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食尸鬼]驯养作者:候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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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起来很害怕啊，怎么，那男人难不成是个恋童癖？”少年开玩笑般地耸了耸肩，在看到男孩生气的面孔后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分，于是拉起藤原枫的手，诱惑道：
　　“那么，愿不愿意离家出走呢，乖孩子？”
　　这是很有吸引力的提议。
　　一时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如说藤原枫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缺少一个正当又合理的理由，眼前的陌生人简直就是张开怀抱在欢迎他这个迷路的人。
　　那大概是藤原枫最为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两个小孩偷偷潜进了游乐园，由于这里面的规则是买了门票就能使用所有的设施，所以两个人都玩的很疯。那陌生少年玩射击把老板弄得快哭了，枪法太准赢了一大堆玩偶；在鬼屋也让里面扮鬼的工作人员很是苦恼，很多时候他们反而被吓到了……
　　其实最惨的还是藤原枫，他的体力支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尤其是最后十分高能的过山车，要不是同那陌生少年周旋了许久，恐怕他早就被拖上去了。
　　少年身上似乎有着用不完的钱，他给两人买了不少零食，其中很多是藤原枫平常被禁止食用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有钱还要拉着自己偷偷进来……在零食上花的钱够他们进来玩个四五次了，而且途中甚至还帮一个小女孩买了个颇为贵重的玩偶。
　　虽说都是孩子，不过穿着破烂浴衣的少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且他自从进了游乐园就戴着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狐狸面具，只露出笑得诡异的下半张脸，不叫人注意就奇怪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各拿一个冰激凌坐上了摩天轮。
　　小孩子的精力偶尔会很充沛，两个人疯了一天，等到坐上摩天轮的时候好像全身的精力一下子都用光了，困意止不住地袭来。少年撑着脸昏昏欲睡，而藤原枫却依旧兴奋地很。在暖洋洋的夕阳下，少年那脏兮兮的五官也不是那么明显了。藤原枫趁机揭下了对方的面具，于是少年的脸就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很难形容的感觉……那面具背后是什么样的眼睛呢？他们在白天嬉笑着用石头打破了民宅的窗户，在游乐园里故意掀起女孩穿着的短裙，光听笑声就觉得心情也因此愉快起来，怎么说这一天下来也应该是开心的很。
　　但是，少年的脸上有一道泪痕。
　　这是开心到极点还是伤心到极点？让这个人流了眼泪的原因实在是难以猜测。
　　总之……很好看。
　　那天过后忽然就完全想不起那人的脸了，但是现在却忽然回忆起来，那仅仅在记忆中出现了一瞬的脸，不是青木凉介是谁？
　　藤原枫仅存的意识在痛苦地挣扎着——现在这难道是走马灯吗，忽然想起童年的往事，还是这么……快乐的记忆，难道他就要死去了吗？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怎么可以倒在这里！
　　离家出走，一路上颠簸，肚子上还破了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洞，到现在生死不明，所有的——这哪怕是命运安排的死亡也太过分了！
　　藤原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他也清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打量了下环境——白色，金属，箱子。
　　空间很大。
　　脖子转动的同时，他也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以及脖子上的沉重感。
　　身体十分沉重，原先简单包扎过的腹部也完全暴露出来，那里十分脆弱，简直就是故意将弱点暴露出来等着人来攻击。身体以一个十分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
　　不过，他为什么会有自己即将被袭击的想法？
　　四周的柜子忽然晃动起来，紧接着离藤原枫最近的一个柜子像是脆弱的豆腐般，从里面无声地钻出一双苍白的手，将金属材质的柜子轻松地撕开。如同定时炸弹般，四周的柜子里一个接一个钻出了皮肤苍白的“人”。
　　已经不能这么称呼它们了，这些苍白的怪物，此时本能中只剩下无尽的饥饿，而他们共同的目标自然是被铁链限制了行动的藤原枫。
　　到底哪方能活下来呢？
　　浑身冰凉的藤原枫、吃掉同伴的傀儡，或者是……新生的藤原枫？
　　一日过后，这个战场将不再有人类的存在。
　　*
　　和平的古董迎来了一对母女。
　　他们都是无法对人类下杀手的弱小喰种，对于女性青木凉介当然是有着无限的包容，他没有像鄙视金木研那样看不起这对母女，而是尽可能地帮她们解决一切问题，可怜的金木研自然明显感觉到了差别对待。
　　这对青木凉介来说没什么奇怪的，过去几年除非饿到极点，他一般不会去猎杀看上去相当柔弱的人类，这是最起码的怜悯——他的怜悯大概只剩这些了，因此同类中的弱者也受到了同等待遇。
　　金木研虽说是新手，可发展空间很大，对打的时候没必要手下留情，心软了反而是害了他，毕竟金木研总是要学会如何战斗的，那人类的心理多少让青木凉介有些恶心。
　　雏实是个相当乖巧的小女孩，她不人类像同龄的那些熊孩子喜欢闹腾，光是看书这种喜好就足够凉介对她好感upup了，金木研因为同是喜欢看书的自然也是赢得了雏实的不少好感。
