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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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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正在慢慢的削一个苹果,温婉优雅,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动刀子这样行为在女人身上便可以变得这么美丽,我却永永远远都是输了这一分。 
                    “这个苹果是给你的哦。”姐姐便笑便向穆梓沁转过头去,“穆叔,虽说到来都是客,但杨洋才回来,您可别挑我礼儿。” 
                    穆梓沁笑的呵呵呵,一脸的褶子都显了沟壑本色。 
                    “哎,人也说客随主便呢,是吧杨念。” 
                    我自去洗手,老实不客气地拿起苹果便吃。 
                    
            老光棍掏出个钱夹子,“杨念,你张叔侄女给了穆叔这么个东西,说是咋?还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听说你比较识货,你给叔看看是真的假的,假的就算了,真的太贵重,我可不敢要,听说这一个要好几千呢。好家伙,我还以为得是金子的。” 


                    
            我斜眼看着那个像是杜彭的钱夹,老头又喋喋不休的说,“不过你张叔侄女说是c货,c货是啥意思?打折的?我看这儿有个小褶子,像是皮子硬伤,你看你看。”他边说边将钱夹子递于我,“杨洋,舒炜那个黑箱子好像边角也有这么一块儿吧,也是c货?” 


                    我一愣,姐姐抬起头来,迅速的瞟了我一眼。 
                    
            我笑笑,拿着钱包左看右看,“穆叔瞧您说的,我姐夫有什么箱子那得问我姐,小舅子哪知道阿。再说,他有钱买这东西?他不如省下来买辆夏利,虽说档次低了点儿,可现在阿猫阿狗都开车,咱也不能太寒碜不是,姐?” 


                    姐姐的目光闪了闪,“可不是,穆叔,他可没钱买那个,那个黑箱子还是我去康复路给他踅摸的,两个月前才买的,杨洋咋能见过。” 
                    穆梓沁大摇其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家会到康复路买东西?我看舒炜一天到晚不着家,净顾着赚钱了,比以前瘦多了吧。” 
                    他直直的盯着我,眼中精光四射。 
                    我咬一口苹果,“穆叔,我都多久没见他了,能注意这个?!” 
                    我不能肯定穆梓沁知不知道我和舒炜在北京见面的事儿,只能左右打马虎眼。 
                    老头眨眨眼,笑了笑,“好好好,好好好。不愧是杨龙的娃,行,那穆叔就告辞了。” 
                    穆梓沁没突如其来的从我嘴里掏出些什么,估计也不怎么想多呆。 

                    等他走远我立时奔了过去,“我哥咋样了?” 
                    姐姐翻起眼睛看着我,目光中有一种让人不安的了然。 
                    “被六处的人找去问话了。”大概我一脸震惊,她接着又说,“没事,他们不能把他怎么着。你那大哥,做什么能让人摸着狐狸尾巴?” 

                    “那爸呢?遛弯去了?” 
                    姐姐浅笑一声,“躲去了,那天穆梓沁来找舒炜,他跟人家干一架,碰一鼻子灰,今天一听要来就跑去出找人搓麻将了。” 
                    我呼出一口气,这颗心这才真正落下来。 
                    不经意的,姐姐横了我一眼。 

                    我轻轻的咬下嘴唇,“那,我先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虽然不多吧,也挺乱的。” 
                    我拎着箱子刚要上楼,就被姐姐叫住了: 
                    “等会儿,急什么?我还有事要问你。” 
                    我回过身来,姐姐坐在那里,一手拿着刚刚削过苹果的刀子,一手慢慢的柔和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的视线落在那高高隆起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是惊叹,是感慨,复杂难喻,纠结成团。 
                    
            和煦的清晨的阳光掠过窗户,淡淡的洒在坐在窗边的姐姐身上,像是镶上了一层浅色的金边儿,散发十足光芒,眨眨眼便将我打回蝼蚁本色。 
                    我觉得耀眼,想揉眼睛,为什么怀孕的女人个个像足圣母玛利亚。 
                    还是慢慢的蹩到沙发跟前坐下,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 
                    沉默,只能听到门口树上不知是什么小鸟的叫声。 
                    “说吧。” 
                    “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颇不耐烦地看着我,“难道你没有想问的想知道的?还挺沉的住气。” 
                    我有些晕,“不是你说有事要问我吗?” 
                    她晒笑,“问你什么?你那点儿事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是说你们瞒了我什么?” 
                    她双眼灼灼有神,我心里一紧,益发不敢直视,目光穿过她的肩膀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自家墙上那幅挂了几十年的破画,仿佛从来没见过。 

