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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倒酱紫大神ⅱ作者:满地梨花雪-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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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声抿着嘴笑,三两步抱着他就走出房间,用后脚跟带上房门。
在主人房和浴室之间,他神色犹疑地站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胳膊都要酸了,最后无视沉夏的铁齿功,眯起眼睛向浴室走了过去。
71、第四类接触08
半夜的时候,沉夏突然发起了冷,没有发烧,但就算只是这样,也让希声一晚上没敢睡觉,每隔半个小时测量一下他的体温,就怕他忽然之间烧起来。
看着沉夏迷迷糊糊的睡脸,希声有些后悔,心里的愧疚无处发泄,只好深更半夜骚扰方跃,想让他把车祸资料发来给他看看,趁着天还没亮,还能帮他分析一下。
但是,联络好半天,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也许是睡死过去了?希声想,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有一次方跃等家悦下班,站到验尸房里头,靠着墙边打起了瞌睡,家悦好心地给他脱了鞋子,把他抬到了床上睡,结果等他一醒,差点没直接出溜到地上去——
一睁眼,看到右手边是一具尸体,再看看自己,正躺在停尸台上!
希声只好接着照看沉夏,时不时伸手探脑袋,再后来终于还是困了,爬上床,和他额头对着额头,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沉夏没有在身边,把希声吓了一跳。
穿好衣服出来一看,他坐着和老太太唠嗑呢。
“起的真早……”希声小声嘀咕着去外头买早餐,问老太太想吃什么,老太太笑呵呵地说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给她买糍粑糯米鸡那种黏牙的东西就成。
于是希声拿着钱包和钥匙下楼了,房间里沉夏和老太太继续聊昨晚上的故事。
“老太,您接着给我讲吧……孟哥和殷姐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估计这几天忙,我们还得照顾您一段时间。”沉夏编谎话是越来越顺溜了。
老太太喝干净了杯子里的白开水,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那成,我就接着给你讲,昨天……我讲到哪里来着?”
沉夏耐着性子提醒她。
老太太皱起眉头想了许久,开口了:“当时的长庆街那里啊有个很长的胡同,胡同里头住着不少人家,有一天夜晚,天色黑的挺早,大家伙都早早地回到家吃饭睡觉去了……没想到月亮升到树梢上的时候,出事了。”
沉夏眨巴眨巴眼,就着老太太停顿的功夫联系了一下前头的剧情——怪了,连不上哎!
可也不好让她重新来一遍,只好继续仰着脑袋听。老太太就慢条斯理地接着讲,中途停顿了好几次,前后也是搭不上,过一会儿希声回来了,她喝了碗粥,吃了个软软的鸡蛋饼,居然把情节和最前头的那段话又给连上了。一个小时后,沉夏才总算在脑子里把她说的话像拼拼图似的凑了起来,捏成了一个圆。
说了好半天老太太也累了,自己握着遥控器看电视去了,沉夏把希声拉到阳台,准备把听到的故事从头到尾给梳理着说一遍,让希声记清楚。
“老太太的记性还是很好的,逻辑思维也比较清楚,但就是故事的先后顺序让她自己给搅合乱了……我重新给她排了一下顺序,你听听看有什么线索没……”沉夏组织了一下语言,根据自己的理解,讲起了这个奇奇怪怪的故事。
顺便,把孟殷父母一案前后的事情也捋了捋。
原先的Z市是个比较平静的地方,由几个轻工业小镇组成,所以工厂比较多,住在这里的人们也大多数附近的工人,再有的就是学校、医院和电力公司、事业单位的职工,其中就有孟殷的父母。
他们居住的房子属于单位福利,以低价给职工买断的,但只有使用权限,拿不到正儿八经的土地证。所以在住了几年之后,这个单位小区的很多人,只要手头上较为宽裕的都找别的地方买房了,把之前的房子就给空出来,出租。
孟殷上小学之后,他的父母也起了这种心思,但无奈手头不够宽裕,就打算出去做点零工,挣点外快什么的。因为孟哥和殷姐姐都是会计,就接了个私人小企业的年终结算的活儿,本来是可以拿回家里来做的,但这个私人老板胆子小,怕他们玩啥猫腻,非让他们多加几天班,花几个晚上帮他搞定算了。所以,在那几天,他们总是回家比较晚。
而在他们出事之前,在这个区域的某个老旧胡同里,发生了一件古怪的案子。
那个胡同最深处有家独门独院几间平房,住着一个老头,平时捡破烂为生,紧紧巴巴能让自己吃饱饭穿暖衣,因为性格比较孤僻,也不和什么人来往。不过他养了条狗,用来看门的,一直养在院子里,有吃的就喂他一口,没吃的就让它自己出去上垃圾堆找点什么吃的。所以狗经常在胡同里进进出出,邻居都认得了,看它性格很温顺,时不时还扔点鸡骨头喂一喂。后来有天夜里大家都听见了它的叫声,因为它叫的实在是忒凄惨了,听着很不对劲,几个男人上老头家里一看,站在他房门口,都呆了。
