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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 上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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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象的。你是不是和他有亲戚?”

  我摇摇头:“不,我在这儿没任何亲戚。”

  她放下酒杯走回柜台里忙她的,我撕了一片鱼肉,嚼的津津有味儿。舌头也变的年轻多了,已经很久食肉而不觉其香了。

  拿著酒杯的手忽然微微一顿。

  我嗅到了空气中不同的气息。

  翻涌的咸腥气,带著腐朽的味道。

  是罗达门特。

  它是地底的僵尸怪,已经在这座城下生活了几百年。我来到这座城之前它已经占据了地底所有的下水通道,根深蒂固,邪气郁积。

  可是在古墓中那团黑暗扩散之前,他对阳光,对人气,总有些许畏惧之心,而黑暗的风吹袭整片沙漠后,它也就蠢蠢欲动。

  鲁高因四周的绿洲和谷地,有人的地方都已经成了荒丘沙海,恐怖围住了这座城。

  城里的人还是对佣兵团和皇家卫团有信心,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座大城的底下,四通八达,密如蛛网的下水通道。

  罗达门特不是不想冲到地面上来,只不过它前几次在黑夜里的尝试都被我不动声色的压制下去了。它很精觉,一具成精的僵尸并不笨,它不想和我碰拼,于是依旧安份的守在地下。

  可是昨天我离开了我的屋子,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去。床下活板下,水道的入口……谁来守呢?

  罗达门特手下那些小骷髅小僵尸们,一定已经察觉我不在屋内了。

  它们会有什么异动吗?

  我有些走神,竟然没有听见那一行人是何时进来的。

  直到我桌前站了人,我才回过神来。

  “你倒很自在啊,昨晚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今天倒自斟自饮乐的很。”

  我抬起头来,那个穿绿衣的女法师正气势虎虎站在我面前,一双眼狠的能射出小刀子来:“我就看你有古怪,古墓里吃人的蝎子妖可不少,没道理把其他商人都吃了单留你不吃!你明明年轻细嫩肯定比其他商人更可口得多。”

  我懒洋洋站起来。现在的我可不是昨天晚上的我,那会儿刚褪过皮,精力太差,不是他们对手。现在我可谁也不怕了。就算我是撒谎的,又怎么著了?

  现在要和我打,我让他们一起上。

  “嗯?小姐劳累了一晚上,都不想先去歇著?”

  她脸容憔悴,眉梢有一道短短的划伤,身上的软袍虽然还算完整,可是也染满了沙尘,袍子角儿上沾著血迹。可是虽然这样,狼狈的她仍然气度从容:“好,你等著。墓里的蝎王都我们杀了?你就算是妖孽,你终有死在我杖下之日。”

  好气势。

  我酒意已经有了三分,抬起手来轻轻击掌:“好好,好,挺好,很久没见到这么有精神的法师啦,真是志气可嘉。来来来,冰镇的薄荷酒,来鲁高因一趟,这酒不可不尝。”

  她气的说不出话,那个穿黑衣的四海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回去,临走给我扔下个淡淡的眼神。

  很冷,很淡,没什么内容。

  她就算是杀人时恐怕也是这副表情,生与死在这样人的眼中,恐怕没分别。

  崔凡克那种地方……

  我只去过一次,也只想去那么一次,再也没有下次。

  那是一个……不适合我的地方。

  我微笑著敲敲台面儿:“老板娘,再来杯酒。”

  亚特玛端著酒过来,不时的向店外张望,我问她:“你看什么?”

  “我一个老朋友,”她说:“真奇怪,往常这会儿早过来了……”

  我心里一软。

  她说的是……我。

  虽然她越来越沧桑麻木,越来越冷酷寡言,可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还都会给我留一杯最醇的酒,一碟冰过的小菜。

  可惜她等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我看著她长大,看著她嫁人,看著她丧夫,看著她日复一日的衰老……

  那几个人在另一张桌上坐下来,要了食物和酒。城里的酒和水一样贵重,相较之下,酒更提神的多,所以酒馆才能生意兴隆。

  劳伦斯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风度真好。明知道被我骗,也明知道我肯定有蹊跷,可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倒真很象是培西拉的习惯。

  我又喝了一小口酒,忽然远远的,北方传来一声惨嘶,震得人心中发怵发颤。

  丧子

  空城六 

  废弃的下水道口上,翻板已经断折,一个羊皮口袋掉在地下,袋口散著,白花花的盐巴撒了一地。

  阴嗖嗖的腥风从下水道口里吹出来,中人欲呕,一边的人探头探脑的围观,可是谁也不敢走进。

  我站在人群外,听不出个头绪。不过我也很明白,我闻到的气味儿,还有这个废弃的水道口儿……

  罗达门特不安份了。

  它觉得我不在了,它想冲上来。

  刚才是个试探吧?

