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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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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喜事,但他心中打突,小兴旭的事儿果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本特使突然想先去面见吾国的小公子,而后再与贵国长谈,可好?”
步风眠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大殿上知情的三个人心中大惊。
糜玉珩只是惊讶,不似那两人,心中怕是早乱了阵脚。看透他们心底的慌乱,他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请允许本特使先行告退。”
叩拜后,步风眠转身大摇大摆的正要走出大殿,猖狂的来去自如。
“慢着。”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特使留步。翾夫人与小公子现如今不在贤平居。”
“哦?”步风眠转身,看向留他的汝南王。
“小公子深得太皇太后欢心,大王便请了小公子到宫中小住,翾夫人自然陪在小公子身边。”
“竟是如此?王爷可是要说清楚,不然我还以为大王将翾夫人母子软禁了呢!”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都吸冷气。
“大家无须紧张,本特使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话,你我两国邦交甚好,怎会有此等事情发生?大王,您说,是不是?”
步风眠说这话,看向的是糜玉珩。
糜玉珩面无表情,仿佛自己也只是个看戏之人,事实,他就是个看戏的人,无法左右剧情,却预先知道结局的看客。
“特使果真是说笑了。”
“吾王今夜在宫中设宴款待特使,到时特使自然能见到小公子了。”
“既是如此,那本特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就如王爷所言吧!”
他倒要看看今夜他们今夜又将如何收场?
宫廷夜宴,歌声弥漫,步风眠坐在席间,看着那些各怀鬼胎的嘴脸,等着好戏的上演,这是这处好戏早已是血迹斑斑,戏未上演,心已疼。
“公子旭小殿下到”
只见玉阳殿门外,一个两周岁大的孩子被嬷嬷牵着走上殿来,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满席的宾客,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的兔儿。
步风眠心中冷笑:果然是这招偷梁换柱,以为便可以瞒天过海?未免太过天真了。
他在公仲孜墨的书房里见过小兴旭的画像,虽然那只是一周岁时候的,但不论从模样到神采,都不是眼前这个小童所能比的,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不是一日两日的教导换得来的,如此市井小童,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这位就是公子旭小殿下?”
步风眠的声音里听不出不悦,只能听见惊喜,叫鼎坤等人都以为他真是信了,毕竟他们以为无几人见过小兴旭。
“这可不是小公子殿下吗?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
糜玉珩冷眼看着殿下的闹剧,不想看,唯有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如果可以他真愿意自己此刻立即醉倒,再不用看到鼎家那些丑陋的嘴脸。
“那怎么不见翾夫人,从来听说翾夫人才貌双全,怎么今晚不见夫人陪着小公子一同前来。”
步风眠虚张声势的张望着,搅乱了原本窃喜的鼎家人。
“夫人夫人身体不适,故而不能亲自前来。”
“果真如此?”
“当然如此,特使认为本侯爷会骗你不成?”
“你们撒谎”步风眠突然拍案而起,震到了桌上斟满的美酒,吓傻了席间所有人。“你们”
“旭儿我的旭儿”
“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啊”
☆、雷鼓嘈嘈喧武昌
“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啊”
殿门外几名禁卫军追着疯疯癫癫的晔謦翾进了大殿,突然加入的角色也不知是惊了正在上演的好戏?还是为好戏增添了几分精彩?
有一点是肯定的,不速之客的出现定是搅乱了鼎家与预先编好,以为天衣无缝的剧情。
晔謦翾冲上来就抱着殿上的孩子不放,胡乱叫着。
“旭儿,旭儿,你是我的旭儿“突然,她又像是被点醒了似的,发现眼前的小童的不对,推开他,踉跄地站起来,“不,你不是我的旭儿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旭儿?我的旭儿呢?我的旭儿到哪里去了?”
她抓住身边的人,摇晃的问着,“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旭儿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旭儿?”
“来人,还不把这疯妇带下去?”
老谋深算的鼎坤也乱了阵脚,机关算尽的唯独没算到会有这么一幕。
“慢着”
步风眠终于在震惊中醒来,原来她真的在宫里,原来她真的疯了。
“这位是翾夫人?”
“不,怎麽可能?这名疯妇怎么可能是翾夫人?不过是冷宫中的一名废妃,失心疯跑到大殿上来闹,来啊,还不赶紧拖下去?”
越是慌乱就越是出错,鼎家越是急着矢口否认,更是显得他们的做贼心虚,此时他们的部署早被打乱,也无暇细细虑之,只想赶紧将晔謦翾驱离裕央殿。
“够了”
一直沉默的糜玉珩终是坐不住了,这场闹剧他再也看不下去,晔謦翾的出现犹如给他当头棒喝,他的懦弱是何其残忍?他的沉默是何其冷血?
她已是如此,他们还想将她逼到何等地步?
