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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烟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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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倾捂着心的位子，哪里抽痛不已。
☆、第柒章 我是（4）
VOL。04
日子总是这样的无趣地过着。
季麒玄一行人暂时是安顿在霜谷，分析不清现今的局势，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季麒玄这几日愈发的感觉怪异，即使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谷外的美景，心情是怎样也好不起来。
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还记得昔年，倾儿出事前，他也是这般的情绪复杂。
季麒玄在草地上来回踱步。
幽飒坐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藏青色的长袍上沾染了不少的湿润的泥土。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季麒玄的样子，幽飒觉着眼睛有些晕。幽飒随手从自己身边拾起一颗石子，向季麒玄打去，准确无误地打中季麒玄的右臂。
是什么事，竟可以让他这般入神，就连外界的袭击，灵敏如他都为发觉。就是他被打中的那一刻，也只是轻皱了下眉，并没有回神。
这人莫不是迟钝了？
幽飒只得起身，走上前去瞧瞧，方一迎上季麒玄的眼睛，两人都不由得被彼此吓了一跳。幽飒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道：“季麒玄，你是要吓死人么？”说完，还瞪了眼季麒玄。
季麒玄也是才回神，就看到幽飒的脸，心中着实被吓着了，可是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幽飒，又向别的地方走去。
幽飒看了看四周，这里不少地方是藏身的好地方，若是藏了什么敌方的人，就以季麒玄现在的状态，也只会是凶多吉少。若是这四周有雪姬的人，方才那声只怕是已经惊了那埋伏的人。幽飒连忙拉住季麒玄，想要将他拉回。可是，季麒玄仿佛全然不顾幽飒的担心，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仿佛是有什么在牵引着，让他一直向前走。
忽然。
“救命啊！”一道女声响起。
幽飒一惊，只怕是敌人的轨迹，他无法判断对方有多少人，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逃。幽飒一脸焦急，这季麒玄像是着魔了一般向前走，不回头。幽飒又不放心将其一人丢在这草原上。无奈之下，只能唤出宝剑，尾随在季麒玄身后。
或许，是他自己多虑了。幽飒这样想。
在他们面前，只有一个素衣少女，就再无他人。少女可怜兮兮地揉着脚踝，像是脚扭到的样子。
幽飒和季麒玄约举起有百米远，那少女就回过头来，双眸含雾地看着二人，季麒玄心中一紧。似乎是许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少女这样地看着自己。
那女子的墨发中参杂着几缕银发，三千烦恼丝只有一木簪而绾。白皙而精致的五官，脸上的两行泪水让少女看起来楚楚可怜，素衣如雪。少女的身子看上去很是单薄，风一吹，都在瑟瑟发抖。少女朱唇张启，道：“两位公子，行行好，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方才赶路，不小心崴到了脚，这方圆百里又无人家，小女子实在是无计可施。”
这双眼睛，像极了慕容倾。
季麒玄准备上前，幽飒一个箭步就窜到季麒玄身前，手持利剑挡在季麒玄面前，他道：“你是何人？怎会到这霜谷界地？”幽飒看着少女，心中的怀疑让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怜惜。
这霜、雪二谷，由入谷之处起，谷内皆是冰天雪地，而谷外方圆数十里都是草长莺飞之景，即使是这样美好的景致，却也不是寻常人可靠近之处。这也是，近一千年来，没有人敢侵犯霜、雪二谷的原因之一。而这少女，面色虽然苍白，但却透着健康的红润，这，并不是寻常人在靠近霜雪谷之时可还有的正常面色。
