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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之金枝玉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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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会你教的罢?”话里浓浓笑意,苏霜染侧目问。
“奴婢哪有这本事?”语调里还夹杂些许为刚才事情的愠恼不甘,嘴上虽然这么讲,几近无波澜的面庞却露出丝丝微笑,青莲初听这话时的讶异转成了笑意,心道湘宛淳这丫头虽然鲁莽了些,好歹还算机灵,孺子可教也。
听人嘴里论说自己的事,湘宛淳此时只感浑身不自在,想说话又怕打断惊扰了对方,红着脸一旁站着尤显为难。
湘宛淳脸红的模样映入眼底,收起打趣的心思,苏霜染说:“既然宛淳暂且想不到,许愿便先留在本宫这里,等宛淳几时想到,便来同本宫讨吧。”不经意化解了湘宛淳尴尬处境,让人终得以松口气。
确实不知苏霜染为何如此执意,得到青莲眼神默示,湘宛淳正要施礼谢恩,瞧见苏霜染浅宛笑意:“只有一次,宛淳可得好好把握。”温婉细言绰约风姿,雅媚之态隐约无尽。
无来由心跳得急促,无论如何压制不下涌上心口的悸动,湘宛淳不由绞缠双手拘谨起来,只怕话里出错让自己难看:“奴婢记住了。”甚至于之后如何离开,她也飘忽没思绪。
权当苏霜染这念头是不经意生起,湘宛淳并未放在心上。就算万分心动也没这个脸皮去索要,都是别人忙里忙外不歇停,她不外是沾光罢了。
“怎么从回来后人就心不在焉的?”小太监见原地来回打扫的湘宛淳跟木头似的,轻推她一把,“你没事吧?”
没被吓着倒是回过神,湘宛淳笑笑:“没呢,就是想事情想得入迷了。”
“什么事儿?瞧你脸都是红的。”小太监揶揄。
“哪有?”心里莫名咯噔,湘宛淳探虚实般将手贴往脸上,然而面颊冰凉并无热意,这才晓得自个儿被人戏弄了。
见湘宛淳一脸紧张,小太监得意笑了两声:“咱说你还真信,莫非真是心中有鬼?”
“你心里才有鬼!”又羞又恼,操起手中扫帚,湘宛淳作势打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若说三皇子的面子不够大,皇上的亲点可真就让湘宛淳的名字在宫里人尽皆知,凌霜宫外一时传言漫天。落入湘宛淳耳里的时候,她正在洗刷碗筷。这些蜚语流言她起先还深感诧异,而后来人便一笑置之不再理睬。
湘宛淳出趟宫门的时候不多,干的是也是跑腿的活。此次外出人是受青莲嘱咐去小李子那里报几样先前宫里小太监忘了提及的需送蔬果。
过去路没走到半,便有人拦住了她。这处转角人少,背后传起幽幽声音时,湘宛淳着实受到不小惊吓。转身一看,唤住她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宫女。宫女问她道:“你是宛淳吧?”
湘宛淳刚点头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不明所以:“要去哪?”
