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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密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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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

当女郎消失晚霞收尽时,每个人都还保持着仰望的姿态。“我爸爸在骷髅岛呆了一个星期,最初看到他那本日记的时候,觉得是多么不可思议,可不到半天时间就全部被我们亲眼目睹了。”子君自言自语。

“海市蜃楼不是幻影,而是大气因光线折射出现的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真真切切发生过。”钟教授采用子君擅用的逻辑进行分析和推理,“看其装束,应是某个西域小国的公主或者王后,她一定遭到了敌人的谋杀。”

不是海市蜃楼。海甲蜃楼折射的是当前存在的场景,不会回族早已经发生过的画面。”子君否定了这个答案,“还记得在清门村见到的那支‘幽冥之师’吗?当时我说过,在特定温度、湿度、风场和可视环境下,声音和影像能够被录制下来,遇到合适的条件就会被重新播放。所以刚才的红衣女郎,包括方一鸣在地洞看到的大头婴儿,应该属于同一类自然现象。”

钟教授摸着下巴沉思:“这么一个美丽且有权鼻的女人,是谁要谋杀她呢?又为什么要杀她?”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用心去揣度,毕竟这段遥远的历史与他们无关,也无从探寻。

大家在天黑前浆洗了被蜘蛛体液弄脏的衣物,扯条绳子搭在胡杨树上晾晒,然后在水潭边点了篝火,聚在一起吃了干粮。简单用完餐后,子君坐在帐篷附近的草地上,带着耳机边听MP3,边遥望夜幕将临的沙漠。张昕把熬好的中药盛在专用的瓷碗里,给子君端去并苦口婆心劝她服下。

亚楠则静静打坐在帐篷里的毡毯上,手里捻着刘雯那条翡翠项链,方一鸣掀开布帘钻进去,捧着一杯沏好的清茶刚叫了声“亚楠”,就见一黑影从帐篷口进来,看到他的脸,方一鸣大叫一声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黑影没有理会方一鸣,直接向亚楠扑去,后者依然端坐只稍稍一仰,那黑影便如炮弹般从她身上擦过,同时帐篷被砸翻。亚楠不紧不慢站起,把惊魂未定的方一鸣拖出帐篷,黑影乘其不备再度发起袭击。亚楠发现,黑影两次攻击并非直接伤其性命,而是想夺取她手中的项链。这是一个从未遭遇过的对手,不仅招招凶狠、快如闪电,且能弹跳如兔、溜地如鼠。

尽管没看清面容,张昕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家伙正是他和小周一起追击的怪人。他举起手枪,却左右摇摆迟迟不能发射,因为搏斗中的两人紧紧交缠难分敌我。子君担心亚楠吃亏,遂上前救阵,却因伤未愈很快处于劣势。张昕收起枪加入搏斗,与子君以二敌一,黑影占不到便宜只好退走,不料被亚楠拦住退路。

黑影窜向附近一棵胡杨树,亚楠紧追过去,并挑起一块石头砸中前者脊背。黑影转身,亚楠高高劈下的左腿落上其肩膀,将他压坐在地上。黑影例也利索,顺势扫起一阵黄沙,继而飞身上树,刚转过身,亚楠已到身边,两人在树枝上继续大战。

正跟钟教授聊天的小周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迅速提枪奔出。他看到胡杨树上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翻飞跳跃,一个利落迅猛,一个灵巧翩然,犹如软剑与绸带漫卷,相融相侵又相生相克,眼前仿佛上演着一支高难度的双人舞,既美轮美奂又惊心动魄。

戮战一百多个回合难分胜负。黑影取不走项链,也难以制服对方,想逃又逃不得,不免有些心急。亚楠趁其焦躁不断加强攻势,黑影露出空挡不小心挨了几脚,差点从树上跌下。

亚楠摘下几片黄叶向对方射去,黑影躲开并嗖地弹起,在树干上绕了一圈尔后猛扑向亚楠,亚楠闪身,但左肩被撕下一大块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肤。

