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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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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外岛当兵的唐律刚好收假回家——“小姐……”话筒那头传来文蔚睡眠不足的声音, “我的意见是加装暗锁、方向盘锁、排档锁、拐杖锁,之外再把四个轮子全用铁链互相锁死,再加上防盗警报器。”
“这些我都试过了……”找她徵询意见的乐芬,欲哭无泪地抱着话筒摇首。
“如果这样还是被偷,那你就认了吧。”奉行星期天就是睡觉天铁律的文蔚,又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要再回去睡续摊,天没黑之前别再打电话来给我。”
断线的嘟嘟声随即传来,望著遭人挂断的话筒,阴天了一早的乐芬缩进沙发裏曲起两脚,心情变得更加委靡恶劣,她回过头看着那张放在小桌上的相片,伸指点了点裏头剃了个小平头的唐律。
唉,要是他现在在这裏就好了,她知道他…定会为她想出办法来。
纱门吱呀的开启声,自厅後的厨房後门传来,一道令她顿时精神百倍的男音,让她迅速回过头。
“张妈妈,乐芬在不在家?”休假返家的唐律,刚回到家放下行李也向老爸老妈请完安後,头一个来找的人就是她。
“阿律!”赵莲湘掩著两颊惊呼,“你怎么被晒成木炭啦?”
“嘿嘿。”他搔搔短得不能再短的发,两眼一转,就见到了他特意过来找的目标。
“你要是再黑下去,停电时我就找不到你了。”听见他的声旨就…骨碌冲到厨房的乐芬,皱眉地看著又被晒黑一圈的他。
“喏。”唐律晃高了手中带回来的礼物,“土产。”
“这次休几天?又是一个礼拜吗?”她闷闷地接过,随手放在…旁转身就想往厅裏走,但纤臂却突然遭他拉回。
他皱眉地伸指摸了摸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再抬起她的下颔,面色严肃地端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刚领回我的爱车。”她拉下了苫瓜脸,转身绕到他的身後,撒娇似地半趴在他的背上要他背她去厅裏。他毫无异议地背著她往厅裏走,将她扔在沙发上後听她窝在椅里继续哀声叹气,他叹口气,跟著坐到她的身旁,伸手揉著她浅色的发,意外地发现她又把头发剪短,也愈来愈像个上班族。
为了她的可怜相,他忍不住敛紧眉心,“既然车都找回来了,你还摆这种脸?”他是听她说过她创下一个月被偷三次的爱车又被找到了。
她拉过他的手臂,发愁地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上。
“只要想到以後还有可能会再被偷,我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每找回来一次,不是裏面少了什么东西,就是外壳又被撞得她得再把车送至车厂裏修理一回,再这样下去,她那份微薄的薪资怎么供得起那辆爱车?
“我有办法。”他稍推开她,笑咪咪地与她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办法也没用的……”她沮丧地往身後的椅里一躺,“能装的我都装了,该保的我也都保了,结果还不是一样被偷?”防窃的措施做得愈多,偷儿却反而愈有挑战困难度的冲动,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砸下大把的银子了。
“我的这个办法,不用装防盗器,不用拆火星塞方向盘,当然更不用买保险。”深具自信的笑容在唐律的脸上浮现,他伸出一指点着她的鼻头保证,“但我敢打包票,效果绝对万无一失。”
她存疑地挑挑柳眉,“真的?”到底是哪条法子这么管用?
“钥匙给我。”他微笑地伸出掌心。
三天俊的晚间,在自家的车库内,乐芬站在那辆破唐律整治完毕的爱车前,足足发呆了…个小时都没回过神。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方法……
全面遭到重新烤漆的爱车,左边画有皮卡丘,右边画上凯蒂猫,引擎盖上画的是小叮当,车厢顶部喷的是蝙蝠侠,而外头则是全车做大麦丁涂装。
许久许久过後,一直张大嘴忘了合上的乐芬,总算找回自己被吓掉的声音。
“根本……不会有人想偷……”老天,这下她要怎么把它开上街?
