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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作文一等奖新作精华_十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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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回首只如初见(3)
后来毕业的时候我把我的CD送给了一位将要远走的同学,很轻松地把它双手递给他,以为自己再也用不到了,坦荡从容,毅然决然。上高中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听音乐,很自得地过着一种淡泊宁静的生活,远离了耳机,耳朵里空荡荡的,有时候会有一种钝钝的错觉。后来开始疯狂地购置磁带,这种不可理喻的热情一直持续到高三忙碌得忘记了一切。 2007年,我的十七岁。度过了十八岁前的最后一个生日,经历了一场又一场说不出缘由的别离,进入了足以让一个人铭记终生的高三。高三的每一天都似乎有冲锋号作背景音,在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按时擦去自行车座上那一层薄薄的尘埃,坐直身子穿过一条条点缀着绚烂霓虹和巨幅广告牌的街道,在学校和住处之间来回往返。生活节奏快到几乎看不清自己的手脚,频繁的考试像翻来覆去的死。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关于这一切,我一定仍会有清晰的记忆,这是我少年时代最惊心动魄的一场磨砺,这是我最真实的高三生活。
高三的这些日子里我过着最循规蹈矩的生活,我把自己埋在一座用书堆成的城堡里乖乖等大学这位王子披荆斩棘杀进来吻醒我带我去做他的王妃。有时候会花一中午的时间在网络上看一部电影,这是我最奢侈的休闲方式,毕竟,这一年,时间是多么有限任务是多么繁重所有人都心领神会不必多言。站在这凌厉的时光之流里,我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应该小心翼翼谨慎仔细。
这一年我重新看了许多旧电影,其中有两部我最喜欢,《天空之城》和《风之谷》。宫崎骏作品思维的深远和场景的广阔给我带回了丧失已久的想象力,那种天马行空的演绎让我感觉自己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我终于意识到想象力对于一个人是多么的可贵,从梦想走现实,种种的种种会剥掉我们身上全部的棱角,唯有天真不灭的想象力,可以给我们留下希望,留下继续维系这一切的勇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朴树《colorful days》中的那一声“imagination”是那样的破裂而富有张力。
纷繁错杂的时光交汇在高三这一点上,在人人都必须经历的这个路口,我望着镜中自己不断变得粗糙的脸,见证着自己的苍老。杜拉斯的话像遥远的谶语一样飘过我的耳畔:十八岁,我们已经老了。望着杜拉斯晚年的照片我的心中总会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我想到的是湄公河上那位与中国情人邂逅的十七岁少女已经垂垂老去。心中的恐惧蔓延出来浸入骨髓,我感到耳畔呼啸而过的已经不再是风,而是沧桑的时光。 我真的也会这样老去吗?
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畏惧成长,看到自己身上时间留下的痕迹我便难以平静,仿佛自己正在经历的成长是一场蓄意的谋杀。或许杜逊·奥斯汀说得对,时间仍在,真正飞逝的是我们,是那一颗颗曾经卓越而勇敢的心。
2007年,我就这样站在长大之前的最后一寸光阴里,仰望并且追寻着自己生命中最有意义的生活。在每一处云朵投下的阴影里,在每一个俯首与仰望的瞬间,在每一次蹙眉与微笑的罅隙里,我遥想着自己尚未明朗的大学生活,眼神笃定,心如止水。
在旧历的新年来临之前的片刻,在2008年已经展开的图卷前,我怀着对时光的虔诚回首,默默祈祷。我只愿这繁华的人生,这绚烂青春的一切,只如初见。
李超:冷(1)