　　青木凉介没有见过雏实的父亲，听说是个相当忙碌的男人，所以雏实很希望能见到她的父亲。这不禁让青木凉介想起了他那脸都记不起来的生父，不禁有些胃疼——
　　训练依旧照常进行着。
　　虽说金木研已经在很努力地破解青木凉介的招式，可加上董香的训练就让他的身体有些应付不来。两者对他都是单方面的殴打，偶尔有能反击的，也像是捡了狗屎运一样，一点也不靠谱。
　　凉介对金木研的训练越发敷衍起来，有几次居然让金木研抓着空隙，脸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这让他郁闷不已……不就是走了个神吗，用得着使出这种相当欠揍的友情破颜拳——
　　他很快地揍了回去。
　　这几日来金木研的进步他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产生了身为老师的自豪感，不过那更像是为人父母……咳咳，不是父母，总之就是很自豪。
　　毕竟也是花了心思的，连这点进步都做不到……实在是太不该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呃……我就不解释啥了。


☆、#011　　旧识

　　金木研的作战经验几乎为零。
　　耐力不行，反应不行，对上青木凉介，只要对方稍微认真一点，就是瞬间秒杀的战局，毫无抵抗力。
　　某天练习结束，两人都各占一个沙发休息，气氛十分惬意，于是金木研提出了出去走走的建议。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忽然发现凉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涂上了黑色指甲油，这是他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但是现在少年穿着清凉的白色背心，修长的腿大面积暴露在外，那些黑色的亮片一下子就变得明显起来。
　　“这是天生的。”青木凉介将下巴对着金木研，语气听起来颇为慵懒，“你可别联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想有这样的指甲啊。话说今天外面可是在下雨的，你还要出去？”
　　“是的，我喜欢在雨天出门，这个时候让人不愉快的视线会少一些。”金木研有些疲倦地低下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外界的向往与恐惧，“凉介你一定很自在吧，那些搜查官很少有人算的上是你的对手。”
　　“哈？”青木凉介呼了口气，“我都不敢这么说，你这小子不要随便给我戴帽子。”
　　说罢他忽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比了个“V”的手势，“我和你出去吧，今天我请客，你想买什么？”
　　“去书店吧？”金木研腼腆地笑了笑，“高摫前阵子出了短篇集，我一直想去看看。”
　　雨天是……悲伤的日子。
　　两人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依旧是阴雨连绵，空气就像是填满了水的海绵，稍微一动都觉得能挤出水来。青木凉介并不排斥这样的天气，下雨天总是能使一切变得有利于战斗，他适应这样的环境，能充分地利用到百分之百。
　　雨水能掩盖一切，包括绝望之人的呼喊。
　　对比金木研他的听力好上了十几倍，于是少年清楚地听到了雏实的哭泣声，也不管还是身在大街上，他飞快地闪进了一个巷子，然后向声源处跳跃过去，风声灌进耳朵，青木凉介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头愤怒的狮子，可惜他没有标志性的獠牙，不然一定能撕碎那可悲之人的脖子。
　　可悲之人——
　　“真户——！！！！”
　　伴随着独眼喰种而来的是一大片放射性的赫子，搜查官们甚至只来得及微微将手抬起遮挡，那锐利的赫子便穿过了他们脆弱的头颅，难看些的，便是牺牲了柔软的眼睛。
　　不留余地的死亡，对这些经验不足的搜查官来说，是视觉上的打击，也是对强者实力的震撼。
　　青木凉介常登通缉榜，可是对方外出却从来不会做任何遮掩，而且行踪不定，所以偶尔会出现青木凉介同时出现在多个区的情况。强者自有骄傲的本钱，这对身体脆弱的人类来说……只能是仰望的存在罢了。
　　独眼喰种用自己惯有的方式登场了。
　　“老远就能问到你那恶心的味道了！人类！”青木凉介夸张地比了个中指，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去死啊，糟老头。”
　　“真是意外的收获。”真户吴绪从容不迫地挡下对方的攻击，库因克仿佛和他融为一体，攻击防守精准有力。青木凉介感觉到自己许久不曾激烈跳动的心脏在此时猛烈地跳动起来——那大概是被过去掩盖起来的害怕，真户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两人在过去要是打起来很难分个胜负，可是现在确是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青木凉介，是被上面当成什么来培养的呢？
　　不当人看，也不当喰种看，血统的优势让独眼喰种变得特殊起来，他总能突破自己的极限，本来身体在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下，只要吃饱，一般人是很难成为他的对手的，经过艰苦训练的搜查官也有很小的几率会赢。
　　可是如今的傀儡有了自己的意识，加上几年来的实战经验，哪怕是有马也要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这个年纪就能拥有这样的实力，以后想要再除去就很困难了。
　　真户将注意力从逃走的母女身上转移到了青木凉介身上，他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青木凉介的存在会被默认，而且内部流行的说法非常牵强，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地给上头增加了压抑的压力一般……
　　——故意夸大其词？
