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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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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桂凤虽然对这番话不能反驳,却也不觉得高兴。“你!”她喘口气,似乎十分气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又不听长辈的教导,那就随便你好了!要是犯了错后再被老祖宗责骂,你也不要后悔!”
  撂下话,桂凤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转身走开。
  留真瞪了馥容一眼,随即跟在桂凤身后走开。
  馥容呆站着,瞪着婆婆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弯下腰,继续她的工作。姥姥走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虽然她仍勉强打起精神工作,却再也笑不出。
  “就快要好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姥姥您不必忙了。”未等姥姥开口,馥容强颜欢笑地说。
  “刚才被骂都能笑着回话,现在怎么突然有气无力,就像泄气的皮球,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馥容猛地抬头,看到一双正瞪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睛。
  原来走到她身边的人并不是姥姥,而是她的丈夫,兆臣。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不预期地见到自己的丈夫,她有些被吓到。
  他就蹲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尺。
  “已经一日一夜没见到自己的妻子,我当然必须找到你。”他淡淡地答,沉着眼,似笑非笑。
  馥容感觉到他的表情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你、你笑什么?”她只好这么问他。
  “很热吗?”他忽然问。
  “嗯,”馥容尴尬地点头。“未时刚过,当然热”
  她顿住,突然瞪大眼睛,然后猛然倒吸口气——
  下一刻她就像是被鬼吓到一样,突然喊一声,接着就抱着头,急忙地把脸转过去背对他
  兆臣抿起嘴,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等到馥容慌忙扯下头巾,回头看他的时候。兆臣的笑容已经收起来。
  “很抱歉”她把头巾紧紧捏在手里,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抱歉?”馥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表情好像若无其事。“你不会觉得奇怪吗?”馥容疑惑地问他:“刚才,刚才我的头发,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会吗?”他挑眉。“哪里好笑?”
  馥容愣住。她眨着眼睛认真审视他的表情,只见他一脸正经,好像真的不觉得奇怪。
  “你,”她缓下心情。“你不觉得奇怪就好了。”虽然还是有些怀疑。
  他敛下眼,似不经意地问:“刚才见你没什么精神。怎么回事?”
  “那个,”她垂下眼,吁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我被额娘责骂了。”
  “做错事了?”他似笑非笑。
  她摇头,抬眼直视他。“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事。”
  “那不就好了?”
  “可是,”她说:“我觉得对额娘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
  “因为让她担心,所以我觉得有点不安。”
  他看她一眼,撇嘴低笑。
  馥容瞪着他:“你又笑什么?”
  “我还以为你很倔强,脑子里根本不会有“不安”这两个字。”
  “什么?”她眨眨眼。
  “没什么。”他突然说:“你眼底下有黑影,昨夜没睡够?”
  她愣住,因为他的话像是关心,却来得有些突兀。
  他要笑不笑地看她。“今夜早点回房,你需要睡眠。”他站起来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回头。
  “对了,今夜我会回渚水居。”撂下话,他终于走开。
  馥容瞪着丈夫的背影发呆看着他匆匆来了又走,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难道就只是为了告诉她,他今夜会回渚水居吗?
  他要回渚水居?回过神,馥容才回想起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忙了一整个下午,晚间用膳的时候,老福晋因为气还未消。加上腿痛未愈,因此不愿至饭厅用膳。由于王爷不在,向来一团和气、最懂得隐忍的桂凤,也罕见地将心底的不快摆在脸上,让这一顿晚膳的气氛,降到了谷底。再加上德娴也面无表情,冷淡的脸上毫无笑容,在在显露出,王府里的气氛诡异。
  馥容总算在晚膳的时候看到丈夫,他的眼神很淡、不发一言,与刚才在厨房相遇的时候,态度又不太一样,令她捉摸不定。然而因为此时饭厅内的气氛不佳,馥容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
  因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量地寡言、内敛,也未曾与自己的丈夫交谈一句。
  “馥容姐,”就在气氛紧绷的这个时候,留真却忽然开口对馥容说:“其实我明白,今天中午你已经尽力了!虽然不能讨好老祖宗,还惹老祖宗生气,可你是那么努力的做菜,我相信福晋
  必定能看见你的好。”
  她的表情与态度都非常的真诚。馥容凝视她,已经看清留真是一个双面人。
  在兆臣面前,留真真诚而且亲切,但私底下却毫不在乎显露本性。
  馥容不发一言,因为虚伪的客套话并没有意义。
  馥容的反应在留真的预料中,接着她又故意转头问桂凤:“福晋,您一向善良又仁慈,必定知道馥容姐已经尽了力,去讨好老祖宗了,所以您心底并不责怪她,对吗?”
