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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之王牌媒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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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妖王抵不过王上,也顾不上了这边,雷声暂时歇了下来。我正欲带着孤梵出去,不想一道雷又劈了下来,几欲撕破着漫天的夜色,狰狞恐怖。
   看来是真的出不去。我皱眉退回去,耳边猝然传来一道喊声:“铉寺!别动!”
   
   抬眼,原来是王上压制了妖王,正飞身朝我扑来,带着满身的剑光,眉眼冷漠而矜贵,在点燃着白光的夜里,像极了多年前我瞧见的一幕场景。
   正欲朝他笑笑,眼中蹿入一抹桃红,势如破竹般朝他身后刺来。那一瞬,我心脏似破裂开来,脑中被抽空成白茫茫一片,感觉正如又死了一回。
   
   “……王上!!!!”只是一瞬,尖利沙哑的女声仓皇无度,撕心裂肺得让人胆颤。 
   风声呼呼灌耳,我扑在一个身体上,脑子懵了懵,转了转眼珠,方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似是过了很久,眼中映入了王上失神的傻模样,我咧咧嘴角,将想嘲笑他,却怎样也张不开嘴。
   身体里猛地刺入一股彻骨的寒意,如冰,不,比冰还寒冷。
   很冷,很冷。
   冷得浑身发颤,冷得深处埋葬的灵魂都在咆哮。
   不消一瞬,这种寒冷似要撕裂我的五脏六腑,冻住我的魂魄。
   
   
   “镯礼!!你竟然!!!”正欲低眼去瞧自己怎么了,耳边一道咬牙切齿的惨烈女声冲天而起。
    不由扭头去瞧,不太清晰的视线里,但见红霰杀气冽冽,红衣艳艳,满目的哀恸。一瞬间,绿茫茫的修罗刀带着凶残的煞气架上了镯礼的脖子,刀身森森,如吸食人血的亡魂,叫嚣着翻腾着。
   
   镯礼却不动,一贯灵动的眸子呆滞得很,表情迷茫似将睡醒的可爱丫头。她举起的右手白嫩如雪,指尖上轻轻勾着一抹桃红的锁魂绫。
   锁魂绫纤长而漂亮,泛着粉嫩的光色,可惜另一头穿过了我的身体,穿过了孤梵的狐身,抵在了王上的衣襟上。
   她原本的目标,该是王上。
   
   无声对峙,周围太静,静得我抱着孤梵滑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体内寒气作祟,我哆嗦着嘴唇,道:“……大将军,我冷。”
   王上泼了水光的黑眸盯着我,俯下的身子遮住了我全部的视线。他机械似的去拽我的手,拽到手心里,握握,又甩开。
   
   “……很冷。”寒气贯穿整个身体,我动了动嘴,只能嗫喏出两个字,怀里的孤梵一动也不动。
王上瞧着我,没反应,模样好傻。
我不想去瞧他这幅傻模样,一点都不能转移注意力,便费力地转过头环顾四周。红霰与镯礼继续对峙,妖王却喷出一抹鲜血,狂笑起来,嚣张的笑声布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真是一场好戏,好戏啊。那是锁魂绫?真是个宝啊。”

   锁魂绫,我知道点。纠伦殿镯礼的东西,瞧着粉嫩嫩的一把绳子,好似个女孩家的装饰,实则注入了万年寒气,据说能冻结灵魂。往生河一群恶灵一瞧见它乖得跟小白兔,因为一旦被它刺穿,等同于魂飞魄散。莫说是鬼,便是仙也没救了。

不想有一日,我能招惹到它。
   张了张嘴,拼命压住身体里如水蔓延的寒气,我小心翼翼地去拉王上的手,笑笑,继续重复:“……我冷。”
   
   多少年前,一到冬天,我就窝在龙塌里,对伏在榻边的他道:“大将军,寡人冷。”
   他脸色淡淡的瞧着我,我在榻上滚来滚去。滚几下眼巴巴瞧瞧他,再滚几下,再眼巴巴瞧瞧他。
   等我滚累了,他别过头笑笑,和我钻到一个被窝,把我捂在怀里,浑身暖烘烘的。
   