子君不顾伤痛,推开张昕的阻拦跃上树,扒住树枝双脚飞踹,黑影躲避不及重重落在地上。子君跳下欲将其制服,黑影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并扫手锁向她的喉咙。

子君一把卡住其手腕,当看到对方暴露在外的面孔时,她大吃一惊,同时想到了阿珍临死前念叨的两个字。是“壁虎”!疑惑不解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黑影隐藏在吸盘里的爪子“噌”地伸出,趁对方略有迟疑突然发动袭击,子君只觉得下颚剧痛,身子一歪翻倒在沙地里。

中卷(绝地追踪)第五十四章(十面埋伏)

“姐姐!”亚楠跳下树,抡拳砸上黑影脑袋,又用脚尖扫向其下巴,黑影一个侧翻趴在地上。张昕和小周的手枪同时鸣响,愤怒的火舌紧追黑影不断翻滚的躯体,一直燃进胡杨林深处,但见树皮崩裂、落叶纷飞,枪声停止,黑影也跟着消失了。

“子君,你怎么样?”张昕上前托起子君,冲着最后一丝天光查看其伤势。“走开!”亚楠将他推到一边,抱起子君住帐篷里疾走,踢开几个男人乱七八糟的行李,腾出位置准备把子君放在毡毯上,张昕早张开自己的睡袋垫在下面。

其他人也跟进来,小周打开两盏矿灯挂在帐篷顶端。子君的脖子向后仰着,颔下的伤痕清晰可见,伤口由宽到窄、先深后浅,皮肉向外翻起。在场者都感到十分害怕,他们从地洞那对母子身上目睹了这样的伤痕,张昕、小周和方一鸣更为担忧,方孝武、唐阿福、小孙以及阿珍那恐怖狰狞的样子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现在,又要眼睁睁看着子君变成一具千年不腐的僵尸。

张昕面色苍白地攥着子君的手,放佛一松劲她的灵魂就会飘然离去。小周眼睛红了,漫无焦点的朝帐篷外张望,钟教授一时没有主意,急得只能嚎啕痛哭:“老天爷呀,你干嘛跟这些无辜的孩子过不去呀!要说有错,也是我损了阴德是我该遭报应,你要是还有一点仁义和慈悲的话,就拿我的老命换回她吧!”

方一鸣起初紧张,此刻渐渐恢复冷静,因为他发现子君的伤口虽然跟父亲一样,都具有被尖钩状利器抓挠的痕迹,但样貌体征有着很大不同,前者五官突暴身形扭曲、皮肤呈青灰色,后者面目平静肤色基本正常。亚楠也注意到,子君伤口虽深但血液鲜红,不像阿珍那么黏稠,肢体柔软气色未改,怎这么快就昏迷不醒?

张昕感到自己的手心被轻轻勾了一下,同时子君紧闭的眼睛裂开一条缝,不到两秒钟又匆匆合上,随后,他又发觉子君的指尖在手心里绕了一个圈。尽管是个细微的动作,但张昕精准无误地领会到了,他给小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帐篷。

方一鸣有些奇怪地目送他们出去,然后瞧着亚楠,后者没做任何解释,只让他把顶上的矿灯熄掉一盏。方一鸣也不多问,他个儿头高,脚下不用垫任何东西,抬手就把灯给熄了。唯独钟教授不明就里,还在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几分钟后,张昕回到帐篷,悄悄对子君说:“看过了,方圆五十米内没有人。”

子君睁开眼想坐起来,张昕按住她:“别动。”然后起身,从行李包取出绷带和治疗外伤的药物敷上。

钟教授止了哭泣,但依然云里雾里,弄不懂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我没事。”子君冲他勉强笑了一下。钟教授意识到,他这个遍阅古今历览生死的专家今天在小辈面前出丑了。不过,他已经顾不得这点面子,只要子君没事他就大吉,毕竟他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少了子君这个东家,他的计划就无法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实施下去。

