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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腐母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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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这回,那件事也该有个转机了。
  大大地叹了口感慨人生苦短命运无常的气,他站起来,换上了备用电池,开机。
  拨号盘弹了出来。
  嗯……
  嗯……
  ……就当是为了老佛爷!
  木棉狠狠地按下一串数字,拨通。
  “喂……”
  “你他妈的还知道打电话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魂淡找死啊有种晚上别他妈回来了回来也让你跪键盘啊魂淡!”
  大禽兽的声音石破天惊,木棉迅速拿离耳朵。
  “喂?木棉?你他妈在听么!喂……”
  “秦绶啊。”
  秦绶那边的声音一滞,大概是在思考他说的究竟是秦绶还是禽兽。
  “有件事。嗯,很重要。”
  由于小刘在电话里没忍心将实情和盘托出,所以四小一老听说艾总请客后在半个小时之内纷纷欢快地到齐。
  然后,站在小刘所说的集合地,看着艾总把传说中的“高档日本料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铺在樱花树下的毯子上。
  尼玛那不就是便利店里的便当么魂淡!
  注意到那头的怨气,曲逆梅站起来,走过去一人给了一个巴掌。
  “傻站着干嘛来收拾东西啊混蛋!尼玛有得吃不错了混蛋!知道便当有多贵么混蛋!五百日元等于四十块软妹币啊混蛋!混蛋!”
  连“混蛋”前的修饰都没摊上的老王最先开口:“要不然……我请大家吃回转寿司吧。”
  四小刚打算满口应承,就听到艾总阴翳道:“想走?”
  “……不!”
  于是大家收拾好东西,其乐融融地围成一圈坐定。
  “看,这才有泥轰的气氛嘛。”艾橘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举起酒杯,“干杯!”
  曲逆梅拉拉她道:“你儿子呢?”
  艾橘嫌弃地把她刚刚才捏过寿司的爪子从自己的衣服上揪下来。“咱们吃咱们的,叫儿子找儿婿玩去。”
  可能是听到了“儿婿”这个新名词,四小一老好奇地看过来。
  小刘笑容满面:“儿婿,就是儿子的表弟。”
  四小一老一副“搜噶涨姿势了”的表情。
  小刘退下来凑在艾橘耳边小声道:“艾总,你注意点嘛。”
  艾橘欣赏地摸摸她的头。“没事,反正儿婿都是表弟啦。”
  远远快步走来的秦绶看到棉姑娘正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抠土。
  “……棉姑娘,你闲闲罢。”站定在他面前,秦绶无奈道。
  木棉恍乎间道:“‘闲’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卧槽尼玛谁是棉姑娘!”
  秦绶坐到他身旁一起抠。“你还读过《红楼梦》?”
  木棉摇头:“只学过《香菱学诗》。”
  《香菱学诗》是初二的语文课文。秦绶叹气道:“你呀,快点从课本里毕业吧棉姑娘。”
  “卧槽尼玛都说了谁他妈是棉姑娘!”
  木棉炸毛完毕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喂,你知道了吧?”
  秦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给老板娘打了电话,问清楚了。”
  木棉谨慎地审词度句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嗯,上奏老佛爷?小妈她这回真心闹大了。”
  秦绶说道:“让老佛爷知道咱们就直接坐直升飞机回深圳吧。”
  木棉愣了愣:“……还有直升飞机坐?”
  秦绶手一顿,“……不,其实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我们可以坐光轮2000和火弩箭回去。”
  “尼玛逗我啊!”木棉掀翻了想象中的桌子。光轮2000和火弩箭什么的,真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期待着海格来把他带去霍格沃茨时想象中教父送来的礼物么。“……可是,我们不上奏的话,要是老佛爷自己知道了——我们不就可以去菜市口等死了?”
  秦绶撇撇嘴:“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都推在小妈身上。反正咱老佛爷这么喜欢她,离家出走什么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不是要抢鸡蛋,会被原谅的吧。”
  木棉再次掀桌:“卧槽!从山东离家出走到了广东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么!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山东和广东显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混蛋!小妈的麻麻都急得要报警了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因为诱拐美少女!”
  秦绶推推眼镜:“淡定。她给她妈留字条说是去了遥远的东方,八成小妈妈会找去太平洋日界线上的岛国之类的吧。”
  “会找去那么奇怪的地方才怪呢!我们都会被喝茶的魂淡!”
  木棉无力地趴在自己腿上。
  “……为何我们遇到的女性都这么难以应付啊魂淡……”
  秦绶把眼睛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所以才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靠,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好么!”
  “不,我是说,”秦绶叹气道,“我们看着就行了。当事人的事,就要让当事人自己解决。”
  木棉困惑地看着他。
  秦绶无奈:“你当真不知道小妈为什么离家出走?”
  “……吃,吃饱了撑得?”
  “……”秦绶深吸口气道:“其实,小妈妈为小妈安排了相亲。非嫁不可的那种。”
  木棉恍然大悟:“果然是追求婚姻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好女性!”
