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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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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劫后重逢!”,侍菊同样端起碗来。
少箬和莺儿都泣不成声,却同时把碗举了起来,颤着声音:“为劫后重逢!”
……
少筠从未觉得鱼汤这样鲜美,从未觉得这样发柴的鱼肉也这样有嚼劲,她的吃相比年幼的枝儿好不了多少。
而少箬,在一旁轻轻看着,心里再一次充满安定……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啥。
☆、160
风雨安摆弄着一套仿宋汝窑月白开片茶具,那月白开片的茶杯子、茶壶子养得好,蟹爪纹渗透了茶渍,一看就知道是经年的物品,不复精致但就手富于年岁的沉淀。风雨安虽然摆弄着文人雅士的玩意儿,但大喝大笑,如同海上呼号的风神,没有半点儿不自在。
一旁万钱坐在风雨安身侧,心神不宁。他半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模样,比那榆木疙瘩松快不了两分。
过了辽东了,远远看过海西女真的属地了,却一直无缘碰上那神出鬼没般的鬼六,直耽搁到了十一月,那打头先锋才用旗语报说遇上鬼六的破烂破浪号了。
阿联听闻了赶紧的就裹了大皮裘,做了条小船去接,留下万钱神思不属。
风雨安是个有阅历的人,不必细问,也能知道万钱此刻的惴惴不安,只是不点破,反而摆弄些茶道,叫万钱转了心思。
对此万钱也不是不懂,只是也不去点破,闲闲说道:“海西女真,平白靠着海。”
风雨安低笑两声,明白万钱的意思,只递给万钱一盏碧螺春:“畜生渴盐了还会自个去添盐碱地呢,靠着海还能缺了盐?不过是缺心眼,不去倒腾煎盐那套法子罢了!不过老弟,人人都聪明了,要我们这些聪明人干什么?哈哈!”
万钱一下,右手娴熟的一晃茶杯,闻了一缕茶香,然后看了看茶色,夸道:“这上品的碧螺春,哥哥拿得到,我也不稀奇,但这月白杯子养得好,就不是三五年的功夫了。哥哥是一奇人!”
“哈哈!”,风雨安仰头大笑:“这套东西,养了小十年了,去哪儿都跟着,丢了婆娘都不丢它,他不是物件儿,也不是畜生,就是装着哥哥我的魂儿!”,说着风雨安又凑近万钱一点儿:“我说兄弟,心疼一件物件比心疼娘们好。物件捂久了也能捂热,娘们!嘿!”
万钱一口气喝了一盏茶,绕开话题:“喝哥哥的功夫茶比喝夫子的功夫茶自在。”
风雨安听了这话眉头一挑,一笑置之。随即又说道:“我听孩儿们说,在海西那头,你差点儿就上岸了,怎么,大半年了,还是要找你婆娘?”
万钱摇摇头:“想看看他们究竟多缺盐。”
风雨安眼中精光闪过:“你想……”
万钱笑笑,没吱声。
风雨安有些按捺不住,这万钱正正经经的跟了他一路,似乎是在找人,但木讷面容下的心思似乎不那么简单!他一句“想看看他们多缺盐。”,可见中间端倪,可这里头究竟酝酿些什么,风雨安却是看不透,所以才有些按捺不住。
正要再探问,阿联领着鬼六走了进来:“风大哥,鬼六到了。”
风雨安正要答话,万钱则已经站起来,拱手道:“大哥,容小弟借一步问话。”
风雨安哈哈的笑,挥手道:“去吧、去吧!”
万钱从来不客气,走下来引着鬼六进了自己的舱房,几乎立即就掏出怀里那支金镯子:“鬼六,劳你奔波,我想听这镯子的来历。”
鬼六仍是那青白的脸色、痴肥的身材,只是白日里没有了半点儿鬼气,只有一股子萎靡不振。他打量了一下万钱,暗道是风雨安的座上宾、不可怠慢,只沉默着双手捧过金镯子,细细看了,狐疑不定的说道:“这东西……是我孝敬风爷爷的。”
“怎么来的。是从海盗手里来?”,这是万钱最担心的!
