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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下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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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身战栗,抽搐成一团,头疼欲裂,肝胆皆碎,周正青细语抚慰:“七爷,七公子,你要四爷不安心麽?”
  我咬紧牙关,哽咽不语,半滚在地上,含糊地推搡他,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你根本不知道,他是真的没了……没有了……”
  周正青勉力扶起我,送到榻上,轻声道:“你这样儿,四爷岂得安心?快点儿好了吧!”
  我摇摇头,扯住他的手臂,道:“我不要他不安心!”
  周正青抚上我的额头,尽是冷汗,道:“既然你明白,就乖乖的,你若早死早夭,四爷一生气不理你了,那可怎麽好?”
  我立刻坐起身来,狠狠地擦著眼泪,连声道:“不会的,我一心一意报仇,老了再去找他,他便不能赶我走了!”
  周正青慢慢笑道:“这是明白话,以後决然不能胡思乱想了,知道麽!”
  我点点头,周正青强命我睡下,便昏头昏脑地入梦了。
  周正青出来时,谭培正在外面候著,因道:“七爷好了麽?”
  周正青拉他走远了,才道:“好什麽?一时半刻的好,有什麽意思,还不如死了心静!”言罢,叹了一口气,望著远处的朔雪荒原。
  谭培挽住他的手臂,但觉这副身体消瘦不堪,与京城同游时,判若两人,强忍住心中酸楚,道:“回去说话,外头潮气大,白惹了伤口疼。”
  周正青苦笑道:“我实在不愿回去,一见他,我宁愿伤口疼。”他半身倾靠在谭培身上,伸手掬了两片雪花,看它们在手心化成两颗水珠,才道:“七爷心思最重,我算是同他一起长起来的,十分熟识。一碰上四爷出什麽事儿,他便思前想後,犹豫不决,背地里做了多少大不韪的事体给四爷装门面,得罪了许多人。他舅舅家,本是多亲近的人,被他生生送到二爷那边儿去,这麽树敌,只为了四爷被他们背地言语得罪过。”
  谭培将周正青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口,冰冷腻人,哆嗦了一下,才道:“这些事儿,我也只有所风闻,过去这麽些日子,你也别挂怀了。”
  周正青自受伤来到西疆,便同谭培无限亲密起来,张手握住谭培的手腕,笑道:“我究竟是旁人,还能难过过他,你素日里也劝著他些,他顾忌著你的面子,不敢撒泼混闹,收敛许多。”
  谭培听他这麽腹诽祺毓,笑道:“还有尚德鑫呢,他可是体贴的紧!”
  周正青撇撇嘴,道:“他?他心里怎麽想,我可不敢说。可天天一副奴才相,教七爷怎麽亲近?虽说小时候日日跟在身边,可离了那麽些年,他又一直供得赛过大罗神仙,有什麽坦诚相待的心思也被冲跑了!七爷这人,别扭死了,你若恭恭敬敬,他也恭恭敬敬,什麽都闷在心里,只字不言。”
  谭培想起尚德鑫恭德谦逊的样儿,也忍不住一笑,道:“你这嘴也忒损了些个,这话也只同我说说罢了!”
  周正青看了一眼湿了半截的裤脚,他的膝盖正酸麻得厉害,只笑道:“咱们回去吧,喝口酒驱寒。”
  我一梦起来,却是尚德鑫在大帐一角坐著,见我起身,方笑道:“七爷好睡!可有饿了,正炖著燕窝呢,要不要吃?”
  我张了张嘴,又干又涩,可心里透亮,清澈见底,仿佛又可以生龙活虎地活一阵子,因笑道:“端一碗过来吧!”
  便有人将一檀红漆木托盘送上来,尚德鑫接了,放在我眼前,笑道:“这是阮王爷派人送来的上好官燕,人方才到的,我已经打发了他们。”
  我尝了一口,是今年新采的,味道十分鲜愉,因问道:“还有什麽?”