  秦绶意味深长道:“可她却是来找老佛爷的。”
  木棉此刻才体会到了什么,顿时张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酒吧。吧台的玻璃台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渲染纸醉金迷的气氛。
  少女在吧台前背着手踱步,一副大学教授正在讲课的派头。“……你说,人究竟为何要存在呢?难道就是迎接毁灭么?”
  吧台后,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郎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道:“喂,小张,去看看那个人,她估计撞到头了。”
  少女一个转身激动地撑在了她面前的吧台上:“不,告诉我,卑微的人类哟,你的存在是为了毁灭么?正如诸神必将面临黄昏?这是宿命么,人类!”
  女郎看着她,不说话。
  “那么,人类,”少女又开始踱步了,“你要抗争么?还是顺从?结果是一样的。那么你要抗争么?”
  女郎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纸,放在嘴里含着。
  “抗争,多么美好的词汇!人类啊,尽管命运是不可逆的,但为何不抗争呢?你可以让你的黄昏更加美丽,知道么人类!”少女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激动地像个争论学术中的教授。
  女郎冷淡地看着她,嘴唇轻启,“说人话。”
  尹默痛哭流涕地扑向曲逆崖。“呜呜呜人家为了伟大的抗争离家出走了求包养!”
  曲逆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过了一会儿又塞回去。“……费用自付。”
  ……据说,这就是尹默被收养的故事。
  重新又开了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曲逆崖看着尹默欢快地拖着地。
  美其名曰,打工。
  可恶,要不是看在艾橘那混蛋的份儿上……才不要包养她家的二货媳妇儿呢!
  那边传来了客人的怒骂。
  ……卧槽!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祖宗,其实客人们的脚都很干净的就不用一一劳烦您去拖了吧!求拖地,正常一点的拖地!
  “……自从大学扩招了之后……”曲逆崖狠狠地咬碎了棒棒糖,“看,小张,这样的人渣也可以上大学了!”
  穿着侍者服的青年无辜地摸着头赔笑。
  那边的尹默看到了熟人,欢快地把拖把一扔聊天去了。
  曲逆崖青筋暴起喊道:“小张——被神选中的人哟,就是现在,快去把那名为恶魔的邪神宝器打入无尽空间!”
  小张摸着后脑勺,分析理解了一番老板的修辞后默默去把拖把收回了清洁工具柜。
  尹默正在聊天的对象是上次来实习有过几面的卞泰。
  卞泰正和她大诉苦水,什么CPU不好当啊太子党不好当啊,老爹一个生气就把你给撤职了,明明是CPU还是三番五次地被撤职这是什么事!因为老爹的权威摆在那里啊小企业没人会管你的法律地位啊,结果这回被罢免还是因为哄老婆哄的不好老婆去老爹那里告了一状啊。
  “阿律太过分了,我不就是出言调戏了一下来看我的学姐碰巧她是我的第一任女友啊之类的么!”
  卞泰趴在桌子上颓然道。
  尹默做出掀桌子的动作:“尼玛这还不够严重么混蛋!阿律都被你伤透了心了阿鲁!快去找人道歉啊魂淡阿鲁!”
  卞泰转过脸来看着她,一脸大叔,“啊啊,人类的存在果然就是在等待毁灭啊。既然都要毁灭了为何要抗争呢人类,随它去吧人类。”
  “不不不!”尹默激动地站起来,又开始像大学教授了,“人类,打起精神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和毁灭抗争!存在让毁灭变得更庄严!为了你的一夜七次去抗争吧,卑微却伟大的人类哟!”
  卞泰一脸苦逼:“你怎么知道我的一夜七次被取消了……”
  “这个是关注点么!关注点应该落在前两句更加励志的话上啊人类!”
  卞泰埋头:“没有一夜七次,不管是存在还是毁灭都是一场梦啊啊啊……”
  尹默这个时候到一点也不激动了,坐在了卞泰身边,托着脸。“至少你们还有一夜七次的立场。”
  卞泰蹭地爬起来,心情转好,他闻到了同病相怜的味道。
  尹默苦瓜脸道:“我的朋友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总觉得她是闹着玩的,怎么办?”
  卞泰道:“你喜欢艾橘?”
  尹默QAQ地看着他:“……可以不要揭穿么?”
  卞泰挥手:“没事,你继续。”
  尹默道:“其实你是真心喜欢她,可她就是不信。她比你年长,所以总觉得你是中二病犯了一时兴起。她总是不信你真的想托付一生。”
  卞泰想了想道:“问题是,你真的是认真的么?”
  “当然!”
  卞泰用他想象中最包含睿智的眼神看着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都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碧绿碧绿的变态(一)

  作者有话要说:  看题目就知道,是毕律和卞泰的番外啦!
