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乐越堕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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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每次交货时，我与彭叔都会以他那枚铜币的数字作为暗号。所以在捡到那枚铜币时我甚至怀疑是他上场下的狠手，可是，我却从小南那收到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彭叔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这么做的。当下我就想冲过去把那女的和他一块儿做了。
可是，老天也没亏待我。把铜币给落下。这不明摆着给我机会收拾他们嘛。如果坤哥知道了这一切，以他的性格，会放过这条老狗吗？
然而在我把计划安排下去以后，彭叔在一次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又是因为那个女人，把我给抓了。显然，他们很厉害的查到了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就是我。只是，以前交易的时候，为了各自的安全，我们都没有见过彼此。都是派心腹去交易。而他的命令下的太快，小南也不知道被他弄去哪了，居然没有通知到我。看来，这都是注定的。
况且，我现在的另一个身份是电视台的副台长，他就是死都不会想到我就是他的卖主。于是他心安理得的把我给抓了，然后，为博美人欢心。在那个女人的挑拨之下，跺了我的右手。送到了她那里。
其实我想表现的很愤怒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反而觉得开心，幸好他们抓的是我，而不是她。如果她的身份暴露，那么，她辛苦经营的这一切怕全部都成了泡影。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的那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不过是假象，只有我们这几条她身边的狗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其实是毒枭。一个背负着满身仇恨的毒枭。
1月3日就是她的生日了。他们把我的手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她看到后又会如何呢？这应该是她收到最特别的礼物了吧。
对阿，我怎么忘了一个人呢。就算权叔不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夏劫啊。那个沉默干净的大男孩一定会保护她的吧。虽然他很讨厌我，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她好的。看着她的时候，他和权叔都是同样的眼神。那种眼神是模仿不来的。既然这样，她依然会是平安的吧。无论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她的身边永远都有人在陪伴着她。这也算是上天对她的一点点恩赐了吧。
因为我，是没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后悔遇到她。
我就是贱啊。当年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的时候，天天盼着奔小康。现在过上小康了，又特别怀念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哪怕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也好过现在这样。一个习惯了一无所有，没有未来的人，突然有一天所有他想的都有了，他就很容易患得患失。担惊受怕。警醒着手中的一切。害怕它们一不小心就溜走。这样的生活，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总是情不自禁就成了生活的奴仆。
我突然间觉得好累。
从当年被老巫婆拣回来。接受她的训练开始上街乞讨要钱。被打。挨饿。被辱骂。抢劫。强奸无辜的女孩子。杀了巫婆。训练更小的孩子。然后，遇到她，跟着她，接受权叔的训练。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杀人。斗狠。玩阴谋。玩女人。玩权势……兜兜转转，最后来到这里，所有的金钱与欲望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像梦一样，一不小心就破碎了。
而这一个梦，梦了二十八年。我终于醒来。而今才发现一切都已成空。
此时的我，像一头任人宰割的死猪，被倒吊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右手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仿佛那只手依然还在。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现在才知道，自从跟着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所有对生的眷恋，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消失无踪。此时的我，不过一个空了的躯壳。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我既是她的一条狗，那么我就必须按照她当年所说的那样，就算是死，也只能为她而死。
一旦我活着出去了，那么我一定会对彭叔下手，掐断与他的买卖。另一方面，就算我继续与他交易，她想必也不会供货给我。她是个记仇的人，她也并不在乎卖给彭叔的那点钱。他打了她，她就要他付出代价。所以很快我就会因为没有货而被各买家逼急。那个时候我就成了废人一个。只能高价去买别人的货然后去卖。成了三线卖主。这样，我很有可能会变的一无所有。甚至轻易地被警察逮到。
我和她一起来到C城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加上她很聪明地对我的关系网络的控制，我在这里，其实能够真正信任、调用的人手少之又少。而彭叔那个傻子也很有可能在久寻无果后利用铜币的事件找到坤哥。让他出面。以坤哥在道上的地位，相信他要查到我真正的身份并不难。而查到了我，自然也有可能查到她。一旦她的身份被知晓，就算我活着，一样会被她亲手杀死。对于她来说，只有死人才是不会出卖她的。
