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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雪 by 慈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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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眼前的道人却似死水,一双灰黯的眼中没有任何光芒,该如何应付他,情况变的超出自己的控制了。 
      似乎知晓他在想些什么,段云锦冷冷的说道“我七年前就决意弃剑了,”他右掌在空中虚划了一下,隐隐有破空之声,“你方才问究竟是谁策划了当年的刺杀行动,可惜我始终没见过他面具下的脸,那天夜里漫天飞雪,道路泥泞,我们几个都紧张的要命,毕竟你父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高手,但这个人却不慌不乱,数里追踪,一直到古寺伏击结束,他的袍子上没沾上一点泥,一丝血。我一生自负,但那晚看了他与楚白山的决战后才明白我以前的剑法是白练了。”段云锦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点萧索,他好象回忆起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夜,火光中,两个剑客的搏击,皎白的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埋葬了死去的人们狰狞的面孔,活下来的刺客无语的看着这场最后的对决,直到寒光一闪,楚白山的人头远远的飞去。 


      段云锦望向远处的群山,轻叹道“我答应放下名门弟子的身份;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作个刺客,为的是夺取武当掌门之位,那个人事后也未失信,动用他的力量要将我推上那个多少人觊觎的位子,但我却对掌门之位再没了兴趣,我脑海里只有那个人舞剑的身影,的确是无双的剑法,我对自己说道,超越他,对,我要胜过他,所以我放弃了即将到手的一切,留在这里,从那一天起,我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剩下追逐和那个人的身影,知道吗,我终于能把武当的剑法融会贯通,而你就是第一个试剑者。”他的眼中神光大张,斜立胸前的右掌泛出了诡异的碧色。 


      “另一个世界,”楚远晴的袖口里滑出了一柄细长的小剑。“是的,你马上会真正的到那里去。” 


      山风更劲,剑势更急。 
      楚远晴发现自己错了,也许要到另一个世界去的人是自己,段云锦的剑掌的确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凭一双手,连破了自己苦练的数种玄功,而且他的剑意已得太极神髓,楚远晴接连几次想使出击败燕秋横的绝杀,但始终被连绵不绝的剑势圈住,无法出手。 

      交手一合,高下已分。他咬紧牙关,难道只能到此为止,武当之颠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吗? 
      掌力阴阳吞吐之间,段云锦清啸一声,震飞了对方手中小剑,剑掌回引,所到之处,不异与神兵利器,楚远晴的胸口顿时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若不是金螭甲护身,这一击足以致命。但眼见敌手竟毫发无损,段云锦也不由微微一怔。 

      乘对手微一疏神,楚远晴疾冲向前,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既无胜望,他只求能共赴黄泉。但段云锦的功力业已到了动静一如,收发随心的地步,电光石火间已回撤掌力,顺势在他胸口轻按,他的人立即如浮云一般飘开。 

      可以听见自己骨碎的声音,楚远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到此为止了,他缓缓的倒下。 
      在陷入昏迷之前,楚远晴并没有想到自己尚未完成的复仇,而是想起了顾梦衣,想起了他的萧声与自己的琴音,还有那寂寞的微笑,被自己拒绝时无奈而深情的眼睛。 


      段云锦脸色阴郁的走向失去知觉的楚远晴,要施以最后的一击。 

      他的动作忽然停顿,因为不知何时,一个华服男子已远远的站在一块巨岩之上。遥遥而望,那男子衣襟飘飞,仿佛就要乘风归去。 

      “是你,”段云锦的语调忽然变的万分激颤,“是你。”他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是你,是你,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了,恭喜你终于把武当剑法融会到掌法中去,”华服男子朗声道,“现在我也没有十成把握能击败你了。” 

      段云锦仰天长笑,意态萧索的道人忽然变的神采飞扬,“来罢,这一战我等了七年了。” 他象脱出囚笼的鹰隼一般向华服男子掠去。 
      6 
      “你醒了?” 
      楚远晴回过身子,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绸衫,披散了长发,站在积雪的窗台边。 
      顾梦衣走过去将窗子合拢,随手卸下自己身上的裘袍,披在楚远晴的肩上,遮住青年略显 
      单薄的身体,如瀑的黑发隐入了如雪的裘袍,青年轻声的咳呛着,脸上透出一抹绯红。 
      “看来还要再休养一段日子才能痊愈。”顾梦衣皱了一下眉,把那个柔软的身体搂在怀中。 
      “段云锦已经死了吗。”楚远晴立即推开他,激烈的动作使他感到胸口一阵难耐的巨痛。 
      顾梦衣没有再去碰他,只是用担心的眼神望着捂住胸口微微颤抖的青年。 
      “回答我。” 
      “是的,段云锦已经死了,他的武功太高,我无法留手。”顾梦衣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知道你的复仇不容别人插手,但我到那里时已是你命悬一线的关口,没有其他让人选择的余地。” 