　　也难说，青木凉介的特殊体质让很多仪器都无法对他奏效，包括普通的那些对身体数据测量的金属仪器，偏高偏低都是算计好的结果，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给旁人提示“这个怪物很特殊/很厉害/难以制服”类似的信息，那么人们肯定是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能力很强”这种判定。一传十十传百想要造成轰动的结果在某段时间内并不难，这就说明幕后的人和青木凉介是站在同一阵营的，而且在CCG内部安插了不少眼线。
　　可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CCG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能有人潜进来，把CCG看成游乐场了吗，竟然敢这么轻视？！
　　从刚才几秒的动作来看，青木凉介确实有些实力，可也只在速度方面比较出色，而且……情绪激动，也许那一瞬间的爆发力只是愤怒起了作用，实际的战斗力却有可能低的可怜。可能对方偏偏就擅长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有了零点几秒的退缩和愣神，对上这种速度型喰种就是只能挨揍了。对于幸存者来说这上报的少量数据完全可能给内部人员造成错觉，这样再有搜查官对上青木凉介的时候就很难判断形式了，不过青木凉介还没有和有马交战的记录……暂时就判断对方实力偏低。
　　短短几秒内真户已经给青木凉介打上了“弱者”的标签，他毕竟是经验老道的搜查官，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在鬼门关徘徊了多少次，所以必须在短时间内判断好形式才有机会胜利，至于上述猜想，他是猜对了大半的。
　　青木凉介没有和其他喰种一样经常躲躲藏藏，而是经常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抛头露面。搜查官对于喰种的看法一般都差不多，大部分会认为这是个只敢生存在阴暗处的种族，如果大街上真的看到了，除非是正在追捕的目标，否则一般不会轻易下手。而当他们面对有着奇怪传言的青木凉介的时候，先是震惊，然后便会变得非常警惕。
　　对于青木凉介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优势了，异于常人的感官让他对他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非常敏感，要是环境比较安静，天气也没有阻挠，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分辨出普通人类和搜查官。对于自己暴露在他人眼中自然是毫不在意的，毕竟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青木凉介总是以非常悠闲的姿态出现在搜查官们眼中，尽可能让他看上去像个出来逛街的普通人类或者是和通缉榜上那位常客长得异常相似的家伙。
　　至于他的实力……虽然年龄的增长与战斗次数的提高让他有了不错的战力，可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厉害，血统让他的耐力稍高于同是羽赫的喰种，感官变得更加敏感，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如果不是在CCG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父亲不是搜查官而是和母亲一样同为喰种……青木凉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于这个世界，那他必然天真更久。
　　“真户呀，我前几天回忆起了很糟糕的事情。”
　　青木凉介愤怒地瞪着眼睛，下唇被他咬出了血。独眼喰种看上去就像是从马戏团里跑出来的伤痕累累的狮子，绝望又迷惘。安顿了那对母女回来观战的金木研悄悄地躲在一旁，他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是被搜查官还是青木吓到了。
　　真户吴绪扭曲地笑着，似乎早就料到了青木凉介现在的反应，他恍惚想起了过去自己在看到妻子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时的样子，便觉得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误，都是值得的。
　　“我的母亲，你是用什么手法让她上当的？”
　　青木凉介问道。
　　观战的金木研完全不明所以，真户倒是出现了短暂的疑惑，然后低声笑道：“你说……那个和人类生下了你的那头母猪吗？虽然很奇怪你是怎么记起那是我的……但是那一点也不重要了，青木凉介，你看上去似乎很想念那个女人对吧，那你想起了你的父亲没？”
　　“爸爸……？”
　　少年的记忆中，属于父亲的一片空白，连味道都不曾留下的男人甚至连称号都快被忘记了，唯独只剩下母亲断头的尸体和沉重的压迫感，这伴随着青木凉介过去的日子，但是真户好像忽然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似的，片段和味道一下子就变得异常深刻起来。
　　这下子，在青木凉介的记忆中，真户从“有味道的人”变成了“有五官，有行动轨迹的人”。
　　和母亲交好，明明之前是毫无关系的人，却带着只有男孩才能注意到的意图接近那个可怜的女人，然后牺牲了自己的一只手，绝尘而去。
　　和人类结婚的女性喰种进食的次数越来越少，在那一瞬间本能被饥饿无限放大。
　　过去的片段被一点点清晰地挖了出来。
　　那丑恶的嘴脸，摒弃一切也要毁掉异族的眼睛，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
　　真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剧情越来越拖了，我一开始没打算写这么慢的，但是每次都情不自禁（。）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