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活之旅-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也没戴头盔,万一有什麽事,贵客自理。

振星轻轻走进医院大房间,只见临留有一张铁床,一个小小孩儿背着人,朝着窗,坐在被褥上,正看风景。

那正是王阳,四岁的她个子小小,彷佛只有两岁模样,振星喜悦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孩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

见到振星,一言不发,伸出双臂,与振星相拥。

振星也没讲话,一切言语均属多余,她轻轻拨开王阳的头发看清楚她的双目,只看见眼白有点充血,眼袋也见乌青,不过,眼睛已是正常人的眼睛。

她俩拥抱着,不知隔了多久,看护走过来,轻轻说了几句话,振星知道探病时间已过,站起来走开。

在走廊里,佾悄抹乾眼泪。

  第10章

  傍晚,几个保母在灶上大量烧水,约有半数孩子需要鸾忙,他们采取流水作业,几只大脚桶排开,洗头的洗头,洗澡的洗澡,抹身的抹身。

整个卫生间个雾腾腾。

周振星上唇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负责擦肥皂部分,因为痒,孩子吃吃笑着闪避,滑不留手,振星也挥着湿手笑。

正在忙,一个保母说:「周小姐,有人找你。」

周振星拾起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型在门外一晃,她连忙站起来跑出去。

恍惚间她觉得来人似王沛中,会是他吗?

一探望,只见穿着晴雨衣的人是邓维楠。

「邓先生。」意外的惊奇。

邓维楠笑笑,「周小姐。」

「邓先生,偷窥人出浴会生红眼睛。」

「我什麽都没看到。」

「对你只有好。」

「我一早就该猜到你不是修女。」

「我可没有骗你。」

「你不排除误导成分吧」

「上次见面时间太短,我没有时间解释。」

「我同意。」邓维楠微微笑。

周振星披上外衣.陪邓维楠到天井石凳坐下。

「有没有好消息?」

「有。」

周振星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不知恁地,鼻子发酸,竟想落下泪来。

是夜月明星稀,邓维楠把周振星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十分感动。

「在五年期间,我们会分别替孩子们安装义肢。」

「五年!太残忍了,要等那麽久。」'

「那已是最佳条件。」

周捩星低下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将留在上海办事处工作,我们会把合同交予你们签署。」

振星叹息,「我们只是两个中间人。」

邓维楠微笑,「我比较好,我支薪酬。」

振星搓搓手,「谢谢你,邓先生。」

邓维楠踌躇一下,然後问,「能不能谈谈你自己?」

「我?」振星扬扬手,「乏善足陈。」

「你已订婚。」

「是。」振星转动指环。

「他一定是位有为青年。」

「我希望如此。」

邓维楠忽然说:「果然已被人捷足先登。」

振星一怔,「你说什麽?」

「我说你己名花有主。」

「我们认识已有好几年,婚期订在五月。」

「我猜想你很快就要回温哥华。」

振星笑,「他们已经把我全部底细告诉你。」

邓维楠低下头,笑道:「我再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底下相识。」

「不打不相识呵。」

「不不不,周振星,少年时的我假设过一千次,我会在什麽样的情况遇见她: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在一个紫色的沙滩,在一条最繁忙的马路,在一个喝香槟的宴会,在大学演讲厅,在公司会议室……可是没有,我一直没有遇见她,我倒处寻找,我四处约会,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她。」

周振星张大了嘴巴。

她并不笨,她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想说些什麽。

邓维楠无奈地微笑,「我们比较应该在大都会博物馆的东方文物部相遇,你说是不是?」

周振星只得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

「谁?」

「你未来的终身伴侣。」

周振星哗哈一声笑出来,「他可不那麽想!」

「有机会让我来告诉他。」

周振星天性豁达,立刻计划将来:「我把地址电话告诉你,我们有机会便联络,你可以把孩子们的进展向我报告,妙哉。」

邓维楠凝视她:「你是名快乐天使。」

周振星遗憾地说:「家母说但凡不用脑的人都是这样。」

「伯母好像至幽默不过。」

振星感喟:「不然怎麽同我们父女相处半辈子。」

邓维楠笑,取出小簿子,把周振星的地址电话记下来,再三核对。

这时候,两个年轻人听见一声咳嗽。

邓维楠十分醒觉,「那是谁?」

振星答:「那是真正的铁莉莎修女,我姐姐。」

邓维楠说:「我要走了,最後一班回上海轮船半小时内开出。」

「你有无车子?」

「我骑脚踏车。」

「一路顺风。」

「再见。」

周振星在月色下看着他骑上自行车离去。

她又听见一声咳嗽。

振星转过头来说,「你的呼吸系统彷佛真的不妥。」

蝉新道「王沛中先生会感激我的呼吸系统。」

振星不语。

婵新说下去:「他到了一个新地头,人生地不熟,他寂寞了,亦有点彷徨,忽然遇见一个同她一样在外国土生土长的女子便觉得是遇上知己了,这种事,六七十年代在留学生中最普遍.一下子就可以在孤清的环境中恋爱结婚。」