      楚远晴抬起头,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良久,他低低的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一阵晕旋袭来,他微微的踉跄了一下,顾梦衣立即上前。 
      没有再拒绝,青年放松了身体,任由男子有力的臂膀抱起了自己。 


      “禀公子,所有的人手都已在密室内静候。” 
      孟求真没有回答,他并非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 
      在武当山上他亲眼目睹了顾梦衣与段云锦的那场惊世之战,段云锦的功力无疑远胜过当年,但那一战的结果却是顾梦衣胜出,七年里,有精进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一个,顾梦衣变的更强,甚至可以说是高远无敌。 

      虽然现在他已暗中调集了门下所有的高手,还联合了京城里的几位实权人物,其中还包括顾梦衣最信任的布政使聂重幸,这也是埋在他身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但如果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相信他与燕秋横的下场相差不会太远。 

      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三个月后顾梦衣就要踏上回程,随行的将是三千神策军,那时就算再多一倍人手也必败无疑,京城那些擅操权术的重臣转向会比谁都来得快。 
      人生如局,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背水一战是吗,孟求真惨然一笑,他推开密室的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就算眼前是一条死路,终究也是我自己选的。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斜倚在软塌上的青年已经喝了不少,微微泛起的酒意使他的脸色变的红润了许多。 
      举起精致的玉杯,顾梦衣把最后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 
      指间拂过垂在额前的碎发,青年似乎就此沉沉睡去。 
      顾梦衣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感情,他就这样呆呆的握着酒杯,他的手应该是沉稳有力的,但现在却在轻轻的颤抖。 
      “远晴,你知道孟求真这个人吗。”顾梦衣俯下身在青年的耳边呢喃道,“他是你的仇人之一,也是当朝权臣聂重幸的得力手下,专司暗杀一职。” 
      青年真的已经陷入熟睡,轻轻的呼吸,秀气的眉宇间隐约透出一丝疲惫。 
      “聂重幸就是那个主谋。” 
      楚远晴就像遭到雷击一般猛的坐起,他的眼睛变的血红,嘶哑着叫道“你早就知道……”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的唇被炙热的吻封住,青年与男子就这样纠缠在一起,扬扬洒洒的飞雪无声无息的在窗外落下,好像就这样把世上的仇恨与欲望都埋藏起来,似乎一切就此了无痕迹。 


      7 
      “再过三日便是他返京的日子,公子,聂大人一日两封书信,催问为何还不动手——。” 
      孟求真低着头很用心的擦拭着手中的短剑,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但森然的剑气却从霜刃上弥漫开去,硬生生的挫断了属下焦虑的言辞。 
      凝视着剑身上泛出的幽幽青光,孟求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就回话说,求真必当鞠躬尽瘁,不负大人嘱托。”长剑一震,他眼中的寒芒亦是大盛,“今夜赵王会在府内设宴为顾梦衣饯行,他绝料不到赵王也是我们早就设下的一步棋。下令所有的人手在府中埋伏,若我一击不中,就会同赵王秘密调遣的两千人马一起动手,就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要把顾梦衣的命留在王府内。聂大人那边得到消息后就会立即行动,除去他在京中的党羽,接管神策军,到时兵权在握,半壁江山可期。” 

      目送下属急急离去身影,孟求真又一次低下头,不经意间便对上了剑刃上倒映出的那双眼——凄绝的眼中分明写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月明星稀,赵王府内笙歌处处,赵王满面红光,已有七分酒意,坐在右首上席的男子双眸有若寒星,依旧一身华服锦衣,正是顾梦衣。只见他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掌中把玩着小巧的玉杯 
      一脸悠然自得之意。 

      孟求真身着赵王府中的小厮服饰,远远的立在堂外,静静的等待着,当下一次上菜的时候就是刺杀的时机,以顾梦衣的绝世武功想一击而中无疑难如登天,但今夜本来就是要以人海为代价换取他的性命,即使他有举世无双的剑法也脱不出业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何况他今夜连剑也未带,只让几名随从跟在身边便来赴宴,孟求真冷笑,既然天已助我,那么其余的就靠我自己的这双手了。 

      一名同样身着小厮服饰的男子匆匆走过,孟求真看着他下垂的右手——拇指中指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那是暗号,两千人马与自己带来的十九名一流杀手已经全部归位,只等号令了。 


      号令就是自己刺出的那一剑!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紧张的时刻孟求真却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日子,何其相似,只是一起策划当年那场行动的人却会在今天这场暗杀中拼个鱼死网破,这就是报应不爽。知道七年前的真相的人也只剩自己和顾梦衣了,却不知因果报应会如何来惩罚最后活下来的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以感到自己隐藏在人皮面具下的脸有多苍白,还有那剧烈的心跳,孟求真转身接过那道看来烹制的很好的鱼,躬起身缓缓的走向大堂。 