“一切闹剧都该结束了。特使,你说的没错,这位便是贵国的翾夫人,而殿上这位孩童并非公子旭,公子旭已于半月前薨了。”
糜玉珩一口气将这半月以来憋在心中的话讲尽,哪怕等着他的是无边无际的战火,哪怕等着他的是下地狱的死刑,也是解脱。总好过一辈子为良心所责,永世无面目见她。
大殿上的文武群臣噤若寒蝉,这惊天的消息将他们吓傻,个个目瞪口呆。
步风眠也不曾料到会有这一幕,糜玉珩的坦诚,糜玉珩的勇气,叫他心中佩服,不枉子皙信他是一名君子。
“大王,您说什么?您”
“闭嘴,孤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且句句实言。禁卫军听令。”
“末将在。”
今夜,一切都该有个了结。
“速去和玺殿将王后拿下,带来裕央殿。”
“大王你”
糜玉珩或者没有兵权,但禁卫军全是他的亲信,自然听从他们的命令。
鼎琠伊被带到裕央殿的时候,仍旧懵懂不知发生何事。
“王后鼎氏因妒成恨谋害北玥国翾夫人不成,误害质子公子旭小殿下,着立即废去王后之位,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一纸口谕下,鼎琠伊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跪倒在地,正欲爬向自己的爷爷与父亲。
“爷爷,爹爹救我”
“老夫看谁敢动王后半分?”
汝南王挺身挡在爱女面前,禁卫军手中佩剑已是出鞘。
“太皇太后驾到”
糜玉珩听着这总是适时出现的是声音,她是该来了。
“皇姑奶奶,救救伊儿”
鼎太后看着紧紧揪住自己裙摆的鼎琠伊,抬腿将她踢到在地。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后心胸歹毒,谋害翾夫人与小公子,罪不可恕,汝南王,还不速速让开,你们想造反吗?”
“姑母”
“让开。”
鼎坤在这时候终于发话,喝止了自己不识大局的儿子。
这场闹剧,以鼎琠伊被收押天牢为落幕。
或许有人安排了开始,却无人猜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宴席散了,各自回宫,各自回府。
今夜的阴平城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小兴旭的枉死、翾夫人的失心疯、糜玉珩的大义灭亲、鼎太后的倒戈相向,刚才宫中发生的种种,都令步风眠彻夜难眠。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得有点让人无所适从。
突然听闻驿馆大门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子夜惊门,定不是好兆头。
“特使大人,宫中惊变,大王让尔等火速护送特使出阴平城。”
“发生什么事了?”
步风眠认得满外站着的人是刚在裕央殿上的禁卫军统领,他的话,他才信了几分。
“汝南王带兵入宫,大王已被软禁起来了。”
鼎家果真不是善类,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鼎琠伊伏法?从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只是空话,多少人能真正的六亲不认。
“大人赶紧随末将出城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禁卫军统领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交予步风眠,“这是大王写给公子墨的信,嘱托大人务必将信送到。”
看来,刚才那出戏,糜玉珩是唯独料到结局的人。
虽然糜玉珩被鼎家软禁起来,但是鼎琠伊谋害质子之事已是东窗事发,天下皆知。
北玥国更是举国声讨,誓要为小公子报仇,民声汹涌。
恒昌五年秋,北玥国以诛杀奸后,血债血偿为名起兵攻打南翼国。顿时两国硝烟四起。
公仲孜墨更是借由此事成功的夺得兵权,亲自率兵攻打南翼国。
“相国怎可答应将兵马借出?”
眼见公仲孜墨拿下兵权,姬夫人成了最不开心的人。她才不关心公仲兴旭的死活,更不愿让公仲孜墨得势。
“民声滔天,如若我们再阻拦,岂不是成了北玥国的千古罪人?王后不怕担着骂名,老夫可不愿与你同受此刑。”
“你”
不知为何,姬夫人觉得自从觐儿死后,蓝相国在她面前是越发的放肆了,哪怕她今日贵为王后,他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王后稍安勿躁,老夫既然能借出兵马,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战场上刀枪无眼,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何事?”
在这之前,蓝相国也十分不愿意借出兵权,民声之下也很是为难。
这时府中的幕僚给他举了这个建议,货真是妙计。
公仲孜墨年纪轻轻,从未上过战场,真以为领兵打仗是一件容易的事吗?此番他首要对阵的便是汝南王,这位久经沙场的王爷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自然会拼尽全力,公仲孜墨恐怕连边城这关都难以攻破。
到时候,手下败将,生死自然由人定。汝南王定不会放过他。
“报公子墨殿下首战告捷,大军已经成功突破鼎家军的边城防线。”
病入膏肓的虞阳帝听闻消息,面露喜色,墨儿果真没叫他失望,他拼死也会撑到他胜利班师回朝。
前方传来喜讯叫举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唯独蓝氏一派落寞,蓝相国更是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如今后悔已是晚矣。
“蓝相国这只老狐狸自以为自己很高明,低估了子皙你的实力,这下怕是要傻眼了。”
他们刚刚拿下的这座城池被誉为南翼国边城第一关,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固城之称,守城的汝南王率领的鼎家军骁勇善战,但因了鼎琠伊一事,鼎家在国内也是大失民心,汝南王又远在阴平城把持大局,这边城第一关也就不复当日了。
公仲孜墨握着手中的杯子,打了胜仗的他面上也未见大喜,仍旧淡淡的。
“此番顺利拿下兵权,廖非在蓝相国身边也是功不可没,若不是他的一番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举议,那老贼又怎会甘心借出兵马?”