宫女言简意赅:“惠妃娘娘有请。”
惠妃……惠妃娘娘?旋即饭后与太监的话嗑涌入脑里,湘宛淳大抵知晓这娘娘是何等角色。不做迟疑,她婉言拒绝:“只是我还有事儿没忙完。”
闻言,宫女皱眉似乎不高兴,但仍软言劝道:“手里的活搁会儿做也不迟。而要让娘娘等久,这恐怕说不过去。”
“这样如何?事情我一会儿就能忙完,做完便过去。”湘宛淳退了一步。
对湘宛淳不会轻易妥协早有预料,宫女措辞变得强硬:“这就由不得你了。”话音落下,湘宛淳身后多了两个太监。
只不过到惠妃那里去一趟,如此阵势又是为何?湘宛淳知道自个儿不去是不成了,不得已跟上。幸而人还算聪明没让人架着过去。
宫门前悬挂的牌匾湘宛淳多看了几眼,倒不是因为认识上面的笔书,纯属这座宫殿修葺过于华丽,单从外头看惠妃住的宫邸就比凌霜宫要气派许多。
“听说本宫请你来,你不大愿意。”从跨入宫门那刻,湘宛淳便耐不住好奇东张西望打量起周围,这会子到了前厅人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多时的失礼让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有些不悦。
惠妃看上去比苏霜染大不了多少,却因着佩戴太对金银首饰少了人家的素雅婉约,满身珠光宝气显出雍容华贵的妇人模样。
“娘娘误会,”不必仔细琢磨便能听清对方话里的不快,湘宛淳实话实说,“奴婢此次出门办事前得了青莲姐姐的吩咐,必须赶在申时前回去。”
“呵,原来是青莲那丫头,”惠妃也算通情达理,没有在这事上为难于人,她额首自言道,“不想凌霜宫规矩如此严苛呐。”这句感叹让人猜不透其中意思。
而后目光锁在湘宛淳脸上,惠妃悠然笑意蛊惑讲道:“其实嘛,你若是愿意,本宫大可从庄妃那儿把你讨过来。”
“不……”提议过于唐突害湘宛淳措手不及,愣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湘宛淳一副受惊的模样叫惠妃身边的宫女见着委实不满,她怒道:“被我们娘娘看上是你毕生修来的福气,你这奴才不但不谢恩还如此嫌惧恐恶,真事不知好歹!”
不说还真给忘了,亏得有人提醒方才忆起自己先前的鲁莽,湘宛淳暗道不好,连忙解释:“奴婢没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听说你包子做的不错,连皇上都称赞有加,”即便心里微恚,惠妃此时显然没那个闲情逸致在这事上同人争缠不休,话锋一转,她说,“虽然宫中菜肴味美,但时间稍长本宫也吃腻烦了,才想传唤你来,尝尝厨艺。”
原来如此,心道这般湘宛淳并未因此而稍有放松,毕竟上回给文皇帝端呈送去的包子并不是出自她的手。这回她要是把包子做出来,就那糙劣样子肯定会在人面前露馅,所以湘宛淳摇头:“娘娘,奴婢不能,那包子……”
她话尚未说完,就被人生冷打断。娥眉微蹙,惠妃一改先前平和模样,话里恼意初出显露:“怎的,你以为庄妃现在得宠,你这仗势欺人的奴才就可以目空一切不把本宫放眼里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真的做不来。”企图用恳挚话语打动对方,湘宛淳生怕人误解。
奈何这招在苏霜染和青莲那里才起得了作用,站在惠妃身旁的宫女恶诧道:“狗奴才,我们娘娘相中你是你祖上积来的善德,还敢推三阻四,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入宫半年,湘宛淳头回遇着这种事,平日里青莲也会对她恶语相向,却不会感受任何恶意。而面前的人与之截然相反,听对方如此恶声恶气话里又是恫吓威胁,不知该如何应付的湘宛淳受怕得僵直身子,气儿都不敢喘大,只是不断说道:“奴婢不敢。”
“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却又在忤逆本宫意思,岂不是口是心非了?”惠妃话说得不急不慢,凤眼微阖神目慑人,有说不出的威仪之感。
“不是的,奴婢是……”受人震蛊脑袋一空,湘宛淳险些要将事情始末统统抖出,好在人及时醒神,把欲将出口的话全数哽噎喉腔。
“既然如此,你还磨蹭甚么?”一旁宫女喝道,“不赶快去为娘娘准备?”