  只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身后忽然有人重重推了我一把,我回过头就看到那个绿衣女法师,她狠狠横我一眼:“是非的人就别到有是非的地方来,小心洗不清楚嫌疑。”

  我嗤的笑了一声,转头向一边儿不理会她。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一个翻撒的羊皮袋子……一双皱巴巴的麻鞋。

  鞋?

  离鞋不远的地方,滚著几颗小小的圆滑的石子儿。

  是……是波尔!

  我一把拉住身旁的人:“是不是酒店家的小儿子?”

  那人吓的结结巴巴:“这……这……”

  “是波尔是不是?”

  那人慌的直点头。

  罗达门特!

  我往前走了几步,下水道口黑黔黔的,阴风一阵阵吹上来,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太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头发被阴风吹的乱翻乱卷,我把衣裳系一系,纵身就往下水道口中跳了下去。

  下头黑的很,没有光亮。我在黑暗中四下张望,一点也不迟疑的就往左走。一边走一边释出身体里的炽热之力。

  快,一定要快。

  地下的僵尸骷髅多少年没有尝过人味儿,抓到波尔它们未必敢就自己把它给吃了,罗达门特肯定想问城里的事情,也许会问完了再……

  我越走越快,忽然脚底下一绊,我冷不妨,差点儿跌出去。

  低下头,我忽然睁圆了眼。

  脚底下冷冷的,一股凉气儿直向上窜。

  在黑暗中一样明亮的眼睛,让我我毫无阻碍的看到了一张脸。

  眼睛圆突,满面惊恐,嘴张的大大的,整张脸都走了型。

  波尔。

  我慢慢蹲下来,波尔的手里还有把小刀子……

  很眼熟,上个月我到外找不见的,切皮子用的小刀。

  刀刃上沾了些许绿色的腐尸汁液。

  波尔他……

  为什么这么傻。

  为什么要反抗呢?再晚一点儿,再慢一慢,我就可以追上他了。

  你才十一岁啊,你的母亲也才三十岁,可是……你让她以后怎么办呢?

  “果然是你——”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喝道:“就知道你跟妖魔是一伙儿的!”

  我松开手,站起身来。

  四海和她已经追了上来,劳伦斯站在她们两人身后,三个人戒备的看著我。

  “行了,你们把他带回去,交给她母亲吧。”

  “你站住!”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无声地往更黑暗的深处走去。身体越来越热,衣裳带不住身体发的光,阴暗的甬道被照的如大太阳底下一样敞亮。

  波尔,虽然你是个古怪的孩子……

  可是你是个我看著诞生,我看著成长的孩子。

  我看著你母亲沧桑风尘,看著你痴愚长大,看著你……死去,如果我现在回去,也可以看到你母亲悲痛欲绝,为你撕心裂肺一样的痛苦。

  我是一条冷血的蛇,为什么我也会觉得血热心热呢?

  好吧,波尔,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或者是天堂,或者是地狱,不用在原处停留。

  你不甘心的事情,我替你了结。

  罗达门特

  空城七 

  转过一个墙角之后,我忽然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事。这世上,人们有许多惧怕,生死病死,天灾人祸,黑暗与魔法,巫蛊和死灵……

  但是这不包括我。

  我并不是一个会害怕这些事情的人。

  我只是有些惊讶。

  在被我摧毁的一地腐尸骨渣中,我看到一个小小的神坛。

  沙漠中人特有的宗教信仰,它们也有深信不疑,愿意为之奉献生命的神明,也有法师,有祭司,有巫师。

  眼前就是一个由沙漠沙师立起来的小小神龛,小小的木架上有一支蜡烛,发散出蓝幽幽的光芒。木架上积满灰尘,已经摇摇欲落,然而蜡烛还在顽强的燃烧。

  这不是普通的蜡烛,这是法师的灵魂之火。

  无论是东方的巫术,还是西方的神明,都奉信人死后灵魂不灭,会有善恶报应,而修道者所追求的,就是这个不灭。

  而这种蜡烛,却完全相反。

  它是修道者临终前用最后的意愿点燃,所燃烧的并不是蜡质,而是……一个修道者一生所有的执著,他的信念,以及……他生前所有修行所聚结的灵魂之力。

  这只蜡烛不会燃尽,假如没有人来发现它,它会十年百年千年的燃烧下去,神龛不倒,蜡烛不灭。

  只有当人的手触摸的时候,它才会熄灭。

  蜡烛的主人,生前最后的祝福和祈愿会在烛灭的一刻,变成为触摸者的力量,替他加持,替他护卫,助他前行。

  这是心愿之烛。

  也是奉献之烛。

  这烛熄灭之后,点烛人所有一切,他的愿望,他的力量,他的灵魂……真正的寂灭了,什么都不会留下,就象一阵吹过的风,虽然带动过砂粒,吹拂过大地,鼓舞过人心,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它可以真正带走的。

