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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一笑帝王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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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楚斜眉一人回寒斛独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待他好不容易才回京复命,又下来一道命令,继续跟随楚斜眉。
他随著楚斜眉进入恒芳混入军营,他不知道楚斜眉是怎麽取得弓弩制造密方,但楚斜眉一身是血回来时,惊得他魂飞魄散。
楚斜眉却笑著对他说,他们该转战了。
他将弓弩制造密方用暗卫的方法传回寒斛时,正是靳鑫亡国之时。
他们转而进入乌间,寒斛历九十一年十一月底,贤玉公主及寒斛五皇子遇害。寒斛历九十二年二月恒芳亡。
自那次负伤回来起,楚斜眉便添了咳血的毛病,找民间大夫却看不出病因,一日,楚斜眉笑笑地对他说,他知道原因了,不用看大夫,没用。
他便是再蠢也自楚斜眉的神情中看出端倪,必定是与陛下有关!
难怪离京前密旨含糊不清,只说到时自然明白。
随著咳血的次数增多,楚斜眉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如今几乎已快撑不下去。
他明白楚斜眉急著赶回寒斛是想还见陛下一面。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陛下都如此绝情了,他何苦呢?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0
寒斛历九十二年 三月十四
真帝三十寿辰,举国同欢。
皇城内外更是热火朝天,烟花不断。
照例先祭天,仍旧是号角长鸣,锺鼓震天中踏上高高的祭天台,紫袍金冕。
在司仪监宣叙下三叩九拜,举觞三巡,敬天地神明,祈求万世昌盛繁荣。
龙辇悬挂紫纱,召摇回宫。
不由得忆起上一次自祭天台回宫的途中,那惊骇的身手,绝世的轻功,从旁掠过却不带起片点尘沙。
神思恍惚地想著,那轻佻的笑,嚣张,狂傲,不羁。
明亮的眼睛,带著无尽的狡黠。
飞舞的眉毛,从不知眉毛也能含有如此丰富的情感,他的抬,挑,拧,皱,颦,蹙,都有趣之极,表达著他的率性。
“陛下?陛下?”
如意小声叫唤:“该下车辇了。”
“哦!”
寒瞬方自醒神,惊诧於自己的恍惚,居然陷入失神中。
一干重臣跪了一地,正等著他宣起。
“众卿平身。”
接下来是寿晏,寿晏後是寿戏。
人声鼎沸中,无聊至极。
几个皇子皇女虽说还小,却也送出了些像样的寿礼,寒柯送的是一樽玉像,高约一尺,据说是寒柯照著寒瞬的画像亲手雕刻而成,虽非出自名家之手,这份心意著实难得。
寒瞬不由赞赏有加。
皇後因靳鑫六王之死郁结重病,许久不曾出来走动,寒敏每日侍候在凤鸣宫左右,似乎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寿礼。
寒敏送上来的却是一尺卷宗,寒瞬看後当即大笑道:“好,很好,我寒斛江山後继备有人才出!吾儿寒敏即日起立为东宫太子!”
一语震憾三宫,里面一时间沈寂一片。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悲,直到寒敏怔愣後跪下道:“孩儿叩谢父皇圣恩,孩儿定当尽心尽力,以天下苍生为已任,不负父皇期望。”
登时皇宫上下一片欢腾,齐呼道:“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到昭阳宫後,寒瞬将那卷宗往玉案上一放,便又展开执起朱砂笔,仔细批阅,颜面上喜悦无限。
未了命人将那卷宗送至东宫让太子再重作一份交来。
寒瞬情绪高涨,又茗起茶来,直赞道:“敏儿将来定有大作为!”
如意笑著接口:“二皇子,不,该改口叫太子了,太子殿下自小聪慧过人,一定是有大作为的。”
“恩。”
寒瞬难得舒适地安静坐了一会,精神很好,如意正想著该是就寝的时候了,陛下累了一天,该歇了,这麽精神可不是好事。
殿门外有人道:“启凛陛下,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求见!”
如意登时变色,心里喀嗒一下,就听软榻边啪啦一阵脆响,寒瞬怔愣地僵住,手臂还维持著端著茶杯的姿势,茶杯却已落在大理石上碎了一地,水渍渲染著花纹。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寒瞬脸上一下血色退尽,指尖微微颤抖地握拢。
如意屏著气压抑著呼吸,他就知道楚公子在陛下心里份量不一样!
