低低道。
方瑛马上明白了,他拍拍弟弟的肩。“但娘呢?娘怎么说?”
“娘说我已经长大,是男人了,男人就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
“既是如此,好吧,我会让你跟在我身边,但你必须答应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许违背我的命令,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我懂,大哥,毕竟我跟在爹身边也有两年了。”
方瑛又拍拍他的肩,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不同娘,但感情可比任何兄弟都亲近,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失去了父亲,方瑞害怕又失去大哥,毕竟在空泥那一场仗里,方瑞不但没了爹,也差点没了大哥。
如果没有老婆的二叔和二哥,他早就跟在父亲后面走了。
尔后,当他白天到军营巡视,或者训练士兵时,他就会一边教导弟弟关于身在战场上应该注意的事,那种事最好是一再又一再重复的叮咛,直到方瑞能够不需要经过思考就直接反应出来,那么,方瑞才能够活久一点。
至于剩下的时间,他都会待在家里逗儿子,好像闲适得很,但一过二更天,他就会偷偷溜到五华山去。
“要去啦?”
“嗯。”
香坠儿赶紧又递了一件袍子给夫婿,昆明的夜里总是特别凉。
“还是六叔吗?”
“不,六叔回去了,换四叔。”
“那你最好小心一点,四叔的脾气不太好喔!”
要传授武功,自然是愈隐密愈好,因此笑阎罗和哭阎罗另外在五华山租了一栋屋子住下来,除了哑阎罗给了一册刀剑谱之外,其他六阎罗都是亲自到这里来传授方瑛武功的。
而且笑阎罗也给方瑛定下了同样的规矩——一生只能有一个传人。
“没问题,我给他多笑笑就行了!”
“那就不用了,”香坠儿哭笑不得,她实在想象不出怒阎罗傻兮兮的跟着方瑛笑开嘴来的模样,说不定四叔会老羞成怒,先一拳打扁他再说。“记得不要跟四叔顶嘴就好了啦!”
“了解,那我走了……啊,对了!”方瑛又回过头来。“岳父、岳母说祭灶前要回天山,元宵后再回来。”
“知道了。”
“还有,千万不要让那几个丫头知道咱们会武功的事喔!”
每天他要到五华山之前,一定会叮咛这么一次,唯恐他不在时妹妹们来找他,香坠儿一个不小心就脱口说出去了。
“为什么?”
“那还用问,要是让她们知道我们会武功,看着好了,她们一定会像水蛭一样缠死你,非要你教她们不可!”
“不行教她们吗?”香坠儿困惑地问。
“你想让她们更像男人婆,将来嫁不出去吗?”方瑛反问。
香坠儿窒了一下。“那……嫁了之后就可以吗?”
方瑛冷哼三声。“若是她们利用武功把她们的老公揍得满头小笼包,要男人跪在地上向女人降服称臣,甚至‘教训’公公、婆婆一顿,让公公、婆婆不敢再多管她们的闲事,你负责?”
香坠儿惊喘。“不……不会吧?”
方瑛斜睨着她。“你敢保证?”
谁敢,那四姊妹光会耍刀弄剑就够凶悍了,要是会武功……
不敢想象!
“那就……算了,我不会让她们知道的。”
不过,他们又能瞒多久呢?
第七章
守孝三年,要穿素戴孝,这没什么,男人婆本来就不爱穿红戴绿,能耍刀耍剑就行了:但三年内都不能出门透透气,这对方翠、方虹和方燕而言可真是酷刑,不过一、两个月,她们就快抓狂了,于是硬找了个借口要大家一起出门。
什么借口呢?
“大姊失去亲爹和丈夫,又因为太伤心而不幸小产,这是三重悲伤,我们应该带她出去走走,抒解抒解她的郁闷。”方燕一本正经的说。
“那……”香坠儿张大了眼,轮流看三位小姑,一个眼神闪闪烁烁,一个表情严肃得很假,一个笑得好暧昧,总觉得她们好像又想拐她什么了,不禁忐忑地咽了口唾沫。“你们去就行了嘛!”
“要人多才热闹,热闹了心情才会好啊!”
“一出门人就多了呀!”
“又不是认识的人。”
“可是……”
真啰唆!
“去不去?”抹黑脸唱包公了,不去就狗头铡伺候。
“好嘛、好嘛,去嘛,干嘛那么凶嘛!”
“去就去,干嘛还泪汪汪的附带两泡马尿?”
