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情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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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那个女人，竟这般切不可待么。
　　还是说，不愿意和自己同床？那就去别的卧房睡啊，干嘛非在沙发上委屈自己。
　　梁夏呆立了一阵，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条薄被回来，走到梁亿身前，轻轻给他盖好。然后走开。
　　很晚才睡去。梦里全是小时候，他还是矮矮的个子，梁亿也还是青涩的少年，总喜欢抱着他，挠他痒痒，逗得他“咯咯”直笑，叫着“哥哥，哥哥”求饶。梁亿高高地举起他，亲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地唤他：“宝贝，宁宁，弟弟，我的宝贝。”
　　醒来时脸上、耳侧湿冷一片。天色还早，梁夏起身，换上衣服，洗了半天脸，眼睛还是红肿，只好作罢。轻轻走到客厅里，看见梁亿还躺在沙发上，眼睛紧闭着。梁夏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看到梁亿的眉微微皱着。他很想替他抚平。
　　哥，以后换我来对你好吧。梁夏轻轻念道。
　　看了一会儿，梁夏走到厨房，关上门准备早饭。
　　出来的时候，梁亿已经起来了。梁夏叫他：“哥，来吃早饭。”
　　梁亿没什么精神，应了一句。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梁夏心里难受，说：“哥，你这样茶饭不思对身体多不好。我很心疼。”
　　梁亿闷声“嗯”了一句。
　　梁夏心里更烦躁，终于忍不住发泄：“你就这样想她！你根本是喜欢她对吧？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和她在一起又有多长时间？三年？那我呢！我们在一起十多年，结果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三年！一眼都不回来看我，还骗我，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根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对吧！你对我就这么狠心！那女人就走了一天，你就这样坐立不安，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梁亿无奈，更多的是无力地看着他，“宁宁…”
　　梁夏“霍”地起身，“梁亿你这骗子！我讨厌你！”
　　梁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受伤。
　　梁夏知道他说的话很伤人，却控制不住自己，伤害梁亿的同时也在伤自己，“你就是在敷衍我！你跟我回去只是为了让你心安，因为你做了亏心事！”
　　梁亿的脸一瞬变得苍白，他的眼神好似濒死之人，痛苦而无望，他不再看梁夏，眼光落了下去。
　　梁夏的心更加惶恐，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知该怎么办，他简直要疯了！“啊——啊！”他想远远地逃开，可是又不敢，他舍不得。他脚步狠戾地走到客厅，打开窗户，清晨的凉风一下子灌进来，却无法熄灭他心里的妒火。
　　他突然想透了。
　　他之所以这样生气，之所以一见面就对周册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全部是因为嫉妒。他嫉妒梁亿对周册的在乎超过了他。他嫉妒以后会出现在梁亿身边的所有人。想到这，他突然感到害怕，这种嫉妒，意味着什么？是否超出了弟弟对哥哥单纯的独占欲？
　　他其实在害怕自己无意识中错过的东西。而且是，一旦错过，永远无法挽回。
　　
　　梁亿感觉很失望。对自己和弟弟两个人的未来失望。曾经由他洒落的罪恶种子，在这三年已经悄然生根发芽，横亘在他想要维持的单纯的兄弟关系中。
　　再乐观强大的人也会感到疲惫和无力。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背对着，陷在各自的哀愁里。
　　很久。梁亿的电话响了，突兀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心里一震。
　　“周简，有册的消息了吗？”
　　梁亿接着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情绪怎么样？”
　　“她愿意和我说话吗？”
　　“这样。那你一定好好开导她，多陪陪她。替我跟她说，我对不起她。我不配得到她原谅，但是请她一定别为我伤心。。就这样，随时联系。”
　　梁亿胸口的大石终于落下，稍稍缓和了些，转身看着梁夏的背影，说道：“梁夏，别一直站着。该吃午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梁夏看梁亿一有了周册的消息立刻就放宽心思，更加心绪不宁，他没好气地回答：“我不饿。”脚下不动，像小时候一样赌气。盼着梁亿来哄他。
　　谁知梁亿只是叹了口气，“那你饿了自己看着办吧。我去躺一下。有什么事叫我。”然后就听到轮椅滑动的声音，只一会，就没了动静。
　　梁夏感到腿很酸，转身，果然没有人。
　　梁亿果然已经不在乎他了。
　　梁夏蹲下来，掩住面无声地哭泣。他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他性格里很要强，相应的，也很任性骄傲。只有在梁亿面前，他才无所忌惮地放纵自己的任性，他会无理取闹，也会示弱地撒娇。梁亿的确惯坏了他，他总是无限地包容他。可一旦某天，他不再百般疼宠地只围着他一个人，他将会是多么地难以接受。
　　下午过去了。梁夏还在等。
　　夜晚降临。梁亿还是没有来。
　　梁夏恨透了这样的自己。他要结束这一切。
　　几番痛苦的煎熬挣扎之后，他有了打算。对于这个打算，他感到如释重负，还有几分恐惧，更多的，是难以压抑的强烈的兴奋。他下了一个巨大的赌注。他甚至不知道赌资和彩头是什么。