果然,陛下恐怕……
却听寒瞬僵冷的声音道:“宣……”
微微有丝颤抖。
如意惊讶地抬头,寒瞬垂眉敛目地僵坐在软榻里。
“宣边缘晋见!”
边缘一身风霜,沧桑凄瑟,眼下青黑,倦容满面。
“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叩拜陛下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寒瞬掩饰得极好,如意依然自他声音中听出一丝黯哑:“平身。”
边缘再次叩谢圣意,抬头回凛:“楚公子……候在南门外求见陛下!”
“什……麽?”
寒瞬几乎是弹跳而起,陡然站起嘶声惊呼,“他……没死?!”
边缘立刻跪下道:“属下违背圣命,罪该万死!但……请陛下……见楚公子一面,他只怕……时候不多了!”
想到这一路楚斜眉那颤人心魄的呕血模样,似要呕出五脏六腑的咳嗽声,连他这旁观者都快撑不下去了,楚斜眉却是不要命的赶路,也不再给他强拦他的机会,那凄冷的眉目,虽然带笑,却看得他心胆欲碎。
寒瞬站在软榻边,身体微微发瑟,搭在扶栏上手掌紧紧捏著,指节苍白。
窒寂了片刻,寒瞬涩然道:“那东西呢?”
边缘霍然抬头,瞳中愤然一闪而过,瞪著寒瞬一言不发。
如意看得心惊,轻轻假咳提醒他不得放肆。
这奴才出了道宫胆子倒练大了,居然敢对陛下不敬。
惊奇的是寒瞬居然没有发怒,缓缓步下阶来道:“朕就随你去见他一面,看他还有什麽话要说。”
边缘立刻站起躬身道:“陛下请!”
如意立刻命人取过披风匆匆跟上寒瞬凌乱急促的身影。
星榆叶叶昼离披,云粉千重凝不飞。
昆玉楼台珠树密,夜来谁向月中归。
寒斛皇都虽处南方,但三月中旬,却也是白雪皑皑,处处寒瑟。
枝桠间的积雪在寒风中颤抖跌落,雪花纷纷,别样霜豔。
踏在雪地上喀吱作响,和著霜风,凄啸幽婉。
雪裘披风掩盖下急促的步伐凌乱无序。
更鼓声声隐隐传来,夜,已深沈。
南门近在眼前,他却渐渐怯步。
往昔一幕幕回首,皆尽仇怨,何以再见?何以言情?
“陛下!”
边缘忽然折身低叫。
抬目望去,宫门外被禁卫挡在门外的楚斜眉那身黑衣在雪夜下醒目至极,无以遮掩。
身形消瘦令人难以至信,不过半年,蓦然回首,居然已是茫然。
如意与边缘顿住脚步,看著寒瞬迟疑走近那消瘦的人,看见那人踉跄地抢上前半步却一阵狂咳被迫折腰,血渍落在雪地上,远远亦是触目惊心。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1
寒瞬呼吸不由一怠,急促踏前几步,双拳握得死紧。
楚斜眉咳喘平复下来抬头看著他,恍惚地笑:“陛下还是这麽冷情呀?”
笑声虽然!哑却依旧狂傲不露半点怯懦。
寒瞬喉间颤抖了下,隐隐作响,却终是一言不发,静静凝视著他。
夜空中烟花依旧璀璨,楚斜眉呵呵地笑,慢慢走近他道:“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进宫见你了……还好,赶在今天过完之前见到了你。”
苍白的指节覆上眼前人冰霜似的脸庞,意外的没有被拒绝,激湃之情油犹而生,一阵低笑低低地轻语:“我果然没有做错。”
声音太小,寒瞬并没有听得十分真切,恍惚地看著眼前这个似乎虚弱得风即倒的男人,这人──真是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楚斜眉?那傲笑千军,来去绝尘的楚斜眉?视万里江山如尘土的楚斜眉?狂嚣地折辱他的楚斜眉?