  她说着馥容的好话,彻底的伪善。
  桂凤却不言不语,只顾着挟菜吃饭,听而不闻,态度冷漠。
  馥容相信自己所做的并没有错,但是桂凤冷漠的态度,还是刺伤了她的心。
  嫁进王府之前,馥容曾经听说礼亲王府大福晋是出了名的贤淑,因此她认为婆婆至少会安慰自己,可实则却不然。
  垂下眼,馥容沉默又缓慢地吞咽饭粒,感觉到平日香软的米饭,此刻突然变得像沙粒一样难以下咽。
  留真忍住嘴角的笑,故意用怜悯的眼神望了馥容一眼,眼角仍不时留意着兆臣的表情
  但兆臣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的脸色显得很冷淡,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显得漠不关心。
  在兆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留真显得有点失望,但是这一点小事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挫折,因为兆臣与妻子之间生硬的互动,足以弥补他的冷漠漏失了留真认为是精采好戏的遗憾。
  馥容看到了留真嘴角的笑意,她知道留真心底在想什么,也许自己与丈夫的疏远早就被留真看透。
  晚间,馥容早早便准备赶回屋里,打算在她的丈夫回房之前先上炕入睡。但是一回到房中,馥容便看到已坐在屋内的丈夫。
  “今晚,你回来得很早。”她说,慢慢绕过他身侧。
  “你过来,”他不动声色,突然道:“这里坐。”拉了把凳子,示意妻子坐在身边。
  馥容略一迟疑,才走过去坐下。
  “怎么不说话?”他问。
  “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她答。
  他盯着她看。“我以为,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解释。”他的表情很难懂,就跟白天一样难以捉摸,但是气氛却又不同。
  馥容干脆直视他。“我不明白“你以为”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有事,请你直接对我说明!”
  “你的态度倒很坦荡。”他露出笑容,但是声调有点冷淡。
  馥容不再说话,等他往下说。
  “额娘对你很不高兴。”他果然直接对她说:“晚膳前额娘找我谈过,她要求你罢手,不要再做任何让老祖宗不高兴的事。”
  “什么事,叫做“让老祖宗不高兴的事”?”她故意反问他。
  他凝视她片刻。“你真不懂?”
  她直视他。“如果这是一件好事,一开始也许长辈会误会、并不高兴,即使如此也不应该去做吗?”
  他挑眉,淡淡答:“如果是好事,长辈不会误会。”
  “老祖宗犯了腿病,大夫告诉我老祖宗的病情不轻,必须注重饮食调理,但是阖府上下因为担心老祖宗不高兴,所以不敢煮素菜给向来爱食用荤食的老祖宗吃,这样表面看起来没有违逆长辈的意思,好像很孝顺,但其实对老祖宗一点都没有好处。”
  “惹老祖宗发火,让老人家肝火旺盛,一样没有好处。”他打断她。
  他的口气还是很冷淡,而且语调冷静,没有过于激昂的情绪,但是却充满了否定的意味。
  馥容屏息。“这一回,我可以对你保证,不会再让老祖宗生气。”她的口气斩钉截铁,似乎充满了自信。
  然而,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盲信”,因为馥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但是,如果她不假装得十分有自信的话,她感到,他可以立刻察觉她的心虚。
  总之,她必须先说服他,所以她不能显得犹豫不决。
  他凝视她很久,久到馥容就快要在那一双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眼神之下,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
  “好,我可以“暂时”不干涉你的做法。”他的表情一样严肃冷峻。“但是,我必须把话先说在前面。一旦你的做法,又一次惹老祖宗生气,到时候额娘怪罪下来,我不会保护你。”
  保护?
  在额娘面前,他保护过她吗?馥容怔怔凝望他。
  “既然你不听劝告,执意去做,就必须承担结果,负起责任。”他警告。
  她与他对视半晌。
  “好,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她仍然倔强回答。
  “很好,”他敛下眼,站起来。“过来,为我宽衣。”
  她愣住。
  他忽然如此要求,令她错愕。
  “怎么?”兆臣低头看她。“没听见吗?”
  “听、听见了。”馥容站起来,脑子有些乱、有些涨,心跳忽然如擂鼓,不能宁静。
  他等着,她伸出纤纤素手,为丈夫宽衣。馥容伸手为他解扣,回想额娘教过她的一切,她忽然庆幸,今夜烛光暗淡。她的手不稳,几次不能顺利解开扣子。
  背着光,烛光很暗,屋内很黑,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该在那夜要你,”他说,低哑嘶柔。“初夜,该是我为你宽衣。”
  她、心一颤。
  他的手已按上她胸口的绣扣
  馥容尚不能反应,他已利落解开她胸前一只绣扣,且忽然将她抱起——
  她喘口气,按住他的胸膛。“等等。”
  “等?”他笑,眼底布满灰雾。“难道你月信未退?”
  她双颊发热,在他怀中,与他谈论她的月信,令她尴尬而且羞赧。“除了这个因素,我还有话说。”
  “什么话,床上再说、”他道,已抱她上床。
  馥容深深吸气,嗅到他身上男性的麝香味
  他已压上身,将她的小脸蛋埋在他壮硕的双臂之间,动手解她里衣——
                  第7章
  “等等,我还有话说!”慌乱中按住他的手,她直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象样,可即使在这当儿,她仍然鼓起勇气,阻止他再进一步。
  他停住,端详她片刻。
  她以眼神恳求他。
  片刻后,他松手放开她。“你想说什么?”