   其实,那时我一点都不冷。
   我是怕他冷,所以一直都在骗他,偏生他总愿意信我。
   还好,这次我没再骗他。
   
   浓郁的夜色被乍现的红光冲破,冥风呼啸间,我瞧见纷纷扬扬的彼岸花被他挥开,他跪在我身前,一贯淡漠的脸色蓦地惨白如纸。过了一会儿,他欺身过来圈紧我,嗓音很难听:“铉寺啊……”
   
   我嗓子眼咕哝了一声,奋力扬起头,狠狠拉下他的脑袋,凶残得去咬他的唇,身体里翻滚的寒流一波波袭来,已冰冻了我的五脏六腑。
   
   生前,死后,我头一次离他这么得近,近得整个灵魂都打起了颤。
   他的唇冰冷且柔软,我不顾一切地与他唇齿相磨,费力地妄图将他吸入我的灵魂里,最好能永世都忘不掉。


   他僵着身子承受我绝望的侵犯。下一刻,他动了。
   血泊蜿蜒的除妖阵里,我被他扑到地上。
   他暴躁得撕咬我的唇角,带着如血的狂烈,带着惨烈到骨子里的缠绵。


裴牧远,哪怕魂飞魄散,也远远不及能与你抵死缠绵。
   我回抱着他,长长喟叹一声,终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24章 当爱已成往事一
第二十二章

   我心里藏了个人,一藏数年。
   他瞧得见,摸得着,却得不到,这滋味很抓心挠肺,熬得我心尖疼。
   
   小时,母后常笑着与我道:“小寺,你要记着。这世上没白占的便宜,想要什么,总歹失去点什么才得到的。”
   我也曾天真烂漫过,遂吃力地爬上她的膝头,笨拙地用手指戳了戳她嘴边弯起的梨涡,瞧着她道:“若小寺为王呢?”
   她怔住,嘴边漾起的梨涡僵了僵,又用双手圈紧我,柔声道:“王也是人。是人,总要活着。但凡活着,有得到,便有失去。”
   我在怀里一脸懵懂,但我觉着我必须表现得聪明点,这样她才高兴,遂板着脸色很认真点头:“母后所言极是,那小寺下辈子就不要做人了罢。”
   
   如今再想起此事,我已忘了母后当时的表情,但亦明白自己委实不是个聪慧的孩子。她与我说的道理,我直到遇着裴牧远方明白。
   他这个人,我喜欢,也想要,可能不能得到,我心里没底。我倒不怕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这国君之位,我也愿意给。可,我怕我破了斧,沉了舟,他心里没我。
   若果真这样,不如不说,故而我忍到如今,忍到他与我道,君上,臣想去边关杀敌。
   
   他已很久没这样和我说过话了。御书房挺静,静得我心里发颤,故作镇定地抬袖抿了半口的茶,我转头瞧向窗外。
   从这里瞧去,可见御池边的景致。夏日炎炎,清风翩翩。碧池边浅草绵延翠色欲滴。池中莲叶田田,绿茎嫩花,宛如正待出阁的娇羞少女,姿态极尽优美。
   委实难得的好景致。我收回视线,阖了阖眼皮又淡淡撩开,慢吞吞又抿了口茶,清香缓缓盈于口齿,沁入心脾拨动心弦。缓了片刻,我也板着公事公办的面色道:“裴侍卫有此心,寡人心甚慰。只是不知裴侍卫有这心思多久了?”
   
   他跪在下方,挺直的腰板如巍峨的高山,语气铮铮道:“将才听陆相说边关战事紧急,蛮夷肆虐,百姓多受其凌虐。身为南黎男儿,臣惭愧。臣愿前往边关,以尽绵薄之力,护我南黎国土,守我南黎百姓。”
   
   事到如今,你竟还骗我!曲起的手指紧紧扣上杯沿,我难掩怒气,几欲挥袖一把砸向地面。然,一瞬过后,我艰难吞下心底蔓延到喉咙里的质问,嘴边扯出一个笑,慢声道:“你先起来将窗户关好,寡人觉着冷。”
   此时夏风颇给我面子,一股脑地灌入房内,吹起奏折哗哗啦啦地响。他蓦地抬头,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瞧着我,俊朗的面上一派的刚正威仪神态。
   我被他瞧得不自在,应景似的咳咳数声。他恍似如梦惊醒,遂忙不地起身去关窗户,那力道恨不得将窗户卸下来。
   