有人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一看,也直皱眉头,这老头死的惨啊……身上被刺了好几刀,血留了一地,看刀口的深度,杀人犯挺凶狠的,杀了人之后拿走了老头手上的一串老核桃,然后偷了屋子里的钱。钱不多,老头只藏了两千块在床缝里。线索也不多,现场除了血迹和凶器之外,算是很干净的,狗又被锁在了门外,再一看他厨房的灶上有一锅炖好的牛肉,看来是怕狗夜晚偷吃,所以才把它锁上了。
这么一起凶杀案,警察当然要展开调查,指纹是收集到了,奈何查了几天都没抓到嫌疑人,怀疑是个流窜犯,从外地过来的打劫。这种流窜作案的,要是幸运地没有落网过,没留下案底,就最难抓到了。
这个老头死了没两天,就发生了孟殷父母的案子。烧锅炉的那几个民工留下几件衣服在现场,但当晚上就跑路了,连个暂住户口也没有,也属于那种干一个活转移一个阵地的工人,所以警方也没处抓。至于那几个吸毒的人,线索也非常有限,有一个目击者看见过,可惜的是没看到脸,结果也没处抓去。但是,如果勘察及时,又有个手腕厉害点的刑警肯带人往下查,也不一定找不到人。无奈当年这一块没有很出色的警察,查了一阵上头也觉得难查不想管了,这件案子拖上几年便成了悬案。
说到罪魁祸首,其实不是那几个民工,而是把孟殷父母封了嘴、捆起来,给扔到锅炉出气口的那一伙吸毒的。
孟殷真要报仇,也少不得追查这几个人的下落。
这件惨事过了大半年,Z市又出案子了。是一个镇子底下的小村庄有人械斗,经过调查后才发现,挑起事端的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
当时村里有名的一个痞子欠着支书的钱,好长时间没还上,支书忍不住上门堵他,催他还钱。痞子还不上,嬉皮笑脸地求他说能不能再缓缓,支书不答应,瞄见他手上戴着一串老核桃,就想把这东西拿走充当利息。但痞子不肯,说这是他相好的在城里买来送给自己的,两人就吵起来。吵着吵着也不知谁先动了手,支书被打破了头,回头就纠结一群人过来了,要把痞气给剁了,痞子也不是好惹的呀,跑去邻村找了几个平时一起混日子的,就和支书这边的人干上了。
两帮人斗了几个小时,一个个都挂了彩,但走运的是没出人命。事情虽然闹得大,但幸好不用再往上升级了,警察便把两帮人都关进拘留所,把那串老核桃当证据收了起来,稍微查了一下来历,结果惊了:嘿,怎么是那个捡破烂老头的东西啊!
老头也没有什么亲人,这东西就一直留在了证物室。
不久之后,Z市开始扫黄打非,外带扫毒,从不少街边洗脚店里查出来一些嗑药的小年轻。吃摇头丸吃死的被发现了一个,携带白粉超过50克在逃跑时被击毙的有一个,再过了一段时间,某废旧厂房里又发现一个猝死的年轻男人。最后一查,这个猝死的人是曾经参与过那场械斗的一个混混。
听沉夏说完,希声思考了一番说:“很明显这几件案子是有联系的,Ruby把它们当做故事说给老太太听,如果真是编的,他怎么不编的更戏剧化一点。但我觉得他并没有随口胡编……这些应该都是真事,是他长大后在查找那伙吸毒犯时知道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无缘无故说给外婆听……”沉夏一凝眉,“老太太也不是一天之内就听了这么多故事,Ruby是分开来讲的……声情并茂,惟妙惟肖,就好像亲眼看到过。我几乎能够想象,他在讲故事时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非常愉悦的表情。因为老太太说了,每次讲故事的时候孟殷都很高兴,语调是雀跃而上扬的,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希声点头,顺着沉夏的思路做出推测:“杀了那位捡破烂老头的人,和害了孟殷父母的……可能是同一伙人。”
“而他们在犯案之后,又卷入了其他的事件中,说是阴差阳错也好,天道轮回也罢,也一个个地死掉了。”如果单从心理侧写的因素来说,沉夏对于这个推论的正确性是很有把握的。
然而,心理侧写并不是证据。
孟殷长大后想要找到当年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却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就丢了性命。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失望,又是一种怎样的快感?他还没有报复,这些人却已经死了,心里肯定会感到到一丝悻然。为了释放自己的压抑,找到心里的平衡,他便把这些案子编成故事,在电话里说给外婆听。
外婆听到故事后回报给他的笑声,对他来说,升华成了一句句无言的鼓励——去吧,孩子,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们都该死,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终究要死!
