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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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摁下了自己的车窗，用遥控器把铁门打开，丝毫没有减速就当做没看到那个男人似的开了进去，而铁门也在他们的车子驶向别墅的同时，稳稳地关上了。
　　两个人下了车，相携走进了他们的家，顺手打开了铁门外的监视器，就看到了那个男人趴在门框上琢磨着什么。斋藤和聿人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个可疑的委托人还真是很有趣，难道他是生活在遥远的年代不成？居然连门铃和对话器都不会用。
　　“好了，不要笑了。”
　　斋藤把正捂着自己独自狂笑的小家伙带上楼，推进了两个人的卧室，又怕他不听话，不肯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大侦探不得已做起了保姆。先把两个人身上的葬礼服脱下来，然后抱起坐在地上打开房间里面监视器的小东西抱进浴室，将两个人的身体冲洗干净、换上新的浴袍，把小家伙抱到床上之后，大侦探又溜达到楼下的厨房里弄了两杯清凉解暑的薄荷茶端到房间里，看着聿人把它喝光才放下心来。他们在房间里折腾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门口的那个男人还在琢磨着门铃和对话器，弄得斋藤也无可奈何。直到聿人又准备要昏昏睡去，他们别墅的门铃才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距离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斋藤摁下听到门铃声又兴奋得准备从床上蹦起来的聿人，给他盖好凉被、调好空调的温度，把监控器的画面对准小少爷，又索要了一个香甜的吻之后，才慢慢腾腾地走下楼去。
　　“是，请问是哪位？”摁开玄关门口的对话器，斋藤强忍着笑意冲着外面的人说道。
　　“这里是斋藤侦探事务所吗？”
　　“是的。”
　　“我找斋藤先生，有件事情想请他帮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呢？”
　　“当然可以，请稍等。”
　　斋藤摁下了铁门的开门按钮，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应该已经死了却还活着的男人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想玩个什么样的把戏。

　　03　可疑的委托人

　　斋藤把自家别墅的铁门打开之后，又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样子，那个胡子拉茬、满脸倦容的推销员男人才出现在客厅里。大侦探挑挑眉，看着这个人，心想他的腿脚还真是挺利索的，穿着室内鞋也能走得这么快。
　　斋藤会有这个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智老爷子为了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在这里住的舒服些，多闻一些花草的清香，少闻一些汽车尾气，同时也希望这个房子的安全性高一点，所以请人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他们造了一座小小的花园。新建造的小花园不是很大，而且也绝对不是从大门开车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才能达到客厅的那一种，尽管开车方便一些，但自从花园建好之后，来拜访的人就很自觉地选择把车子停在庭院之外，然后走路进来。斋藤曾经在花园完工之后做过一个很有趣的试验，想看看除了自己之外的那些正常人类能用多长时间从铁门走到玄关这里来。后来他发现，像义庆、龙太郎这几个平时训练有素、身体强壮的家伙需要大概三分钟的时间，而其他的人，像是明智家的老爷子、那些大腹便便的委托人或者那些送外卖、送快递的人，因为他们平时不怎么做运动，所以通常走进来的时间需要十分钟左右。而今天来的这一位……斋藤端着刚刚泡好的茶，看了一下拘谨地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一点肌肉都没有，看不出他是经常做运动的人，能这么快走进来确实是不容易的事情。斋藤把茶杯放在那个男人面前，然后自己在老位置上坐下。
　　“我是斋藤瑾，请问您是……”
　　“哦，对不起！”男人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斋藤深深地鞠了一躬。“是我失礼了。”
　　“您先请坐吧，在我这里可以用不着这么拘束。”斋藤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男人继续在自己面前做戏，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坐在自己面前是一个应该已经死了，但却没有死的人。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斋藤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谢谢您，斋藤先生。”男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矢野信次郎，拥有一家小小的珠宝行，店址就在绫小路附近。”
　　“很高兴见到你，矢野先生。”斋藤点点头，“请问您今天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是通过朋友介绍才知道斋藤先生的，因为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想请斋藤先生帮忙，调查一下我妻子的情况。”
　　“哦？您的妻子？”
　　“是的，我的妻子是美国人，叫做杰西卡。梅尔。”矢野信次郎从自己皱皱巴巴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斋藤的面前。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外国女子，正冲着镜头开心的笑着。“这就是杰西卡，我是在纽约求学的时候认识她的，我们交往了将近七年，在第八个年头举行了结婚仪式，到今年我们已经结婚差不多五年了。”
　　“也就是说，两位认识了十二年的时间，对吗？”
　　“是的，所以对彼此非常熟悉。但是杰西卡最近的表现让我很是担忧，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来找斋藤先生帮忙的。”
　　“哦？令夫人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吗？”