　　夜深。
　　梁夏脚步极轻地走进一间卧房，和梁亿原本的卧房一壁之隔。屋子里一片黑暗。借着月光，梁夏看到梁亿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他出去，进到隔壁房间，拿了昨天的睡衣，取下那上面的带子，然后走进浴室。
　　洗澡的时候，手触摸在身体上的感觉，变得异样。因为兴奋而浑身发热。确认洗得很干净之后，对着镜子，看见里面全身赤果的身体，脸很红。快步走出浴室，只穿了那件黑色睡衣，由于没有腰带，只能用一只手虚掩着。另一只手拿了腰带，用力握紧一下，出了房间。
　　耳朵能听见由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烈心跳声。梁夏站在梁亿的床前，轻轻地翻身上去，两腿分开，跪在睡梦中的人上方。
　　梁亿平躺着，双手在被子外面，交叠着放在胸腹之间。
　　梁夏双手发颤，整个身体都发颤，他慢慢地伸出手去，用那根黑色的带子，给梁亿的双手捆绑打结。
　　系上最后一个结的时候，身下的人睁开眼睛，“梁夏？”那双眼睛在目睹眼前的一切之后，变得惊慌，“你在做什么！”
　　梁夏立刻按住梁亿企图挣脱的双手，同时利用体重用力压制住梁亿的大腿部位，不得不说，他这样敏捷的身手也是梁亿一手教导出来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用在此处，不知是否有些讽刺。
　　尽管在力气上不是梁亿的对手，可是梁夏占了不少优势。梁亿的腿膝盖以下根本无法动作，大腿被死死压住，两手被捆在一起，被梁夏用劲按在床头上，根本不好使力。
　　慌乱中，梁亿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梁夏，此时黑色的睡衣早已由于剧烈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毫无遮拦的光洁躯体，月光下，灵透却诡异！他大声喝道：“你在做什么！梁夏！”
　　这一声让梁夏心里一颤，恐惧更深一层。可他顾不了这么多，他早已无法回头！他笑了，笑容凄楚而绝望，“你说呢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混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要和你上、床。”
　　“你他妈的混账！给我滚下去！立刻！”梁亿的表情是暴怒且凶狠。
　　第一次被这样凶，梁夏很伤心也很害怕，可他只能继续，“你别对我凶！你一直想要的，三年前你不就想对我这样做吗！你别不承认！”
　　“放他妈屁！梁夏，你他妈给我赶快滚！”梁亿的眼眶和眼睛已经血红，简直要滴出血来！他在弟弟眼中就是那种人吗？竟要用这种方式施舍他么！他气得不行，更多的是伤心和悔疚。这还是那个单纯透明不谙世事的孩子么！当初竟做了这等滔天大罪！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因为他成了这幅样子！
　　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让梁夏很失望很受伤，这样低贱，还被拒绝了，他感到很羞耻，还在苦苦撑着，“做完我就走。你也不用跟我回去了。我们谁也不欠谁。这样我们都解脱了，是不是？”
　　“梁夏，我最后跟你说一次，给我滚，马上滚！”
　　“我不要！”梁夏终于绝望地俯身，用力地盖住了梁亿的唇。
　　唇与唇相触的一瞬，两个灵魂都凝固住。
　　眼泪沾湿了彼此的脸，毫无章法却疯狂绝望的吻时断时续着。
　　梁夏感觉嘴唇火热且麻木，只是一味地用力向下压，去碾去蹭，去捉拼命抗拒闪躲的另一双唇。
　　他的两只手都用在抵制梁亿被困的双手，此时，他放开了钳制，向下抚上了梁亿脸，脖子，再向下，火热厚实的胸膛。
　　那种触感，原来真的和想象中一样。不，不一样，那更加致命诱惑，引诱人走向黑暗地狱！
　　
　　




15

15、决裂　。。。　
　
　
　　周册是一早在公园里被周简找到的。她在那呆了一天。以前她经常推着梁亿来这里散步。她和梁亿说许多事，梁亿总是听她说，时不时地调笑她几句，她每次都开心得不得了。
　　一开始的时候，梁亿很不愿和她前来，因为他腿有残疾的问题，他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可是后来在她的百般恳求下，他还是来了。他尽量表现得开朗乐观，从不将心里的负面情绪让周册看到。他努力配合一切治疗，尽管那十分繁复无聊，并且希望渺茫。周册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内疚。她觉得梁亿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她多么希望能和梁亿共度一生啊。
　　上天有眼，国外的医生提出一个治疗方案，恢复的可能很大。梁亿和哥哥一起去国外治疗。得知手术情况很好之后，周册觉得人生太过美好，她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她离梦想已经很近了。
　　可是这一切戛然而止。她被梁亿宣告了死刑。这让她怎么接受。她只能躲起来，逃避无法改写的事实。
　　周简远远看见周册坐在凉亭的长凳上，低垂着头黯然伤神。心疼又无奈，他的妹妹为何如此脆弱。感情难道是没有敌手的？同时他深深地后悔，他眼看着周册一步步陷进去，却没有阻拦她。他其实在得过且过。现在事情变得棘手，他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感到头疼死了，人情比生意难做一万倍！
　　他走过去，拍了拍周册的肩，柔声说：“周册，跟我回家。”
　　周册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嗓子嘶哑，轻声叫：“哥。。”
　　周简的心立刻化作柔软，他一点都不再期望妹妹能更强大些，他只要保护她就够了。“先跟我回家，事情一定能解决。”
　　周简的眼光是肯定的，周册一直以来都很依赖信任她的兄长，此刻她觉得哥哥是可以依靠的，于是点点头，“嗯。”
　　回到周简的住所，两个人坐下来谈话。