“不是!”,鬼六一口否认。
万钱心里一松,徐徐在一旁坐下,又示意阿联:“你坐着说。”
阿联忙给鬼六搬了张凳子:“鬼六,坐吧!”
鬼六点头哈腰的坐下了,清楚的说道:“这事的有半年了。我在博茶收了几袋盐,接了一趟人情,让几个人上了船,这东西是那几个人给的。”
万钱皱眉:“博茶?富安附近的博茶?你肯定不是海盗?”
“肯定不是!”,鬼六十分肯定的:“就是富安附近的博茶,四个娘们、两个爷们带着一个孩子!看着就斯文秀气,但是那里头不是爷们做主,反而是个十多岁的姑娘家。不瞒爷,鬼六从没见过这样品格的姑娘家。看着十分秀气,但那个心思哟!十个老爷们也抵不上的!就是她把镯子留在船上的,我船上头的那几个海盗还是她想的法子给灭了。这姑娘!了不得哟!”
十分秀气、了不得的心思!舍少筠其谁!
万钱缓缓舒了一口气:终于有消息了!少筠果不出他所料,没有死!
阿联也听出端倪了,上前悄声说:“爷,看来二小姐她……”
万钱挥挥手,又对鬼六说:“你细说说当日情形。”
鬼六半站了起来,答应了声是,然后又坐下来,肥胖的双手放在双膝上:“四月里的那趟船,我在浙江的蒲门所收盐时遇着了郝老四——就是渔村案子里的那伙子海盗,他们怕官府追辑,到了南边,散成了好几伙——这伙子人真是不要命的,老实说我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只能叫我的小鬼们装神弄鬼的糊弄着他们。谁知道到了两淮的博茶,那几位就上了船了。我的娘,这一上船就差点给我捅了大篓子!不过说也怪,这事虽然险,也被那小姑娘一说一个准儿。这位爷是没瞧见当日的情形呀,那仨姑娘,要模样儿要模样儿,要胆色有胆色,要计谋有计谋,真有点儿急才。我是看到了半道上才明白她这心思,才恫吓住那郝老四。”
“到了丰财,哎哟!是一道坎儿!”,鬼六双手不停的搓着双膝,仿佛在缓解什么似地:“那为首的姑娘说,别在你的船上见了血,不吉利,能哄他上岸,连我也不用动手,只通知案上的兵卫就行!爷也知道,渔村那案子,官府查得紧,连皇帝老儿也惊动了,官府出了五百两的悬红拿人呢!我一寻思也对,快到丰财的时候就让小鬼悄悄的摇条小船上岸报信儿。后来那郝老四真是不要命的,果真就上当,跟着运盐的小船上了岸,这不就伏了诛了。这姑娘也仗义,说给我东西,那东西就真得留在船上,这金镯子不就是!”
万钱颔首:“这么说,是在天津三卫附近的丰财上了岸。后来呢?你知道他们上岸后的情形?”
鬼六想了想:“我听这小姑娘的法子,也让岸上的兵卫们穿了相似的衣裳,只要这姑娘能上岸,就容易跑的掉。横竖当日我的小鬼们只伤了三两个人,领悬红的时候也没听说什么无辜被杀的人。不瞒这位爷,就那姑娘那机灵劲儿,别说一个不要命的莽汉子奈何不得她,就是这万顷大海,也困不住这条玉蛟龙哟!我鬼六在这海上,除了佩服风爷大气概,就没见过这么样的人!”
万钱点点头,阿联也看了他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了释然:连这素不相识的鬼六都凭着这一次经历对她赞口不绝,只怕这位小竹子是真的不会有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阿联,替我多谢这位鬼六!”,万钱靠在圈椅上,伸手捏了捏睛明穴,缓缓说道。
阿联含笑点头,对鬼六做请:“六爷,您请!”