　　“嗯，大概是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我就觉得她跟以前有了些变化。最开始引起我注意的是，喜欢宅在家里的她开始早出晚归了。”
　　“宅在家里？令夫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珠宝设计师。”矢野信次郎喝了一口茶，“通常只呆在家里完成她的设计，除非必要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出门的。所以我们家负责买生活用品、去市场买菜这种事情都是请了个阿姨来帮忙。但就在去年的复活节之后，她每天上午九点不到就离开了家，晚上差不多十一二点才会回来。而且从来不注重衣着的她，也开始化妆、打扮起来了。”
　　“或许她换了一个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难道你没有询问过她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斋藤先生，而且我也问过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型的珠宝展览。因为每次她的作品展出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忙碌。那个时候需要跟展览有关的一切工作人员见面、商讨细节，夜不归宿也时常发生。”
　　“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呢？”
　　“因为如果是展览的话，她会提前告诉我，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到了后来，我问的次数多了，她就开始表现出不耐烦。这也是她第二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从她早出晚归开始，杰西卡就变得非常易怒、暴躁，才体现出典型美国人的性格。我原来一直都在跟朋友炫耀，说我的妻子虽然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但是脾气好得跟亚洲人没什么两样，她从来都没有跟我红过脸。不仅是我这么说，就连杰西卡的同学和朋友都说，她的性格一点都不像美国人，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以及善解人意。”
　　“然后呢？还有其他的什么变化吗？”
　　“这个变化说出来有点不大好意思。”矢野信次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那张憔悴的脸突然变红了，“我们结婚五年了，夫妻生活一直都很和谐，但是自从她早出晚归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拒绝我的触碰。刚开始我不太在意，以为是她工作太累了，可时间长了，我就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我从她的身上闻到了莫名其妙的、陌生的古龙水香味，还从她的包包里看到了……呃……”
　　“所以，你怀疑令夫人在外面有了情人？”
　　“是这样的，斋藤先生。我在来找您之前，曾经跟踪过杰西卡一段时间。”
　　“是吗？有什么发现？”
　　“当然了，您看看这个。”
　　矢野信次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很明显那是他跟踪自己夫人的时候拍下来的。每张照片拍的角度都很不错，上面那一对男女的样子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女的自然是矢野信次郎的妻子杰西卡。梅尔，而与她相会的男人则不是同一个。
　　“您看到了吧，她一个星期里面见了六七个男人，每天都不一样。”
　　“如果只是她的工作伙伴呢？”斋藤看过相片又把它们放回到茶几上，“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矢野先生，您有没有问过令夫人关于这些男人的事情呢？”
　　“斋藤先生，您是不知道，我每次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她都会向我发脾气，而且会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不希望失去她，也不希望我们的婚姻因此而破裂，所以只能跑来跟您求助。”
　　“好吧，我想我会帮助你的，矢野先生。”斋藤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恕我冒昧，请问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吗？”
　　“是的，我和杰西卡都希望尽可能多的享受两人世界，所以暂时没有要宝宝的打算。”
　　“原来是这样。”斋藤点点头，继续填写着他的委托合同，却不忘注意对方的感受。他在矢野信次郎的精神放松下来之后，问了一个出乎那男人意料之外的问题：“矢野先生，请问您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
　　“啊？您是什么意思？”矢野信次郎被斋藤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什么叫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鬼魂什么的。”
　　“哦，是的，在一次车祸之后，我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做阴阳眼。”
　　“没错，这就是阴阳眼。”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沮丧，也非常不适应，整个人都变得很消沉，甚至有一段时间都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因为只要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些所谓的幽灵。而杰西卡对此却不在意，她一直鼓励我振作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她在帮我，或许我早就不在了。”
　　“所以，你并不打算结束你们的婚姻，你依然爱着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对吗？”
　　“斋藤先生，您说的很对。”
　　“那么，请把这份委托合同签好。”斋藤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矢野信次郎，“我会在规定的时间给你答复。”