“你好凶嘛。”香坠儿委屈的诉怨。
“喔,饶了我吧!”方燕呻吟,抚着额头高望青天。“老天爷,这女人都已经是个小子的娘了,居然比她儿子更爱哭,老天爷您是不是忘了给她颗胆子了?”
“被谁偷了吧!”方翠领前第一个踏出大门。
“被小豆豆偷了!”方虹紧跟在后。“没瞧见那只懒狗,成天四脚趴地躺那边喘气,咱们要路过,它动也不动,只瞪着一双狗眼看人,好像在说:敢你就踩!可真跩,它就以为真没有人敢一脚把它给踩成香肉馅饼吗?”
“它热嘛!”香坠儿替自己的小狗仔说话。
“这里的确比北方热多了。”究竟是大姊,方兰说的是公道话。
“再热也该有个狗样吧?”方燕咕哝,走在最后。“譬如看见人就摇个尾巴汪两声,或者流着口水舔人撒娇之类的。”
“你好像比它懂,就你去教它吧!”方兰笑道。
“呿!我又不是狗!”
几个女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向城外最热闹的市集,由于她们戴着孝,不能太嚣张,只好装作要买菜。
守孝也得吃饭吧?
这么一来,香坠儿可就有兴趣了,真的认真买起菜来了,婆婆爱吃的、夫婿爱吃的,小叔和大姊、小姑爱吃的,还有宝贝儿子爱吃的,买了个不亦乐乎。
反正有一个人作代表就行了,其他人正好乘机逛逛自己有兴趣的铺子,但很不幸的,她们才刚转上两眼就发现一个熟人,一个足以令方家四个男人婆同时大惊失色,差点当场昏倒的熟人。
只是熟人,不是亲戚,也不是邻居,更不是朋友,就是熟人。
刷一下,四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拉向那个右手拎肉、左手拿菜,还想再买鱼的香坠儿,旋即收回眼来面面相对,没有人说话,但眼里的含义是相同的。
逃!
几乎是同一瞬间,四个人一起发动,拔腿冲向香坠儿,一人抢来她手上的菜,两人各拉她一条手臂,最后一个人在后面推。
“走!快走!回去了!”
“咦咦咦,可是我还没买鱼耶!”
“待会儿叫厨娘来买!”
“可是她不太会挑新鲜……”
“闭嘴,快走!”
来不及了!
“咦?那边几位不是方家小姐们吗?”
四人很有默契的装作没听见,继续拉、继续推。
“喂喂,才多久没见,想装作不认识,太失礼了吧?”
不是装作不认识,是装作没听见。
再拉,再推。
“好了,你们,当街大马路这个样,太难看了吧?”
一听声音已来到她们身后,她们半声不吭,又很有默契的横身串成一片人墙挡在香坠儿前面。
“你又想干什么了,张文隽?”
一对极为出色的男女就站在她们眼跟前,男的貌比潘安,俊俏极了,但方家姊妹就是看他不顺眼:至于女的则是美艳大方、婀娜多姿,再搭上一身傲气,方家姊妹更看她不顺眼。
张文隽挑着眉。“方大小姐,你忘了我和你弟弟方瑛是好朋友吗?熟人不该打个招呼吗?”
“朋友?”方兰冷哼。“方瑛不需要你这种朋友!”
“啧啧,方大小姐,你也未免太小气了,方瑛只不过打输给我一次,你就气到现在,所以说,女人家就是小心眼。”
“才不是为那个。”
“那又是为何?”
“你心知肚明。”
“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呢,方大小姐,”张文隽一脸无辜的茫然,“不过,女人在意的都是小事,毋须多提。倒是……”他歪脑袋想探向四姊妹身后。“几位后面那位姑娘又是谁啊?不介绍一下吗?”
方兰脸颊肌肉抽了一下。“你不是在京营里吗?怎会跑到这里来了?”她想把话题转开。
张文隽扬了扬眉,扭嘴笑了。“我爹要我过来的。”解释完毕,再把话题转回来。“请问那位姑娘究竟是谁呀?”
“你问那么多干嘛?”方兰没好气地说。“她只是厨娘,来买菜的。”
“是吗?倘若我没看错,那位厨娘还真年轻呢!”张文隽一嘴嘲讽的笑,一点也不相信方兰说的。“我说那位姑娘,我叫张文隽,是方瑛的好友,我身边这位是沐月琴沐姑娘,请问你又是谁呀?”
咻一下,一张清秀的小脸儿猝然自方兰身旁冒出来,满脸惊讶。“沐月琴?”
“嗯,她是已故沐晟沐公的孙女儿,你呢?姑娘,请问你是谁呀?方家的亲戚吗?”