  尚德鑫笑道:“臣方才看了单子,除去吃的用的精细之物,还有拙世师傅手抄的《华严经》一部,还有就是小世子写来的几封信。” 
  我急忙喝完粥,让他为我拿过来。经书是普通的笺纸,甚至有些发糙,翻开是红褐的字迹,清一色的正楷小字:
  ……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宝树行列,枝叶光茂。佛神力故……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
  合上全经,尾页上题著:一身复现刹尘身,一一遍礼刹尘佛。
  这是沈宜蘸著指尖上的血所书,共五十三卷,他本意皈依佛门,却不肯放下尘世中的我,期期艾艾,犹犹豫豫地周济我,唯恐我一闪身就死了,化了,也唯恐我刹成修罗,纵杀天下,只好拿佛经渡我残生心愿。
  至於在皇上身上的心思,我想他已全然放下,那种感情,若非他身处非常情形,也不会产生。一个人若眼前身边只有一个人的影子,而那人又不是那麽无情无义,不解风情,便难已不有所依恋,心有所怀。一旦走出来,独自一人,便不觉那人滋味入骨,缠绵反侧。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便见康睿转身进来,微微行礼道:“听说七叔身上不好,过来看看!”
  我让他入座,因笑道:“琼儿写信来了,可见了?”
  康睿端正身子道:“见了!”唇边泛起些许微笑,可见这康琼十分会哄人,把他这哥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展开康琼给我的信,起先是请安的客套话,後面絮语几句他近日里事务,最後才写道:七叔居寒苦之地,万万保重,我在这里日日夜夜为七叔乞福呢,明神如电,为我看顾著七叔。
  果然,唯恐我对他哥哥照顾不周,否则菩萨祖宗都得发落我,因笑道:“果然进益了!”
  康睿低头笑道:“离开久了,长得也快了,听说个儿头长了许多,快跟我齐眉了!”又问候了我几句便退出去了。
  因入深冬,勘量土地事宜不得不停下来,赫戈哲十分悠适,日日邀我围炉闲话,说要研习中原诗词,我只好懒洋洋地奉承他,赞叹他如何文思惊人,天纵奇才。
  赫戈哲只憨笑无比,分明是只狐狸,还做出如此模样。我不管他如何闲情雅致,只旁敲侧击道:“开春便可图施全计,我已分派好人物一一管缮。不过,我孤苦飘零至边疆,所求不过汗王允我和静西疆,便可早日挥师东下,一雪前耻。汗王以为如何?”
  赫戈哲只笑不语,哈赤密便道:“王子真性急,到时候再商议也不迟。”
  我只好按下性子下棋,起手叫吃,赫戈哲轻笑道:“我哪里是言而无信的人,不然也没脸做人家的汗王,既然答应王子的话,便一定做到!”
  我因笑道:“汗王果然是英雄人物!”至少开口应承,做不做到,便是我的本事了。
  赫戈哲却神秘一笑,道:“王子前来西疆,度日孤单,今儿我便送王子一份礼物,聊解心境!”他一拍手掌,便见两名女子走进来,跪在地上,齐声道:“汗王!王子!”

  两名女子生著西疆人典型相貌,深眼窝,大眼睛,别有一番灵巧的野性,头上扣著珠子攒成的小帽,流苏垂下,同茂盛的发辫混在一起,十分活泼,虽不言语,顾盼神飞。
  赫戈哲因笑道:“西疆寒苦清萧之地,她们虽比不上中原女子柔美善人,却自有妙趣,王子不妨一试!”
  我低头一笑,只道:“多谢汗王,只可惜我命中孤鸾,不与女子相好,辜负了汗王美意!”请这麽两尊菩萨回去,高低难待,我又不是清静日子过够了。
  赫戈哲倒十分大度,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嘲笑道:“是我多事,只不知道王子是如此薄待红颜之人。”
  我接道:“应须十年青楼薄幸名才是?”
  赫戈哲大笑道:“可王子却白白辜负一身风流态度,著实可惜了!”
  我只笑道:“我哪里当得起风流之名,应如汗王这般,纵马肆游,百无禁忌。”
  赫戈哲一笑起身,道:“我才不是风流体统,今儿我们出去,寻些有趣的事儿!”又把手晃晃,轻声道:“别让哈赤密看见了!”