这麽枯瘦的男人,真令人不敢至信,苍白如雪的脸上,依旧傲气顷天的笑容,却透著凄凉。
终於贪恋地看够了似的,楚斜眉收回手,缓缓自怀中取出一卷皮革,有几处残缺,却被折叠的极为方正。
“这是你要的采矿练铁术,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我相信有这些就够了,你手下自然也是能人无数,假以时日,自然可以撑握。至於……乌太医……呵,你不必再耿耿於怀,他早已不在人世,否则怎会把我托给老头。”
言到此似乎已无话可说,两人间本没有忒多私语,沈寂间,惶然幽幽,抑郁沈闷。
一阵寒风抚过,楚斜眉又是一阵猛咳,震得寒瞬呼吸紊乱,紧咬的牙龈下渗出丝丝血腥。
仿佛潇肃了一世,楚斜眉终於又平复下喘息,没有再抬起头来,低声道:“就算对我有再多的恨,这些也该扯平了吧?我以後……都没法再来惹你心烦了,保重。”
保重……
这两字如有千金沈重,寒瞬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唤住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楚斜眉却走得急促异常,不愿再留恋亦不再回头。
那背影看来竟是无比的绝决。
寒瞬身为帝王尊严再次稳占上风,手中的皮革失去体温渐渐冷却,在肌肤间传递来的是刺骨的冰寒。
风雪再次撩起无尽尘沙,迷人眼眸,扰人心弦。
“陛下,起风了,回宫吧。”
如意悄悄走近轻声道。
寒瞬僵立地原步,收回远凝的目光,终於!哑地低问:“朕有错吗?”
如意话语到了舌尖却又顿住,此时说什麽都不再有任何意义,又何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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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斛历九十二年 春
最後一场春雪後,战火再起,九洲狼烟滚滚。
战火灼天,雨飞雾漫烟撩。
努弓战刀千军万马黄沙狂烟风卷血涛。
上霄殿昼夜通明,日落月昏,人影不歇。
如意守在门外,待一干重臣络绎退下,悄声送上茶点。
“陛下,休息一下吧,茶点是皇後娘娘亲自送来的,见您忙著,交给奴才请陛下一定要品偿一下。”
玉案後,正襟挺直的人头也未抬,冷声道:“转朕话,叫後宫娘娘们不用再送东西来,朕不得空。”
如意一听,扑!一声跪下道:“陛下,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吃点东西才撑得住,您就先歇下来吃一点吧。”
寒瞬猛然抬起头来怒目:“放肆,朕还由得你来教训了麽?”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陛下身体,请您千万保重。”
如意立刻重重嗑头答道。
那保重二字犹如雷亟,寒瞬脸色微微一僵,执笔的手颤了颤,恍惚间似见那雪夜里,一身黑衣的青年苍白的声音低声说著:保重……
“奴才斗胆说一句,眼下与各诸候盟国战事正紧,陛下更应该保重身体,急时补充以下战策。”
如意见他神情恍惚,暗暗咬牙,不由下了赌注,大胆言道。
寒瞬沈静地坐了一阵,茫茫回神,沈软地道:“回昭阳宫。”
站起来,居然有一瞬间的眩晕。
如意及时抢前扶著他:“陛下小心。”
沈寂地回到昭阳宫,死寂空荡的殿宇间前叠影重重。
黯沈间仿佛有一黑衣少年噙著狂笑,轻蔑嘲弄地看著他的狼狈无助。
匆匆用了几口膳食,进入内殿,掀起纱帐的一瞬间,脚步声悄然靠近,“楚斜眉!”
回头,却是如意过来替他宽衣。
寒瞬失望地收回目光,几步走到榻前低声语:“你退下吧。”
“陛下?”
如意惊讶,迟疑地看著疲倦坐在榻椽人寒瞬:“陛下……”
寒瞬倒在榻上转过身低声吩咐:“朕就这样歇一会,你下去吧。”
如意站了一阵,无声地叹息著悄悄退下。
寒瞬躺著却是转辗无法成眠,恍惚间皆是楚斜眉狂狷的笑脸,傲笑的无赖的调笑的带著撒娇意味的唤著他陛下,地道里那一声声讽笑的哥哥,居然是他这一生能拥有的唯一亲昵呼唤。
浅眠入睡,却梦来世,化双纸鸢飞天,再回首却是阴阳两相遥。
“陛下?陛下?”
耳边扰人的嘈杂声声不绝,梦中人却苦苦挣扎,自那轮回道间无法自拔。
“……楚斜眉?”
“陛下?”
