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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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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能。我捂了她七年,她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不过她真的是块皇后的料子
,后宫事我不可能自己管,但她会管好…为了她儿子。」皇上微微讥诮,「她也
不想有个太皇太后压在脑袋上,当个空心的太后。她的确聪明,但毫无反应,就
是个皇后,而不是我的妻。」

唠叨的皇帝一安静下来,三郎却觉得他还是碎念点好。

他想要什么,三郎很明白。皇帝说过和他很像,他不得不坦白,的确。有了芷荇
后,完全了解了。

「子系去营里了四年,今年腊月有假。」三郎继续书写。

「不见!」皇上拉长了脸,「过年他都十六了,该讨个老婆安定下来,生几个孩
子…养他一家,老子还养得起!」

三郎沉默一会儿,将笔搁下,揉着手腕,「皇上,您亲口答应他,让他前途自己
决定的。」

皇上头一别,当没听见。

原来已经过去四年。和襄国公的仇也结这么久了。

那一年,他中了探花,被惊艳的皇上点到身边。那时心如死灰的三郎只觉得皇帝
很荒唐、很烦。直到那个中秋宴…他才改观。

虽然毛病很多,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摆圣驾赴中秋宴,于襄国公是莫大的荣耀,对这个登基三年的皇帝却不是。他并
不乐意当个皇权摆设展示给人看,所以一直兴趣缺缺,最后他恹恹的说病酒,要
去园子散一散,自己人跟就好。

其实他是火大。这老匹夫居然暗示想要他都没哄上手的探花郎,真想把那个所谓
的舅舅猫死。不去散散,他真要翻桌了。

皇帝闷闷的带着三郎和赵公公,还有六个暗卫,在襄国公府的园子乱逛。他刚火
大的把带路的人撵回去了,他实在烦闷。结果谁也不熟这园子,迷路了。

就是在襄国公的某个偏僻小院,遇到喊了半声救命的子系。而捂着拖着他的小厮
不认识这行人,喊人出来,结果都被暗卫打昏了。

「血。」皇上蹲下去扶起来,那孩子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露出来的手腕青紫交加
,惊恐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瞪着皇上,看看三郎和赵公公,昏过去了。

穿着女装,却是男孩子。

他们心知肚明,这孩子可能是襄国公养的…娈童。

襄国公的癖好很差,常常有少年少女的尸体悄悄的从后门抬出来。但此刻皇上登
基才三年,跟先帝在时就权势滔天的襄国公无法抗衡。京城百姓畏之如虎,听闻
襄国公仪仗将至,则藏儿女入室抖衣而颤。

