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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倾城:窈窕皇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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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听雪！”皇帝狠狠攥起了拳头，下一刻，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向他，力道之大，他竟然被打得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
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穆听雪，她和腹中的孩子，若然有半点差池，朕必定要你的命！”语罢，他转向风林，只说了“出宫”两个字，便已经自己摸索着朝楼下走去。
“皇上！”风林有些慌乱的唤了一声，狠狠朝穆听雪看了一眼，终于转头跟上皇帝。
穆听雪站在原地，摸着自己被打得肿起来的脸，吐出一口血水来，眸色，忽而之间无比黯淡。
萧霖说，他穆听雪不会想要他爱的那个人恨自己。
很对，他真的不想让萧晟恨自己。
可是，若然能够留在他心中，即便是恨，也总好过遗忘吧？
他不想被他遗忘，永生永世都不想。如果被他记得的方法是伤害他最爱的人，那么，他不在乎，他在所不惜。
“皇上，您不能出宫！”风林一路跟着皇帝凌乱的步伐，一路苦苦相劝。
他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朝前走，然而脚步却又极为匆匆，因此一路走得跌跌撞撞，风林劝他不住，扶他不住，急得直咬牙跺脚。
“风林，你是昨夜子时回宫的，你既有办法进宫来，也定然可以出宫去。”看不见的他，终究还是只能借助于风林。
“皇上，此时整个京城都被睿亲王的势力控制了，皇上这样出去，根本无异于自寻死路，哪里还能找到皇贵妃？”风林终于禁不住，连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出来。
皇帝终于累了，脚步顿了下来，站在那里，任由北风放肆的吹着，许久之后才缓缓开了口：“风林，你是怎样劝说自己，连华若都不顾，自己飞奔回宫的？”
风林顿了顿，眸色黯淡下来：“皇上，忠义不能两全，臣选择忠。”
皇帝闻言轻笑了一声，笑声中似乎夹杂着某种叹息，被北风一吹，飘散得很远：
“若皇位和她不能两全的话，我选择她。”
倾城祸水
萧逸觉得自己必定是疯了。
他已经快要记不起为了今日，自己等待了多少年，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日，眼见着胜利就在眼前，他竟然只因为听见穆听雪将轻尘送到尚书府，就弃了那近在眼前的皇宫，转而一路策马狂奔至尚书府。
宁轻尘，不过是一个曾经让他心动过的女子，凭什么，让他这样中了蛊一般，提心吊胆？
他心中始终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在狠狠踹开尚书府大门的时候，脑中闪过的，竟然是多年前，皇宫中那一处偏远水域，她一袭白衣，孑然独立的身影。
撼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美，可是在那个夜晚，他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佳人——所谓遗世独立，所谓倾城倾国。
从那以后，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都褪去了原有的光彩，无数个寂寂深夜，他独坐于床头，看着摇晃的烛火出神之时，那小小的火焰中心，出现的其实是她绝美的容颜。
原来，美貌的女子真的是毒药，从一开始，就不能触碰。
调后来，他亲手将那一碗堕胎药端到她面前，冷漠，决绝，然而，没有人知道，当他看着她脸颊滑落的泪水之时，内心深处是怎样的战栗。
他在心中喃喃默念对不起，因为他生命之中，从来没有打算为哪个女子停驻，更何况，那女子对立面站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后。
再后来，他发配边城，而她，远走京城。
一别七年，他夜夜在不同女子的怀抱中辗转流连，可是从来未曾忘记过的，却依旧是那张清冷的容颜。
每一次飞蛾扑火一般的畅快过后，留下的，却只有心中无边的虚无与失落，空泛到令人心悸。
萧霖找到他，愿意与他联手，助他一臂之力，而唯一的条件是——要她。
他嘴角浮起鄙薄的笑意，心头暗暗说出那两个字——祸水。
宁轻尘，你果真是祸水。
然而他同意了，答应萧霖，萧晟死了之后，宁轻尘，给他。
他用所有的不在乎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望，他身上的背负，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子不顾一切。
然而，已经胜利在握的此时此刻，他终于没能再把持得住。既然已经注定胜利，那就让他任性这一次，为她而任性一次。
尚书府内十分的安静，他派人封锁了前后的门，随后满府的搜寻，却没有一丝结果。
他一身银色的盔甲，僵直了身子站在暗香疏影楼前，想起这里，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禁不住伸手抚住了自己发凉的胸口。
突然之间，却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女人尖厉的呼喊声，他怔住，转头看去。
却是那久病在床的冯夫人，不知为何，如同发了疯一般，叫喊着往府门口的方向冲去。
萧逸心中隐隐一动，没有让人阻拦她，而是一路跟随着她踉踉跄跄的步伐，朝着某个不知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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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去尚书府吗？
当终于出了皇宫，风林却是微微一怔，脑中蓦地闪过什么——既然可以这样安然的出了皇宫，为何还非要留在那里，等着萧逸破宫而入，取而代之？怔忡之间，他回过头去看皇帝拧眉沉思的模样，已经到嘴边的话一闪，终于还是换了一句。
皇帝坐在马车内，因为牵涉到她和孩子的安危，脑中竟是一片混乱，嗡嗡作响。