　　“麻烦您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矢野信次郎从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是订金，我知道斋藤先生的收费很高，所以提前准备了。”
　　斋藤挑挑眉，拿起那个信封打开看了一下，就把它塞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那么，请您等待我的消息。”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话题一直围绕着矢野信次郎和杰西卡。梅尔的日常生活，大概谈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个男人站起来向斋藤告辞，并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斋藤把他送到玄关，看着他离开自家的别墅才放心地走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聿人趴在那张圆床上笑得乐不可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斋藤才发现那个小家伙正在看一部非常有趣的电影。发现自己的爱人进屋，聿人从床上跑了下来。
　　“你们谈的很好吗？”
　　“还不错。”
　　“他是做什么的？我是说那个已经死掉的人。”聿人任凭斋藤把自己又抱回到床上，“是个推销员吗？”
　　“当然不是，他叫做矢野信次郎，是家珠宝行的老板。”
　　“哦，他来干嘛？推销珠宝吗？”
　　“你这个小脑袋怎么就想着推销？”斋藤好笑地推了推聿人的脑袋，“他请我调查一下他的妻子，当然是假冒信次郎的那个家伙。”
　　“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聿人泄气的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斋藤的大腿上，继续看那部没有结束的电影。“那么，假冒信次郎的人又是做什么的？”
　　“他是纵灵师。”
　　“可以操纵人的灵魂？”
　　“不，是用自己代替这个人的灵魂，代替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又有什么意思呢？”聿人扁扁嘴，“我很好奇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很好奇，所以才接下这个案子的。”
　　“这个世界上的纵灵师很多吗？”
　　“不，只是那么几个而已。”
　　“都是你认识的吗？”聿人眨巴眨巴眼睛，把目光转到斋藤的脸上。“我一直想听听你的故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亲爱的。”

　　004　纵灵师

　　“等一等。”
　　打断斋藤的话，聿人伸出手拿起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的电影关上，然后又颠颠地跑下楼，从厨房的冰箱里那里几罐饮料和零食，抱着一大堆的战利品重新回到他们的卧室里。把斋藤从床上拉下来，让他的背靠在床边，聿人选了一罐爱人平时最喜欢的红茶饮料塞进他的手里，然后露出一个说不清楚意义的微笑。
　　“你这是……”斋藤疑惑的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我想你一会儿一定需要它的，亲爱的。”在爱人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趁着斋藤想加深这个吻之前逃离了那个危险的地带。
　　“鬼精灵。”
　　斋藤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家伙从一开始的跟自己针锋相对到现在跑来诱惑自己，转变实在是很大啊，依着这家伙的性格其实也不难理解，他听明智老爷子说，只要是聿人认定的人，这家伙就不会轻易放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人家是在为你着想，不要不领情哦，否则我会很不客气的把你从楼上踹下去的！”
　　“你舍得？摔坏了怎么办呢？”斋藤冲着他露出一个坏笑，满意地看着小少爷的脸变成跟他手上的苹果是一个颜色。
　　“真讨厌，真讨厌，大白天的说这种话。”聿人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着红彤彤的苹果，一边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200抽的纸巾盒扔给斋藤。“好了，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可以听故事了。不过，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就从我们眼前的这个委托开始讲起吧。刚刚我们谈到了纵灵师的这个职业，事实上，这只是在日本的称呼，在欧美他们不叫纵灵师，而是有另外一种称号。”
　　“是什么称号？”
　　“他们是魔法师中的一种，所以有人会称呼他们为黑魔法师或者黑巫师什么的。他们出身于名门望族，都是从小接受魔法教育，啊，”斋藤看着爱人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想象中的挥舞着一根小木棍念咒语的那种魔法，那些东西你只能在电影中看到。而在实际生活中，本身拥有特异功能的人都会被成为魔法师，比如大阪警府的绫。他们家是意大利很古老的阻魔人，也算是欧洲魔法协会中的一员，因为曾经和日本的通灵师结过姻缘，所以到了绫这一代，家主的位子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哦，是这样啊，绫警部还真可怜，家主是很不好当的，麻烦死了。”聿人把苹果核扔进了梳妆台边上的垃圾桶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又撕开了一袋薯片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那今天来的那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你说他代替了躯壳的主人，成为了新的矢野信次郎，可是他自己没有肉体吗？”
　　“原来是有的，但是现在没有。他不像我们这一族，可以拥有实实在在的肉体，可以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人世间。他必须在灵魂离开自己躯体的时候找到另一具跟他契合的肉体，而且一定要在月圆之夜进入这个契合的肉体，否则的话，他的灵魂就会灰飞烟灭。不过，我一直都认为，这些家伙只会在欧洲范围活动，没想到他却来到了亚洲。”
　　“或许东方人的身体更适合他也不一定呢！”
　　“说的也是。”斋藤点点头，伸手抽走了聿人爪子里的薯片袋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