赵公公张了张嘴,「皇上,这是襄国公府。」

是啊,这个所谓的舅舅他还惹不起。他该放下,装作没看到。

但那孩子紧紧的攒着他的袖子。

皇上把那十来岁的孩子抱起来,「朕病酒难支,摆驾回宫。」

说也没说一声,就直接翻墙走人。只剩下飞不走的赵公公,垮着脸回去跟襄国公
告辞,把浩浩荡荡的天子杖仪摆回去。

襄国公来闹过几次,皇上就敢空口说白话,咬死没见过。来找冯知事郎麻烦,却
只是挨了无数鄙夷的冷脸,这个看似文弱的美貌文臣却有一身硬功夫,明里暗里
都讨不了好。

真要杀他也不是不行…只是为了个娈童杀朝廷大臣,还是皇帝近臣,风险太大,
此时也还不能撕破脸。襄国公这才忍下来。

结果皇上把那个孩子藏在御书房养伤。

这个只让皇上碰的孩子,全身鞭伤交错,连风流无忌男女的皇上都变色了。这是
怎样的虐待啊… 

他只是大张着美丽而无神的眼睛,僵硬的让皇上替他清理难言的伤口和涂药,宁
愿痛死也不给别人摸一下。

不说话,也不笑。像是认定了皇上,像是惊吓过度的野猫,躲在后面,紧紧攒着
皇上的袖子。

四处打听他的身世,大吃一惊的是,居然是官宦子弟…京城守家的庶子,名唤杨
芝,据说病亡一年了。

「原来你叫杨芝啊。」皇上笑眯眯的跟他说。

「…我不叫杨芝。」养伤快一个月的孩子终于开口了。到这个时候,他才勉强适
应了三郎和赵公公。

皇上哑然,和蔼的说,「带你回家找爹娘好不?」

他抬头,美丽的眼睛溢满仇恨,「我没有爹,也没有娘。」

皇上耐性的问了很久,得到一个冰冷的事实。之所以守门将会突然升京城守,是
因为他把自己的庶子送给了襄国公。

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让他先留下。皇上很没有取名字的天分,还是三郎帮他取
了个「子系」这样的名字。

子系在御书房养了三个多月的伤,那是三郎认识皇上之后,皇上笑得最多最开怀
的时候。只要皇上回到御书房,子系会扬起一个非常安心快乐的笑,迎接皇上,
跟赵公公学着怎么磨墨倒茶,跟前跟后的,习惯性的攒着皇上的袖子。

即使是深觉只欠一死的三郎,都觉得子系养伤的这段时间,是御书房最温暖的时
候…虽然已是深冬。

要把他送走,不只是皇上难过,连赵公公和三郎都有点黯然。

但是他却歇斯底里的抓着皇上的衣袖大哭,说什么也不肯走。皇上伤心,「我又
不能把你一辈子关在御书房。好好好,别哭了,你想去哪?除了御书房以外。你
想去哪就送你去哪,我会派人照顾你。」

「我想待在你身边。」子系扑在他怀里,「我愿意净身入宫!」

皇上发脾气了,厉声,「胡说八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净不净身?你知道净身是
什么意思?!」

「我知道。」子系眼神兴奋到有点疯狂,「我偷看过赵公公…我自己来也可以。


要不是阻止得快,他真的差点把自己给宫了。

皇上拿他毫无办法,就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或许其他人不了解他的疯狂和执念,
但皇上和三郎这种内心有深刻伤口的人却懂。

可不能看着他自残,又不能把他一直藏在御书房。

「三郎你想想办法!」皇上非常烦恼。

冯姨娘在这年的秋末过世了,三郎感触很深,所以只淡淡的回答,「惜取眼前人
。」

「屁话!他只是个小孩!」皇上拿奏折扔三郎。

反正你男的女的都可以不是吗?三郎叹气。明明非常上心,明明就如你所希望的
,眼中只有你,没有「皇上」。

「三郎你果然已经死了。」皇上鄙夷的看他,粗声回答,「他还是个孩子,一切
都来得及…为什么要跟我关在这个我也不想待的锦绣笼子?我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就好了!」

或许吧…他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他跟子系谈了一次。

皇上是绝对不肯给他净身入宫的,但如果他只是希望待在皇上身边,那还有一个
机会。

皇室暗卫是家业,历代相传。暗卫子弟从幼挑选入营,淘汰过半,拔擢当中最菁
英的一部份为暗卫,其余入皇宫守卫或死士。

守卫御书房的就是暗卫,也是除了太监宫女外最有机会贴身侍奉的人。

他接受了。因为三郎说,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万一出什么事情,只会拖累皇
上。

一步一回头的,那个孩子让暗卫护送走了。皇上情绪低落了很久,但又很别扭的
不肯收信,老是大发脾气的退信。最后子系把信写给三郎请他代转。



「我先说喔,」皇上终于抱怨得舒爽了,「你出去以后,别再收他的信!」

「启禀皇上,卖给您干活好像不包括收不收信。」三郎闲然回答。

「你、你收你的,不要再拿来给我!」他乱发了一通脾气,气哼哼的走了。

…是我关了快两个月,信没得转到您手上,您等得很心焦是吧?