鬼六连忙推辞:“不敢不敢!这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怎好叫您破费了,风爷还不得打死我哟!”
阿联笑着拉住鬼六:“没有的事!您呀,给我们带了这么个有用的消息,谢您,那是应当应分、应当应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进鬼六手里,然后笑容满脸的拥着鬼六出了舱房。
舱房里又安静起来,万钱轻轻舒了一口气:少筠,万顷碧波你我都跨越了,还有什么不能跨越?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愿意为你周全,却还只身犯险,带着你的丫头仆人万里奔波?当日渔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再也问不到答案,万钱无奈黯然。
许久后,身旁轻轻的声响,然后又传来声音:“爷!您开怀些,这不是还活着……”
万钱睁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阿联叹了口气:“是二小姐烧了荣叔的尸身,她……为什么?当日渔村一案,朝廷因为捉住了匪首,只怕已经结了案了。”
“渔村一案,还没有结!”,万钱兀然判断:“这里大有蹊跷,所以少筠不惜借道海运远走万里,她甚至明知道我在富安……也过而不入。她在博茶上的船,可见她必定走了回头路,避开何文渊的阻拦。这案子……相关的人都死了,但是绝没有完,只要少筠活着……”,万钱说不下去了,他心里万分清楚起来。早前不知道确切消息因此寝食难安,现在知道了却无法更轻松一点。能够支撑着一群人义无反顾的过家门而不入的,该是什么样的念头?!少筠是那样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连与他的海誓山盟都能丢在一边,渔村一案就必然是大关节。他不弄清楚,他就不会知道少筠的意图,而她弄清楚了,她才走得毅然决然。可等到她回家的那日……又不知道会怎样的翻天覆地……
阿联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万钱,只能问道:“这事,是不是想法报给阿贵?上回靠岸,听我们的小子提过,阿贵不顾桑家里败得不成样子,还托人打听四川里的姑老爷和梁同知,哎……”
万钱想了想,说:“四川是老家,让君伯打个招呼。北边……少筠既然没死,就一定会想法子找她姐姐。”
“这事,我记下了。那我们……打听不是什么难事,既然爷知道了二小姐的想法,那我们……”
万钱摇摇头:“富安,筠儿过而不入!”
阿联黯然。
万钱又徐徐说道:“我找到她也没有用,她不会回心转意。”
是呀,她不会回心转意!可天地之大,哪儿有她的容身之处?两淮,是满目苍夷的桑家,四川,是半道惨死的弟弟,辽东,是受苦受难的姐姐。去到那儿,都只有焦灼的怒火!她又不是没有能耐,为什么要生受这份苦、这份屈辱!
作者有话要说:最苦的,莫过于明知道还活着,却有一大堆见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理由。而少筠不愿见万钱,大家也能理解么?
☆、161
少筠住下的第二天,征得孙十三的同意,看遍了金州所里的文书。
侍菊陪在一旁,也过了一道,不禁撇嘴道:“还堂堂一个衙门呢!瞧这文书,写了个乱七八糟!别的不说,单这上峰来的文书邸报什么的,竟然还跟所里这些个煎盐记录捞在一块儿,这要还能煎得好盐,我该改姓了!”
少箬瞄了瞄铺在炕上的文书,也没动弹,只笑了笑,精神头不大足的样子。
少筠跪起来给少箬掖了掖被子,关怀道:“姐姐,你身上是不是不舒服,你可得告诉筠儿,筠儿……可扛不住你们谁再丢下我。”
少箬听了这话又明显的振作了一点,只说:“也没什么,没干过苦力,歇一歇也能歇过来。你放心,我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少筠想了想,笑道:“也罢,只等你歇够了,我们姊妹还有好长的日子。”,说着披了衣裳下了炕,又嘱咐枝儿:“枝儿,乖乖歇着,不许闹你娘。”
枝儿搂了搂少箬,又点点头,少筠便示意侍菊走到桌边:“别动不动的就拿昔日来说事,咱们在这儿能白手兴家,才是我们的本事。你既然说得出这儿的毛病,这里我就交给你管。”
侍菊瞪大了眼睛——原先她圆润,如今这一瘦就显得那眼睛大了两分,颇有几分厉害——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竹子,这儿可是衙门呢!你让我插手?我倒不是没有主意,只是,这怕是要犯嫌疑的吧!”
