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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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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求完善而有效。
  
  ……
  
  二十天后,金州所迎来了辽东都转运盐使司转运使杜如鹤!
  意味深长的是,朝廷派来的巡盐御史并未在列,吴征更有消息告之少筠:巡盐御史绕过金州所去过金州卫,然后在金州卫打道回府!
  辽东贫瘠,果然留不住朝廷来的过江龙,一切都在少筠的预料之中!
  
  七月初一,在金州所的盐使司衙门,杜如鹤见了少筠少箬姐妹。一旁是他自己的师爷和吴征。
  少箬有罪在身,只能跪着。少筠不愿独善其身,所以一路相陪。
  杜如鹤知道少筠的身份,吩咐了师爷给她置座,又一再相请。但少筠置若罔闻,只低头跪着。杜如鹤没了法子,只好清清喉咙,开始开场白:“康娘子,你是什么身份,我且不去深究,但你一来,就教唆金州所军头私卖余盐,是何道理,我想听你的解释!”
  
  少筠心中冷笑,不软不硬的答道:“大人,去年年末,我姐姐带着女儿仆人来到这里的第一日起,就在这儿受尽非人待遇。对此大人可曾知晓?又可曾过问过一句?我千里寻亲至此,所谓何事?就为改善姐姐待遇,免得她在这非人待遇下殁了性命!我毫无怨言,带着自己的仆人为金州所日夜辛劳,最后多煎了三四百斤的盐,却因此落了个教唆的罪名。我又有何解释可给大人?”
  杜如鹤沉默了下来,而后看了吴征一眼,又说道:“康娘子,你且起来回话。”
  少筠不动。
  
  杜如鹤有点下不来台,只得又说:“你姐姐在金州所一事,我已有所耳闻。但此事与孙十三在辽阳行贿是两码事,你且回答我,你有否教唆孙十三!”
  直接问她有没有教唆?看来杜如鹤只是想寻个台阶下,否则又何必如此相问?少筠心中有数,唇畔便微微荡漾,再抬头的时候她却十分淡然的说道:“多出来了三四百斤盐,民妇确实向孙军头如实禀报,但不敢直接报予上峰。原因只在于民妇眼见姐姐遭受非人待遇却无人阻止,我心中忐忑不已。官场之事,有多少欲加之罪,民妇不敢妄加揣测,只想着开年之后再从长计议。但不曾料想,民妇才出辽阳,孙军头却直接进了辽东都转运盐使司。无知之罪,从何教唆?”
  
  杜如鹤一听,有点儿坐立不安。
  在金州卫时,孙十三的老婆已经拉着孙十三向他告了一状。两人哭诉是少筠教唆他两行贿,他两一时糊涂才做了这糊涂事。随后两人又说了梁枝儿几乎谋害了郑先儿性命之事,证明少筠这一伙人心肠歹毒,千万求他降低金州所的定额。
  
  孙十三的老婆……叫人一见生厌。他素来正直,也略知孙十三这名下属是有名的怕老婆,因此也不会偏听偏信,便当即在金州卫找了两个人来打听。而打听来的消息则叫杜如鹤更加厌恶:孙十三的小舅子竟然仗着孙十三在金州所胡作非为,几乎把金州所的女流刑犯作践了个遍。
  直到了金州所,他又先见了孙十三的副手吴征,得知了前后详情,那些半信半疑也就都悉数消散了,只剩下如坐针毡:少筠竟然当面讽刺他监管属下不得力!
  
  正在这时,跟随他巡视的衙役进来禀报说孙十三在门外侯见。
  下不来的台就找他下!
  杜如鹤一下恼火,桌子一拍,怒道:“将孙十三带进来!”
  孙十三一进门就看见杜如鹤黑着脸,他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杜如鹤一声断喝:“来人,先给他二十大板!”
  孙十三大吃一惊却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两个衙役压在地上,噼啪开打!
  