“我说的没错吧?”负责进行伟大艺术工程的唐律,还洋洋得意地挨在她身旁邀功。
她僵硬地转过螓首,哑口无言地瞪视他愉快的笑脸。
震撼过後,她的视线很快就遭到俘虏。在车库微黄的灯光下,清澈的水眸注意到他那张被汗水濡湿的脸庞上,少男时期的青涩稚气早已褪去,反多了分她以前没发觉的男人味,刚毅的面容上噙著一抹笑,那笑,令她的心房失序大乱。
像是又再次唤醒了什么般,她不自在地赶紧撒开挽住他手臂的手,十指挨放在自己身後绞扭著,而他,则是装作没发现般,刻意将目光放在车上不看向她。
托他的福,往後数年,她的车,真的没有再被偷过。
车厂老板一头雾水地推推边发呆边暗自窃笑的顾客。
“乐芬?”怎么叫了老半天一直都不回魂?
“啊,抱歉。”被漫天回忆拉走的乐芬连忙回神。
他清清嗓子,再次确定她的心意,“你真的还要辆老爷车?”
她毫不迟疑,“要。”
他抚著额,忽然觉得这年头的女客都很难缠,“这样吧,帮你把零件都换过後,我免费帮你重新烤漆过,你就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了。”再怎么说,车子修好後都要从他这裏开出去的,他可不希望这辆车又继续在外头对他们车厂做负面宣传,这次就当他吃点亏,半卖半送好了。
乐芬沉思了半晌,脑海裏想的并不是他的提议,而是唐律当年站在车旁,那张对她笑得志得意满的脸庞。
她笑了笑,“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一、点、也、不!”车厂所有人再次看了看那辆绘有各式卡通人物的老爷车一眼,接著整齐画一地向她摇首。
但她就是觉得那时的唐律很可爱。
为了唐律那时的表情,这辆车,她…开就开了那么多年,在这之间,也从没有想要换掉它的念头,她更没有想过,要将这段关於唐律的记忆抹去,她舍不下。
一丝怀念往昔的落寞,在她眼底悄悄浮现。
“不用烤漆了。”乐芬固执地向他们摇首,“我就是要这样的破车。”
第五章“早安。”
仍处於宿醉状态的唐律,双手按著作痛的两际,在外门灿烂刺眼的朝阳映上他的脸时,不适地眯起眼来。
“早……”前来应门的他,目前只被电铃声声叫醒两脚,脑袋瓜仍未醒过来。
“吃过早餐了吗?”光彩映人的叶荳蔻,那张娇美的脸蛋上再次浮现了勾人心魂的艳笑。
“还没……”唐律抓抓发,在心底纳闷著这位芳邻为何七早八早就跑来按乐芬家门铃……咦,乐芬呢?
“那就一块过来吃吧。”叶荳蔻说著说著便一把将他拉出门外。
“什么?”还穿着睡衣的唐律,莫名其妙地遭人拖走。
“我把人带过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将唐律拖进隔邻的韩宅后,叶豆蔻朝那两个窝在厨房内朝圣的女人们喊着。
被人晾在厨房门口的唐律,呆呆地看着三名女性邻居,正口水流满地的对桌上精致菜肴膜拜中,忽然间,一股寒意自他背后升起,令他频打冷颤之余,四下找寻着那股寒意的由来,抬眼向厨房角落看去,他赫然发现一个脸色臭得像是被倒过会的男人,正火大地瞪着他。
韩致尧将两眼眯成…条细缝,“就是这家伙?”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熟的邻居特地起床做早饭?
