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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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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凑上来,用手掬了一把,然后用鼻子细细的闻着,又伸舌头舔了一把,然后满脸不可置信的:“真的出来了!真的!竹子!真的出来了!不费什么人工……也不费柴火……闻着也没有一股子烟火味儿!真的……这是真的!竹子啊!”
少筠看着两人呆傻的样子,心中盈满了满足。她桑少筠到底偿了荣叔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惟愿他含笑瞑目于九泉之下!
吴征看见少筠淡定,呵呵一笑,又拍了拍脑袋,勉强平静下来,又忍不住夸少筠:“竹子好定力!不过,还再淋一批卤水运过来么?这法子我看着应该是成了!”
少筠想了想,转而向老五问道:“老五,眼见入冬了,要是下雪就麻烦了,依你看,还能再晒一回么?”
老五这时候也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又嗅了嗅鼻子,有些犹豫的:“这天不好说,要是今年的初雪来得晚一些,能赶得上。”
“若真想试,竹子!”,吴征笑道:“那就试!横竖这池子不大,所费的卤水有限。就算半道上下雪,只要能结出盐花来,咱们这法子就算是彻底清楚明白了。等明年雪化了,砌几个更大的盐池子,一个夏天下来,盐场子里的盐多个三五倍,怕是能有的!”
老五呵呵一笑:“大哥说的是!竹子,我看这十来天还不至于能下雪,至多有些霰子,我看紧些,拉上雨棚子就是了!”
少筠点点头,旋即吩咐道:“老五,那你就再辛苦一些,咱们再试一道,成了这法子就算是彻底了。”
老五拍拍头,精神爽利的说道:“我没事儿!这点活,不比场子里的重。倒是你一个女人家还是歇着些好,别累坏了身子!”
吴征也十分关切的说道:“正是呢!我看见你这些日子都是起早贪黑的,夜里我们这没脑的一沾床就睡过去了,你还得思量着法子怎么改。别累坏了,接下来的事儿,交给哥几个就行。”,说着似乎自言自语的叨念道:“眼见入冬了,该给衙门里头多备木炭才行。”
少筠笑着低了头,却也没有反对吴征的好意。老五见状忙把那袋子盐交给吴征,说道:“那大哥还等什么?跟竹子回衙门去吧,这儿风大,没得吹黑了竹子的一张好脸蛋。”
吴征接过盐来,又嘱咐了老五两句,便与少筠慢慢走回盐衙门。
两人走出盐场子许久,又同两个看场子的兄弟打过招呼后,吴征才谨慎的问少筠:“竹子,相处这些日子,咱们兄弟对你也不讲究那些个虚礼了。我这儿有话就直说了!”
少筠看了吴征一眼,目光又扫过他手里的那袋盐,嘴角一挂,清浅笑意,上善若水:“你操心着来年这十万斤盐如何是好吧?”
吴征张口就是笑,等笑够了才说:“竹子,你怎么就这么能呢!”
少筠眉头一挑,恭维吴征:“这场子里的近百号人,不称你做军头,反都叫你大哥,你的能耐不只是我,谁不是心知肚明呢?吴大哥!”
吴征又是呵呵的笑,却是十分受用的接了少筠这番恭维,然后说道:“竹子,你夸我,只因我年纪比你大,又是这场子的头。我知道着呢。可我更知道,你是什么能耐、什么位置!这一路,我是亲眼看着过来的!咱们五试晒盐法,几个大男人都熬不住那没完没了的滋味。只有你,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丧气话,没有埋汰过谁一句!如今场子里头,谁不叫你声‘竹子’?咱们辽东的汉子,只服能叫人心服的人!往后你就是叫我往刀山上闯,我吴征也没二话!”
少筠静静听着,清楚明白的知道吴征这个心里多少有些峥嵘的汉子到底还是拜服在她手下!想起早前他还有些犹豫,少筠忍不住俏皮:“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忽悠你,把你连同你的老婆孩子都给卖了?”
