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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情江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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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正义凛然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何等的侠义,怎说是凑热闹?
我和席夫人早商议好了,除了义助童如梦,修理金再钩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就是为战平做个大媒。”
这下子换战平坐立难安了。这两个大小女人,是生出来折腾死男人的吗?拜托,她们各有老公可折腾也,还不够吗?
显然不够,看那,大当家夫人那双晶亮的明眸又在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不知有多少鬼计在其中,而三领主大人被“近墨者黑”地同化了,玻鹨凰劬ι仙舷孪碌拇蛄克裨诳匆恢患唇鍪鄣淖兄怼V劣诖蟮奔液腿熘髂兀美玻掀糯笕说恼四勘瓴皇撬牵值糜腥俗龅姹场�
战平当机立断,他必须自力救济,两个大小巫婆老公是打定主意见死不救了,顶多投给他一眼不得已同情。
席夫人已摆出一副媒婆嘴脸:“战平啊,你中意……”
“夫人,”战平斗胆打断上司夫人的话题,急切道:“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帮助童如梦,教训金钩一顿再说吧!我这就去将金家的身家底细摸清楚。
“也好。”宝宝微笑道:“难得你这么热心。”
战平此时更加确定,宝宝是闲得无聊才想到为他媒,理由是“好玩”,他只需想法子让她移转心思,很快她就会忘了他的终身大事。
战小春说:“大哥别忙,金家的底细我们清楚。”战平真想掐死他。
卫紫衣从容笑道:“战平,你去查查也好。一个敢在乡里间横行霸道,通常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背后支撑他。”
战小春怔了怔,眼底闪烁着一抹惊异的光芒。“他不过倚仗金家的财势罢了,又有什么人会支持他?”
卫紫衣恬然道:“‘江湖愈走,胆子愈小’,小兄弟,眼见不一定是真,耳闻未必是实,凡事多方查证,可信度才高,不会死得胡里胡涂。”
“常听大哥说起大当家的武功已然出神入化,还有什么教你害怕的吗?”
“这又是一件虚实莫办的事了。”卫紫衣笑得莫测高深。“我不过是肉身凡胎,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也尝过害怕的滋味。”
一时席间充满沉思性的静默。
在他们头顶的梁上,肉眼看不见的虚荣,小龙王和小乌龟两闰小神仙又出现了,把在场的人所说的话全听进去了。
小龙王哼道:“他总算说了一些识时务的话,晓得自己不过是肉骨凡胎,我还以为他傲慢得自比天神哩!”
小乌龟持平道:“人家从来就没这么说。”
小龙王瞪眼道:“他的态度,是这么告诉我的。”
小乌龟为之好笑:“你真行,怎不去解读哑者心中所思所想?”
“你又替他说话!”
“你也一样,又非难人家。”小乌龟不想窝里反,又说:“喂,你看,又有一群人上楼来了,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可不是,为首的是一位人高马大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大少、混世恶棍,身后自有一帮吃闲饭的人拥着。
战小春眼尖,知会众人:“他就是金家独子金再钩。”
小龙王听了,就想代秦宝宝捉弄他一下,使她开心,也算弥补他的过失。当即飞天而降,凡人看不他,他伸出脚来绊倒金大少,便他跌了个狗吃屎,因事出突然,又跌得太难看了,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金再钩被手下七手八脚的扶起身,正要破口大骂,忽然一个重心不稳,仰后又跌了一个倒葱,这可玄了,笑声愈发震天价响。
“呵呵…‥”宝宝拍手笑道:“有趣,有趣,先个狗吃屎,再来一个倒栽葱,表演得太精彩了,看赏!”