“好啦好啦,你再回去睡笼觉嘛……”千夏陪着笑脸将满腹起床气的大师推向厨房门口,在打发了自家老公后,顺道把站在门口的唐律拉来餐桌前推他坐下。
被迫坐下的唐律,咽了咽口水,对二名皆两手环着胸,采居高临下姿势打量着他的女人们有些害怕。
“你们……”
“来,你的电话。”也不同他打声招呼的文蔚,在确定找对人后,拿出手机迳自拨了通电话,在电话一接通后,便将手机转交给他。
唐律更是,两眉高耸,“我的?”
“快接吧。”文蔚才懒得解释,一骨碌地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
“喂。”他狐疑地接起,话筒里耳熟的声音立刻令他两眉打成死结,“老板?”
“别偷吃!”在他忙着听电话时,千夏分别别打飞叶豆蔻和文蔚各自伸出来想偷吃的手。
“我知道了……”说到后来脸部表情皆是无力的唐律,疲惫地断线。
“明白我们找你过来的原因了?”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定后,文蔚交握着十指问。
他叹口气,“明白。”尹书亚…个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三个邻居……这年头就是有这么多闲人爱管闲事。
“那么……”一直保持严肃的文蔚忽地朝他绽出过于灿烂的笑脸,“我们开始吧!”
他一头雾水,“开始什么?”
“首先,我们想听听你的暗恋史。”早就排练好的回答,整齐地在他耳边响起。
面对着三个对他笑咪咪的女人,唐律觉得自己因宿醉而头痛的症状,在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停止了。
“呃……”
※ ※ ※三个听完暗恋史的女人,哑口无言的地瞪着坐在她们对面猛打哈欠揉眼睛的唐姓芳邻,而说得口干舌燥的唐律,则是再次将千夏送上来的新鲜咖啡灌下肚。
“呆得不轻。”文蔚错愕地张着嘴,并且已经在心底恨起把差事交给她的尹书亚。
“我还以为会做暗恋这种事的只有史前生物……”千夏一手掩着脸颊,都不知道自家隔壁的隔壁住了个大情圣。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呢,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也对他全然改观的叶豆蔻,有些抱歉地掩着嘴。
“可以放我回家了吧?”现在只想回家吃颗止痛药的唐律,眼看都交代完了,于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千夏和叶豆蔻立即来到他的身旁,动作一致地把他按回原位坐下。
坐在他对面的文蔚朝他弹弹指,“好了,过去式我们了解了,现在式和未来式呢?”既然过去式早已不能改变,现在问题的重点在于他想拿自己怎么办。
“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脑际阵阵作疼的唐律深深吐了口大气,从不曾觉得与女人相处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不行。”千夏笑咪咪地再次倒了杯咖啡给他提神,“谁教我们在听了你的故事后被你激起了女性同胞爱?”
“现在式就是你们目前所看到的这样,未来式还未存在,就这样。”唐律一鼓作气说完,随即起身想溜之大吉。
“坐下!”站在他身旁的左右护法,立即再将他压回受刑大位。
“你之所以会这么畏缩,是因为你不想背负第三者的罪名是吧?”了解来龙去脉后,文蔚首先推敲出他的心态,“你不想破坏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更怕只要开了口,以后你们三个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不点头承认也不否认的唐律,两眼直盯着杯中褐色的液体保持沉默,文蔚看了,即把他的默认当承认,随即整个人横过桌面,一拳用力赏在他阻塞的脑袋瓜上。
“呆子,男未婚女未嫁前,谁都有权利追求真爱!”这种九点档式的剧情,她只是随便假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它当成圣旨照做?难怪他只有暗恋的份!