他怎么会服侍了这么一个别扭的昏君?果然是运气不好啊。



深院月之三十八
等三郎可以离开时,秋已经很深了。

牢狱之灾和答辩的案牍劳形,让他非常疲惫而憔悴,但精神上却无比的亢奋。

终于,终于。他日日夜夜的渴慕期盼,终可偿所愿了。他是多么多么的想念芷荇
… 

我的荇儿。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开蒙时学诗经,第一首就是关雎。没有想到,隔了十几年,才真正的了解这首最
初的诗经。

那种催折而焦 ??躁的甜美。

一确定能走时,他匆匆前去和皇上辞别,连一刻都不愿意等。

但这个皇帝,绝对是来摧毁他所有耐性的魔星。先是要他先吃饭沐浴以后再走,
他客气的回绝之后,又装模作样的要他等着,皇帝要亲笔圣旨褒奖宽慰,他开始
有点不耐烦,还是勉强按耐着说免了。

「别急着走啊,」没话找话的皇帝急着喊,「堂号总要的吧?朕已经着人去催了
,很快的。」

三郎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他火大,很火大。眯细了眼睛,他不无威胁的看着
皇帝,却见皇上佯咳着转头。

…皇帝刚刚,是不是自称为「朕」?

在御书房,身边都是自己人,这个荒唐藐视礼法的皇帝,跟他总是你你我我的。
只有说谎和色厉内荏的时候,才会自称朕。

为了不耽搁时间,他还是仔细寻思了一下,抬头看到赵公公挤眉弄眼,才恍然大
悟,然后非常没好气。

清了清嗓子,三郎对着赵公公说,「公公,暗卫营有没有我的信?」

赵公公勉强正色,也咳了声,「是,冯知事郎,暗卫营寄来书信,向来托在老奴
这儿。」赶紧把藏在袖里两三个月的信,恭恭敬敬的递给三郎。

深深吸了一口气,三郎才没把这叠信砸在皇帝的脸上…明明信就在赵公公那儿,
皇上会不知道?要信就去讨啊!为什么非要矫情的过这手?现在又鬼鬼祟祟的出
新花样,折腾他的脾气和耐性?

「启禀皇上,子系来信。」他将终生的修养存量都提领出来,只得一个勉强平静
的表面。

「不看!」皇帝将头一昂,非常大气的回答。

三郎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然后把信往御案上一拍,夺身而走,省得他把
信直接拍在皇帝的脑袋上。

「欸欸欸,就跟你讲不看了!」皇帝还在他背后很口是心非的喊,结果只是让三
郎越走越急,深怕自己一时冲动,伤了皇帝尊贵的头颅。

走出御书房,暗卫头子对他叉手行礼,笑笑的牵过马匹,返还他原本被扣下的鉴
别金牌,并且告知冯夫人的落脚处。

三郎浅笑还礼,憔悴的脸庞却灿出春花的灿烂,甜美而躁动,飞身上马后,几乎
是急不可遏的驰马而去,过宫门时只略略减速,将金牌一晃,就打马飞奔。

就快见到她了。三郎的心满得几乎要爆炸,这三个月简直比三百年还长,一天比
一天还折磨。

还以为,已经爱她极深,却没想到,比他想像的还刻骨铭心,已经是肉中肉骨中
骨。和她分离,简直是血淋淋的剐了他,生不如死。

原来我还会爱人。而且比我想像的还深刻许多许多。

太过焦躁,结果他在城西迷了路。他自己都哑然失笑。曾经以为,他经过大变已
经心如灰烬般平静,比死还沉重的稳定,什么都不能改。没想到,他会这样欢喜
的失了分寸,连方向都找不到。

一路一问的,慢慢的摸到留园…的后门。

满天飞红叶,看门的仆从怔怔的看着骑着黑马的姑爷,铎铎的踏马而来。

「…姑爷?姑爷!」门子大喊,「快开门!小七儿快去报讯,姑爷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几乎全家人都扑了出来,吉祥和如意在列,但是…他最想见到的人呢?

