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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烟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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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倾被带走后，就被神族安置在雪族的第一处神宫，由月龄看着修行。
决定后，雪雅、墨念二人就欲前往寻找。可雪雅是皇，雪族每日事物无数。如今语嫣又是这样，雪雅又怕她会在雪园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最终由墨念一人前往。
那也是墨念第一次见着羽倾。
他到雪山的那一天，雪山飘着茫茫大学，让人寸步难行。若不是因为墨念有神族血统，只怕早就葬身于此。想来，为了让外界之人难以接触羽倾，神族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行宫外一个守卫都没有。墨念想大约是认为宫外天然屏障已足，再加上鲜少有人知道雪山之上还有雪族的一处宫殿，所以这门前才会这般放松警惕。可，墨念方一靠近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出去。毫无防备的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久久未缓过来。
忽然，出现两名雪卫，拿剑欲刺。
“住手。”一道稚嫩的声音中略带威严。即使未见声音的主人，两名雪卫还是跪在地上，将剑放在一旁。
“神尊。”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雪山？”那声音中似乎夹杂着内力，雪卫似是受不了这般强的力量，咳出一口鲜血。
“神之子，墨念。”在那时的羽倾的世界里并没有父母的概念。她只知道，她是神族后裔，是雪神的嫡系继承人。这一点，墨念深是知晓。
“为何要来？”声音软了下去。
“雪族。”
久久，没有声音从那道门里传出。墨念只瞧见他面前两名雪卫瞬间消失。随后，那道显眼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墨念认得出来接他的人。那是神族使者，月龄。
“墨念殿下？”月龄见来的人，立刻跪伏在地。没有一丝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月龄使者。”墨念拭去唇角的血渍，“我来这倾儿。”
月龄道：“只怕不能如殿下所愿。神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见尊座。还请殿下回去。莫要为难月龄。”
“可是，雪族？”墨念急了。若是没有羽倾的帮助，雪族必定颠覆。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让他进来。”依旧是那声威严的话，阻止了月龄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月龄的犹豫似乎被羽倾瞧见了，“后果，本尊一力承担。”
四周阻挡的力量在那一霎那间瞬间消失。墨念由月龄带领着前去见羽倾。
初次相见，纵使羽倾身上有一半是墨念的血液，她也未因此将她眼中的冰冷融去一丝一毫。
墨念看着身高刚到自己腰间的女孩，在雪下舞剑。衣袂轻舞，白发轻飞。在她手中的剑似乎也有了灵气，随着她的动作，画出一朵又一朵剑花。墨念心底一片柔软。
女孩身形转换极快，墨念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女孩已至身边。
“就是你找本尊？”声音冰冷的，让墨念想起来苍国冬日最冷的那一天。
这便是羽倾。
“是。”墨念从未见过女儿，从未想过，羽倾会同他长得这般相似。他想伸出手摸摸女儿的脸。月龄在他身旁轻咳，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自从神将羽倾抱走的那一刻起，羽倾再也不只是他们的女儿。她会是整个苍国，整个雪族的，未来。
“神之子墨念，你找本尊可是为了雪女语嫣之事？”
墨念惊诧，原来羽倾早已知晓。看着她的表情，羽倾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八分。她随手将剑扔给月龄，进屋取了件衣服就同墨念离开。月龄没有办法阻止，只好跟着羽倾一起离开。
那一天，直到后来墨念陷入沉睡之前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羽倾同墨念回到雪园后，见到雪雅也只是十分客套地说了几句话。次日，初见语嫣，羽倾看着她那一红一绿的双瞳，羽倾便笑了。
空旷的雪园，小小的孩童白衣素颜，她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相比之下，语嫣身姿玲珑，浓妆盖颜，似笑非笑，身着青绿纱衣。雪园本就是四季常青，语嫣此刻倒也是为这雪园添了一抹生机。