若她不是慕容倾手下之人，那边是雪姬的人。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可不妨？好在二人都是乔装，许是可以抵上一阵子。
少女朱唇一抿，可怜兮兮地道：“奴家只是路过，一不小心崴到了脚。这看到了两位公子，这才呼救。”少女将方才幽飒的问题巧妙带过，只是这样含糊地回答道。
季麒玄推开幽飒，看了眼幽飒，这时的季麒玄看上去有些微微的怒意。“你？”幽飒本想阻止，却是瞧见季麒玄俯身将少女抱了起来。
抱起少女后，季麒玄淡淡地看了眼幽飒。幽飒即刻会意，同季麒玄和慕容倾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彼此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幽飒收了宝剑，紧紧跟在季麒玄右侧后半步的位子。
少女体型较小，乖乖地呆在季麒玄的怀中，就像是被主人寻到了的丢失的宠物那般。可是，她的脸上分明带有一点欣喜，一点难过，这样的表情明显与她此刻的境遇不符。季麒玄只是将少女抱在怀中，抱得好紧好紧。少女的脸变得通红，眼中的情绪愈加一样。
幽飒暗自叹了叹气，这女子的眼睛像谁，他也是才反应过来，即使是他也无法招架。幽飒拉了拉季麒玄的衣袖，小声说道：“玄，你抱得太紧了。”
季麒玄尴尬地别过头去，只是将手上的力度放轻。抱着少女，二人大步的朝霜谷内走去。
少女眼中的情绪瞬间百换，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是计划着什么。或许她没有注意到，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幽飒的眼中，幽飒的右掌渐渐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而令他惊奇的是，在过霜谷的谷口时，那层机关并没有主动攻击少女。
难道她是自己人么？
幽飒一时理不出头绪，倒是季麒玄一副悠然自得地摸样。
幽飒气结。
前些年，同慕容倾在一起时，可不见他有这种摸样。
傍晚，吃过晚饭后。
湛蓝的天空蒙上了一层墨色，远处的山都借着暗夜的帷帐将自己藏了起来。
季麒玄同幽飒研究过下一步战略后，出了屋子透透气。他们二人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天空，怅然有思。季麒玄突然问道：“幽飒，你知道，那个女孩像谁？”
幽飒笑笑，道：“慕容倾。”
二人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此刻在哪里的慕容倾又在做什么，是否会看到他们今日所做得一切。是不是也还和他们一样，担心着苍国，担心着雪族？
两个人看得过于专注，没有看到身后那个方才被他们带回来的少女，依旧是双眸含泪地看着他们，只是眼中多了那种浓浓的歉意。
锦心亦在他们身后，同样双眸含泪，只是她的眼中只有幽飒。
☆、第柒章 我是（5）
VOL。05
七日后。
季麒玄站在窗外，看着屋内的某个白色身影片刻失神。几日前，他同幽飒将这位名唤作雪儿的少女带回谷中，谷中便是蝶茜的医术为最佳。蝶茜在帮着雪儿把完脉后，脸色不是很好看。雪儿看着蝶茜的目光也不是同其他人那样初次见时的那般恐惧，反倒是给人一种熟悉之感。季麒玄也问过蝶茜关于这少女的事，蝶茜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道不明。最后还是锦心出现将她叫走，蝶茜这才避免了被季麒玄盘问一番的命运。
季麒玄看着少女在房中同其他的侍女一同嬉戏，好不开心。季麒玄的眼神愈加的黯淡了。即使那双眼眸再像慕容倾，可是，她终究只是别人。
季麒玄转身，看见幽飒和季显一个倚靠在墙上，一个负手而立。三人皆是风度翩翩的绝世公子，放眼看去，当真是一幅绝好的画面。
“怎么样？想通了？”季显担忧地看了眼季麒玄，想要安慰，却是怎么也寻不到其他的词句。
幽飒耸了耸肩，道：“你也别太难过了。等我们帮你复国之后，天底下的美女任你挑选，又何必在乎一个慕容倾呢？”幽飒说着还拍了拍季麒玄的肩，“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姑娘，保证比慕容倾美上一千倍。”语气中的故作轻松，季显虽是听出，可是依旧忍不住对着幽飒翻了个白眼。