「你们姑娘呢?」三郎的心一沉,为什么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姑娘没出来?」如意后知后觉的大惊,「最近姑娘情绪很糟糕,总是会突然不
见…」她回头看吉祥,「姑娘有没有在屋顶?」

「没有。」吉祥摇头, 「她早不蹲屋顶了。说被烦得慌。我以为她出来了呢,小
七儿喊得可大声了。」

仔细问了下,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拧疼,越来越疼。他的荇儿,厌食少眠,连人都
懒怠见,前些时候躲在屋顶上发呆,现在更躲得没人找得到。但又不是出门,躲
到天黑就会疲倦的回房,一天说没几句话。

一阵阵秋风过,遍梳红叶飘。所有的人满院的喊人,三郎也焦急的寻找,最后进
了正房,看到柳筐里扔着绣了一半的扇套,窗冷枕剩,打理得整齐,但什么摆设
也没有,满目凄清。

窗户没关,看出去就是一院深深浅浅的红叶,如雨泣血。

这枫树,还真不小… 

尚未落尽的老枫树,还真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眯细眼睛,他抬头,先是看到一截飘飞的雪白衣袂,在红叶深处,深朱浅红遮掩
下,蹲伏在两楼高处枝桠上的,就是他寤寐思服,无法或忘的娘子。

瘦好多,憔悴得厉害。眼下都是青影,下巴尖了,泡在忧思里的可怜娘子。扶着
树干,怯怯的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

「荇儿,我回来了。」他柔声,伸手向芷荇。

但芷荇紧紧的攀着树干,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却动也没动。

若不是她的眼睛牢牢的盯在他身上,三郎真的要慌了。莫不是…爬得上去爬不下
来?有可能。想想她那插得进桌子却拔不出来的铁爪功…太有可能了。

衡量了一下,他纵到树上,几个起跳到她身边,枝桠微微晃了一下,却满能乘载
他们两人的重量。

「…看到我不高兴吗?」他的声音更柔,轻轻的揽过芷荇。

毫不意外的,芷荇抱着他哭了,哽咽吞声,破破碎碎的说,「相疑在梦中…」

傻气的姑娘。欢喜的傻了啊… 

他原本想笑,但是抬头一看,轰然脑袋炸了雷。

明白了,为什么芷荇会躲在树上了。从这儿可以眺望留园位于巷底的正门,夕阳
余晖中,笔直的巷子泛着金光,通往遥远的宫廷。这是宫里离留园最近的路,如
果他没迷路的话,应该循着这条路回来,芷荇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像是被同样巨大的欢喜和悲痛碾碎了,有多欢喜就有多悲痛。

不是君心似我心…而是君心即我心。我的荇儿…泡在别离的黄连里,吃了这么多
的苦。

终于确定不是梦,芷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要了不要了!以后绝对不要分开
了…死也带我去死吧,不要了…呜呜…」

秋风起兮,残红缤纷似黄昏雪。三郎和芷荇抱头痛哭,说不出是欢喜多些,还是
痛苦多些。

「好的。」三郎沙哑的回答,「今后再也不会了…死也带妳一起死。」



深院月之三十九
之后皇帝的圣旨和赏赐追了来,即使如惊弓之鸟的芷荇都有些哑口无言。

圣旨那骈四俪六的褒奖就不须提了,一毛钱也不值。冤枉关了三个月,也就补发
了双倍月俸,聊备一格而已。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结果皇帝只准假一个月修整。

赏赐的更好笑,皇帝很恶霸的先斩后奏,把留园赏给三郎了…赏完才照市价强买
她的留园,硬把她的嫁妆变成三郎的产业。最后的封赏也很土匪风范,直接赐了
堂号,本来是除谱,结果变成分堂。

严谨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冯族,破天荒的开了新例,闹出一个分堂,就从冯知事郎
进起源。又因为出身于京城冯家,所以这个堂号为「顺德堂」的新冯府,开府就
缀在世家谱的尾巴。

看着那个龙飞凤舞没半点庄重的「顺德堂」三个大字,芷荇都能想像皇帝有多得
意、满 ??地撒欢儿的模样。

姓慕容的果然没半个好东西。芷荇郁郁的想。三郎替皇帝办了这样的大事,结果
赏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狗皇帝就是狗皇帝,抠门得一毛不拔,就算忍痛拔了
,一定是挖无数大坑坑死人。

他们牵手看着暂时的祠堂,望着撇得非常欢的堂号,芷荇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郎淡笑,「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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