小脸儿没回声,因为她光顾着看沐月琴,而后者也似乎有些疑惑的盯着她看。
“我见过你吗?”沐月琴脱口问。
咻一下,小脸儿又不见了。“没有。”
“没有吗?”沐月琴揽起了柳眉。“不,我一定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方家的厨娘。”
“好,你是方家的厨娘,可是你叫什么?”沐月琴耐心的再问一次。
“……我该回去煮饭了!”话落,一条纤细的身影拔腿就落跑。
张文隽哈哈一笑,即刻以他自认最潇洒的姿势飞身追过去,想要阻止她逃走,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岂料他的手才刚搭上她的肩,陡然一道石破天惊,足以震动整个云南的尖叫声就像山崩地裂一样轰过来,骇得他登登登连连退了好几步,见她一脸惊恐,他想被吓到的应该是他吧!
方家四姊妹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她们早知道香坠儿有多胆小,也习惯了,因此很快就回过神来,旋即眼色一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然后七手八脚又推着香坠儿离开,边还大声骂过去。
“太过分了,当街就想调戏良家妇女,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骂完,人也已远飏,留下张文隽哭笑不得又有点尴尬,因为四周围的人都在瞪他。
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痞子!
一路被鬼追似的逃回方宅,两脚一跨过门槛,大门就砰一声关上,四姊妹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出来。
“我头一回这么感激大嫂如此胆小呢!”
“以前没听大嫂尖叫过,没料到大嫂的尖叫声如此有‘魄力’,可真是惊天动地!”
“说不定大哥也听到了,然后就会丢下一切飙回来了!”
“他是陌生男人,又突然动手碰我,人家是真的被吓到了嘛!”香坠儿又尴尬又委屈的嘟囔。“你们也不同情人家一下,还在这里笑人家!”
打从嫁到方家来之后,她从没有尖叫过,因为大家都很小心不去吓到她,就算不小心吓着了,也不会吓到尖叫的程度:但这回,她是真被吓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还动手动脚的,好过分!
“是吗?”方兰仔细审视她的表情。“你不觉得那个张文隽长得很俊俏吗?”
“我四叔才俊呢!”香坠儿不以为然地皱了一下俏皮的鼻子。“而且我四叔虽然比女人更好看,可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像个女人家,俊美又阳刚味十足,那才叫好看的男人!”
原来见过更好的货色了,难怪她无动于衷。
四姊妹不约而同松了一大口气,就在这时,方夫人牵着刚会走路的孙子自侧花园那头漫步过来。
一天十二个时辰,小小子几乎有十一个时辰都待在方夫人身边,虽然香坠儿偶尔也想“霸占”一下自己的儿子,可是由于方瑛说过,倘若不是有小小子的陪伴,方夫人不可能那么快熬过丧夫的悲痛,因此香坠儿从来不敢去跟婆婆抢人,但见方夫人总是笑呵呵的逗孙子,她心里也够欣慰了。
“咦?你们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撞上张文隽了啦!”
“张文隽?”一听到这名字,方夫人顿时也跟四姊妹刚见到张文隽时那样惊慌失措起来,声音居然有点像尖叫。“他不是在京里吗?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他爹要他过来的嘛!”
“那坠儿……”方夫人慌张的瞄一下香坠儿。“没让他瞧见吧?”
四姊妹相对一眼,耸耸肩。“瞧见啦!”
“天,这可不好了!”方夫人呻吟,旋即把孙子交给女儿,一把拖着香坠儿往偏厅去。“来,坠儿,关于那个张文隽,我得先警告你一下。”
片刻后,婆媳俩在偏厅坐定,方夫人也不多做赘言,直接说故事。
“那个张文隽大瑛儿一岁,以前跟瑛儿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十分深厚——大家都以为如此,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女人的出现,就破坏了那份感情……”
“女人?”香坠儿有点不安的低喃,原来夫婿喜欢的是别的女人吗?
“别想歪了,听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方夫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大约是六年前,张文隽看上了一位少女,凭良心说,那位少女确实很美,而且她的家世更好,三个月后,张文隽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求亲,谁知道……”
方夫人苦笑。“那位少女不但拒绝了他,反而请媒人到方家来向瑛儿说亲,张文隽才知道那位少女中意的是瑛儿,其实这种事真的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但张文隽却指责说是瑛儿抢走了他深爱的女人,而事实上,媒人一来说亲,瑛儿立刻以他早已订有婚约为由回绝了,因为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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