吴征哈哈的大笑,然后又说道:“怕啥!自决定跟着你,我就认准了一句话,饿死不如拼死!如今看来,我不是拼死,是拼活了!”
少筠淡淡一笑,嘴上没有接话,心里却认同。兰子和阿菊定期有信给她,她知道两人做得很好。这就意味着她已经比杜如鹤先一步把晒盐法研制出来了,也更加意味着,她已经跨越了最难跨越的那一道门槛!接下来……她已经成竹在胸!
忍不住,少筠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吴征听见了,隐约捕捉到了少筠的一缕情绪。他觉得少筠应该是有所计划的,但他却不甚了然,因此忍不住问道:“竹子,早前孙十三在时,你已经明白告诉过我们,有了余盐,不能往上交,更不能直接报告给上峰。这里头的缘故我闹明白了。既然如此,咱们还费心弄那么多盐出来,又该如何办呢?这盐!得有多少呀!”
少筠心里盘算了一下,笑道:“银子不会凭空得来,有盐,那就是溪流上游源源不断的活水。只要有它,吴大哥,咱们什么都不必慌!至于这袋子盐么,”,少筠狡黠一笑:“不大不小,送礼却整整合适!”
吴征一听“送礼”二字,不由得想起早前孙十三做的蠢事来,不由得变了脸色:“送礼?竹子!这可使不得吧!”
少筠逸出两声轻快而清脆的笑声来:“吴大哥,不用着急,何况时机也尚未成熟。一切还等老五咱们摸熟了晒盐法再说也还不晚。眼下才要入冬,我呀,要带着我那几个孩子们见一见这儿这么好看的秋天!”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吧,给谁送礼……不过也呼之欲出了。
☆、192
弘治十五年九月,扬州城郊,留碧轩。
万钱第三次从辽东回到两淮、留碧轩。这一年中大半的时间,他带着阿联和桑贵,奔波在辽阔海面上,已经三次将两淮的盐、茶叶、丝绸、瓷器等物运进辽东。岸上,他有漕运打通关节;两淮,他有桑氏鼎力支持残盐;海上,风雨安将他待若上宾!这一年,他丢掉了心中的至宝,却迎来了财源广进!
可惜,他三进辽东,都未能亲身到金州所查探少箬少筠踪迹。
第一回,几万斤残盐头一次运进辽东,动作之大,连风雨安都有些忐忑;进了辽东之后,与辽东都司程文运的交涉,费去了几人几乎全部的心力;只有派出去的人带回来了隐隐约约少箬还在生的消息。
第二回,桑贵亲自再找了辽东都转运盐使司里的黄判官,可没料到惹了人家的忌讳,十斗酒都换不回人家一句有用的话。再往别处打听消息的时候,整个辽东盐衙门成了哑巴。桑贵知道不对了,还想再往金州所里去,却被人半道截了回来。
第三回,七月进的辽东,万钱亲自跑了一趟金州所。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小小的、极为偏僻的金州所竟然隐约有铜墙铁壁的意思!里头的军卫们个个高头大马,刀枪在身,须臾不离,竟有暗自戒备之意。正因如此,所有过路人马,无法穿越,只能绕道而行。万钱,亦不例外!
三进辽东,万钱明知道少筠就在那处,也明明处处线索,却始终无从得知其下落。直到他亲见金州所如此低调却如此警戒,他开始有了一种预感:少筠躲着天下的人,摆明了韬光养晦,是有所图谋……
无奈之下,万钱只能再回两淮。
此时的留碧轩在君伯的打理下,渐成规模。然而万钱看见生气盎然的园子,心里却没有多少痛快。
少筠,我为你置一座院子、插上一双腿停留在这儿,你却越飞越远。难道你我命途,如参商相离,不复相见么?