“是。”战平丢了两个铜板给金家的人。
金再钩原已疼得入心,这一来更是恶气胆边生,怒吼:“你们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啦!”说着便象一只疯狗朝那桌人冲过去,随便痛宰一个消气都好。
正在这种一马当先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扑入他的眼中,仿佛受到一种不知名的强烈光芒照亮了他那污浊的双眼,就此被黏住了视线。
他看到的是巧笑倩兮的秦宝宝,像个古怪的小精灵动静皆宜的秦宝宝。喜好女色的金再钩目眩神迷于她的美,搜索枯肠也想不到出用什么字眼来形容好的,只觉得是仙女下凡,不占为己有太可藉了“美、美、真美!”金大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已然垂涎欲滴。“比起我那个下堂妻美上十倍,不,百倍。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儿?住在哪里?”
宝宝粉脸含怒,这只癞蛤蟆是活腻了是不是?
“嘻嘻,这一生气可加倍好看啦!”金再钩又心魂震荡了,因为仙女已发现了他,对他说的话有反应哩!
“来,来,来,跟我回家去。……唉哟,我的妈呀。”
突然间,一只牙签正中他的额心,竟疼得他头皮发麻。
“谁?是谁?给大爷站出来”“是我。”卫紫衣转身面对他,不怒自威的警告他。
“再敢轻薄无礼,小心下次射中的可是你的眼珠子。”
“你……你是什么东酉?居然敢威胁本大少!”
“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恰巧是这位小娘子的夫婿。”
“喷,糟蹋了,”金再钩不屑道:“跟了本大少,那可是金银珠宝享不尽。
来人,给我打,把这位美人给我带回去。”
七、八名打手一拥而上,卫紫衣坐着不动,顺手掷出一把瓜子儿,那些打手一个个像是忽然给定身术给定住了,形状各异的立在当场,都动也不动了。
金再钩眼见不是玩的,拔腿开溜。
“我去追他回来。”战平欲动。
“不,让他走。”卫紫衣轻声阻止,神色肃然。
“我们先行离去,你留下来藏身于暗处,看看金再钩会带什么人来替他们解穴。”
“是,魁首。”
秦宝宝一脸有趣的神情道:“这叫引蛇出洞,是不是,大哥?”
“不错。”
卫紫衣回答有些无奈,看来,这件事他不想管也不行了。
第四章
重回街头散步,卫紫衣很慎重的向战家姊弟言道:“这事,你们战家的人别出头露面,以免节外生枝。”
战流虹有些奇怪,问说:“为什么?”
“一来,你们不是江湖人;二来,你们是本地人,和金家的人总有见面之时,一恶言相向,谁也无法担保他们日后不会在暗地里搞鬼。”
战小春叹服道:“大当家思虑周密,所言极是。”
战流虹踌躇着说:“我很感激你为我们着想,只是,我一想到金家的人那样子欺负如梦,这辈子绝不愿意与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我们有所瓜葛。”
卫紫衣笑而不语。
席如秀则哈哈大笑。“那照姑娘这性子行事,我们的生意全别做了,江湖路上也是寸步难行。”
战流虹道:“何至于如此?”
席如秀笑道:“这世上设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因为人心会改变,因为形势比人强,更因为我们都江湖老油条了,奉守一条铁律:话到舌边留半句!小姑娘,你才十几岁,要学的还多着呢!”
“呵,我却以为‘巧伪不如拙诚’”战流虹坚持着。
席如秀这老狐狸偏倪最讨厌‘拙诚’这种字眼,那种人一辈子不开窃。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人有私心和偏心,说话一定说些对自己有得的话,各有各的立志和观点,谁肯损己利人?有很多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谁错的多,谁错的少,所以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懂了,你意指如梦的遭遇,她本身也有错啰?”
“我可没这么说。”
战流虹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决然道:“走,我带你们去童家一趟。”
“姊姊!”战小春又出声阻止。
卫紫衣问道,“童家还有些什么人?”
战流虹若有所悟,坦诚道:“还有如梦的寡母童大娘。”
“没有男丁?”