   随后,我权当没察觉他望过来的视线,低眸自嘲一笑,僵着身子将那氤氲着凉气的半口茶倒入喉咙,这才朝他道:“风吹得寡人头疼,在裴侍卫去守卫一方百姓前,先替寡人挡会儿风罢。”语罢,任由他贴着墙根,低头去瞧御桌上的一摞子奏折。
   瞧了几份奏折,时间便在沉默中缓缓溜走。待翻开一份新的,我细细瞧了瞧,不由咂舌,又见落款人名,终是忍不住拍了几下桌面,闷笑了数声,方朝近身的侍者小陌挥手道:“去,去将纯易与寡人唤来。”
   
   小陌应声,躬身出了御书房。
   手指蹭了蹭鼻尖,我抓起将才小陌沏好的一杯茶,灌了几口,眼角余光瞥到墙根那人面上吃惊的模样,愣是没搭理他,继续低头批奏折。
   过了一会儿,相对沉默中,察觉到他一点都不含蓄的目光继续停驻在我身上,我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沉吟道:“裴侍卫,凭心而论,你觉着纯易如何?”
   
   “一般。”他怔怔望着我,板着脸回答,随后别过了头,似是不想再瞧我,侧脸的神情愈发冷淡。
   我默然,又翻了翻纯易的奏折,斟酌再三道:“寡人觉着他挺好。寡人瞅着陆相也老了,前几日我瞧他在早朝不断咳嗽,那劲头都快赶上寡人这病秧子了,不如让他回家好好养着,让纯易替了他。”
   闻言,他许是很震惊,猛地转头瞧我,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国之大事,君上怎能如此草率?!还望君上三思,以社稷为重,莫要徇了私情!”
   
   听这语气,他是怨寡人来着,此举倒是很光明正大的以下犯上。私情?去你奶奶的私情!我与纯易哪来的私情!眯了眯眼,正欲回他几句,门外小陌道纯易来了。
   我咽下嘴边险些失了分寸的话,召纯易进来。纯易此人温雅和气,待人谦和有礼,若非他爹那档子事,他在朝堂不该如此尴尬。
   今日,他瞧着气色挺好,跪下来问安时眉眼温淡,气质温和。我瞧了数眼,想了想没让他起身,撩起眼皮子下的奏折,笑问:“纯易,弹劾陆相的奏折,当真是你写的?”
   
   纯易并未抬头,但声音很稳,他镇定道:“纯易虽愚钝,但定不敢欺君。”
   我淡淡哦了一声,心情好了几分,重复奏折上的内容:“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纯易,满朝文武谁不知陆相为人正派,两袖清风。这罪名,他听了估摸该哭了。”
   纯易缓缓抬头,如画的眉眼间风华无限,正欲开口,被裴牧远打断了。只见他几步上前,噗通一声双膝着地,为陆相喊冤:“君上,陆相是何为人,满朝文武瞧得清清楚楚,更是对其钦佩有加,他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他俩一直不对付,这我知道,只是表现方式有些许不同。纯易呢,是老喜欢在我面前夸他,夸得我心生欢喜,毕竟是心尖的人,何况夸他的又是纯易。但他相反,他一向公正待人,唯有对纯易不同。他觉着纯易并没有我口中说得那么好,总在我面前说说纯易。瞧我不听他的,说得就更厉害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我瞧了一眼他,又瞧了一眼纯易,正对上纯易一双含笑的眸子,微微怔忪,心中明了,遂斟酌道:“裴侍卫此言极是,陆相方正,定不会做出此等龌蹉之事,纯易你莫被小人迷了心才好。好了,以后注意些便是,都起来罢。”

   他起身,自动去贴墙根挡风,我张了张嘴,瞧见纯易似笑非笑的表情,终是没说出话来。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我问纯易:“裴侍卫想去边关,纯易觉着如何?”话落,他略带埋怨的视线杀了过来,我扭头冲他笑笑,他别过头不再瞧我。
   