湘宛淳进退两难,这活儿摆明就是来刁难人的。既不想得罪人又怕真相揭露可能牵连苏霜染,没有片刻犹豫,湘宛淳心一横,索性不再解释:“奴婢做不了。”
“你说什么?!”话回绝得如此干脆,一旁的奴婢听见,眉头倒立惊怒不已。
惠妃此时神色也变了不少,冲湘宛淳似笑不笑:“你还真是忠心。”
本该称赞的话此时更像讽刺,湘宛淳随即听惠妃语气欠佳讲道:“只可惜你这忠心用错了地方,也不瞧瞧自个儿此时身处何地。”
“奴婢……”嘴巴张合,湘宛淳欲言又止。
惠妃耐性已然耗尽:“你这种奴婢不教训一下真不晓得以后还会狂妄成何种模样,来人,给本宫掌嘴。”
神一愣,湘宛淳未来得及消化这话,便感觉到手臂被人钳制身子无法动弹。
“你们这是做什么——”话音未落,耳边嗡鸣起响亮的巴掌声。
面颊辣辣疼得让湘宛淳倒吸口凉气,她惊诧的神丝还未收回,脸上紧接着第二巴掌。
宫女明明细胳膊细腿儿样子弱不经风得紧,不想刮巴掌的力道这样狠,数巴掌下来,湘宛淳面颊疼得根本讲不出一个字,头昏脑胀伴随嗡嗡耳鸣,她身形不可避免地晃了晃。湘宛淳心里不忍嘀咕,自己不过是没应承人的事儿罢了,这也不算招惹人,怎么就无端被人扇了巴掌?
见湘宛淳脸颊红肿隆起,惠妃觉着应该差不多了,喊停问道:“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湘宛淳哪还说得出话?好汉不知眼前亏的道理她懂,却一如那晚上满心想救苏霜染离开的心情,湘宛淳选择倔强的摇头。
惠妃似乎也料到湘宛淳会这样回应,手挥了挥,示意人继续:“使劲儿点。”
更为狠劲的巴掌扇过来,湘宛淳没有丝毫防备被打破了嘴角,丝丝血腥在舌尖化开,甜腥诡异的味道肆虐喉腔,她来不及舔舐,又是狠狠一巴掌。
湘宛淳眼里是满片茫然的同时,心里无由升起了一丝骇人的恐慌,是之前被人用皮鞭抽打留下的遗症。回忆里皮鞭落下的火辣痛觉与脸上的刺生麻疼重叠,不一会她已满身冷汗涔涔。眼睛一花,模糊中看到了青莲的脸,湘宛淳突然想起早上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祸在这里。
隆起一片的脸颊发青发紫。嘴里的伤口还在渗血,臃肿面庞湘宛淳的样子看上去滑稽至极。
惠妃也不叫人停下,声音参杂在巴掌声里,问:“应还是不应?”
湘宛淳听不清,心思沉陷在心底深处的畏惧里。
“还真是犟啊,”把弄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惠妃冷笑说道,“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了。来人,给本宫把木板拿来。”
用巴掌也能刮出血沫星子,这木板打在嘴上又是什么滋味?湘宛淳惶恐地看着宫女手上寸长的棕色木板,那晚被粗鲁捆绑在木桩上的一幕更是深深印入脑中。
“不要——”湘宛淳动动嘴巴,艰难说出这两个字紧而又传出一声闷哼。
一板落下,她甚至说不出是怎么个痛法,人们唯有从湘宛淳嘴里断续溢出的沉闷声音揣测。
倘若现今身在营寨,湘宛淳还会乞求副寨主来搭救,遗憾此时此刻异地他处,她只有认命的份。血沫呛在喉咙里,湘宛淳低头闷闷咳嗽起来。不想被人捏住下巴,被迫仰头的瞬间木板毫不留情挥打过来。
明明在虎狼之地谋生多年,人应该不至于娇弱,奈何对惠妃自认为的小小惩罚,湘宛淳竟会吃不消。瞧着满嘴是血身形晃虚的人,惠妃觉着无趣,正要起身,便听见前来通传的宫人讲:“娘娘,庄妃娘娘来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呵,这苏霜染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想事情如此快就被人发现,惠妃冷哼出声,与此同时稳坐太师椅好整以暇等那位不速之客到来。