“童大娘所出的只有如诗、如梦两姊妹,如诗的夫家是本地有名的糕饼铺,就在转角的另一条街上。”
卫紫衣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们不方便上门,不如到如诗姑娘的夫家,由她去接如梦姑娘过来一趟。”
战流虹喜道:“这样一来,我也不算违背了母训。
战小春亦舒眉而笑。“如此甚好。”
于是一行人来到‘顺记糕饼铺’,老板是一个相貌平平、矮矮壮实的男人,和两名学徒在忙着,一听说找老板娘童如诗,马上笑呵呵地带他们到后面住家,然后喊老婆出来,只听得如铃悦耳的声音先开骂:“你嚷嚷什么?不晓得我正在喂孩子吃奶吗?”主客间有一阵子尴尬,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少妇抱着孩子掀帘而出,秀丽的容颜,修长有致的身形,对照她那又矮又平凡的丈夫,不由得人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乍见这么多人来访,童如诗一时也有不知所措,目光捉住一个熟悉的人影,勉强笑道:“原来是战家姑娘,要大喜了,先给你道贺。”
“如诗姊,你客气了。”战流虹寒喧过后后,直言道:“如诗姊,我好想见见如梦,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接她过来了”“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那矮丈夫倒先出声,很热心地道:“如诗,你去接如梦来玩玩吧,不要成天躲在家里掉眼泪。对了,有新出炉的莲容糕饼,我包几你拿回去给岳母尝尝。”
童如诗感激的对丈夫投以温柔的一瞥,对众人介绍:“这是我当家的,叫余来顺,我们都喊他大顺子。”
余来顺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到前头去忙了。
“当初,”童如诗突然感慨道:“我娘就是贪图他的父母早逝,人又老实忠厚,我嫁过来,上无公婆,下无姑叔,比较方便支助娘家。开头一两年,我心里很怨叹母亲随便把我许给一个卖饼的,人又生得矮小,其貌不扬,巧妇偏伴拙夫眠,岂不命苦?直到哪如梦出了事一再的被金家老小欺凌,我才恍然大悟,选夫婿最要的不是外在的相貌、财势或学问,心好地才是最重要的。”
“高明!”秦宝宝笑道:“嫁给一个没良心的人,才叫生不如死。”
“卫夫人有同感,足见也是幸运的女人,得配高门。”
童如诗说着,把孩子交给端茶送饼的余来顺,一个人娘家去了。
余来顺不擅辞令,除了不断叫客人吃喝之外,只会逗孩子笑,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童家离此不远,过了一刻钟时间,童家姊妹便一起过来了。
“如梦!如梦!”战流虹一把抱住了闺中的密友,为她的形容憔悴、目光呆滞而流下了眼泪。
“如梦,你吃苦了。”
童如诗也在一旁悄悄拭泪。
“你把妹子接过来,娘有没有不高兴?”余来顺问道。
童如诗埋怨道:“她翻来覆去的不就是那几句?什么‘沙子打不了墙,女儿养不了’,什么‘娘家的饭香,婆家的饭长’,成天对着如我哀声叹声说自己命苦,没一个儿子,对不起童家的列祖列宗,如今女儿又被,……算了,不讲啦!”
战流虹难过得要死:“童伯母怎忍心对自己的女儿落井下石?”
童如梦笑得比哭还难看。
“娘说的没错,如今我是阎王嫁女--鬼要?”
“如梦!”作姊姊的轻斥道:“娘老了说胡涂话,你也当真?”她回头抱了奶娃,让丈夫出去做生意,给娘家人留一点颜面。
战小春没料到如梦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惨,忙道:“如梦姊,你要振作些。
过年那时候,我曾巧遇唐公子,看得出来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向我打听你过得你不好。我想,你和唐相公终究是有缘的。”童如梦的脸上有一瞬间出怀念的笑意,但转眼前容即拢上了一阵阴影,是恶夫金再钩的影子,也是乡亲的鄙笑的影子。她的脸色非但变了,而且变得很惨凄。
童如诗面色沉重,缓缓道:“金家的人是存心要如梦走投无路,以不能生子为由把她休回家,山雅即使情深义重,也不敢承担‘绝嗣’的罪名。我大姨只生一子,希望全在山雅的身上,她不可能答应的。”
秦宝宝可不信了。“童二姑娘,让我为你把脉如何?”