舞池已经空落,音乐戛然而止,空气中只有微微凛冽的冷,扑打在脸上,感觉刺痛。睁不开眼。
她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披上外套,将双手伸入袖口。镇定自若。她并没有表明她有逃离的想法,没有征兆,他也没有察觉。然后,她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仿佛告别,掉过头,如一只动作呆板而又优雅的小鹿,在一瞬间,迅速慌张地跑出舞厅,穿越一段五光十色投在地板上明灭虚无的光影,步伐趔趄。
城市已经开始下雪,白茫茫一片,厚实而干涩的雪花,铺陈在脚面。仿佛一块洁净地毯。可以在上面奔跑。肆意跳跃,肆无忌惮,她拎着包,冲出灯光迷离的烟雾地,逃离一般。她要一个人远走高飞,无拘无束。她跳着,跑着,胸腔吸入一阵沁人寒冷的空气,第一口吸入这样冰冷的空气,还不能适应,睁不开眼。她呼出白色的雾气,凝结在眼前,视野里一片洁净,无边无际,雪花飘进她敞开的领口,很快消融,皮肤瞬间感受到雨水覆盖,铺天盖地的气势汹涌,一小块,一小块的硬结。
城市是白的,路面是白的,高楼大厦也是白色。北风呼啸而过的树木也只是刺目的苍白,四周没有声音,寂静如同海洋。满世界的苍白苍老沧桑。枯萎的树枝,满地枝丫,一地狼藉。显得既随意又无辜。还来不及生长,便迅速凋谢的花朵。花蕾埋在雪地里,露出夭折的枯萎花瓣。
她本来以为,他会在身后叫住她,让她不要走。会奔跑。跟在她身后,张开双手,像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和她一起穿越一个又一个灯火阑珊的街口。穿越一个又一个意兴阑珊的夜归人。跟随她远走高飞。离开喧扰,离开叫嚣。心意执著。或者追出来,在她身后,用尽全力叫喊,喊着,别走,别走。那样也许她会留下来,转过身,投怀送抱,倒在他的怀中,承认自己懦弱,还会哭泣。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一切都是假象,是她的幻觉。她以为会发生,却并没有发生的事。
在路面上跑,胸腔呼出的雾气,暖洋洋地打在面前,遮挡住视线。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有大脑控制着双腿,发出简单直接的指示,跑,不停地跑。
人群,面无表情,行色匆忙的蝼蚁,从身边快速划过。高楼大厦,不断发出尖叫的汽车,树木,洋洋洒洒的雪花,在寂静中,离她那么远,是谁被抛弃?是她的步伐太过快速,还是他们太过匆忙,他们稍纵即逝,如此唐突。她跳动的大脑,没有给出回答。双腿依旧运动着,肌肉鲜活,生机勃勃,呼吸急促,要跌碎一般的冲撞感。后来她终于忍受不住,蹲下来呕吐。 她站在街边,一棵也许即将就要死去的光秃树木下,不可控制地呕吐。身体前倾,披头散发,脖子不断感受雪水融化,渗透,毫无气力。她没有力气站起来,扶着树木,只是短暂的蹲着,不去看呕吐物,别着脸。但她站不起来,快速的奔跑,让她原本麻木的神经忽然运动,没有过度。垂死挣扎到生机勃勃,毕竟需要一段适应过程,她显然没有准备,跳过那段不能忽略的过程,直接抵达,带来的结果,只能是这样。
她没有看呕吐物,而是看着雪,目光自上而下,延展出去,顺着雪路,一路扫射。
月光惨白,或者暗淡,没有云,让人感觉它虚弱无力,却充满霸气,这霸道的月光,在一个瞬间,闪耀进她的视线,在她的瞳孔,留下一个圆形光圈,非常明亮。她并未察觉到光线的到来,瞳孔只感一阵刺痛,继而柔和舒缓,仿佛触摸了一面冰冷湖水,波光潋滟,初摸刺骨,习惯后,也不过如此。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要干什么,脑中该死的空白,让她懊恼,甚至怨恨。也许可以什么都不想,也许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坐在雪地上,靠着那棵树,站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但是,她太冷,一身潮湿的汗水,在并不暖和的外套下,慢慢被冬天的寒气侵蚀。她想要走,尽管这里宁静美好。是她想要的美好和谐。但是一定要走,否则人会僵硬,最后变成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雪人。
李超:冷(2)