“哎呀,你可吓死我了!”钟教授这话既充满由衷的关切,同时也表达出对其故弄玄虚的抱怨。“嘘!”子君示意他声音小点。“难怪我爸爸说,骷髅岛是只动物,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子君放佛深有所悟,“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案子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从爸爸的失踪到方孝武和唐阿福的出现,再到肖队长、小孙、唐瑞莹的死亡,再到水下陵墓,再到骷髅岛,每个步骤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我们的对手太狡猾了,他们早已把机关算尽并设计好圈套,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其掌握之中。”

亚楠支持这个观点:“没错,我们身边的确陷阱遍布、机关重重,所发生的一切事故并非都是偶然,所以,我们今后必须加倍小心。”钟教授错愕不已,方一鸣也觉得匪夷所思,张昕早有所感,只是缺乏依据没往深处想,听他们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怪不得总感到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原来早已陷入十面埋伏。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就为了一块传国玉玺?”

子君凝眉沉思:“应该不是。”亚楠随心而答:“敌人的目的虽然那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这边有内奸。”“内奸?”这两个字让钟教授感到非常不自在,子君、亚楠、张昕和方一鸣都是事件受害者,小周跟他们是一路的,只有自己一个是外人,因此口气里带着不爽:“你不会怀疑我吧?”

“钟教授多心了。”子君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旁生枝节,“我们之所以被牵着鼻子走,是因为对手蓄谋已久且隐藏太深。在他们的天罗地网里,我们必须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否则,不用敌人动手,我们就会先把自己消灭掉。现在毫无退路,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必须得闯下去,然后伺机掌握主动,采用剥茧抽丝的方式一点点把谜底解开。”

子君看钟教授沉浸在“内奸”两个字中仍没回过味儿来,只好转移话题,她问张昕:“你刚才那么着急,是不是真以为我死了?”张昕认真地说:“你要真是死了,我就出家做和尚去。”“红楼梦看多了?台词儿背得挺熟。”子君嘴里笑着,心中颇为感动,她知道对方所言完全发自肺腑。子君的笑逐渐收起来,忽然叹了口气:“如果能弄明白这一系列诡异的死因,我就是死也值了。”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张昕瞧着子君的下颔,“包括阿珍在内的所有死者,身上都无一例外带有这样的抓痕。很明显,就是刚才那个黑衣怪人所为,导致‘千年不腐’的原因并非什么诅咒,而是中毒,至于哪种毒我说不清楚,但肯定非常奇特。”

张昕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而亚楠依然表达了质疑:“那些人多备无缘无故杀死,比如阿珍,而姐姐与他正面搏斗,可以说是力决生死,可他却偏偏手下留情。还有,那怪物也是黑暗军团的人,跟死在河边的几个黑斗篷一样,身上带有月牙标记,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人?”

子君摇头:“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想不明白。”方一鸣忽然插口:“会不会是药性慢,还没来得及发作吧?”张昕恼了:“小屁孩,瞎说什么?!”方一鸣回望亚楠,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后者没好气的用手掩住:“看够了没有?”方一鸣脸如红布,以为亚楠是一语双关,暗地批评他曾偷看过阿珍。

小周忽然闯进来,急急对子君和张昕说:“廖辉来电话了!”“果然不出所料,廖辉以为我死了,马上就有所动作。”子君望着小周,“他跟你怎么说?”小周沉默不语,子君又问了一遍,他才红着眼睛答:“我带来的几个弟兄全死了,他让我们去收尸。”

亚楠闭上眼睛,如此结局被她不幸言中。张昕火上眉梢:“廖辉他妈的,连自己昔日的弟兄都能下手!”“又不是头一次下手。”子君保持着冷静:“他现在在哪里?”“葫芦口。”小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还说,您爸爸在他手里,让我们带上玉玺前去交换。”子君喘息着挺直身子,亚楠仍旧闭着眼睛:“他没提到刘雯?”