“你就是墨念请来的救兵？”语嫣掩面一笑，眼中尽是不屑。她就是不信了。这般一个*的孩童，会是她的对手？即使她是神之子的后裔如何？今日，她也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仿佛是看清了语嫣的心思，羽倾淡然一笑，那一笑的冰冷足以冰封千里。
“正是本尊。几日本尊要为雪族除害了。”羽倾连平日用的苍郁剑都未唤出。只是拿出一把折扇。语嫣蔑视地瞧了眼羽倾。今日，便让我语嫣送你上路。
可是，语嫣终究是小瞧了羽倾。
尚未满四岁的羽倾虽常年被养育于雪山之上，可是她体内神族血统不容小觑。两人过招未百，语嫣便败下阵来。从天空中摔落在地的语嫣狼狈不堪。她狠狠地瞪着羽倾。接着，羽倾只是一掌，废了她数百年的功力。
雪雅本意是将语嫣彻底铲除，但羽倾做出的决定，她无权改变。
众人看着被击碎的血符碎片，乖乖地呆在羽倾的掌中。都觉着不可思议。血符的性子一向暴戾。今日竟是这般容易地认了主人。
“从今日起，本尊将你关于雪山之巅的冰牢中，未有本尊之诏不可出。”
再后来的雪族大战中，冰牢被雪雅和墨念合力开做了逃生用的密道。在哪里生活了多年的语嫣并未选择离开，而是守护这那里。看见一幕又一幕的发生却无力阻止。
而神为了抹去羽倾曾出行宫之事，便让史官记载是神之子降临，将血符从语嫣的体内化出。后血符由新一任雪神羽倾寻回。
☆、第拾肆章 今生醉（1）
第拾肆章今生醉
VOL。01
“这些年，你当真是开心的吗？”语嫣将所有的画面抹去，她忍不住，这样问道。慕容倾自小就在那样高的位子上呆着，古人便言，高处不胜寒。数千年，慕容倾，你的心可曾寒冷过？
开心？
之于慕容倾来说，这从来都只是笑话罢了！自然在她的心中也只是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
雪神一生，不老，不死，不灭。那样高的位子，只会赋予她无尽的职责。
“语嫣，本尊之事，可是你随意问？”慕容倾冷声道。语嫣的话，总是那样直探她的心底。心底那种无法言语地同就这样，生生地出现在慕容倾的面前，让她措手不及。
“是语嫣失职。神尊，”
在雪山的那一千年，怕是寂寞的。语嫣轻叹。慕容倾还是这幅样子，冷冰冰地，不论喜悲，皆是一冷颜示人。也罢！
“你给本座看这些，做什么？”半晌，慕容倾才寻回方才想要问的问题。她的双目紧锁语嫣。语嫣不安的神色印在慕容倾的眼瞳之中，惹来慕容倾阵阵冷笑。语嫣顿时觉着背后冷汗涔涔。
“不做什么。”只是想要唤起你的那些记忆罢了。语嫣未曾想过，慕容倾看过之后竟然神色未动。
“哦？”忽然之间，慕容倾神色一变，“大胆语嫣，竟敢这般糊弄本座。”
“语嫣不敢。”
“你真当本座是瞎子还是不知雪族所记载的史实？”慕容倾眯起双眼。那一年她回雪园之事惊动了神族。慕容倾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如同炼狱般的经历。
那一年的慕容倾仅有四岁，性子在常年的孤单中已是稳定。她回雪山后就被神诏走。那一日，神打发雷霆。小小的她跪在神殿，数十位神之后裔用责备的眼光盯着她。仿佛要将慕容倾一点一点切开，之后咽进腹中才痛快。
“羽倾，你可知错？”这一次，神当真是极怒。慕容倾到神族后，也算是神的亲孙女。神一向也是宠她的，今日这般的盛怒，只怕还是第一次。
有人心忧，自就有人幸灾乐祸。神旁边的那人被唤作留天，是神身边的近身侍卫长。原来对慕容倾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今日，却是道尽慕容倾的不是。
神自是越听越气。
“羽倾未错。”小小的童音中，让人心颤。慕容倾看向留天的眼神宛若一把利剑。留天自知眼前的小孩得罪不得，这才赔了笑脸，闭上了嘴。
“为何无措？”沉寂片刻，神竟是这样问道。所有的人皆是始料未及。
“其一，羽倾处理乃雪族事务，羽倾身为雪族之神，面对雪族之人求助，岂有袖手旁观之理由？其二，墨念乃羽倾之父，未父亲排忧，乃羽倾分内之事。其三，若血符留在语嫣体内，后患无穷。羽倾斩断祸根，若这也有罪，羽倾当真是罪无可恕。”不卑不亢，一番话，听得神是笑逐颜开。
不愧是他的孙女。结合神族和雪族的血统，他日，她定会造福苍国。造福三界啊！
“好好！”
神前后情绪反差巨大，令众人摸不着头脑。倒是留天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众神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羽倾本就是神的亲孙女，这般阵势，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最后只要羽倾说上几句，神还不是会一样顺着阶梯便下来。这下留天倒是没了好果子吃。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神亲自下来，将殿下小小的人儿扶起，抱在怀中逗个不停。慕容倾始终冷着个笑脸，不管神怎样同她说话，她始终是一个表情都没有。最终，神只得将慕容倾放下。
也难怪这孩子不会笑。