转来转去，我的生命，其实并不属于我自己。她可以为了自保杀死所有人。然而我却没有她那么狠的心。我做不到。与其让她动手，不如借别人的手。至少，让她在我心里保留住那份美好的形象比让自己失望要好。而且，我很想知道她会不会为了我而出手。这也是我小小的私心了吧。毕竟，我为了她付出了整个生命的代价。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我睁开眼，看到小南悄悄地走过来。他想要把我救出去。
我制止了。
他是我安插在彭叔身边最后的一颗棋了。不到关键时刻，我不能轻易的动他。他也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生日礼物了。他必须活着。等待她亲手把这个礼物打开。她害怕寂寞，所以，接下来，我给她安排了非常热闹的生活。
我让小南按之前计划好的行事，这是我最后一次吩咐他了。然后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那个与她一样，美丽但是狠毒的女人站到了我的面前，小南看着她，她刚想开口，小南轻轻扣动扳机。对准了我的头颅。
“小凉子。”
最后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空是一片近乎透明的蓝，我躲在角落里磕着瓜子，她穿一条白色的裙子出现在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









遇见你，是我此生的浩劫　　　01

夏劫翻身起床的时候惊动了旁边的男子。对方轻轻哼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夏劫伸出手拉了拉被子，遮住他裸露出来的肌肤。然后转身出去。
自从生日那天之后，苏墨凉就一直呆在医院里。她的胸腔因之前受重击大面积出血。医生说要在晚一分钟送到医院她就救不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不马上救治，还一直拖着。简直就是找死。而且，医生还在她的身上发现不下十处重伤。她居然可以这么拖着，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
夏劫现在想起她握着路远的手，口吐鲜血躺在地上那一幕就心有余悸。手术完以后，几个人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才从她的口中逼出她受伤的缘由，都不由一颤。纷纷猜测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虽然都能猜出十之八九，但毕竟无凭无据也不敢乱下定论。
夏劫想要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在她醒来后不久就联系了私家侦探跟踪季容妍。她倒是没让他失望，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他的手里此时握着一叠照片。全是同一个女人，和两个不同的男人。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脸淫欲。他不认识。另一个，穿着白色的衬衣，戴一副黑框眼镜，一张儒雅干净的脸。那是他们的校长。当时为了进这所学校，他送了校长整整十万块。那张脸背后爬满了贪婪的蛀虫。
他拿起有校长的那些照片，眯起眼睛，想来苏墨凉当时能那么轻易的坐上部长，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然后以此相要挟。这么看来，季容妍之前当选时的全票，怕也不是那么干净了。
看来这个季容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低估她了。
房间里的男子披着一条毯子走出来靠在夏劫肩膀上，拿起一张照片看看，柔柔地说：“大清早的你还真有闲情看这几个丑鬼。真影响食欲。”
“恩。还好。”他懒懒的应声。把他手中的照片拿了回来。
“墨凉现在情况如何呢？听到你说她受伤我可马上就赶回来了。还没去看她呢。”
“还好。就是情绪不怎么稳定。”
“路远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估计凶多吉少了。”
“绍兴，有空你去多陪陪她吧。见到你回来她应该会开心些。”被叫做绍兴的男子从他的肩膀上挪开，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起身朝房间里走。到门边时转头对他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说：“放心吧。我会的。说起来，好久不见我还真有些想她。不知道我这个徒弟有没有变丑……”
夏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上一次离开，他也是这样披着一条毯子站在门边，转头对他微笑的吧。不过一年不见，他却有隔了好几个世纪的感觉。
说起绍兴那就要追溯到两年前。苏墨凉从C城消失的那会儿。
她的突然离开给了他不小的打击。童年的阴影让他无法抹灭对女人的憎恨。除了苏墨凉他甚至不接近任何女人。苏墨凉既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朋友。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已经习惯了身边只有这个亲人的陪伴。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突然的离开他。没有任何理由的把他舍弃掉。他甚至恨过她。
后来，他把自己的愤怒宣泄在不同的男人身上。从一张床辗转到另一张床。如果没有了亲情和友情，那么他就要爱情。可是，他对自己的爱情充满了绝望。除了他们的身体，他无法爱上任何人。
那个时候，绍兴出现了。
他打电话找苏墨凉，却被呼叫转移到了夏劫的手机上。然后，两人就约出来见了面，喝了几次酒。感情迅速擦出火花。绍兴抗着他两大箱的衣服直接住进了他的家里。照顾他的起居。他并没有拒绝。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绍兴那样认真实意的关心过他，就连苏墨凉也没有。他是感激绍兴的。然而，他还是无法爱上绍兴。他的心无法为了他而停留。他有时怀疑自己散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在对待爱自己的人时，他竟是那么的刻薄。
他常常很晚才归家。依然和不同的男人纠缠。回到家里发现绍兴的眼圈红红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他们沉默的对峙着。直到入睡。绍兴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绍兴的泪水让他觉得羞愧。于是他总是想尽办法赶他走。无论夏劫怎么对他，他都忍耐下来。沉默接受他的不公。有时实在受不了就摔门而去，到了深夜又独自回来。蹲在浴室里小声的哭泣……
后来，苏墨凉回来了。看到夏劫如此待他，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然后拖着绍兴就走。绍兴怕他不开心，深夜又悄悄地溜回来。然而，他回来看到的并不止是夏劫，还有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躺在他曾经睡过的地方。他爆发了。