      赵王看着灰衣小厮们端着各式佳肴鱼贯而入,他的嘴角微一上挑,终于来了,他举起酒杯,醉醺醺的大笑道“来,梦衣,再喝一杯。”顾梦衣似乎从方才起就在神游天外,听见赵王劝酒才回过神,也举起酒杯道“恭敬不如从命。”随即一饮而尽。孟求真慢慢的走近,短剑就扣在盘底,他极力压住自己的目光,十步,八步,五步,小心翼翼的接近——赵王朗声笑道“梦衣,来尝一尝我为你特制的名菜。”剑已在弦上。 


      顾梦衣微笑道“自然要尝的,求真的一片心意。” 

      一声脆响,玉盘落在地上,碎成万千,孟求真的抬起头,尽管戴着人皮面具但他却觉的好象又一次被剥的赤条条的,在所有人的面前。那剑虽已待发,但弦却在这淡淡语声中断去。 


      赵王推翻酒席,厉声道“动手!”,几乎同时,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堂外传来,是自己带来的精锐们,孟求真拉去面具,默然无语,清秀的面容却是如此黯淡。 

      死一般的寂静,赵王猛的仰天大笑,哪里还有半分酒意,“孟公子,你只道本王是你的一枚棋子,却不知道良禽择木而息,本王早就誓死效忠当今圣上,”他转身望去,顾梦衣一笑,接道“王爷忠勇无双,为朝廷剪除祸患不惜委身相与,想必皇上知晓后必有封赏。”赵王微微颔首,“那就有劳梦衣在圣上面前美言了,”他为人圆滑世故,知道今夜自己的戏份到此为止,当下一挥手,半会时间,诺大的厅堂中所有的人便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两个相视无语的男子。 


      “求真,”顾梦衣轻声道,“你不妨出手,若赢的了我,我保证你可以平平安安的离开王府。” 

      孟求真惨笑,“我赢不了。” 

      顾梦衣微一皱眉,“你不出手,我也不会出手,但我容不下一个背叛我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如枯木般独立的孟求真,“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喝了它,你走。” 


      孟求真看也没看,立即打开瓶塞,一口吞下了青色的液体,喉咙一暖,接着就像无数的蚂蚁在蠕动着,最后由难耐的巨痒再变为彻底的麻木,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一个再也说不了话的人了。但如果还能继续活下去,“活下去,”孟求真在心底对自己怒吼,我不需要泪,只有血就够了,他双足轻蹬,翻上屋顶,就像一只受伤的大雁般消失在夜空中。 

      8 
      凌厉的寒风,凌厉的杀气。远远看去,身着黑衣独立在漫天飞雪中的青年就像一尊雕像,优雅而没有任何温度。 
      孟求真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他冰冷的视线透过青年的躯体落在黑暗无尽的远处,人生的末路就是这样。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也下着这样大的雪。”楚远晴幽幽的说道。 
      多少往事,一瞬间又浮现在孟求真的眼前,仿佛昨日。 



      “楚白山今夜会汇集下属的十七铁衣到长乐寺,看来是要誓死把太子送出京城,求真,圣上初登大宝,不愿背上杀侄的骂名,更不能养虎遗患,你我既为人臣,就应为圣上解忧。” 

      “求真明白,几位定下的人选均已在外等候,今夜必能一战成功。” 
      “丘无垢的掌,宋龙渊的剑,柳淡紫的暗器,再有燕秋横的落星堂相助,楚白山武功再高,也救不了太子的命了。” 
      “何况还有武当的段云锦。” 
      “他也来了?”男子轻轻的嗤笑着,“人总是有弱点,丘无垢为了情人,宋龙渊为了剑谱,柳淡紫要银子,燕秋横要权势,就连武当山清心寡欲的道士也为了一个掌门的位子来做杀手。” 

      “人各有志,不能空度一生,再说这场交易公平的很。” 
      “是么。”男子显得有些诧异,“求真,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 



      一粒粒雪末轻柔的落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孟求真抬起头,闭上眼,冷冷的感受这种死亡般的感触。 
      “为了出人头地!”尽管被药毁去的喉咙再也无法说话,但他的内心却在一遍遍的狂呼。 
      一个出身卑微的人同样拥有梦想,当他发现自己只是被利用,被践踏,甚至是被玩弄,仇恨从此在他的心底疯长。 
      “仇恨。”楚远晴的声音听起来变的很遥远,“毁了我。” 
      站在对面的青年也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 



      得到父亲的死讯时,楚远晴刚过弱冠之龄,所以他没有允许自己流泪。 
      楚白山号称大内第一高手,却因为常年身在禁宫,很少有机会亲自指点他唯一的孩子武功剑法,因此楚远晴的复仇之路更加艰险。 
      直到三年前他遇到顾梦衣。 
      顾梦衣被这个青年的坚韧与毅力打动,或者说是着了魔般的被楚远晴身上的忧郁,仇恨,痛苦与坚忍所吸引。他帮助楚远晴,包括搜集仇敌的情报,教授各种暗杀技巧,甚至还有弹奏琴曲的技艺,只除了一件事。 

      他没有告诉楚远晴自己就是杀死他父亲的那个主谋,并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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