“的确功不可没,也不枉子皙将他安插在老贼身边多年。”
蓝相国想必此时在扬子城里定是暴跳如雷,却是怪罪不得任何人。他此番不输别的,就输在太小看他公仲孜墨。
“此去几个城池的驻军都不比边城第一关艰难,最难的当属西平城。破了此城,阴平城将不在话下。”
步风眠指着桌上的羊皮地图,在西平城处画了个圈。
看着那个圈儿,公仲孜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西平城,我曾经在此处死里逃生,它也算是我的福地了。”
公仲孜墨从旁里摊出另一张羊皮地图,此地图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上面清楚的标明西平城的所有军事要塞,就连布阵也是一目了然。
“子皙,你从哪里弄来这张宝物?”
他在南翼国的十五年里没有一日不盼着有朝一日能复兴国家,这些军事要塞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搜集,很多事情从很早便开始了。
“这张军事地形图是陆风花了三年时间画下的,精准无比。”
“有了这张图,再加上陆风的山寨与我们里应外合,攻下西平城天下第一易守难攻之地也非不能之事。”
他正在离胜利一步一步的靠近,正在朝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不知她此时可是还好?
但愿糜玉珩真能如他密函所承:定当护她周全。
这年的秋天,是南翼国最寒冷的秋天,她的父亲就死在那个秋天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打仗了,男主卧薪藏胆那么多年,还是很有料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夫人相国大人殁了。”
鼎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跪在清心苑里,给这片本就清冷悲凉的院子再添上一层浓烈的悲痛。
“什么?”
王嬷嬷和喜桂听闻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敢相信,双双下跪,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相爷”
此时,这座小小的清心苑里,秋风呼啸而过,伴着女子的哭声,更是凄凉。
却唯独晔謦翾是笑的,面头乱发的她手里抱着个枕头不住的摇,轻声的哄着,低声唱着童谣,恍若外面的世界早与她不再相干。
“旭儿乖,旭儿睡觉,睡醒了娘给你做栗子糕旭儿乖”
“夫人”
“嘘你们不要这么大声,会吵着旭儿的。他要是被吵醒,会不高兴的”
晔謦翾继续哄着手里的枕头,慢慢的爬上乱七八糟的床榻,躺下来,蜷成一团,牢牢护住怀里的“孩子”。
“王嬷嬷,夫人一直如此吗?”
王嬷嬷抬起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点点头,“小公子走后一直如此已是不认人了。您说的事儿,她怕是也不能知道了”
张嬷嬷回到寿康殿将在清心苑看见的情形详细地禀报了鼎太后,只见听太后挑起眉,仍是半信半疑。
“你可是替哀家看真切了,她果真是疯了?”
鼎太后有意派身边最心腹的张嬷嬷去报丧,为的就是要探清楚虚实。
“经老奴一番细细观察,不似有假。她就连听到相爷殁了的消息,眉眼也不曾为之所动,仍旧抱着那只枕头叫着小公子的名字。若是装又岂能装得如此像?恐怕真是不晓事儿了。”
听完这话,鼎太后悬着的心这才算落下来。
“嗯,那就好。她是她的孙女,难保不遗传了她的诡计多端,叫哀家不得不防。”
那日,正是因为她闯进裕央殿大闹了一番,这才将他们的所有计划全搅乱了,逼得她不得不提前对自己孙子下手。
“太皇太后,依老奴看,那日之事或者真是个巧合。早前就听清心苑的守卫说,夫人疯疯癫癫的总会四处乱跑,好几次他们都找了半日才将人找回来。那日正巧闯进了裕央殿,也不无可能。”
在此之前,鼎太后绝不会相信这是巧合,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巧合之事?但今日一见,能对自己亲生父亲生死毫不动容的,若非冷血之人,就只有疯癫之人了。
“晔统庚这个老匹夫,哀家虽不喜他,但也一直未想过要除去他,毕竟是晔家世代忠臣。怪只怪他自不量力的以为能扶持大王亲政,而与哀家作对,真正是不识时务。”
“太皇太后息怒,大王年少难免受奸人唆摆才会如此,想来也并非他心中真正所想,毕竟大王是您一手抚养长大的,与您自是不能离了心的。”
“哼,他有那样离经叛道的娘亲,就难免会有背叛哀家的心。既然不能为哀家所用,那便废之,另做他选便是。哀家身边从不留不忠不孝之人。”
张嬷嬷听出鼎太后口中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也就不敢再为糜玉珩说半句好话,她对自己亲生的孙子都能这般无情,何况她只是一名奴才。
“回太皇太后,晔元氏在殿外求见。”
来得真是快啊,果真是心急如焚啊!
“宣。”
“太皇太后”元夕君一进大殿门口就跪了下来,一路爬到鼎太后脚边,“臣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家成儿?”
“放心,你既然已经完成哀家的吩咐,那哀家也自当不会食言。你且回府,自然能见到你相见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在丈夫与儿子之间,选择了后者。
又是一个年关将至,阴平城里少了往年的欢声笑语,走在路上的行人也是低着头,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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