  一个术士临死前会有许多选择。留下诅咒,或是封印宝器,还有的用尽全力想维护灵魂的完整净洁,以托再次重生。

  也有……很少一些,如此虔诚而忠勇的人,留下他们最后的光亮,以图可以,帮助下一个到达他们死亡之处的人。

  他们在这里遇到致命的阻碍和困难,无法再前行一步,却仍然愿意后人可以踏过他们的灵柩,继续向目标进发。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著上一个到达这里的法师,在这里留下他的遗愿。

  我也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我敬佩会这样做的人。

  手轻轻抚了上去,烛光大亮,然后在下一瞬间,归于寂灭。

  皮肤有些略微奇怪的感觉。摸上去硬挺无比。

  啊,这个人留下的祈愿,让我更加的坚硬。

  那么,致他于死的原因,应该是极强的刀剑斧枪?或是力大无穷的魔怪了吧?

  所以他做了自己最后能做的事,让后来的人,在这方面变的强一些。

  也就是说,前面会有极强的魔怪了?

  我抬起头来向前看。

  前方更开阔了些,我身上的光亮让我看清楚地下砌出的入口。

  第三层。

  罗达门特,你藏的好深。

  这个人,是你杀的么?会是你哪一年哪一月造的杀孽?

  啊,不,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无论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死后终究都是一样。

  都会去一样的地方。

  我送你……去和你手上的无数冤魂,作伴吧。

  身后脚步声连响,我警觉的回过头来,来人却已经用手挡住头脸,不和我直面。

  “我没恶意,请不要惊慌。”

  我惊慌?我何曾惊慌了?

  听声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不过,他为何来此?

  “你为何来此?”

  他大步走过来,仍然没有办法对著我睁开眼睛,举目看著别处,却极诚恳的说:“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你不怕我和魔头是一伙了么?”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他说:“能发出这种灵光的人,不会是心地阴暗的妖魔。而且,我父亲曾经说过,能发出这种光芒,不战而克敌的人,只有一个——最起码,他只见过一个。”

  他慢慢适应了我身上的光,手放了下来,微笑著眯著眼说:“怀歌……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举步向前。

  劳伦斯拔出了他的剑,紧紧跟在我的身旁。

  很奇怪的感觉。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相伴相随的脚步声。

  一直都只有我自己……只有自己。

  而我没有脚步声,潜行无迹,象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迷梦,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影子。

  我与自己的影子相伴,与自己的寂寞为伍。

  而今天却忽然又听到了……这样的脚步声。

  虽然并不回头,可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从狭窄的阶梯走下去,第三层的水道显得洁净干燥,但是气息更加恶臭难当。

  这里和前面,完全不同。

  这里并不黑暗,墙上还有跃动的火把油灯。

  四处非常整齐,靠墙边还有著精美的装饰,金角银藤,水晶琉璃的灯盏,大的东方古瓷摆设,外形还很完好,颜色依旧鲜艳的挂毯。

  有个压抑古怪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来了?”

  声音很平和,很呆板,没有什么高低起伏,没有什么情绪,不象是人的声音。

  是的,的确不是人的声音。

  是罗达门特的声音。

  悲哀的王子

  空城八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很久了。”

  我脚步没有停下,沈声回应:“我来了。”

  那个声音叹息了一声,似乎很落寞:“是的,你来了。”

  接著说:“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我说:“对。”

  话音未落,我们已经走过了长长的甬道,白石的甬墙之后,是一间开阔的……宫殿。

  是的,没有错。

  虽然粗糙,虽然破败,但仍然是一间宫殿的阁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这里一个小喽罗也不见,骷髅兵也好,腐尸怪也好,毒蝎子也好……一个也没有。

  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瘦高的黑影,披头散发站在那里。

  它仍然维持著一个人的样子,颈上有颈巾,身上有围衣,脖子上戴著沉香木珠串和,胸前还坠有大颗的绿色的松石,臂束金环,脚穿麻鞋——鞋绊上还有金线,鞋头有珍珠。

  “你好,我的朋友。”

  我面无表情看著它。

  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几十年中相互顾忌提防,却一面也没有见过。

  “啊,还有一位圣骑士。”它声音很平静,手挥了一下,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欢迎。”

  我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处看著它。

  它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它存在的时日比我久,却只是一个靠怨念支撑下来的异变了的僵尸而已。我能不费力的压制它的蠢动足足几十年,就是因为我并不将它放在眼里。

  劳伦斯很沉得住气,我不动,他也不动。

  “老朋友,我们神交已久,不过,我不知道你的来历,我想,你也不知道我的。”

  “我对你的来历并不感兴趣。”

  “是吗?”它扬起下巴,和人真的没有分别,假如只听声音,你会以为这是一个出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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