那声音柔软地低唤,迟疑许久方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寒瞬猛然自梦中惊醒,张开睁,并非梦中令他挣扎於轮回道间的俊逸脸庞。
茫然眨眼,却不由自主地轻叫:“楚斜眉……”
如意终於忍不住低声道:“楚公子只怕已经不在了,陛下……放下吧。”
寒瞬眸光浑浊不定,猛然起身急促地往外走,“备马。”
“陛下?”如意惊叫:“该上早朝了!”
“备马!”
寒瞬只沈沈声再次命令。
如意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不敢怠慢,只好道:“陛下就算是要出宫也先用点膳食吧,您昨夜就没用多少,一定饿了……”
“备、马!”
寒瞬回头冷冷瞪著如意低喝,神色间肃厉不容反抗。
如意惊吓了下,立刻应是,匆匆吩咐下去,急急跟著寒瞬道:“陛下要去哪里?奴才好吩咐下去。”
寒瞬顿了下吩咐:“不用派禁卫,你取几斤火药跟著。”
如意惊诧却不敢再废话,匆匆命人取来几斤火药跟著寒瞬策马奔向城外。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2
一路狂奔,渐渐远僻清冷。
不多时,溪水欢腾尽显眼前,这一处鸟语花香,若世外桃源。
浪花朵朵跌沈丈余,鱼虾肥硕。
那万丈绝壁高耸入云,沧茫云海间,鸟踪无迹,令人望而生畏。
寒瞬踉跄下马急促地吩咐道:“把火药埋上点燃。”
如意虽然满腹惊疑,但见寒瞬面寒如冰,眼神急切,也不敢担搁,匆匆应著跳下马背快速把那火药埋下牵出引线点燃。
那火药劈哩叭啦地跳跃著,花芯四溅快速蹿动著,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炸开片土花撩起黑烟股股。
没有响彻云霄的劲道,但那样的爆炸声像楚斜眉那样的高手便是千里之处也能震动。
寒瞬耐心等了一阵,不见任何动静,心猛烈下沈,暗问:难道他真的死了?
那噬心蛊真有那样的威力?
这样一问,心下便慌乱起来,是了,那一夜,楚斜眉那般消瘦,又咳血不断,当然是那噬心蛊对他有效,难道他真的……?
心弦猛然一颤,寒瞬第一次有了惶恐的感觉。
不可一世,狂傲不羁,傲笑风云的楚斜眉就像一则不死传奇志的主角,从他无边的算计中屡屡逃生,怎会在他挑动他心弦的这次轻易逝去?
“陛下?”
如意担忧地低叫,从没见过神情这般绝望的寒瞬,该是冷酷不著一丝情感的霸主,却露出这样呜鸣悲凄表情。
“楚斜眉,你给朕出来!”
突然一声大吼,令如意震惊得难以言豫的表情可以猜测,寒瞬是以怎样狂暴的表情吼出来,这样激烈的情绪化的寒瞬真是那个冷心无情的真帝陛下麽?
寒瞬极力控制自己的内心,他不该表露出这样脆弱的挣扎模样,这不是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他从来都憎恨所谓的爱。
父皇对母妃的溥情,母妃以他为筹码的可悲,以及太後对他的栽培和利用。
他看似风光的一切,他想要皇位的初衷是什麽?
渴望得到父亲关爱眼情的可怜不受庞的皇子?
母妃用他来拉拢没有儿子的太後,以及太後为培养他的冷酷无情而杀害母妃?教会他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令他爱亦不能恨亦不能。
他从来没有对楚斜眉心软。
十八年前没有,乌太医的仁慈给他留下今天的祸患,令他失心伤情。
十八年後亦没有,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动手的机会,可现在是怎样?楚斜眉像一根毒刺,梗在心间不拔心痛,拔之亦是痛彻心扉。
“楚、斜、眉!”
似在撕破喉咙的吼叫,完全失去冷酷形象的寒瞬一声声地怒吼,不是悲情到无能为力的哀悼,更像愤怒的发泄。
那一声声回响在空谷间荡起回音千层,和著浪声跌浮起矢,憾气千肠,撕声泣血。
如意惊震地想安抚暴乱的寒瞬,刚靠近,却寒瞬一掌挥开,森冷地瞪著眼睛道:“你回宫取火药来,朕要炸平这绝崖!”
什麽?如意瞪大眼,“炸平、这绝崖?”
说什麽笑话,真的要炸平这麽座绝天悬崖且不说需要多少火药,是光实施也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不由结巴道:“陛、陛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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