一旁颓丧脑袋的湘宛淳暗淡的眼眸动了动,正为不经意捕捉到人的对话而显得难以置信,蒙染了惶恐的眼里流露出惊讶之色,但眼底藏埋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期盼。
可惜湘宛淳心底燃升的渴盼很快被人一盆冷水浇灭,惠妃不耐地挥手讲道:“把她带下去。”
一想到苏霜染,湘宛淳无由安定下心神。本来心里做好了预算,却因为事情发展出乎意料而被迫打消,湘宛淳顾不得脸上疼痛,慌张摇头企图挣扎:“不要……”无奈势力薄弱来不及挣脱她便被人蛮横拖拽离开。
苏霜染来时身着雪银色百花暗纹的水蓝宫装,头戴白玉梅花金步摇,又有朱色口脂染抹,不似往常湘宛淳见到的慈柔善静样子,仪容淡静端庄让人心生敬意。
“今个儿外头刮了什么风?竟把妹妹给吹来了。”惠妃嘴角弯起,冷嘲热讽酝酿话间。
苏霜染视而不见,和静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走动,想过来看望姐姐了。”
“呵,不想妹妹还有这心思,”惠妃虚与委蛇,转而怪调阴阳讲道,“姐姐过得好着呢,多谢妹妹挂念了。”这挂念二字咬音极重,想也不想便给了来人难堪。
“得到姐姐亲口证实,妹妹心里踏实不少,”如此场面已然司空见惯,苏霜染并不恚恼,“妹妹才听说姐姐为小事气坏了身子,尚未来得及探究真假便着急前来探望,还望姐姐莫要责怪妹妹莽撞。不过如今看来,那些全是空穴来风的闲碎言语罢了。”
“呵,妹妹关切备至,委实让姐姐受宠若惊,”若不是惠妃话说得怪声怪气,这套恭维客气落入耳里还不会觉着如此假惺惺,尔后人又故作讶异讲道,“这等捕风捉影的言论咱们向来都不予理会,明慧如妹妹,何时开始信起那无中生有的事儿了?”
“平日宫里谣传的不过是些琐碎小事,妹妹理不理也罢,”素手始终盈盈交握,仪姿娴静大方,苏霜染轻浅讲道,“然而事关姐姐安恙,妹妹就不得不管了。”
“有庄妃这样的好妹妹,叫姐姐说什么好呢?”惠妃嗤鼻一笑,目光更是毫无起伏波澜,口中是变了味的惋惜,“可惜妹妹入宫的年数里,往来姐姐这儿屈指可数。若非如此,初听妹妹深情话论还真以为咱俩儿情同姊妹呢。”
苏霜染不紧不慢地回道:“姐姐善解人意自然也就晓得妹妹的为难,三皇子顽皮好动从不让人省半点儿心,妹妹若是抽得出空闲过来,也想常与姐姐品茶赏花。”
惠妃听后脸色变得不大明朗,却硬是堆出了分明可见的笑褶,表面好似释然实则心头滋味百般,冷言冷语假意劝道:“只是三皇子也到该懂事的年纪,妹妹这三天两头就往三皇子宫邸跑一趟,也不怕把人给宠坏了。”
惠妃心里头有刺儿,虽然未曾提及,但最是听不得别人在她跟前谈论孩子的事。曾几何时惠妃亦如苏霜染这般受尽文皇帝恩宠,奈何入宫几年时间年始终不见腹中有半丝动静,加上皇室血脉单薄,求子心切的文皇帝久而久之也就冷落了她。
“姐姐说的是,”瑰色唇染嚼出淡静笑意,眸子流光摄人心魂,苏霜染答道,“妹妹记下了。”
苏霜染的样子算不上乖巧讨好,但话说得确实让人找不着驳斥理由。惠妃却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总觉苏霜染这笑尤为刺眼。一想到对方笑里暗藏的嘲弄之意,惠妃就气得牙痒痒,奈何苏霜染并未言明,她也就不好自揭开伤疤。
夹枪带棍的话里酸味满满,惠妃说道:“如此,姐姐也算放了心。虽说三皇子是皇上的心头肉,母凭子贵也是当然,但恃宠生娇难免有触怒龙颜的一日。所以劝妹妹你啊,宫里该守的规矩你还是别自作主张以身试险得好。”
“若姐姐说的是妹妹擅自带民间女子入宫的事,确实妹妹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话音缓急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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