「谢谢指教。」

「马利修女後天到,我俩就可离开这里。」

振星抬起头,「你舍得吗?」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话当然是这样说,理论是理论,感情是感情。」

「到这里第一天我便知道有一日会调走,所有行李放在一只中型箱子内可以载走,我工作性质如此,无话可说。」

「难怪史怀侧医生始终不愿接受联合国捐赠,原来他不想受人左右。」

婵新忍不住笑,然後叹口气,「我不讶异那位邓先全对你有好感,振星,你的确独一无二,讨人喜欢。」

「真的吗,婵新,你真认为如此?」

她们临走那日,院内保母均流下泪来。

振星劝道:「干吗,修女自会回来看你们,届时孩子们长得高高大大,健健康康,不知多好。」

说半日,周振星才发觉他们不舍得的是她。

她双目润湿了。

上船那日是清晨。

行李一早收拾好,答应送张贵洪的一件大衣也已整理出来交给张妈。

振星提着姐姐的行李到码头。

婵新先上船。

振星在码头上徘徊,老式木码头大概已经用了一百多年,附近有小贩售卖零食,振星要了豆酥糖及炒青豆。

周振星可以想像她外婆自上海回乡探亲,也用过这码头,也买过这两样零食。

振星在农曦中深深感动。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应。

人类的本性似狼一样,到了时候,总希望叶落归根,跑到故乡来找归宿。

周振星路上甲板,刚想上船,忽然看见有人向她招手。

看清楚了,薄雾中站着的是张贵洪,他手中抱着小王阳,两人不住摆手。

周振星深深感动,落下泪来。

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苦心教她的一首唐诗,改了几个字,吟将起来:「振星登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清水浦水深千尺,不及小张送我情」,吟後只觉滑稽不堪,又破涕为笑。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周振星跳上甲板,朝他俩拚命摇手

船缓缓驶离码头。

周振星揩乾泪水,走进船舱。

婵新镇静地在翻阅圣经。

振星没精打采问:「他们会接受马利修女吗?」

「马利修女精通七种方言,有三十多年经验,资历胜我百倍。」

「如果她十分古板呢?」

「也不妨,很快即会习惯。」

「真是好人民好土地,一点不计较,得到一些些便欢天喜地,开花结果

婵新默认。

「社会太过富庶,民心不足,生活无聊,一觉睡醒,不是抗议火腿不好吃,就是抱怨免费医疗服务不够周到,一日比一日不感恩,瘫手瘫脚那样叫社会照顾,有时想想,真觉讨厌。」

婵新唯唯诺诺。

损星忽然怀疑起来,「我就是那样的人吧?」

「不不,」」婵新连忙安慰她:「你好多了。」

振星不能释疑,「不,我就是那样,对父母勒榨无穷,妈妈不止一次说终有一日只好做我陪嫁婢女。」

婵新忍着笑,「你改过来不就行了。」

振星懊悔「我太贪婪了。」

「年纪轻,不懂世界艰难,也是有的。」

「婵新,我想把婚期押後。」

「那你该同王沛中商量。」

「我想先做几年事,」振星吁出一口气,「看清楚世界再说。」

「慢慢商量吧。」

「婵新,你且休息,我到甲板走走。」。

再过一会儿,她已远远看到上海外滩的沿黄浦江建筑物。

她知道邓维楠会在码头接她们。

事实证明少了小邓还真不行。

要靠他轧飞机票,订旅馆房间,以及带出去吃饭。

婵新在房静静休息,只吩咐振星帮她打几通电话到香港去联络。

振星第一件事便是放大缸水浸泡泡浴,她在盘算,该怎麽样把自来水喉接通整座孤儿院……

然後跟邓维楠出去逛街。

淮海中路人烟稠密,路人肩膀挤肩膀,好一个周振星,腰包藏在外套里边笑嘻嘻,不动声色看路上风景。

邓维楠问:「喜欢吗?」

振星点点头,「像伊士但堡。」

邓维楠听了大乐,「前些时候我说上海像卡萨布兰卡,差些被朋友扔石头。」

「像……怎麽不像。」

「振星,只有你是我的知音。」

振星但笑不语。.