究竟该去哪边？如今整个京城都被萧逸控制，如果他落入萧逸的手中，那么轻尘会怎样？而若真的为萧逸所擒，按着萧逸的性子，定然不屑于就这样杀了他，可是他原本的计划，会不会因此而打乱？
轻尘，孩子，萧逸，皇位，江山，祖宗……所有的这些通通盘旋在他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混乱。
突然，在一片混乱之间，他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什么，脱口道：“去宁府陵园。”
萧逸一路随着冯夫人的脚步，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才依稀察觉出这个方向，是通往那一片陵园区——那么，应该就是宁府的陵园？
他恍然大悟般想到这一点，快速催马，急速的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光线昏暗的宁氏家庙内，轻尘从晕厥的黑暗之中清醒过来，却惊觉自己被捆住了手脚，竟然动弹不得。视线所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在前方。
腹中突然一阵抽痛，轻尘禁不住轻吟了一声，那个人影微微一僵，在昏暗的光线中转过脸来，轻尘只能模模糊糊见到一个轮廓，霎时间如坠深渊，语气之中又是震惊又是绝望：“舅舅……”
楚天济冷笑了一声：“尘儿，你总算舍得醒了。”
那冰凉的声音传入轻尘耳中，她只觉得恐惧，潜意识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微微挣了挣，手脚上的绳索却绑得很紧，她根本无法挣松丝毫。
筋疲力尽之后，她终于颓然的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地上，凝神片刻之后，有眼泪从眼角滑落：“舅舅，为什么是你……”
“祸水！”楚天济咬牙切齿的从口中逼出两个字，随后声音愈发阴冷，“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祸水！”
轻尘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加上想起先前冯夫人说得那番话，眼中蓦然迸发出震惊：“她是你的妹妹……”
“她是祸水！”楚天济近乎怒吼的说出这几个字，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不堪往事（三）
轻尘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加上想起先前冯夫人说得那番话，眼中蓦然迸发出震惊：“她是你的妹妹……”
“她是祸水！”楚天济近乎怒吼的说出这几个字，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他本刚从天牢逃出来，蓬头垢面，而此时的双目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红光，直勾勾的看着轻尘，仿佛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昏暗的光线里，轻尘自是看不见他这样的神情，然而也隐隐感觉得到他身上慑人的寒气，紧紧地缩了缩身子，却依旧无处可躲避。
撼而楚天济也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三两步跨上前来，已经一把扣住了轻尘尖尖的下颚：“尘儿，你不要怪舅舅。错就错在，你不该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你也不该让瑾瑜那样无法自拔，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否则，我也不会用尽心机对付你，尘儿，都是你的错！”
“舅舅！”轻尘喃喃的唤了他一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原来是你，原来都是你……”
什么蛊毒，什么身世流言，流落到南越二皇子手中的画像，甚至在她离开京城之后，还一路追杀的人，都是这位所谓的舅舅派人所为吧？
调轻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是她的错吧，都是她的错，如若不然，又怎会连她的亲舅舅，也这般对她，恨不得她死？
原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不过如此。连“亲人”，这样熟悉温暖的字眼，都生生的变成了讽刺。
轻尘的眼泪滑落下来——茫茫人海，若非遇到了萧晟，她的人生还将处于怎样的黑暗之中？
可是萧晟，她的晟，这一次，是真的看不见了吧？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都再也见不到了吧？
感觉着楚天济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轻尘竟然一动不动，就那样僵直的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生平的最后一个大劫——这一劫过后，也许就是永远的解脱，可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晟。
若他当真输给萧逸，那么，他会来找她吧，即便是从此往生，他们也会在一起。可是，若然他绝地反击，赢了萧逸呢？他说过，他赢了，他会去接她，接他们的孩子，可是，她还等得到他吗？
当楚天济逐渐用尽全身的力气，轻尘在浑浑噩噩之中，竟然能够看清楚他的脸，那样狰狞，那样可怖，就像多年前曾经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那一张脸——
“孽种，我要你死，我必定要你死！”
那一个困扰了她多年的梦境，此刻才终于完全清晰起来——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梦中那张狰狞的脸，和眼前这张脸终于完全重合。
轻尘缓缓阖上了眼睛。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吧？楚天济这样恨她，这样恨不得她死，定然还有别的原因吧，可是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轻尘的意识在自己愈见沉重的呼吸之中陷入迷离——晟，晟，我终究还是要离开你了，我终究，还是无法陪在你身边……