她为自己脑中闪过的形象,感到好笑。一尊冷冰冰的雪人,一个活生生尽管是虚弱的女人,在大街上,眼睁睁被冬天吞没,四周的人没有一个前来伸手帮助,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但虚弱需要帮助的女人,渐渐由痛苦转为安静,带着死亡气息的安静,倒不如说是死寂。面目表情开始僵硬,以一种没有变化的姿态凝固,眉毛结了霜,脸上盖着雪,外套变成多此一举的产物,可要可不要。双手垂摆,一开始还哆哆嗦嗦地颤抖,因为寒冷。后来也不抖了,安静了。包也不要了,横陈在手边,被遗弃的物品,可以留给街上任何一个人,随便谁。不会有谁过来询问它的下落,它多此一举,它可有可无,它无关紧要。
一个乞丐来了,或是看上去像是一个乞丐的男人。在冬天穿夏天的衣服,还是短袖,衣服皱且破损,圆形的领口处有一些小而显眼的破洞,北斗星一样连接蜿蜒。黑色棉布,单薄的可怜。一条牛仔裤,深蓝,看上去既新又脏,一定多年没洗,散发出一阵潮湿发霉的气味,那气味让她再一次不可抑制地呕吐,扶着树木,几乎将内脏倾倒而出。
那个男人靠着树的另一端,也坐了下来。头发凌乱,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一定也是邋遢。他的头发很长,长过脖子,比她的头发还要长,简直不是人类,是野兽。她没有带着任何防备地打探他,注意他,这个时刻,一点也没,但也不带善意或者窥探交流,依旧只是想快点离开。她没有防备,也只是在这个时候,以前以后,每当她遇见身形邋遢,毫无顾忌形象的男性,她总是带有警醒,怀疑他们靠近自己的目的是否单纯,动机是否良好,多数都是不好的。但现在,她没有任何精力去想,去思考,去观察那个男人。如果他要拿她的包,从里面掏出所有钱,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尖叫或者和他扭打,扇他耳光,求救,也不会报警,没有关系。只要别将她的身份证拿走就行,她拥有的最贵重的也只有她的身份证,她存在过的最好证明。她还在呕吐,非常剧烈,肩膀不自知地颤抖,无法控制。男人靠近了,似乎是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站在她身边,他以为她没有察觉。她用余光瞥见他,也没有多想,一只手扶着树,支撑着身子,一只手将包推在他脚下。她心里念,拿着钱就快点走,别再出现。快滚吧。越快越好。
男人蹲下身来,看着她陷入窘境,发了一会呆。她简直可以想象到他的得意。他看着她的狼狈,还在窃笑。
她一定要打他,一定要尖叫着嘶吼,她怒不可遏,要挥手扇他的耳光。尽管在之前,她并无此意,也没有愤怒。但现在又不同,情况变了。她从小就不能忍受被人当成笑话观看。内心有羞耻之心,感觉被他触犯。
这个时候,男人缓缓伸出手,略有犹疑,在空中停留了一会。思考着什么。然后做出很大决心一样,一下一下,轻而有力地拍打她的背,一开始还有紧张,后来逐渐有了节奏。他拍她的背,起伏不定地背。动作非常温柔。
他的抚慰,让她很快平静下来。停止呕吐后,她转过身,面色苍白,依旧是没有气力,坐在树木的边上,蜷缩着身体,仍然需要它的支撑。她没有料想到,他会来帮助安慰他,而且安慰她的人竟然会是她平日里最厌恶的乞丐或者流氓,精神病患者。身边有那么多经过的路人,他们衣着光鲜,步伐匆忙,那些与她平日里亲近,并视为同类的人,没有一个来帮助安抚她,甚至连一句询问或者观看都没有,她拿出自己的羞耻之心,忍受被触犯的情感底线,都换不来一个停留的眼神。
她哭了,掩着脸。断断续续。她的怒气没有了,呕吐感也没有了,哭泣仿佛拯救了她,让她稍稍有了一些力气。她又不知要做什么,内心从未有过的凄凉,感觉孤独。比去死还要孤独。她无知,被遗弃,想走又走不动。像一朵衰败的花朵,硬生生地被大雪埋没,等待死亡。
男人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背对着她,把肩膀放在她面前,也许在示意她可以依靠,但她没有。一层厚实的雪,被他的体温烧灼,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被日光炙烤一般,让人无能为力。
李超:冷(3)
他没有看她,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也没有安慰她。他让她哭。他们身后,面前,头顶,依旧是瓢泼大雪,漫无边际,月光夹杂,清冷幽暗,密密麻麻地笼罩着两个穿着都不保暖,随时会冻死的一男一女身上。依旧一片死寂,他们都听不见声音。连视线都模糊起来。
他说:“我在等一个人。你也许会觉得我是个乞丐或者疯子,是吗?”