童如梦疑道:“夫人是?”
战流虹连忙为她介绍,只没说出‘金龙社’的名号,即使说了也无用,别说童家姊妹不懂,就连战流虹本身也不了解‘金龙社’是干什么的。
宝宝和地蔼地说:“我自幼习医,对医道还有三分自信,让我为你把脉,看你的脉象是否正常?”
童如梦将信将疑,把右手伸给她。宝宝施展本领,凝神静气的以食、中二指按住她腕部,只觉得她脉搏动得很厉害,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作姊姊的十分担心。
宝宝语声清越:“依她的脉象,分明已怀有身孕。”
“什么?”如诗喊出来,有点喜;如梦同时喊出来,面带忧。
“你们若不信,可以找旁的医生诊断。”
席夫人首先笑了。“这不是很好吗?狠狠刮了金家一个耳光!”
童如诗则先想到要为娘家人争回颜面。“这件事要早点让娘知道,娘一定很高兴,然后叫你姊夫到金家走一趟,让他们知道你怀有身孕,我相信急于抱孙的金家二老会马上接你回去,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不,不,我不要。我从来就没有好过,如何修好?”童如梦蓦然滑下两行清泪,哀声道:“姊,如果你真为我着想,就请代我守密,不要让娘知道,更别让金家的人晓得,我不要再回去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了,我不要!”
“不会的,如梦。”童如诗鼓励她:“今非昔比,你怀了金家的后代,你的苦日子算是过去了,你有出头天啦!”
童如梦一股劲儿的摇头。“不要,不要。”
童如诗有点懊恼:“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打算,难道你忍心教他变成一个没爹的核子,没去他应该有的社会地位?妹子,你要想清楚,一个下堂妇要生存尚且不易,身边若多个没爹的孩子,你要他这辈子如何面对众人质疑的眼光?”
童如梦只是饮泣,对未来感到无措。茫然什么?这个社会和杀手一样冷酷;
无措什么?世俗礼教和犬子一样无情。
仇怨如同春草是日见滋长的,若是不根除,只有其蔓延;或者,依赖本身的智能去堵塞、去化解。而童如梦呢,她的心麻不得像枯藤一样,用冰霜去覆盖春草,暂时把幽怨冻结在心底。
常言道: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她已不能自主了,沉味在飘妙的思潮里,直至被淹没。
※※※
“她是我所见过最不快乐的孕妇,尤其这是第一胎,换了别人,怕不欣喜若狂。”宝宝心有感触地说:“不说别人,换了我和席夫人,都会很高兴啊!”
卫紫衣不敢接口,他几乎怕听到生孩子这种话题。
在闷热了半天后,喝着以古井水冰浸过的酸梅汤,非常能够消去烦躁的情绪。
“可不是。”席夫人闷闷地说。想生的人,结婚多年也不下一个蛋,不想生的人,倒是说有便有了。
“也许我们该改口、改口,左一个不想生,右一个不想生,说不定反倒有了。”席如梦翻了个白眼。“‘无病休嫌瘦,安身莫怨贫’,做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道?就算做神仙也没法子事事如意。”
“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们妇道人家听不懂。”
“你…‥啧,太谦虚了,反而显得虚伪。”席如秀明贬暗捧。
席夫人心里暗笑,嘴上仍不饶人的和他抬杠。
宝宝吃着余来顺送来的莲蓉糕饼,笑嘻嘻的看着丈夫。卫紫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嘴角浮现悠然自信的微笑。
不照平常脚步过日子的这段生活,似一片春光,一团锦簇,一支欢畅的超然,而且振奋人心的曲子。
的确,所见所遇不一定是凄凉的,甚至有极为丑陋的内幕在其中,但比起一成不变的生活步调,无疑的,令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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