「振星,」邓维楠忽然问:「他叫什麽名字?」

「他?他是谁?」

「你的未婚夫」

振星一怔,「你为何要知道他的姓名?」

邓维楠无奈,「我总得知道我的假想敌是谁呀。」

周振星微笑,「你的敌入不是他,与你斗争的是周振星的良知与理智。」

「周振星,你会投降吗?」

振星抬起头,看到人烟里去,不知怎地,这个城市永远似罩着一层烟霞,什么都看不清楚,包括你一颗心的去向。

振星吞下一口涎沫,没有任何表示。

傍晚,邓维楠不能陪她,逢一、三、五他在交通大学夜间部教一个课程.他不顾意旷课,但又不舍得振星,明日她就要走了

振星说:「我回旅馆等你。」、

「那你多无聊。」

振星见机,「我在学校图书馆等。」

邓维楠笑,「可是,要两个半小时呢。」

「我出来有些时候了,想回去看看姐姐。」

「自己当心。」

婵新见她回来,问道「没去逛百货摊吗,据说这里的蚤子市场不输给欧洲。」

振星见茶几上一叠四五张留言字条,均系王沛中打来

「他说些什麽?」

「没什麽,王先生彷佛有点第六感。」婵新笑笑。

振星看到几只茶杯,「有人来过?」

「教会同事。」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婵新点点头,「可不是。」

振星忽然说:「婵新,你出家之前那些年当中,总有异性对你表示过好感吧,当其时,你也想过有所回报吧。」

婵新牵牵嘴角,「自己烦恼得不得了,故想拖人落水,故欲找人陪着烦。」

振星白她一眼,取过外套。

「你去何处?」

「逛旧货摊买纪念品去。」

婵新劝道:「振星,已经晚了,不如早点休息。」

「我去去就回,你早点睡才真,明天要上路。」

婵新知道劝告失效,只得摇摇头。

回到大学,邓维楠尚未下课,隔着课室的玻璃,正好来得及看到他站在黑板前写笔记。

振星本来以为他教的是管理科,可是黑板上写满化学方程式,由此可知他教的是化工。

振星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好几个学生有问题要请教客座讲师,邓维楠的目光在门外寻找周振星,他焦急了。

振星伸出手去,敲敲玻璃,发出轻微咯咯声,他的双耳特别灵敏,立刻看到振星这边来,损星发觉他眼神复杂,其中充满怜惜神情,怜惜什麽,怜惜谁人?呵,是他自己,因为在防不胜防的情形下,他爱上了她,苦了自身。

振星只顾着留意他,忘却自我。

课室内的邓维楠只看见窗外一个女孩在等他,多久没这样的事发生了,只有在大学里人才这样等过他,他才等过人。

那张小小雪白的脸有点欢喜,有点彷徨,大眼晴星光闪闪,在外头凝视他呢。

她爱他吗?有一点点吧,不然不会出来,其实在这寒冷的早春晚上,她应该在酒店房间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听见他自己同学生说:「我有点事,有什麽问题,下节课再说。」

他掏出手帕,抹一抹手指上的粉笔灰,收拾笔记,离开课室,走到操场。

忽然又不见了她。

邓维楠一颗心咚一跳,莫非适才窗外倩影,只是他思念过度之後的幻觉?

太惨了,他无限伤心,真想哭出来。

「喂。」

他蓦然转过头去,看到周振星站在他身後,微微笑。

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

邓维楠泪盈於睫,又怕振星见到会有心理压力,硬生生逼出一个笑容来,自觉没有比这个更苦的时刻,可是他又觉得胸襟涨鼓鼓,有说不出的欢愉感觉,天,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走过去,把振星的手合在他两只大手之间,只能够傻兮兮地说:「好冷。」

「带我去吃毛肚火锅。」

「你能吃动物内脏吗?」

「家母说我除却炸弹,什麽都吃。」

「你想念她吧。」

「是,自我读幼稚园起便记得她每天一早起来已经梳洗妥当,身上一股清香,准备送我往返学校,真了不起,隔了许久,才知道那清香叫「午夜飞行」。」

「那多好,她是职业妇女吗?」

「她是一名写作人,好像颇出名。」

「啊,多麽有趣,她是金庸吗?」

振星瞪他一眼,「连我都知道金庸是位男士。」

「对不起对不起,伯母一定是另外一个人。」

两个北美洲土生儿相视而笑。

「自幼我疲懒非常,有什麽不妥,就孵在家父怀中吃手指,我记得妈妈说:「这样躲到几时去,到出嫁那一日吗」,所以幼时挺怕嫁人,觉得那是一个大限。」

「那麽不要结婚。」

振星一怔,叹口气。

  第11章

他俩边谈边走,只见马路旁推出熟食档来。

两人挑了一个面摊子坐下,邓维楠替她叫排骨汤面。

那个时候,周振星已经知道,将来无论发展如何,她都不会忘记邓维楠这三个字,邓维楠这个人,以及今晚的排骨场面。

到八十岁都不会

振星自面中捞出一块小东西来,「这是什麽?」

「这是茴香。」

振星把那两颗香料抹干净,用手帕包起来,藏在口袋里。

邓维楠点点头,「明天我来接你们。」

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三时。

振星不相信眼睛,时间大神专门开玩笑,平日时间哪有过得这麽快,一见人高兴,就一小时作两小时计,双开,要多坏就有多坏。

送到酒店门口,他一直看到她进电梯才走。

他并不觉得累,他在盘算,怎麽样趁周末去香港同她会合。

他没有任何企图,他只想见到她,那纯是为他自己,见到她已是极大满足。.

回到公寓,已经没有休息时间,他沐一个浴,刮了胡须,喝杯黑咖啡,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趁这段空档入,他复了几封公文,传真到美国。

司机不久登门报到,邓维楠披上外套,出门去接周家姐妹。

她俩准时在大堂等候。

这还是邓维楠第一次见到真的铁莉莎修女,只见她容貌清瞿,目光炯炯,他上前握手寒暄。

站在修女身後的是他的心上人周振星,只见她头发蓬松,并来不及更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