君伯大约是知道一点万钱的心思的,他不忍心点破,却不得不禀报近日来扬州上的事宜。
“去岁开中,开中商人已经严重流失。各地边境卫所无不上折乞粮,尤以辽东为最。今春陛下下旨,召集开中,可惜应者寥寥。天下盐场,两淮为最,然而两淮此次可怜到仅有二十余人参与开中,又皆是些财力并不雄厚的商家。扰攘两月余,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不得已上了折子陈明苦处。陛下权衡再三,于五月再度派了何文渊大人南下,充当巡盐御史。”
万钱换了件家常衣裳,挥手:“都知道了!”
君伯点头,继续说道:“这些都在爷的预料之内。但大约爷料想不到,何文渊大人圣宠不减反增!此行的何御史大人,不仅有钦差之名、御史之责,还有名正言顺节制两淮都司军卫之权,可提辖两淮都司近万军卫。”
万钱听到这儿心中一顿!皇帝小儿竟然明旨宣告何文渊手持军权南下?!他沉吟再三,终是明白:“近万军卫?皇帝是怕两淮有人造反?巡盐御史的权限大增啊!”
“哎!”君伯叹气:“此事事出有因!朝廷召集开中,商人多不积极。两淮都转运盐使司无法交差,明里暗里对开中商人不知道多少威逼利诱!可想想也是,商人们换了盐引回来,银子使出去了,在两淮也未必支取的到盐,就算支取到了也未必好赚钱,自然想方设法逃避。爷不在扬州那段日子,扬州府上,是沸反盈天!大约两淮度转运盐使司也不敢太过胡来逼出变故,因此,朝廷有增加何文渊大人兵权之举。”
皇帝这是害怕两淮灶户盐商闹事了!无奈黔驴技穷,只好武力防身!一个皇朝,若是开始用军队来对着自己的臣民,那么衰败之迹已现!
万钱轻哼一声,没有搭话,只等着君伯禀报。他很清楚,何文渊再度南下是什么原因,而这个原因,必定又与他有关!
君伯素来习惯万钱的木讷,因此又主动说道:“何大人初来咋到,就立即拜访了咱们留碧轩,也曾亲自到了富安抚慰灶户。可惜爷那时还在辽东,桑贵也不在。”
“知道,不必再说!”,万钱挥挥手!
君伯点头,却还是继续说道:“何大人十分盼望能与爷一会,吩咐下,爷若回来,务必知会于他。”
“他在两淮怎么做?”
“何大人多次会见两淮盐商,陈明利害。最后张榜布告,保证但凡开中者必定能及时支取到盐斤!后来听闻他在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内责罚了比他品秩还高的同知大人,甚至与转运使大人争吵。不过我从盐仓得到的消息,是今年开中商人确实都顺利的支取的盐斤。我料想,可能陛下也从中调停了!”
万钱听到这儿又再一笑,语气却有些讥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君伯神色一暗:“是呀!假如此前不知,此刻,陛下、何大人连我,也都清楚明白了!两淮盐政混乱,其罪魁祸首,是频繁索要盐斤的权贵势要。如今何大人铁腕整治,怕是要得罪朝中一大批人了!我听闻,自他南下,朝中对他的攻讦之声不绝于耳,只是陛下洞若观火,不曾理会而已。”
“他既然下定决心革除陋习,”,万钱说道:“以他的手腕,必然能解一时之困,想必此时,他也快要班师回朝!”
君伯深叹:“爷方才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君伯心里欷殻В皇俏J弦幻挪恢担∥思竿蚪镉嘌危至烁黾疑⑷送觯诩湫≈褡雍纹湮薰肌�
万钱心中一抖,一种沉郁的伤痛,夹杂着往事,缓缓浮上来,覆盖住了寻觅不到佳人的那种焦躁失落,叫他失语。是!期间少筠何其无辜!死了的桑荣何其无辜!那一刻他想起辽东,瞬间理解了那里弥漫着的一种神秘紧张的气息——因为少筠绝无可能束手待毙!
少筠没死,她就必定有一天会回来!这一天是什么时候?又意味着什么?他很期待,却更加担心!