少筠点点头,嘴边含着一缕笑,十分的含蓄:“不过豆丁点大的衙门,你不敢?”
侍菊眉毛一竖,哼了一声,明显的表明态度。随后她酝酿了一下说道:“早前荣叔筹建盐池子,我可是跟着学了十来天的,是没实践过,但淋卤、试卤那一套,都在心里装着呢。再说了,我们不行,柴叔还不能帮着?我寻思着,两天的功夫我就能把这些文书理清楚了。跟着么,我与柴叔一块,给他们改进淋卤、试卤的手法。最后我再重新分配人手,懂淋卤的专管淋卤,知道怎么试卤的也专管,那什么都不懂的,别偷懒,就看着柴火吧!等开了春,天好了,再收拾收拾盐场子,别邋遢得像个猪圈似地。就这么招,我就不信这盐还产的这么少!”
少筠静静的听完了侍菊的计划,正要说话时,那边躺在床上的少箬轻轻叹了口气:“善哉!善哉!孙十三迎了尊祖宗回来供着!”
一句话叫侍菊笑了出来:“我说叶子,您走什么神呢!只管歇着吧!您要再这么瘦,枝儿抱着都不乐意了!”
少箬笑了两声,没再说话。不过枝儿掀开被子扑到少筠怀里:“小姨,我给娘暖好被窝了!”
少筠一愕,心里暖洋洋的,不禁刮了刮枝儿的小翘鼻:“好枝儿!来,小姨抱着你说话,可好?”
枝儿点点头。
少筠才对侍菊说道:“说得头头是道,就不知道做起来如何。也罢了,我就全盘交给你了。只是一点,我们不能给人家足够的盐,我们在这儿就呆不下去了。”
“这个我知道!”
“孙十三是什么人,你心中有数,阿菊,咱们占了人家的衙门,怎么才能叫人家心服口服,这一回你就学着怎么调理人。不过淋卤试卤那一套法子是长辈们吃饭的手艺,这,你也得心里有数才行。”
“竹子放心吧!”,侍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郑重起来。
少筠点点头,把枝儿放下来,悄声对枝儿说:“咱们别吵着你娘和菊姨,到外头去找莺儿说说话,好么?”
枝儿看了看炕上已经安然入睡的少箬,无声的点点头,然后拉着少筠出了里间。少筠看着枝儿这般懂事,不由想起昔日。昔日枝儿何等矜贵,一家人想抱她,还得让她点头才能伸手。可如今!
少筠一念之间不由得紧紧的握着枝儿的小手,蹲在她面前,很认真的:“枝儿!无论过去吃了什么苦,日后只要有小姨在一日,就不叫你再尝一遍!”
枝儿有些楞,有些畏缩,直到眼睛里渐渐蓄满了眼泪,才突然抱着少筠的脖子,浑身颤抖的嘤嘤哭出来。
少筠扶着枝儿的背,轻轻安慰:“别怕!好孩子、别怕!”
枝儿足哭了有一刻钟,才渐渐不再发抖。少筠淡淡一笑,张手抱起枝儿,掀开另一间房的门帘,浅笑着招呼一声:“莺儿。”
莺儿坐在炕上,低垂着头,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听闻少筠的招呼,猛然抬起头来,讷讷的看了少筠一眼,随即醒过来,忙忙的跪了起来、抹了眼泪,挤出笑:“二、竹子来了!”
少筠抱着枝儿在炕边坐下,缓和的笑容叫莺儿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她退了退,很是尴尬的说道:“竹子……”
少筠一把拉着莺儿的手,低声说道:“莺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能躲着我。”
莺儿眼角突然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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