  “咱们可以先下炕吗?”见他撒手,她才继续往下问:“下了炕,到桌边坐着说好吗?”
  她尽量柔声细语。屏息地等待片刻,终于等到他翻身下炕,馥容才稍稍吁了一口气。
  赶紧蹭下炕,馥容拉拢了衣襟,将散乱的鬓发胡乱塞在耳后,又见他衣着齐整,而她却衣襟散乱,不免有些尴尬
  下了炕,馥容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留意到他的背脊笔直,就算坐下了也依旧像个样板。十分直挺,只是他神色很淡,令人看不出此刻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想对我说什么?”他倒有耐心,待她坐下才开口问。
  “我想求你一件事。”她说。
  他挑眉,替代询问。
  “我,”顿了顿,馥容接下说:“我想求你答应,让咱们暂时分开睡,行吗?”
  “我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他声调平板,听起来有点冷。
  “我的意思是,你与我,我们能不能”吸口气,她继续往下说:“能不能暂时别圆房?”
  他没出声。
  馥容抬眼看他,他没什么表情。“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的意思呢,你的意思是什么?”她只好屏着气问他。
  “我没有毛病,也不打算禁欲,这样的要求算什么?”他的口气很平淡也很低沉。
  可馥容听得出来,他不高兴。
  “我知道这要求确实不合常情,可我是有理由的,你能听听我的理由吗?”她说。
  “这要求不合常情,我何必听?”
  她吸口气,放下身段,语调更柔。“就算是做妻子的恳求,你能接受吗?”
  他看她一会儿。“说吧。我在听。”沉声道。
  “我们。”吁口气,她抬眼直视他。“我们虽是夫妻,但却不够了解彼此,我认为我们之间不但没有友情,更谈不上爱情,你同意吗?”
  他不出声,只盯住她。
  因为他不接话,馥容只好继续往下说:“我认为,如果夫妻只为生儿育女而生活在一起,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人不仅只为下一代而活,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你同意吗?”
  “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难道你不认为,夫妻共同生活数十年,彼此间所需要的,不仅生儿育女而已?”
  “生儿育女?这是你的想法?”
  “对,倘若夫妻之间连了解都搭不上,那么不就只剩下生儿育女一项了?然而,平日男人有事业能寄托,女人嫁人后除了侍奉翁姑、生儿育女,还剩什么?”
  “这个家便是女人的成就。”他沉声道。
  “可这家也是男人的。”馥容恳切地对他说:“我指的是,女人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就像男人拥有的事业一样。况且,家庭需要男人与女人一起经营,因为如此,夫妻之间更需要彼此了解,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看不出这与我们是否行房,有任何关系。”他平声说。
  他大刺刺道出行房二字,令她有些不安。
  别开眼,她像低诉似地轻声道:“我认为,女人的成就,便是男人,除了了解男人,女人还希望男人爱她。如果有爱,那么这个家、这对夫妻便算完美了,除此之外,做为一个女人,还
  能要求什么呢?”
  她倾心剖白。他却半天未出声。
  馥容抬起眼望向自己的丈夫,看到他平静却有些接近冷淡的眼色。
  “你希望,我爱你?”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
  “是。”她屏息,无畏地直视他冷淡的眼睛。
  他瞪她片刻,低笑。“行房之后,我会爱你。”
  她双颊瞬间飞红。“那不叫爱。”她说。
  他敛眼,缓吁一口气。“我累了,不与你争辩,来,为我宽衣。”
  “但是——”
  “过来。”他的声调多了一丝不容反驳的低沉。“为我宽衣。”他再说一遍。
  馥容屏息,上前为他宽衣,暂时不再与他争辩。
  他沉眼看她,看她柔顺依旧,端庄得体,却笑容全无。
  宽衣毕,他忽然抱起她到炕上——
  馥容虽未抗拒,却身子僵硬。
  至炕后,他将她揉进怀中,但方才不安分的手,却未如她料想地有进一步动作。
  “可以不行房,但不能分床。”他忽然说。
  馥容愣住。
  “王府内人多口杂,一旦在房内另置睡榻,不消数日必定传开,除非你想闹到额娘那里。”他说。
  一时间,馥容的思绪极乱。
  得知丈夫竟同意她的请求,她有些错愕,又有些矛盾,因为他们并未如她所愿分房,这与地所想仍有分别。
  “或者,我们都同炕,但这炕够大,可否我们各睡一边——”
  “我是男人,别得寸进尺。不行房,已是极限。”他粗声道。
  馥容噤声,不再争辩。
  确实,他能答应她的请求,已经不容易,因此她虽不满意,也只好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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