她擦着眼泪问:“你在等谁?”她不想说出,“是的,我觉得你这样的装束,不是疯子就是乞丐,或者流氓,社会地层的败类渣滓。”
他没有回答,等她哭完。她渐渐在沉默中,哭泣。后来累了,眼泪没了。她放下双手,露出绯红的脸颊,那里因为哭,反而加快了血液流动,现在身上感觉暖和了一点,也不那么冷。
他说:“每年冬天我都来,只在晚上,坐在这里。”
她说:“一直穿这件衣服吗?不冷吗?”
他说:“一直是这件衣服,我等了好多年,每年冬天城市都会下雪,鹅毛大雪,天寒地冻。那么冷的天气,我以为自己会死。每一次又都安然无恙。也许就是因为等,心中有了期盼,希望看见等待换回的结果,才让我一次次在雪地中活下来,也感觉不到冷了。”
她抬头,看了眼,夜幕中落下的白色雪花。月光铺成一条路,没有星辰。
然后她低下头。她说:“我小时候,一直被当成嘲笑和漫骂的对象,谁都蔑视我的存在,对我白眼。把我当成外星生物。他们观看我,像是在看一只闯入人类生活的大猩猩,惊奇,惊讶,好奇,惧怕。面对周遭的灼热目光,不知所措的野兽,徒劳的奔逃,始终被关注和追踪,以为逃进森林就能获得安全和自由,其实,根本是无知无觉。他们一边看热闹似的围观我,一边带有戒备之心对我抱有恶意。”
他说:“我等了好多年,等了好久,久到已经忘记时间,那么虔诚。但有时,比如现在,我忽然又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等什么?等着谁?等一个结果尘埃落定,还是等一个人出现。我总是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比如现在。我茫然没有头绪。”
他的声音一再低下去,仿佛自卑。表情一定痛苦不堪。她没有看见他扭曲的脸,否则,又会哭泣。
“我的母亲遭遇奸杀,我亲眼目睹歹徒对母亲施暴,但是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我那时才十岁,你能指望一个十岁的女孩对穷凶极恶的罪犯做些什么呢。我努力过了,我尝试过救援,求助,在屋外屏气,尽量轻声寻求路人的帮助,我喊过了,尽管不那么响亮,汗流浃背,我抓着路人的衣服,恳求他们报警,或者进入房间,走近那间罪恶的房间,靠近也行。但没有人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或者他们相信了,但不敢走近。我的手被他们用力掰开,他们非常粗鲁无礼,还对我白眼,认为我是个疯子。我的手被弄得很疼。”
她原本是在说着这样的话,好像是在对自己进行辩护。又低下头,声音激动起来,带着不可控制的悲伤。
她说:“我很后悔,懊悔。恨不得杀死自己。如果当时我能冲进去,拿一块砖头,朝他的脑门砸过去去,也许母亲就不会死。我是罪人,永远不会被宽恕。好了,很好,我得到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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