自小就在行宫中长大，身边又是一个亲人也没有。整日除去习武便是教她如何去治理一个国家。这亏得这孩子才四岁。那么多大道理，她真的听得进去吗？
想到这里，神心中不免生出愧疚之意。想想，随即招来人，让他们送慕容倾回去。自那一日雪神也是明白。这慕容倾会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却也未必，会做一个好女儿。之后的事情正如神所料。苍国在慕容倾的治理之下，繁荣昌盛。但是慕容倾对于自己的父母，乃至身边最亲的人，都是冷冷冰冰，就连笑容都是施舍。
“神尊。”语嫣轻唤。
许久，慕容倾才回过神来。身体内的血符隐隐发烫，果然，最后的日子来临了吗？
“你在这里好生看住这里。”只怕这一次的大战会再度发生。这里会成为雪族会后的退让之地。
☆、第拾肆章 今生醉（2）
第拾肆章今生醉
VOL。02
雷鼓战击。
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样一步。
华美的城墙之上，李茗阮傲视天下。城墙下，季麒玄一身战袍，霸气无双。他身后，是集结的千军万马。
“你终究，还是逃出来了。”慕容倾赶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幕。这一次，她本想代他出征，却未想过有人竟将他从密道放了出来。那些被封印已久的记忆，一瞬间奔涌而出。
“倾儿。”季麒玄大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的人，大惊。
白发，绿瞳，素衣。世间万物皆听她号令。
慕容倾！雪族之神，羽倾。雪神现世，季麒玄身后的士兵士气大振。
慕容倾缓缓落在城墙之上。李茗阮今日看上去倒不像是前来打仗的。美酒，瓜果，倒像是来同后妃品茶闲聊。
“你来了。”李茗阮拉紧了披风。她还记得千年之前，也是这样一幕。慕容倾带领雪族众将灭了整个姬氏一族。从此，她发誓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势不两立。千年之间，费尽心机。败局依旧。
慕容倾总是这般冷淡。李茗阮很难猜到她心中所想。想起昔年那些可笑幼稚的招数，李茗阮心中不由一笑。
“我来了。”冰冷的语气探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今天一并解决吗？”
“不知。”慕容倾冰冷一笑，“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那我们开始吧。”
不再废话。这一场战争，本就与旁人无关。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她们要解决的，是千年的宿怨。最终，慕容倾借助血符，贯穿李茗阮的心脏。李茗阮笑颜如花。
“这一次……还是……你赢了。”最后，她宛若秋叶，翩然落地。在她的周围，雪开出最妖艳的蔷薇。
是的。慕容倾赢了，又或者说，她慕容倾何时输过？
阴风阵阵。城下的士兵已然攻破了城门。昔日繁华帝都，此刻连一个村落都不如。抢夺，攻占。
随即，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落在城墙之上。
“你们也要来吗？”血符尝到了嗜血的腥甜，慢慢地占据慕容倾的理智。双眼绿红二色交替，让人好生畏惧。
墨念同雪雅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制服此刻的慕容倾。
不再犹豫，墨念取出跟随自己依旧的神令。神令以号令天下，未从者，皆斩不赦。
“拿下这妖女，本神重重有赏。”
慕容倾心底的凄凉一闪而过。
我做了这么多，到底在你们心中我是灭世妖女。你们可知多年前，是云飒换了天书？你们可知道真正的灭世妖女，是你们身后的雪姬。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万箭齐发，射向慕容倾。慕容倾在空中跳起雪族禁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墨念大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慕容倾在告诉他们，她是血符的化身。
慕容倾看着涌上的千军万马。唯有他，在人群中一动不动。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慕容倾。霎时，慕容倾觉着这世间，还有最后一份美好存在。那么就最后守护，可好？
从此雪神不在，唯有血符守护人间。
血符者，倾也。苍国乱，神守护，血符现世。后，血符再融做一体。安于帝都。保苍国繁荣。
——《苍国史，雪神传》
那样的眼神，你叫我怎能忘记？
十年后的苍国已从当年那场浩劫中走出。季麒玄励精图治，不贪图女色。成为苍国人民爱戴的好皇帝。
时至今日，谁还记得那个敢爱敢恨的慕容倾？
往事，不过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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