看着绍兴夺门而出，他慌了，他明明很想赶他走的，而现在他真要走了，夏劫却无比心痛和慌张。他追着出去把绍兴拽了回来。轰走了床上的人。
他们疯狂的接吻做爱。一次一次。他要把他捏碎一样的拥抱住绍兴。绍兴的泪水流遍了他的全身……
第二天醒来，绍兴披着一条毯子站在门边，夏劫叫了他一声，他转头对他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说：“夏劫，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此生的浩劫。”然后从门边离开了。夏劫看着他的背影，捂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绍兴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苏墨凉把电话又呼叫转移到了他的手机上，如果不是绍兴打电话找她，正好他接到，或许他这一生都无法再见到绍兴。
“喂。走拉！”绍兴打扮完毕，摇了摇正在发呆的夏劫。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夏劫由他这么拉着，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你希望我回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托梦告诉我的。”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好拉，因为那天打给墨凉的时候，偏偏是你接到电话。然后我就发现其实我还是很爱你，所以就来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我会和从前一样。”
“即使一样那我又能如何？爱的比较多的一方永远都是被动的。而且，我可是常常和我那宝贝徒弟通电话的呢，你的行踪我了如指掌……”
一股暖流沿着血脉走遍全身。夏劫微微一颤，反手握住了绍兴。绍兴停下来看了看他。笑靥如花。眼睛闪烁着的亮光。刺的他不敢睁开眼……



遇见你，是我此生的浩劫　　　02

柳悉坐在苏墨凉的床边全神贯注地削苹果。巴掌大的苹果削完以后就只有拳头大小。他不好意思的递给苏墨凉。
她看他一眼，摇摇头。
还是这样，自从见到路远那只断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有时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谁也不理。不吃不喝。有时莫名其妙地就大笑起来，冰冷的板床随着她的大笑微微颤抖。有时半夜起来，独自跑到停尸间门口站着。也不进去，就只是站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又回来。因为她头上的伤口开始化脓，头发好几天没洗。那天，趁他上厕所的空隙，她竟然跑出去剃了个光头回来。
起初的时候是柳悉和夏劫两人轮流负责守夜。白天由暖时和愿景抽空来陪她。后来，柳悉把夏劫轰走，直接向学校请假，天天从早到晚陪着她。正好是期末，愿景和暖时也就应了下来。只要一有空立马就跑来医院看她。
大家其实都是怕她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她最近的举动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虽然不知道她与那个叫路远的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他很是心疼。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如今这样，他真的很怕她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要么自杀要么疯掉。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毕竟，在坚强的女子都有她的底线和脆弱。谁也不例外。
他一直觉得他是喜欢她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她，然而在这一系列事情后，他又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有时甚至觉得那不是喜欢。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同于他与其他女孩子纠缠时那种感情。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开始吃苹果。苏墨凉收回看着手的目光，开口道：“你还喜欢我吗？”
柳悉被她这么一问，口腔里的苹果还来不及咀嚼就滑到了食道，他被呛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一阵慌乱。
“我们交往吧。”她淡淡地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然后，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气儿，又因为这句话，不自然的咳嗽起来。一道闪电直接劈到了他的心口。
原本设想过的情景不是这样的。一点儿都不是。没有浪漫。没有花言巧语。没有惊心动魄。平淡直接得近乎残酷。他甚至觉得她其实只是那么随口一说的。
“帅哥，怎么了？”
夏劫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他回过头，越过夏劫，看到了夏劫身后，一个红头发的男子。正对着他微笑。
漫画中男主角一样的白皙面容，狭长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笑起来的时候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柳悉当时脑海里只闪过一个词来形容他：漂亮。
他知道形容一个男人用漂亮不大合适，但看到红发男子的打扮时他就知道用这个词一点也不为过了。
黑色的贴身衬衣。搭一件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黑色的风衣。鲜艳的红色围巾和他的头发一样夺目。走起路来微微扭动的下臀……
红发男子把手中提着的黑色小包放到床脚，径直走过来拍了拍苏墨凉的脸。
“徒弟，师傅我来看你了。快，回神！”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亮了一下，勉强的牵起嘴角说：“绍兴，你来拉。”然后又黯了下去。
“是呀。你看师傅我多关心你，听说你住院马上就朝你奔来了。开心吧？嘿，徒弟，回神！看这！”看到她又低下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