“因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么?”沉夏自语地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他给我们划出了范围,干脆查个清楚,说不定们能够找到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完全证实我们的推论。”希声比较注重实证,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但是奇怪的是,他看了看沉夏,“家悦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从昨晚上就是这样了,怎么搞得?”
“那打家悦的呢……”沉夏拿过去,一遍遍地拨打家悦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手机是通的,但却无人接听?
翻了翻电话薄,希声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没料到接电话的是悠姐。
“他们人呢,出什么事了?”希声敏感地觉察到,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悠姐迟疑了几秒,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撑得住的,但他们离开才十几个小时,我已经不行了……昨晚七点多,方队接到一个匿名报警电话,说是天禄大厦有不名的气体罐泄露……他和家悦立刻就去了。”
希声打开扬声器,和沉夏都是一怔。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希声大声吼着,沉夏则觉得自己的手在抖。
“然后……气体罐是被堵住了,安全转移了出来,但在他们随后排查的时候,天禄大厦发生了爆炸和火灾……”悠姐越说声音越小,已经有些说不下去。
沉夏猛然扑过来抓住希声的手,对他使劲摇着头,这还怎么问下去?“希声,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希声伸手掰开他的手,指尖痛的开始发麻。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是得问。
悠姐顿了顿,有气无力地告诉他:“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但也没有看到活人……局长让上头派人过来接管这个案子,但我们……都想让你们回来。”
希声挂了电话,沉默了半晌,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哥,我们不能一起回去。老太太这里必须留下一个人,所以……是我回去,还是你留下?”
72、第四类接触09
本以为沉夏要纠结很久,才能够下定决心的。但他看着老太太了只考虑了两分钟,便把手搭在希声肩膀上,做出决定:“你回去吧,我留下。”
希声看了看他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只伸出胳膊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轻轻地吻了下额头,松开手勾起嘴角:“好,我回去,你留下!不管怎样,注意保护好自己,药要按时吃,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哥……我相信你。”
沉夏点点头都答应下来,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嗯,我也相信你。”
从现在开始,两人要分开处理案子,不能再及时地交换意见,除了坚定地相信对方的决定和推理,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支持。
“相信”这两个字,并非挂在嘴边说说就能做到的,它重比千金,却是无价的情意。
送希声离开的时候,沉夏看老太太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便拉住他的胳膊,又嘱咐一句:“你是去帮忙的,一切以找到方跃和家悦为重,其他的……能不计较的就别太计较了。”
“当然,我肩膀上可没有警徽,这免费劳动力也不能一直当。哥你放心……关键时候,还有悠姐和方跃手下那一帮人,他们都会帮着我的。”希声握住他的手掌趁机多揉了两把,皮肤之间恋恋不舍地传递着温度。
沉夏瞪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有个猜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想法,考虑半天,还是告诉你做个参考比较好。Iolite在张倩如案子中,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这让我很介意,我当时觉得他可能是不屑于出手了结她,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担心警方顺着她那条线能够查到什么,但现在……我觉得不是,Iolite很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才抽不出身……”
“因为抽不出身,所以才不出现么?”希声拍拍沉夏的手臂,“好,我记住了,会认真考虑的!走了。”
说罢就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沉夏也果断地关上门,进房间拿了一张毯子给老太太盖上,然后进到孟殷原来居住的儿童房,翻翻找找,想更深层次地了解一下他小时候的性格和思维模式。
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性格,有可能因为某种巨大打击或刺激而发生改变,但有些行为习惯和骨子里的思维模式,却不一定会改变。有些人之所以会在遭受虐待或精神压迫后变成一个危险的人,开始醉心于犯罪,甚至杀人,不完全是大脑中的防御机制起了反作用,还因为他们本身就具有某种人格上的缺陷,或者说性格不稳,世界观和人生观没有彻底形成,才会禁受不起外界的迫害,变成了一个对于社会中的大多数人不具备感恩、同情、怜悯与慈爱心理的器皿。
没有谁天生就是罪犯,有些人即使存在人格缺陷,或者说性格上的不足,例如暴戾而易怒,甚至患有反社会人格,也不一定就会走上违反犯罪的道路。但他们需要正常而健康的生存环境,一旦缺乏不偏不倚的引导,这些人受到了外界的不良刺激之后,心里那些负面的、反面的东西就会被放大许多倍,变得阴暗而富有攻击性。
当然,报复心理强,也是某些人的特征。
儿童房里就是儿童房的模样,没什么地方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同,墙壁上贴的是暖色调的墙纸,地板和其他房间一样。一张单人床已经是成年人的尺寸,可见孟殷从小受到的期望比较高,父母希望他早日独立。书柜里有很多书,课外练习题居多,世界名著有一些,还有一部分……沉夏在书柜底部找到的,被压在一大摞练习册的底下,是一套简装版的古龙。
Ruby小时候居然看古龙?沉夏忽然觉得这诡异的。
又翻了翻,他的脸色更黑了,居然找到一套版本很老的而且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种有黑白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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