  等打完了,孙十三也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杜如鹤也并非是真要想孙十三问话,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台,顺便向少筠表明态度而已!所以衙役板子一打完,杜如鹤直接宣布:“你说人家六岁的姑娘谋害你小舅子的性命,你怎么不先说你的小舅子把这盐场当成了花街柳巷?好你个孙十三,好端端一个盐场子你打理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却还敢向上峰行贿,还敢想本官讨饶,减少煎盐定额!你说,可有此事?!”
  孙十三哑口无言,只能呜呜的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杜如鹤看见如此大男人却如此窝囊,不由得火气更甚,一拍桌子,当即宣判:“即日起,革去你金州所军头的职衔,你带着你女人和你小舅子迁往广宁右屯卫,在哪儿听海大富使唤,如无功劳,永世不得晋升职位!”
  孙十三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如鹤,直到衙役来拉他,他才猛然醒过神来,爬上去拉着杜如鹤的官袍,痛哭求饶!
  
  杜如鹤已经耐心耗竭,挥挥手,让衙役带走了孙十三,旋即又对吴征说:“刚才进盐场,比去年好了许多,想必是你用了心思的缘故。多年来我念着孙十三并无过错的份上,没有抬举你,如今看来到底还是太瞧得起他了,反而压住了你。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担差事吧。盐斤的定额,仍比照去年,只是孙十三前车之鉴,你若多煎了盐,也该知道怎么做。”
  吴征抬头,眼里头全是惊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跪下给杜如鹤道谢!
  杜如鹤淡淡的应酬着吴征,又说了些勉励的话。而一直跪着的少筠,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但少箬知道,她心愿已遂。
  
  杜如鹤,入瓮;吴征,靠拢;孙十三,扫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少筠这一招叫请君入瓮,这还没有告一段落,紧接着的一段都是计谋运作,好不好,蚊子不去分辨,大家可以提出看法,但是蚊子写到这儿基本不用正常三观了。




☆、189

  
  孙十三一家就此告别金州所,降级至广宁右屯卫,在海蜇头手下继续服役。孙十三被杜如鹤降级的第二天,杜如鹤亲自驾临少箬少筠所住的小院。
  
  一树梅花枝叶茂,两丛筼筜志气佳。寥寥一点点缀,漠北孤塞,悄然染了一缕缱绻。杜如鹤心中有数,这两姐妹却非凡人,就算境况恶劣,也自有一番大自在!
  少筠得到禀报,掀帘而出,行礼笑道:“当日民妇千里寻亲至此,遇着孙十三为煎盐不足烦恼,他待我若上宾,将我们姐妹安置在衙门后这所小院,以致今日大人到来还得屈居驿站。民妇有鸠占鹊巢之嫌了!”
  杜如鹤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细细看了一回梅花竹子,才叹道:“这是北面才有的竹子,江南一处的竹子却又是两样了。哎!当初豪情凭空寄,料想此竹定与彼竹同。太匆匆,又十载,究竟南橘成北枳。”
  
  诌了半阙词,无非又是志不能伸、怀才不遇!
  
  少筠笑笑,立在屋檐影儿下,漫看天外白云苍狗。流云飞度,日影须臾变换,杜如鹤再回头时,逆光而看,他分不清眼前的是光华之主,还是变幻之身。他觉得少筠的沉默让他不自在,于是再走多两步,带了些许文人士大夫的口气,再说到:“当初在两淮,也曾与你父亲相交。他虽为下九流之商贾,但身为下贱却不坠其志,开中盐在他手上,日益昌盛。为朝廷为你的家族,他也算是鞠躬尽瘁。你的身份,我已尽知,康娘子,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如跟着我,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再为朝廷尽一份力?他日事成,料想当今仁厚,必会赦免令姐之罪!”
  
  少筠逆光而来,发梢、眉宇、唇畔,全是光之华彩。她行至杜如鹤跟前,行礼,抬头时万分诚挚:“北来,为寻姐姐。晒盐,为尝长辈心愿。如能得大人怜悯,全力支持,小竹子幸甚!大人,早前孙十三一事,我错在过于谨慎,却无半分逾矩不轨之心,请大人明察。我箬姐姐有罪,却不是首罪,请大人多加体恤,予以宽待。”
  