　　“周册，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放弃梁亿吧。不管有多难受，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周册嘴角一瘪，委屈地看着周简，“哥，你非要这么说吗…”
　　周简的脸依然平静，“这是事实。你是我的妹妹，不该这么懦弱，不敢面对现实。”
　　“你妹妹就是没出息。我就是喜欢梁亿，特别喜欢，你说他怎么就看不上我呢？我哪里不好了？”
　　周简觉得现在把事实说出来还不是时候，他希望妹妹可以自己挺过这一关，或者，他不想她更加受伤，“这是王八看绿豆的问题，你们不合拍，就是这样。”
　　周册因为周简这句俗语而感到好笑，可是她实在笑不出来，“我知道，他还在喜欢那个人。”
　　周简心里一紧，“谁？”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他一直忘不了那个人。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哥，你帮我的忙，去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谁，然后我们摊开来把事情解决，这样才有希望。”
　　周简突然觉得他的妹妹很冷静也很有脑子，不过这个时候真不该夸她。“不行。这是梁亿的隐私，我们没权利这么做。”
　　周册显出为难，“也对。那怎么办？”
　　周简真的不懂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直想跟周册说一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可是不能，他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我看梁亿是个死心眼的，你也别追着他不放，何苦耽误自己。我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比他好，还对你专一。”
　　周册吃吃笑了，“我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
　　周简心中一快，“这才是我周简的妹妹！”
　　周册的笑不断，“那，这样，你尽快给我找到那样的男人，我呢，继续守着这边，看到时候哪边先成我就选哪边。两不耽误，我多有脑子是不是？”
　　周简简直哭笑不得，不过看周册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就暂时安心，“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着周简离开，周册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垮掉。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根本是谎话。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弃，怎么会因为有了更好的就彻底忘掉。才一天不见，她就想他想得要命。
　　她翻着她和梁亿的照片，想着过去的快乐时光。心里慢慢静下来，安逸下来。她想，即使她和梁亿真的没有可能，这些回忆也会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因为回忆的本质是如此美好。这样想着，心里不再难受。她甚至希望梁亿可以找到一位天仙似的人物，那才配得上他。
　　周册突然觉得，此刻她已经想通了！她可以放手了！她觉得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做个了结，痛快的，兴许痛一痛就过去了，以后就不用饱受慢性折磨。她原就是骄傲的，现在就觉得很激动，很为自己自豪，她也是冲动的，看着钟表指针赫然指着午夜一点，毫不犹豫就套上衣服出了门去。她必须抓住这也许是稍纵即逝的勇敢，为纠结的情感斩开一个豁口！
　　很快到了别墅的门外，手指打着颤用钥匙开了门。尽管现在的行为很扰民，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先来到梁亿的卧房，里面没有人，又来到隔壁的房间，站在门口，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落进来，描绘出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影的轮廓。
　　周册在一瞬间觉得惊悚，汗毛都竖起来，她下意识地按下灯的开关。
　　眼前霍然一片白光，景物很快清晰。
　　她足足怔了好几秒，然后尖叫一声，疯一般地夺路而逃，逃进深邃的黑暗中。
　　床上的两个人愣住片刻，而后陷入深深的窘困。
　　梁夏光裸的身体暴露在刺目的灯光下，他简直抬不起头，只想躲进某个地方，一辈子不出来。但是他动不了，仍维持着跪伏在兄长身上的姿态，头低垂着，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把绳子解开。”梁亿冰冷地命令着。
　　梁夏没办法出声，身体也没办法动。他很怕，怕梁亿大声吼他。梁亿只是用同样的语气再说了一遍：“解开。”
　　梁夏终于颤抖着摸索上梁亿双手的绳结，头始终没抬起来，很久才解开了一个结。他希望能一直解下去，永远不要解开。
　　可是梁亿的手已经挣脱了他的手，黑色的带子也终于落在浅色的床单上。
　　“啪。”梁夏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力气并不大，右脸有些疼。很快，变为火热的发麻。那是极度的羞耻。
　　“你打我。”梁夏终于抬起头，含着泪看梁亿。梁亿的脸上有痛苦，还有显而易见的失望，至于心疼，梁夏没办法确定。
　　“出去。”这一声不似先前冰冷，显得十足的疲惫。这更加让梁夏难受。
　　“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除了这，梁夏想不到别的理由，他不受控制地吐着恶语：“她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所以你恨死我了，对吧。”他在自欺欺人。他知道梁亿根本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