季显走上前就给幽飒一拳。只是玩闹，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人皆是墨发黑衣，这让季麒玄不禁想到了昔日出了千重冷阙，在农家瞧见的煤炭。那一天，是他和慕容倾二人微服出巡，没有带随从，又遇到了大雪天，只得在附近的一家农舍将就着休歇息一晚，待第二日再做打算。那时，季麒玄瞧见农夫堆在门口的煤炭，出于好奇，拿起一块将自己的手染成了黑色，那时他心中暗道不好，还以为是刺客下的毒，吓得立刻拔剑。
可是，一回头就看见慕容倾笑弯了眼。那是他第一次瞧见慕容倾肆意地笑。有的时候，季麒玄总是在想，那倾儿许是被兰相调教的太过好，觉着像是木人一般。
也正是从那时起，季麒玄才觉着，这倾儿同这世间的少女没什么两样。他的笑容总是那样的美好。
只是在这件事不久之后，就传出兰倾叛变的消息。兰倾被废，苍国就再也没有了国母。凤印便也落入了李茗阮手中。季麒玄一颗心也变得斑驳，再也无心料理朝事，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
季显和幽飒早就停了下来。站在一旁看着季麒玄忽喜忽悲，脸上的表情一瞬百变，像极了变脸。二人看着是想笑，又怕季麒玄责怪，憋着笑意好生辛苦。末了，二人终是忍不住了，浓浓笑意响彻霜谷的天与地。
季麒玄回神，倒是将尴尬的表情掩盖的极好，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笑倒在地的季显和幽飒。淡淡地说了句：“是何事，让两位笑得这般开心？不妨说出来让我同两位一起开心开心。”
季显正准备张口，一颗石子就从里屋*出来，打中他的后背。季显回头一瞧，果不其然，那双眸子正满含笑意的盯着他，季显一时冷汗直流。季显只是勉强的一笑，道：“没事。没事。”很没骨气的离开幽飒半尺远。看了看季麒玄，又偷偷地瞄了眼身后，心中暗自苦道，这二人真不愧是夫妻。
同一刻，季麒玄也同那个方向望去，却没有瞧见他心心念念地那道目光。季麒玄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幽飒见状，不明所以，但是气氛着实是有些僵。幽飒轻咳几声，看着季麒玄，道：“玄，你准备把这女子怎么办？是留在身边，还是等她伤好之后就送她离开？”
季麒玄的心中亦是在挣扎。想着少女那双同慕容倾有这八分像的眼眸，他就心有不舍；可是，即使再怎样的像，她却也不是她，这却也是让季麒玄心生舍得。
季显警告式地掐了把幽飒，道：“不然，我们还是将她留下吧。至少，她不是雪姬身边的人，没准，那天她还会帮我们的大忙。”季显这样说，却是在暗中为自己捏了把虚汗，还不断地给幽飒使着眼色。
身后那道目光略有缓和。季显暗暗地为自己送了口气。
可是，幽飒有道：“她不是雪姬的人那又如何？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对我们不利。若是来日，她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在给我们暗中捅我们一刀。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季显扶额，这幽飒，真是个好没眼色的东西。自己这般对他暗示，他却全然不顾。
面对二人的各执一词却也是各有各的道理，季麒玄蹙眉，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时，锦心从另一间内屋走出，双眼通红。锦心低着头，道：“让雪儿留下，她日后可帮我们大忙。”说完就逃跑似的离开。尽管她刚才对自己的情绪有所控制，却也难掩刚哭过的事实。
幽飒不知怎的，听到锦心的略带抽噎的声音，他的心就是一紧，想要追着锦心去，季显拉着幽飒，摇了摇头。幽飒自是明白季显的意思神色颓然，拂开季显的手，身子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养神。眼前却偏偏总是浮现刚才锦心那副委屈至极的摸样。幽飒内心一阵烦躁，道：“随你们的便。这女子的去留，你们自己商量。我出去走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麒玄眼中笑意点点。
那个方向，分明是刚才锦心离去的地方。
“玄弟，你说该怎么办？”季显看着季麒玄的双眼，问道，心中纳闷不已。他笑得这般开心，莫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季麒玄满面春风地看着季显，带着点点疑惑，显然没有仔细听方才季显的话。季显不得已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把她留下来。”这次说话的是蝶茜，她从方才锦心出来的那间屋子走出，神情冷漠，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蝶茜见到二人不似方才锦心那样失礼，向二人作揖，“这个女子非寻常之人，来日，她必定可助二位公子一臂之力。蝶茜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蝶茜对于那个女子的态度同锦心一般，对于那女子可利用的价值则是比锦心更加肯定。