  杜如鹤虚扶少筠,一面点头一面说道:“我已托人翻查卷宗,了解当日详情,当日朝廷就并未降罪于你,你千里寻亲,究竟太过奔波。”
  少筠站起来,微微垂眸摇头:“家中资财耗竭一空,已无能力参与开中。晒盐法,两淮的官老爷虽有心,但事务过于繁杂,只怕不比杜大人一般能全力支持民妇。千里奔波……只为寻亲活命。”
  
  杜如鹤看见少筠神情平淡,语气里的张弛有度,似乎又含了千言万语。料想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若非寻亲心切,这一路也未免太过奔波了。杜如鹤也早知道少筠必不会将晒盐法的全部细节交代与他,此番前来,无非是示恩又示威。既然少筠服软,他自然顺势而为:“如此,你便收拾行装,与令姐一起到广宁右屯卫,本官将晒盐之法的研制全数交托你手,你与令姐便也无后顾之忧!”
  少筠又行礼:“多谢大人体恤!只是我与姐姐一旦离开金州所,只怕这儿煎盐一事又再落下。大人,晒盐法虽然初有雏形,但何日能成尚是未知之数。如此,民妇不敢多费人力物力,以免得不偿失!如大人应允,民妇想让民妇的两名贴身侍女前往广宁右屯卫。他们两人,都熟悉盐事,晒盐之法,他们所见比我还多,有他两在侧,比民妇在更佳。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她们姐妹留在金州所?也罢,广宁右屯卫距离辽阳更近,万一这女人再起了奸邪心思,辽东都司近在咫尺,反倒近水楼台。不如将她搁在金州所,那吴征看着也颇为可靠,加之不毛之地,更好限制。杜如鹤心电一转,浅笑道:“也罢,日后晒盐法一出,朝廷乃念你在这儿安分守己,想必更好。如此,你的两个侍女跟随本官克日启程。”
  
  ……
  
  送走杜如鹤,侍菊掀帘出来,冷笑说道:“好个打着如意算盘的狗官!官声清廉也未必不知机心算计!”
  侍兰紧接着走出来,浅笑道:“可惜机关算计还不能天衣无缝!将竹子留在这儿,是叫吴征看管着吧?听闻昨夜吴军爷在杜如鹤大人的房里密谈了近一个时辰。可惜,吴军爷是不是可靠,还是未知之数!”
  
  “行呀!兰子!”,侍菊推了推侍兰,笑道:“才来了两趟几天,就看出些门道来了!吴军爷做事情循规蹈矩,绝少出错。可最近孙十三不济,他和他的兄弟可是露出了端倪了。他有能耐,为何早前金州所人手不足、煎盐不足,连衙门里的文书都一塌糊涂?可见又是暗藏晦暗心思了!可惜,他遇着的是咱们竹子!”
  少筠一笑,牵着裙摆款款回到檐下。心中澄明如镜:吴征不止是一直韬光养晦,而且有挖孙十三墙角的嫌疑。早前他们一行人初到金州所,他无声无息。等到少筠有些声色,他则明辨是非。此人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若无更厉害的角色,吴征会是金州所的头。若有一个明主,金州所将独占鳌头!而她,桑少筠,就是这个明主!
  
  少筠将侍兰侍菊两人招至小桌前,坐下,低声吩咐:“你二人即将前往广宁右屯卫,此行唯一目的就是……”,少筠微微一笑,倾坼天地:“叫杜如鹤晒不出一粒盐花!”
  
  晒不出一粒盐花!
  
  侍菊侍兰对望一眼,眼中惊悚震惊!他们曾料想帮助杜如鹤晒盐,可改善眼下境遇,没准真能为少箬讨得皇帝宽恕,没想到……少筠竟让他们……
  “不管用什么方法,”,少筠淡淡褐色的眸子古井无波般深邃悠远,情绪一丝不露,但两人听着,只觉得古道西风瘦马,凛冽萧瑟。
  
  “不管用什么方法,”,少筠重复一句,语调很轻,语意很沉重:“务必拖延至明年开春之后。在此期间,你们两人断不可叫杜如鹤瞧出半分端倪来!”
  侍兰沉默,侍菊有些犹豫:“小姐,瞒过杜如鹤大约并非十分为难,但是广宁右屯卫是辽东有名的盐场子,诸如海蜇头,也是一辈子在里头摸打滚爬的人,要瞒得住这些人恐怕不易。若叫杜如鹤知道端倪,恐怕咱们要永劫不复!”
  