  大概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这样的男人的邀请。
  毕律夹着烟的双指在烟灰缸上抖了抖,又将它送回唇边,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气。挺呛的。“我拒绝。”
  那男人脸部抽了抽,但没有再说话。
  反而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那个男人叫卞泰,是个挺有意思的名字。
  他也确实是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一个月,什么都没再做,只是有事没事就跑来gay吧,他坐的这个位置旁,沉默地坐着。会给他递烟,收拾烟灰缸,倒酒,扶着他去洗手间吐,给他递纸巾擦嘴……
  几乎每天他都在。
  闲的像是没有工作一样。
  但从他做工考究的行头来看,肯定不是沿街乞讨的无业游民。
  毕律也不怎么抗拒他在身旁。毕竟有个帮手的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更何况他也没有挡住自己的视线。
  视线的那头,像是时空的另一边。有个人,时常会在。就一直坐在他的专属位置,在浓香小艳的怀抱中挥霍掉父母的钱。
  虽然曾经他也是浓香小艳中的一个。
  付新,那个人的名字。十分符合人物性格的名字。
  把曾经是个阳光好少年的他变成现在这幅颓废大叔模样的人。
  毕律在小说网上做职业写手,以黑色幽默着称。可能是负能量比较吸引人的缘故,他本来是随手写写的文意外的很受欢迎,于是干脆辞掉了工作,整天在酒吧里泡着,构思那些天马行空却无一不沉浸着压抑的故事。
  读者评价说,他的故事让人心情低落,颓废无力,却还是忍不住想打开看。
  他想,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个叫卞泰的男人才会围在他身边吧。
  人们总说喜欢一个人就像是在读一本书。你看到书名,对它念念不忘。你打开看,觉得故事很悲伤就放下了。可是你总想着它,还想翻开看。于是你开始看。
  或许你能看到结尾。如果是毕律的风格,就会安排一个皆大欢喜却让你空落落地对着书落泪的结局。就算明知道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可那本书还是吸引你看下去。
  你看着它没翻过的地方越来越薄,你合上书,看到看过和没看过的比例越来越悬殊。你觉得很有成就感。于是你继续看,可是你看着看着,已经不知道你是为了把它“看完”而看,还是觉得它好看才看。
  就像是小学生们使用着他们的橡皮。拼命地想把它用完,用完了就可以买新的了,结果买了新的就继续拼命地把它用完。
  有什么意义呢?
  毕律把烟头掐灭,点了一支新的。
  他知道今天已经第三包了。他的肺正在变黑。不过这又如何呢?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想到了高中课文。“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这是什么来着?《逍遥游》?
  或许下一篇文的主角可以是个高中生,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复习一下高中的知识了。
  高中时代他还是个奋发图强的三好学生。主角或许可以跟他一样,然后被狐朋狗友带坏了,开始堕落,然后他打架死了,又重生,结果变成了打死他的那个人,被判了死刑。
  反正肯定会死,这回就写个悲剧短篇吧。
  或者还是安排一个好结局?主角的家里有钱有势,硬说是防卫过当减了刑,又改了他的身份证变成未满十四岁儿童,结果他在少管所没待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和原本暗恋那个好学生后来变心了的妹子在一起了?
  真扯。毕律深深吐口气,看着烟雾逐渐散开。
  肺一定更黑了。
  他想到禁烟日上老师一脸肃穆地把吸烟者器官的照片放在PPT上给他们看,他那时还暗暗发了誓,一辈子不吸烟。
  人果然是会变的。
  他又想到一个新的故事。一个有钱的烟草制造商把他公司所有的烟草都堆在大房间里——就像是唐老鸭的那个亲戚的金币库一样——然后想跳水运动员一样踏着跳板跳下去,划出优美的曲线,掉落在烟草堆里,贪婪地嗅着,最后一把火点燃,把自己烧成了骨灰。
  后来那个人就醒了,于是决定开始投身慈善事业。
  这样的结局,真的好么。
  曾经有读者建议他试试彻头彻尾的悲剧。他说他每个故事的结尾都荒诞而可笑,破坏了故事的美感。
  毕律想着,他之所以不听劝或许并非像他所回复的理由那样,“暗黑系的故事需要这样荒诞而可笑的结局,因为这样更加讽刺”。
  说不定,他单纯地,没有坏透。
  就像是《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那个男巫的毛心脏。他把他的心从胸膛里摘出来,锁起来。他宣言说不要一颗心,可最后还是看上了姑娘火热的心脏。
  好吧,这个故事只能说明生物都是需要心脏的。
  毕律经常把手按在胸膛上。他的心脏是跳着的,虽说有点心律不齐。有是他会狠狠地按住它,好像这样可以让它不跳一样。是事实它其实一直还跳着。
  一阵轻佻的口哨声,还有熟悉的声音在谈论着夜色的故事。
  毕律抬眼,果然是付新进来了。
  但没过多久,他手边的那个少年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转身走了。
  付新身边罕见地没有人在。
  毕律看着他,他端起高脚杯喝着。等到差不多醉了还没人来找他,终于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四处晃悠。
  毕律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执着于看着他。
  或许正如他身旁那个叫卞泰的男人一样,觉得一本小说很好看?
  他这个位置是最好的。可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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