   纯易靠近桌子,瞧了一眼自己的奏折被我团着玩儿,嘴角一抽,方道:“裴侍卫为国忧心,此举甚好,君上应了他罢。”
   我有点傻眼,若按平时他该知晓我的心思,今日却和我唱起了对台戏。瞪了他一眼,我正欲接话,那边传来一道生硬的声音:“臣不去了。”
   
   哦。我面上淡淡的,心里狂喜,对纯易是无比的感激,遂道:“纯易,你留下来陪寡人用晚膳罢。”纯易抬抬眉梢,没推辞。
   如此甚好,然后便是一片安静,我瞧我奏折,纯易没事干很无聊。至于他,继续替我挡风。气氛不说好,但至少相安无事。
   直至晚膳,方出了一点意外。俩人由一盘青菜扯到了朝堂政事,因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
   
   我嘴里含了口汤,右瞧一眼纯易,左瞧一眼他,胃抽得厉害。缓缓咽下嘴里可口的汤儿,我朝身后的小陌道:“他俩将才吃了多少?”
   小陌为难,抬眼瞧了瞧御膳,琢磨了许久,方认真回道:“若奴才未瞧错,他俩一口也未吃。”
   “是吗?”我笑笑,转头冲他俩一呲牙,很是温柔道:“你们还、要、吃、吗?不吃就别影响寡人的食欲,好、吗?”

   纯易抬袖掩面,低低的笑声从袖底钻了出来:“君上爱惜赐饭,臣怎能不吃?然,一想到裴侍卫如此为国忧心,臣等惭愧,一时难以下咽美食而已。”
   裴牧远冷哼,不再和他斗嘴,顺手夹了根青菜放在我碗里,神情认真似操兵练将:“君上多吃。”
   于是,我的胃口又好了起来,遂对纯易道:“你再不吃,寡人等会让御膳房给你炖一大锅红枣莲子汤儿。”
   裴牧远哧地一笑,纯易黑脸,果断夹菜往嘴里塞,一贯含笑的眸子带着杀气朝我凛冽而来。我全当不知,细细品味那根青菜。
   
   待晚膳过后,纯易告退,我让小陌送他,又嘱咐小陌道:“送到沈府门口再回。”
   小陌领命,纯易多瞧了我一眼,也未说什么,转头就走了。我摸了摸鼻子,转身瞧见裴牧远一脸不悦地瞧着我,“你为何对他那么好?”
   
   啧,这会儿不唤君上了?我愿意对他好,你管得着吗?!我瞪了他一眼,孤身回珩延殿歇息。
   他约莫气闷,独自站了一会儿,才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却始终未与我并肩。待回到珩延殿,躺回龙塌上,我实在琢磨不透,遂问他:“你为何总瞧纯易不顺眼?他挺好。”
   他伏在榻边,脸色一沉,继而又沉沉一笑:“你要觉着他好,又何必来问我?何况你对他那么好,问我又有什么意思。”
   
   我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觉着他的话怎么听都有毛病,语句不太通顺,遂佯装生气,从榻上一跃而来,朝他直扑过去:“你当真要去边关?!”
   他敞开双臂利索接住我,又一把将我按到榻上,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脚。我禁不住刺激惊呼一声,连连笑了起来:“别碰我脚,别。”
   他怔忪,似没听见我的话,大掌缓缓摩挲上我的脚心,一脸饶有兴致地瞧着我。我被刺激得伏在榻边笑个不停,一手可着劲儿锤了锤龙塌,估计整张脸都笑红了:“快松开,痒,痒。”
   
   
   
   




第25章 当爱已成往事二
 第二十四章:当爱已成往事二

   他依旧恍若未闻,粗糙的手指慢慢摩擦我的脚心,轻轻的,一下又一下,要命似的刺激着我。我趴在榻上笑得喘不过来气,等实在忍无可忍了,慌地抑住嘴边的笑声,腿部发力一脚踹开了他。
   他自是措手不及,大掌立时松了我的脚。我顺势滚到榻里面,板着笑红的一张脸冲他大吼:“我,你,你这算犯上你造么?!”
   
   他兴许瞧见我的窘态便觉着欢喜,竟矮身伏在榻上冲我笑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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