  晒盐法,是荣叔一辈子的心血!我桑少筠要用它光复我桑氏门楣、滋养我桑氏后人。杜如鹤口口声声说是为朝廷为万民,实则无非要在皇帝面前露一次脸!好叫皇帝知道,哪怕你皇帝将我杜如鹤贬职至不毛之地,我亦对大明帝国忠心不二,万世可表!他不求利禄,但他未必不求盛名!荣叔虽为蚁民,但赤胆忠心,不输杜如鹤分毫。他一生心血,断不是为了杜如鹤丹青留名!少筠很平静,但很坚定:“若是不难,何必郑重吩咐?兰子阿菊,此计,破釜沉舟,若成,我桑氏必兴!我不容有失!”
  
  侍兰侍菊都是暗自惊讶。一路行来,上船、斗海盗、拦图克海……冒险之事不少,但是少筠至多底气不足,像今日这般言之凿凿、坚定不屈的,仅此一回!如是一来,两人知道了少筠不可摧折的决心,又想起当日荣叔如何不得善终,心底一株铁树破土而出,支撑着两人的脊梁,两人便暗下决心,几乎齐声道:“就为荣叔,我们也绝不辜负!”
  
  金州所,屋檐平直,与故乡里的屋檐迥异。少筠抬头看去,天上流云如同故乡里轻薄绡纱所裁的披帛,随风变幻。一样的天高地阔,因为屋檐的不同,叫她始终明白,忆江南,江南忆,瘦西湖里波光熠,湖上唱词记。去家千万里,何日更重游?
  侍兰侍菊看见少筠神情缥缈,罕有的走神,不禁都站起来,围在少筠身边,拥着她,三人螓首一凑,无尽的温暖缱绻:“竹子,兰子和阿菊,一定能再归故里,报仇雪恨、光复门楣!”
  
  少筠心中有了些暖意,浅笑道:“辛苦你们!只是短暂离别,若能顺利,过年之后,我们将再度重聚。”
  侍菊首先回过神来,总觉得有些迷惑:“竹子,听你方才的意思,你同叶子要留在这儿?”
  侍兰抿嘴想了想:“莫非竹子在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做?”
  少筠松开两人的怀抱,示意两人都坐,然后低声道:“此事,你们多知晓也无益。适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记得,我吩咐的话,我只吩咐一次,以后不必我再说,你们只照做即刻。料想日子无多,等秋天一到,天冷下雪,一切都另外再议。”
  
  侍兰侍菊都心中领悟,又知道少筠素来心思缜密,不轻易和盘托出,便不再问。
  三人闲话两句后,便转进屋去收拾行装,又与众人道别,第二日,便跟随杜如鹤返回辽阳,紧接着进驻广宁右屯卫,开始研制晒盐法。
  
  进了盐场后,侍兰侍菊渐渐发现杜如鹤及其手下对晒盐一事都讳莫如深。盐场里,即便是参与煎盐的军卫对自己每日所做之事也都不明所以,唯独海蜇头因为深谙盐事而得知概貌,而他们两人,甚至连与少筠的通信都要受到军卫的严格盘查。自然而然的,辽东一地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名不见经传的辽东盐衙门正在酝酿着一粒引发巨变的种子。直到此时侍菊侍兰方才知道,少筠果然策无遗算!竟然将杜如鹤一步一步的引至她所设想的路线之上!
  
  有了这种领悟,两人都心照不宣,行动则更为沉着坚定起来。后来因为长年累月的相处,海蜇头渐渐与两个丫头熟识,关系就日渐加深。又因为原先图克海与海蜇头的关系就要好,两人渐渐旁敲侧击,半含半露之间,将海蜇头拉拢了过来。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金州所,少筠指挥若定,排兵布阵如同上军之将!
  侍兰侍菊跟随杜如鹤离开金州所的第二日,少筠换上男子的长袍,一头乌发如同男子一般高高束起,在衙门里,见了吴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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