小周摇头:“没有。”亚楠缓缓睁开眼:“刘雯逃跑了。另外,爸爸肯定不在他手里。”“不管爸爸在不在他手里,我都必须要去。”子君想了想,对张昕说,“形势非常险恶,我不能让你们继续卷进这场阴谋当中。明日你开车把教授、小方还有小周送回弗宁。”钟教授首先表态:“子君,我已经答应帮忙找你爸爸,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再说,他们杀死了阿珍,不报此仇,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方一鸣接着说:“我也不走,我爸妈就是他们害死的。”张昕目光坚定:“首先,是局长安排我来保护你的,这是上司的命令,其次,破获当前这个案子是我的分内职责,就是你不去,我也要找他们算账,最后,我不允许我喜欢的女人再遭遇任何危险,除非我死了。”

小周嘿嘿一笑:“你们个个儿都能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就是个怂蛋?”“既然这样,大家今晚就休息不成了。”子君发布出发指令,“我们连夜赶路,直奔葫芦口。”


中卷(绝地追踪)第五十五章(一万英尺)

亚楠的直觉一向准确,刘雯确实逃跑了。

那天晚上,壁虎人把刘雯从胡杨林抓回帐篷,然后守在门口死死看守。见没有机会逃走,刘雯干脆裹上被子睡觉,嘴里忿忿骂道:“有本事守一晚上,冻死你丫的!”他不担心黑暗兵团会杀死他,因为他们要拿他换取传国玉玺,之所以逃跑,是不想成为张昕和子君他们的负担,张昕救过他的命,他得知恩图报。

刘雯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冲杀声,起初以为子君他们到了,掀开布帘一瞧,原来是一群黑斗篷在殴斗,看样子战得挺激烈。他管不上是自相残杀还是两派纷争,见壁虎人不在,忙穿戴整齐乘乱开溜。刚跑开没几步,就有三个黑斗篷上去把他捉住,拿绳子把手脚捆绑又将嘴巴堵死,丢回他住的那个帐篷。廖辉跟着走进来,背着手冷冷看他,刘雯回瞪,两人都一言不发。

这时,帐篷外有人喊了一句话,虽然只有四个字,却让刘雯浑身一激灵!因为那四个字陈伯也曾喊过,就在弗宁市公安局临泉分居附近那条小巷里。那个与之相貌毫不相关的四个字却代表着他的真实身份,而“刘雯”不过是父亲给他取的汉名。父亲也一样,对外姓刘其实也有个听起来很古怪的名字。当着他的面,父亲从来不谈有关家族的历史,他也从来不问,就像讨厌自己的真实姓名一样,他对那段或荣耀或屈辱的家族历史也不感兴趣。

姓名可以隐藏,身份可以掩饰,但肌体是无法回避的,从刘雯记事开始,背上那片丑陋的图案就成为永远洗脱不掉的脏污,他不敢穿暴露的衣服,不敢去公共澡堂,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可以做时装模特,也可以当影视演员,即使不能像胡兵、黄晓明那样红透半边天,至少也不用搞演出那么辛苦,他发誓,等有钱了一定要换掉身上的皮。

离家已七八年时间,陈家沟早沦为一片沙海,父亲也杳无音讯。当陈伯喊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他非常非常惊讶,以至于认为陈伯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因为母亲去世早,只有父亲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而陈伯的体态和声音都极像父亲,只是面貌是完全陌生的。后来,陈伯掀开他的后襟看了看,似乎在寻找或者验证什么,接着,他从对方含泪的眼睛里获取了久违的父爱,那一刻,“爸爸”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呼之欲出。

此时此刻,他再次听到了那四个字,不由猜测这帮人究竟什么身份,跟爸爸或者陈伯有什么关系?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与黑斗篷展开厮杀是何意图?外面的厮杀声渐小,三个黑斗篷在廖辉的指示下抓住刘雯便走。出了帐篷,他发现黑暗兵团的大部队已经开拨,只留下一小部分还在激战,其中身形极为利索的就是他最惧怕的壁虎人。他被迫裹上黑斗篷骑上骆驼,在廖辉的直接控制下淌过金水河向西行进。

绕过罗布泊朝西南方向走了大半日,抵达阿尔金山下一个村庄,刘雯被关进一间狭小的柴房里。他听到廖辉跟与公主交谈,说准备在葫芦口等待子君。公主问,“他们能来吗?”廖辉依然自信:“能。”当天傍晚,刘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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