  我便随他出来,皮靴踩得积雪咯吱咯吱乱响,他蹑手蹑脚地走在前面,四处张望。
  我因笑道:“有什麽宝贝不成?”
  赫戈哲笑道:“哪里有什麽宝贝,我见王子每日闷著,连女人也不得受用,便出来寻些有趣的。”他眼前一亮,指著雪地上的点点爪印,笑道:“有了,一窝野兔子!”
  我因笑道:“空手来捉麽?”
  赫戈哲手在身後一摆,示意我噤声,一路寻迹出来,婉蜒而行。我拉紧袍袖,雪地里说话有些异样的闷气,因道:“快到了没有!”
  赫戈哲不作声,只快走几步,蹲在一土包前,一只肥大的兔子擦著他的身体跳出,飞一般跑掉。
  我因笑道:“可惜跑了!”
  赫戈哲却一味挖那土堆,突然笑道:“有了!”他拿袍子兜起让我看,却是四只刚生下不久的小兔,白软的毛尚盖不住粉色的身体,柔柔软软地趴在赫戈哲怀里,眼睛都睁不开。
  赫戈哲笑道:“这个送给王子,便不会推辞了吧!”
  我笑著捧过来,略略逗弄一番,因笑道:“这些东西我向来没养过!”祺焱比我更怪癖,恶嫌一切玩意儿宠物,我曾偷养一只金丝雀,被祺焱转手献给皇後,还道是我一片孝心。
  那四只小兔懒洋洋地并排卧著,丝毫没有惊吓的模样,我因笑道:“果然有趣,这麽不怕生人!”
  赫戈哲抿唇笑道:“怕是被你身上的香薰醉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口气,只道:“桂花香,确是太浓了。”不过正好遮住我的鼻口,省得我厌恶之余,为非作歹。
  赫戈哲却笑道:“不是桂花香!是别的味道……嗯……我也说不出!”
  我一怔,只笑道:“兴许掺了别的香料。”
  赫戈哲一味摇头,抓起我的袖子,凑上口鼻,道:“你自己的香。”
  这动作著实轻浮,我抽下袖子,因笑道:“我道汗王爱惜女子!”
  赫戈哲一笑道:“天下皆为美色,有心便可共赏。”
  我後退一步,因笑道:“不敢苟同!”
  赫戈哲仍是上前,笑道:“我闻中原男人亦可喜爱宠幸男人,於此事并无阴阳别差,我自相遇王子,暗生情愫,爱惜非常,不知王子意下如何?”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倒教我不好冷言相待,居人篱下,又岂能拂袖而去。
  我深吸一口气,露了三分冷脸,方笑道:“汗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爱宠男人之士,家中无一没有贤妻美妾,此等爱好,只为聊供欢愉。汗王身份尊贵,我虽不才,也不宜此种苟且之事。”
  赫戈哲正欲开口,我仍止道:“纵然汗王一片真心,於此俗事红尘,亦不应成此种事体。我且问汗王,倘我允诺,汗王将至我於何地?如只於暗中相好,我走之日,便是情断之时,从此再无牵挂。如昭告天下此种情分,我不说,汗王也知道後果如何?”