待季显做了许可的手势，蝶茜才离去，同锦心方才离去的方向相反。
现在，季麒玄眼中的笑意愈胜。
季显也觉着身后那道目光消失了。
二人回头，依旧看着雪儿同众侍女嬉戏打闹，仿佛刚才几人的谈话并未惊扰她们。
☆、第柒章 我是（6）
VOL。06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时候，我们都被一些事物的外表所蒙骗，比如说人，比如说，心。
季显这几日同雪儿打过几次照面，对其的身份总是在肯定的那一瞬间，心中又产生不小的疑惑。每一次，当他想试探着打听有关雪儿的来历时，他总是会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虽是笑意颜颜，却也是冰冷刺骨，令他心生畏惧。幽飒对此事，似乎是提不上来兴趣，季麒玄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一日，他决定同季麒玄、幽飒二人商量着再次确定雪儿的身份，以免日后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于是，季显就将二人约在霜谷大殿内。对于他的说辞，季麒玄听后只是眉头轻皱，倒是没再说什么。幽飒却是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季显说到一半，看着二人的表情，也没再继续下去。他刚坐上位子，端起茶杯，茶水还未送入口中，蝶茜便进来了。
幽飒瞧见进来的人是蝶茜，眼眸不由地一亮。他几步就蹿到蝶茜的身边，蝶茜却是不着痕迹地将同他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之远。
幽飒*气，问道：“蝶茜，我只是想问一下锦心这几日怎样？”这几日，只要一想到那日锦心双眸通红的样子，幽飒心中就莫名的一紧。可是偏偏这几日，他想去找锦心，锦心又被蝶茜藏的很好，就是这霜谷他都派人翻了个遍，也未寻到锦心的一根头发，心中烦躁不已。
蝶茜道：“属下不知。”如实的回答，却引来幽飒的大怒。
幽飒盛怒道：“你不知？蝶茜，你怎会不知道？在这整个霜谷，就属你和锦心的感情最好。若不是你将她藏起来，还会有谁？你告诉本座你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在欺骗本座，你可知道你的罪过？”心中的耐心早已用尽，幽飒心中的怒火也是愈加的旺盛。
蝶茜抬起头，双目平静，道：“锦心最听慕容谷主的话。”
幽飒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就砸了下去，花瓶碰到地上，支离破碎。幽飒怒极反笑，道：“你莫要那慕容倾。一个死人，怎么命令锦心？你如此敷衍本座，就不怕本座杀了你吗？”幽飒捏住蝶茜的玉颈。
蝶茜只是觉得，忽然间，呼吸好困难。她也不挣扎。蝶茜在慕容倾身边数十载，是话语最少的那一个，在慕容倾身边，她可曾敢讲过谎话。若是欺骗慕容倾，只怕她的命早就不在了。慕容倾虽貌美若仙，待人温和。可是，她对付人的手段，即使是十个李茗阮，只怕也是及不起她半分。
蝶茜仿佛看见屋顶的颜色在渐渐地变淡，直到她瞧见天空中淡淡的蓝，仿佛是触手可及。蝶茜的瞳孔开始涣散。季麒玄心中大叫不妙，现在的幽飒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在这样下去，蝶茜必死无疑。
季麒玄在右掌运足了功力，轻轻一拍幽飒的后背。幽飒只是感觉口中有一股甜腥的味道，胸腔中一阵翻江倒海。掐着蝶茜玉颈的手的力道渐渐消失。直到幽飒口中喷出鲜血，幽飒的眸子中的杀气和怒气才渐渐消失。季显将幽飒扶到椅子上歇息。
蝶茜退至一旁。眼睑垂下，遮住眼眸，看不到她此刻的情绪。只是她颈上的红印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季麒玄道：“今日幽飒谷主只是怒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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