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巨响传来，竟是家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来。楚天济大惊，手上不觉一松，轻尘已经逐渐消失的意识缓缓回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只见到那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仿佛还看见了那张极其熟悉脸。
“晟……”她艰难的唤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口齿不清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却只是重复着这一个字，“晟……”
萧逸脸色铁青，似冰刃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刺向被惊得摔倒在地的楚天济，仿佛要生生的将他刺穿。
楚天济被那冰凉的目光一刺，霎时间清醒过来，本已经松开的手再次捏住了轻尘的喉咙：“原来是睿亲王。”
“放开她。”萧逸眼见着轻尘的脸色再次变得雪白，凛然道。
“不。”楚天济冷笑了一声，“我让她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最大的错误，今日，她必死。”
“不要伤害尘儿——”突然间，又一声凄厉的呼喊自门外传来，冯夫人跌跌撞撞的扑倒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楚天济和轻尘，疯了一般大声哭喊，“不要伤害尘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爷，你要怪就怪我，尘儿没有错……”
“你在说什么？”楚天济脸色阴沉如水，然而放在轻尘脖子上的手却不自觉一松。
萧逸看在眼中，心思一动，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但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轻尘的目光依旧迷离，仿佛还将他认作是萧晟一般，直到冯夫人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仿佛才清明了片刻，艰难的唤了一声：“舅母……”
冯夫人伏在地上大哭：“老爷，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给妹妹下了药，是我害妹妹，尘儿没有错，尘儿是无辜的，老爷，你放过她——”
屋内仿佛骤然间安静下来，除了冯夫人的哭声，剩下几人，竟然全都没了声音。
轻尘被楚天济扣着喉咙，依稀还透着迷离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冯夫人，震惊，茫然，恐惧，霎时间通通涌上心头——
舅母？贤良淑德，雍容大度的舅母？最疼她，最爱她的舅母？唯一让她体味过人间温情的舅母？
那一厢，楚天济仿佛也震惊了，许久之后，才说得出话来：“你再说一遍？”
不堪往事（四）
轻尘被楚天济扣着喉咙，依稀还透着迷离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冯夫人，震惊，茫然，恐惧，霎时间通通涌上心头——
舅母？贤良淑德，雍容大度的舅母？最疼她，最爱她的舅母？唯一让她体味过人间温情的舅母？
那一厢，楚天济仿佛也震惊了，许久之后，才说得出话来：“你再说一遍？”
冯夫人就伏在原地，大哭着，形容枯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老爷，你不该这样，她是你的妹妹，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该爱她，你不能爱她——”
撼“闭嘴！”楚天济赫然震怒起来，“你给我闭嘴！”
冯夫人却恍若未闻，依旧哭着：“你将她锁在阁楼内，你不让她嫁人，可是她依旧不可能属于你，你不应该，你不应该这样——”
她哭得气息不稳，意识朦胧之间，仿若回到了二十多年。
调彼时，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刚刚与楚府年轻有为的尚书公子楚天济订下了亲事，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
十五六岁的姑娘，没有谁不想嫁得如意郎君，既然得到了，那更是欢喜的理由。
她是大家闺秀，虽然订了亲，也并未与男方见过面，只是听所有见过的人回来都说，男方楚公子，一表人才，才华出众，是京中少有的翩翩佳公子。
她少女的芳心，终于忍不住荡漾开来。
冯府家教甚严，然而待嫁的她，却着实相见自己未来的郎君一面，以至于相思成疾，卧病在床。
父母忧心忡忡，向来迂腐的老父考虑到婚事终究已经订下来，竟然做了让步，准许她病好起来之后，可以出府去游玩一番，其实便是给她一个去见那传说中翩翩楚公子的契机。
她果然好得极快，不过数日便能下床行走，第二日，她的软轿便停在了楚府的门口。
也就是在那个下午，她见到了楚纤凝，楚天济的妹妹，晶莹剔透到仿佛不似人间女子的一个妙人儿，那样美，那样柔，便是她这个女子，也禁不住失了魂。
楚天济似乎与妹妹感情极好，处处护着她，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然有着某种霸道的意味，仿佛……恨不能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身旁。
她那时年纪尚小，总觉得这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她与楚天济是去郊外踏青，或是外出游玩，身边总少不了的都是楚纤凝单薄的身影。
楚纤凝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然而那笑意却从未传到过眼底，看向楚天济的时候，眼中甚至会带着丝丝的怯意，而与她说话的时候会好一点，脸上的笑意却依旧牵强。
在她所有的不以为意中，事情的真相，却在无意中摆在她面前了。
那一日她按照惯例去找楚天济，却得知他并未在府中，而是被宣进了宫。她也有所耳闻前些日子楚纤凝被指婚给宁侯府二公子的消息，此时看来，竟是真的。
于是她便去了楚纤凝所居的阁楼之中，诧异的发现楚纤凝向来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丝丝的红晕，这种女儿家的娇羞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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