  赫戈哲微微一晒,我仍道:“若汗王果真有心,我也乐意奉陪,只过了冬天便各自去了,姑且做一场露水姻缘。”
  赫戈哲抿唇不语,可见这孩子还是赤诚稚愚的,我缓步过去,轻笑道:“汗王自己想通了,便告诉我。不过约法三章,一则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以身侍君,此辱百死难洗;二则,我前面於汗王的条件,汗王不许悔改;三则……”我凑前几步,笑道:“不许把胡子留著!”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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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戈哲面有难色,又露出十分的羞赧,向男人示爱,并不容易,无论是一夕欢好,还是地久天长。当日若不是我向祺焱开口,至今只是兄弟。
  我又笑道:“汗王英明,於此事上,万万不可失了计量!”遂捧著小兔子辞去。
  回到营中,命人铺出一棉絮窝,告诫他们好生看顾,此物体虚,又离了母亲,天寒地冻,怕是难以维命长久。
  信步进了尚德鑫处,他营房内一室,辟作书房,供我驱用。相关西疆土地杂务图制皆藏於此,非我亲来,不可启用。
  将各图册一一铺开,踱步沈思,他日若攻打胭脂,将如何动手,当循什麽线路,何处驻营,何处水源,赫戈哲诡计多端,到时候必要故布疑阵,陷大军於无天无地处,逐一攻克。
  想起赫戈哲英挺面容上的孩子气,眼前又浮现那人含笑历历,挥之不去。突想起赫戈哲所提我滥用香料之事,心下登时明白,那香皆是闺房善用,当日为避祺焱身上的脂粉气,才滚得周身香气,仿佛油头粉面的相公一般恬不知耻。现下时过境迁,此种毛病反而落下,颇似脂粉里的将军,风流阵仗里的浪荡子。
  把机密行文锁好,便走出来,正见周正青过来,一身精短装束,十分挺拔俊秀,因笑道:“身上好了麽?天寒地冻的这麽穿著,不怕病了。”
  周正青笑道:“难道我是纸糊的,早就好了,是谭培蛇蛇蝎蝎的不肯放人。还记得麽,早年冬天,我还在冰河里游过水呢!”
  我同他进了大帐,笑道:“意气不减是好的,可也不是由你胡乱折腾!”
  周正青神秘一笑,道:“我今儿夜里同谭培出去猎狼,才有此一举,你莫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尚德鑫,说我安逸好乐,扫了兴趣。”
  我因笑道:“你只管去,我替你兜著,可不要胡来,听说草原上的狼厉害著呢!”
  周正青摆摆手,道:“连沈宜都能杀死熊,难道我还不如他?”
  我微微皱眉,只道:“我那儿还有些药粉,畜生嗅到了,不敢上前,你带著去。”见他要辞,止他道:“你若不带著,也不要去了,猎狼不过是游戏,又不是上战场,尽兴即可,无须耗尽精神!”
  周正青笑道:“我便带著,回来还你十张狼皮,冬景天儿,皮毛正厚实,你帐里的毡子也该换了,不然地上的凉气全侵上来,你病了又得折腾别人几夜不睡!”
  我因笑道:“随你摆布,康睿那儿一同换了,他年纪小,骨头单薄,不抗寒。”
  周正青拱手笑道:“知道知道,谁敢慢待了他,我们将来还要在他手底下吃饭了,怎麽能不奉承主子!”
  我眼睛一转,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带著他一同出去,也算是历练,不然平白在军营里长大,到现在还不见半点血,什麽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周正青半真半假呻吟一声,笑道:“我真是自寻死路,带著世子,轻重难待,我还玩耍什麽,还不如回去睡大头觉!”
  我拍了他的肩膀,笑道:“快去快去,别抱怨了!”周正青一揖辞去。
  归了营帐,翻出沈宜送的经书来,默默诵读,每日里只拿这个打发时候,兴许是时间长了,那些相思不再心疼得发慌,只是婉转刻骨,化泪为酒,化血为冰。
  按著额头坐了一会儿,便有人送信过来,说是赫戈哲传书,我心中一动,拆开信封,只有寥寥一行字:片刻共解语。他要做露水鸳鸯,我便成全他。
  刚要提笔回信,康睿转身进帐,一身骑装,尤显得隽秀修长,眉飞色舞,看他是关得太久了,每日里经史子集无一不悦,连带著兵法,通鉴,六史,著实繁重,身边又无人善意抚慰,自然过得清苦,我故意不教康琼过来西疆,也是要他自己习惯孤苦,免得日後我不在了,有什麽变故,难以应付。我失祺焱之苦,不愿要他重尝。
  我合上手中笺纸,笑道:“有事?”
  康睿笑道:“要出去猎狼,十分兴奋,四处乱转!”他突上前一步,夺了我手中纸笺,看了一眼,方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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