“反对暴力……”唐律低低在嘴边咕哝。
“太保守的王子是追不到公主的,你应该学习横刀夺爱。”千夏也温和地在…旁呈上良谏。
文蔚横她一眼,“那叫公平竞争。”
叶豆蔻拉开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总之当务之急就是你得解开心结,好赶在他们结婚前把公主抢过来。”
都明白她们想劝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们是为他着急的唐律,徐缓地向她们摇首,靠坐在椅背上淡看着洒落一室的美丽日光。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勉强地扯出笑意,“我没权利说什么。”
“如果连你也认为当年是个错误,那你就该想办法补救啊。”不放弃的文蔚再次鼓起三寸之舌,“你该早点自青梅竹马这个身分毕业了,要是你一迳地满足于现况的话,那么你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有成长的空间。”
他的眼眸闪了闪,“我早就不把她当成是青梅竹马了。”青梅竹马这个安全保守范围,早已不能束缚着他脱轨的思潮。
“那就是你想一直维持着朋友的身分?”想来想去,文蔚只能把他退缩不前的因素里再加上一条习惯了友情。
“不是朋友。”
地祇坚毅的话语一出,一室的女人们都沉默了,她们静看着眼底闪烁着执着的他。
唐律将交握的十指握得死紧,“我们不是朋友,我从来,就不曾把她当成是朋友过。”
友情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荷、太过难堪的枷锁,他知道,一旦被套进了那个位置,就很难再改变这个身分,所以他不曾想过要当乐芬的朋友,朋友这个距离,太遥远,也太心酸。
因此他把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模糊了,用似亲人似知己的模样去体贴她,用青梅竹马的身分靠近她,只要能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呼吸相同空间的空气,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分是什么。
“好吧,就先不管你当她是什么。告诉我,你曾不曾试着告诉过她你的这份心情?”文蔚以指拧着眉心,觉得好像也被传染了头痛的症状。
“说过一次。”对于关于她的往事,他未曾有过遗忘,“十八岁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她。”
“然后?”三个女人屏息敛气地等待着下文。
他微微苦笑,“她那时喝醉了。”
文蔚哑然地瞪视他半晌,而后又受不了地摇摇头。
“天哪……”什么时候不开口,偏在那种状况下?他就不会挑个她清醒的好时辰吗?
“这样你岂不是很可怜?”愈听愈为他感别同情,千夏忍不住敛紧了黛眉,“想想你都爱上她几年了她却一直不知道,这样一来,先爱上对方的人,不是很吃亏吗?”
“可是先爱上的人,却也多了更多爱对方的时间。”唐律沉沉地应着,在他的嘴角,缓缓透出一抹他人无法意会的笑意,“那种偷偷幸福的感觉,只有先爱上的人,才明白。”
对他来说,幸福,不在嘴边,也不在浓情蜜意间,幸福就在她转身出现的瞬间。
沉默再次翩然降临室内,众人不解地看着他那满足的笑容,许久过后,三只不约而同的手掌,纷纷有默契地拍在他的肩上。
但站在厨房外的乐芬,却错愕地张大了双眼。
自修车厂返回自宅后就四处找人的乐芬,因韩宅大门没关所以便不请自来地走进宅里找人,但此刻,她欲走进里头的两脚困顿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
脑子里,似乎是盛装满了什么,也好像在那…刻之间变得更加空洞,满心意外的她,僵硬地转过身走出韩宅美丽的庭院,脚步重若千斤地踱回自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回家的,直到天黑了,终于遭释放的唐律来到她的家门前,任夕阳将他被拉长的身影映在厅内,坐在厅里无心地看着电影的她,仍是分不清在得知那些秘密后,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被疲劳轰炸了一天,唐律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懒洋洋地拖着步伐来到她的身旁,习惯性地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不开灯?”整个房子黑黝黝的,她到底是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多久?
“这样看电影的气氛会比较好。”不敢将双目自萤幕栘开的乐芬,有些紧张地绞扭着手指。
“你的眼睛会坏掉。”他两眉…皱,伸长了手替她点亮台灯后,再次与她肩并肩地坐着,“吃过了吗?”
“嗯。”她困难地吞咽着唾沫,试着专心在电影上。
可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却仿佛在这个时刻全然苏醒。
她的每一寸皮肤,从来都没有那么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靠得那么近,只要微微侧过眼,就可以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只要一个深深的呼吸,就可以嗅到他男性化的气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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