                    姐姐笑了笑,将那把小水果刀在指尖拨弄再拨弄,似乎缠绕的是三千发丝不是锋利刀刃,“要不你就等着回来问你姐夫好了。” 
                    我一慌,脱口而出,“他到底干什么了,警察追这么紧;我在北京就被叫去好几次了。” 
                    “你不是在那见过他了么,你还不知道啊。” 
                    我霍的站起身来,“我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你不让我告诉穆叔!” 
                    “呦,你叫得还挺亲!我要不拦着你你是不是一五一十就准备跟你这干爹全说了呀!” 
                    “你——”我气结,却只见她嘲弄的看着我。 
                    
            我瞪着她,她也斜着眼看我,半晌,莞尔一笑,“逗你呢,瞧你那德性,禁不得一点儿事,箱子里装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肯定不能让警察知道的东西。” 


                    废话!我又不是猪,猜不出来! 
                    我愤愤地坐下,姐姐走过来,轻轻地拍拍我头发,“洋洋,别以为姐比你强哪儿去,姐真不知道,要不也不问你。” 
                    我不抬头,“你诈我?!你是我姐耶!” 
                    她的指尖从我发际掠过,“怎么,丈夫不在家,还不允许我这怨妇发两句牢骚呀。” 
                    说罢竟施施然走了,留我在那里暗自揣摩,越想越有深意。 

                    
            午饭的时候,姐姐打发去超市买点儿速冻饺子,自从母亲离开以后,我们家几乎就没吃上过一顿像样的饭,看来结不结婚姐姐对此方面依然是白丁,毫无干系。 


                    走过小花园的时候,我看见了父亲。 
                    我愣住了。 
                    
            父亲,他的头发何时花白了,记忆中乌黑的头发竟然从鬓侧、额前、头顶,层层叠叠的斑白?他的眼睛可曾混浊?那一双精光四射而又雷厉风行的眼?他什么时候爬满了一脸的皱纹?印象中那精悍果敢的脸居然就这样被岁月切割成了奇形怪状的沟壑? 


                    父亲,他原来有这么老的么?他原来有这么瘦的么? 
                    我站在那里,仿佛脚下生了根,半寸也挪动不得,直到速冻饺子在阳光下溶化的水气打湿了我的裤腿。 
                    这一刻,我心中的全副武装统统败下阵来,一溃千里。 
                    
            还要什么好计较?还有什么好计较。他,面前这个已是垂垂老态的男人,是我的父亲,父亲,我想和他较什么劲儿呢?我曾经想从他那里要回些什么说法呢? 


                    现在这个满面颓败的老人,哪里还有当初叱咤风云的气势呢? 
                    我的喉头哽咽了,多少年的耿耿于怀,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站在原地,我做深呼吸,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才慢慢的走上前去。 
                    “爸,”我说,“爸,你在这儿干嘛呢?” 
                    父亲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盯了我半晌,看着他风中拂动的白发,我的心中一阵酸楚。 
                    “杨洋,是杨洋阿,我都没有看出来啊。”父亲的话语中几多感概几多失落,“回来了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站起身来,有些缓慢的向家中走去,我想伸手扶住他,却不知为何又缩了回来。 
                    他以前走路有这么慢的么?我只记得小时候我总是跟不上他的步子,因此被骂也是常有的事,他什么时候突然步子迈得这么小了呢? 
                    正在想着,父亲突然一个趔趄,原来是踢到了不知谁搬开的井盖子。 
                    
            我伸手扶住他,他眯着眼睛,回头看我一眼,还好,父亲的眼中依然有不逊于当年的气势,我淡淡地说,“我刚下飞机就被姐打发出来买东西,脚还麻得很呢。” 


                    父亲哼了一声,“飞机,又不安全又贵,还是火车好。咱道北人,铁路边儿长大,就应该坐火车,赶什么时髦,坐飞机?!” 
                    