君伯不知万钱心中嗟叹,只径自说道:“可叹有人跌折,有人登高,真是世道人心!这位何大人这一两年真是风头无量!早前名不见经传,而后……上次还朝,陛下升了他的品秩,这一次,只怕还要再升。又听闻他不仅仕途顺遂,就连府上也是喜事连连!今年春天,他添了一位男丁,听阿明在京中传回的消息,这位何小公子粉雕玉琢,十分讨喜,连陛下也曾亲自抱过、还送了贺礼。”
升官添丁?果然人间好时节!
万钱缓缓笑开,似乎不是计较什么,只是随口一问:“他老婆不是不能生?”
“呵呵!”,君伯有些无奈万钱的直接,回答到:“确实不是何夫人所生,听闻是一名极貌美的如夫人所生。不过此事京中俱知,只因当日陛下微服至何府,碰上老何大人在逗弄孙儿。陛下看见此子生的好,十分中意,特地问了生辰八字,又召来小何夫人,嘱咐她好好养护。此后这小何夫人是正经把这小儿郎当成亲生儿子般教养的。”
万钱又是一笑!这位如夫人……应该就是当初少筠身边四婢之一的樊清漪吧!果然好造化!可惜,头胎儿子,得皇帝亲口一点,全成了人家的荣华富贵!这里头,何文渊,又或者老何大人,甚至是小何夫人的关系,实在有些耐人寻味呀!
不过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万钱虽然明白,却并不八卦,只是一笑而过。
君伯掂量着万钱的神色,又问道:“何大人三番两次询问、邀请,如今爷回来了,是否回个话?”
万钱没有直接回答,只问君伯:“何文渊来,一定造访桑氏。富安里桑家人怎么说?”
“桑家姑太太主持大局,听闻何大人上门之时,这位姑太太,也跪了也拜了,却没将人迎进屋里,连茶盏也没有一盏。只在门口说了一句‘老宅腌臜不堪,不敢请大人相坐’,就不再说话。何大人竟也好脾气,絮叨了两句,又借着转运使的台阶下了台,就走了。”
桑若华……果然骨气!
君伯正要叹气时,阿联又苦笑着摇头着走进来。
君伯看见了不免责备他礼数不周,谁知道阿联却说:“君伯,我这也叫礼数不周?也有礼数周全的,不过能气死你,你叫我学么?”
君伯见他说的奇怪,连忙问道:“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胡说什么?”
阿联对万钱拱手道:“我夸阿贵有礼数!”
“说!别废话!”,万钱向来直截了当的。
“想是咱们一下船,何御史大人就知道了,赶紧的就派人去找了阿贵!也不知道阿贵哪里知道人家生了儿子,竟学着当日竹子的手段,送了四样鲜果去何大人府邸,说是恭贺人家添丁!爷,您猜猜,这阿贵究竟送的什么?!”
万钱凝眉,盯着阿联。阿联不敢再打马虎眼,笑道:“枣子、梨、生姜、芥子!”
枣、梨、姜、芥?早离疆界?
万钱嘴角一挂,半句话都不想说了!君伯叨念了两句,直接目瞪口呆。
阿联摇头:“他要学小竹子,却不比人家小竹子斯文!早离疆界,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这不是给爷惹祸么?”
君伯拍了拍自己的脸,回过神来:“这都是什么江湖做派,竟然送到堂堂御史大人足下!实在是可恶至极的挑衅和蔑视了!就怕何大人没有这个心胸!”
正说着,门外仆人进来禀报:“爷,何文渊御史大人下了帖子,请您赴宴!”
万钱嘴角一挂,向阿联挥手到:“上次路过泉州收瓷,你嫌弃那尊德化白瓷弥勒佛烧坏了,我看正好,娶过来,我也给何大人送礼!”
阿联呆了呆,直愣愣的看着万钱:“爷,那是雕坏了的东西……”
万钱抬眉,没说话。
万钱说一不二,阿联知道,不得已,他转身出了门,一刻钟后捧着一个锦盒进来。君伯掀开一看,真是一尊极上等的德化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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