            我点头称是,慢慢的扶着他往回走,心中波涛汹涌却仿佛都平静了下来,原来道北的路这样长。过往的那些年浑浑噩噩,经过一条条路口,好像却都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只是一直,一直陪着父亲从小花园往回走而已。 




                    
            晚饭难得我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饺子。父亲喜欢吃羊肉馅的,我喜欢牛肉馅,姐姐则是纯素。席间大家对饺子馅的味道和皮的薄厚说三道四,间或还有姐姐对窦文涛言辞举措极尽讽刺挖苦之能的激扬指点,倒也其乐融融。 


                    
            我最受不了姐姐这点,看不惯便不要看,遥控器在手中换来换去还是卫视,啧啧声不绝于耳偏偏看的兴高采烈。依她的观点“观摩是为了更好的批驳”,哪一天窦文涛要是不见了没准儿她还会失落,我问她,你可是爱上这个四眼?我不喜欢眼镜。 


                    姐姐边吃芒果便说,可是?你看你姐夫就不戴眼镜。 
                    父亲重重的咳嗽一声,我只得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却仿佛有些不是滋味。 
                    
            我差点都忘记了,那时候父亲的愤怒与不屑。我是想要忘却,我终于是记得原来自己是儿子;可是父亲呢?他可还认为我是他的儿子?或者在他眼里我仍是“羞了先人”? 


                    心里突然就这样沉甸甸起来,直到我听见窗台上轻轻的“亢啷”声,像是极小极碎的石子砸在窗框上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动。 
                    我起身,自言自语道,我去倒一下垃圾。 
                    家里是小独栋,本来是准备出租的,尽管租金不高可没什么神经正常的人愿意租道北区的房子,更别说是和铁头家合住。 
                    我拎了垃圾袋下楼,走到拐角的时候果然是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斜斜的靠在墙上。 
                    “你怎么不回去?” 
                    “外面凉快呢,我吹吹风。” 
                    我白他一眼,真是个混蛋东西,全家人为了他人仰马翻,他倒是好整以暇劳神在在,实在是欠揍。 
                    “真的真的,天上有星星,有些年头不见了。” 
                    我将信将疑,这两年这片儿污染格外严重,确实很少见到星星。 
                    舒炜趁势将我手中的垃圾袋夺了过来,一手拽着我袖子,“来来来,院子里看的比较清楚。” 
                    今晚的夜色确实明朗,很多认识不认识的星星在天空闪啊闪眨啊眨的,我眯着眼睛忍不住抿抿嘴。 
                    “怎么?”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空荡荡的学校操场,就咱们俩看动画片入迷的傻瓜在那里练三步上篮。结果有个傻瓜中的傻瓜在明亮的夜色下跳起来才发现原来篮筐早就被人拆了,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天的星星,也是这么亮。 
                    舒炜皱着眉毛,“你咋不记我点好呢? 比如因为你追的教导主任满校跑的事儿?” 
                    “好意思说!打那以后全校一个月没人敢和我说一句话。” 
                    
            真的,好像是因为考试给人家传条子的事情,那个刚刚军专业不知道铁二中“水深水浅”的教导主任坚决要给我们每人一个处分。其余几个被逮住的学生相约去掀了他们家平房屋顶,只有舒炜半夜说找主任坦白问题,拎了把菜刀吓得主任鬼哭狼嚎满校跑,第二天就取消了我们的处分,从此后谁再提“管”字扭头就走,直至毕业都躲着我。 


                    “那是他们没种,你看我不是一直敢和你说话。” 
                    我没吭声,自顾自沉浸在对往事的缅怀中;直到终于发觉原来蹲在离垃圾箱不远的地方仰头看星星的我们着实有些傻才站起身来。 
                    “你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他还是懒懒散散的笑着,“什么箱子啊,刚回来的是你,我有什么箱子?” 
                    “少给我装蒜!就是在北京我见你的时候提的那个黑色的箱子,警察问了我好几次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就是换洗衣物呗,能有什么?他们小题大做。” 
                    我动也不动的直视他的眼睛,舒炜看我交叉双臂站在他面前,脸色也慢慢的严肃起来。 
                    “咋?杨洋,你连哥都不相信啦,哥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儿的,这你总该信的吧。” 
                    这我倒是相信,可是…… 
                    看到我的脸色渐渐缓和,舒炜上前一步揽住我的肩膀,“放心吧杨洋,放心吧,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他的话语里没有我所期待的疏解我内心困惑的安宁,还是我始终隐隐怀疑?只是我没有推开他,这个时候,在我身心皆疲惫的这个时候,让那些一直以来所谓的谨慎与忐忑统统都滚开好了,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不知道过了过久,直到我感觉风吹得有些冷了,才轻轻的说,“咱们上去吧,我这个垃圾倒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舒炜叹口气,放开了手,我们俩安静的走上楼,连脚步声都格外清晰,好像要烙进心底去一般。 
                    我暗暗下了决心,他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以他所有担子一人扛的性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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