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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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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钧点点头,“正是。”
  “你藏得可真深,将我们都骗了!利用我姐姐来设计太子更是无耻至极!”
  祈钧摇头,“不,我没有骗你。当初玉安曾劝我襄助二哥,我亦真心听了她的话,请命到边关筑城。只是太子的政见背离民心,如今又公然反叛,我才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我只是用了漱雪的名号,并不会真正伤害到她。”
  蘅冰嗤之以鼻,“说得倒是精彩!这些人拥戴你只不过是看你软弱好欺罢了,你别高兴太早!”
  祈钧一笑,“鹿死谁手却是后话。蘅冰,眼下你们大势已去,不要再让将士做无谓的牺牲。你们害死六哥儿,皇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如今祈鉴是我唯一的兄弟,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看你们死,还是赶紧逃命吧!”
  他言辞恳切,蘅冰听罢却仰天大笑起来,“逃命?你知道吗?现在太子果然中了你们的计策去救姐姐去了!如果他失败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成功了,他们间又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又毁灭了我拥有的一切,人生于我,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说完,她转身从侍卫手中拔出剑,祈钧以为她要自杀,连忙上前阻止,不料蘅冰回身一扔,那把剑便向他飞过来。身后侍卫眼疾手快地拉开他,那柄利剑便擦过他的胳膊,刺进了身后的一棵杨树。
  未及祈钧反应过来,墙上已经万箭齐发,如暴风骤雨。蘅冰身中数箭,摇摇欲坠,院子里的人慌作一团,四散逃命。鲜血从蘅冰的嘴角流淌下来,她的眼里露出一抹凄惨的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梅蘅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你的下场会比我还要惨上百倍!千倍!”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蘅冰的脑海里回荡着尚明珠临死前凄厉的声音。
  天空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头顶的阳光。
  穿过重重关卡,玉安的马车一路向北,在离南熏门半里的地方远远见到飞驰而来的星辰。马车猛然掉头横在星辰前面,星辰一惊,四脚朝天,将祈鉴摔下马来,玉安立刻前去拦下他。
  祈鉴抬头看着她,满脸惊疑。
  官家在徐州是假。
  徐州的厢军弑君是假。
  错手杀死的六皇子是假。
  漱雪在清风观的消息亦是假。
  宫中种种细数不尽。声声入耳,祈鉴恍如身处梦幻一般。
  身旁有百姓匆匆走过,正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听说荆王殿下已经调集四周的厢军进京师,叛乱很快就会平息了!”
  “是啊!那样百姓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太子这些日子又是加税又是练兵,我们老百姓再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玉安侧身看着百姓远去的背影,身旁的祈鉴已经自嘲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越来越绝望,渐渐地变成一丝呜咽,化成他眼底莹莹的泪光。
  “岁寒方知松柏之后凋,我即使永远被人误会,亦不会半途而废。”这是他曾经对漱雪说过的话。任朝中布下怎样的骗局和陷阱,都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志和决心,可是京城百姓的声音却令他一瞬间心灰意冷。
  玉安站在他身后,道:“历来百姓都是当权者手中的工具,只知道相信他们的里长、县丞、知州等官老爷,无法深谋远虑,亦不能得知谁是在为他们谋划千秋大计。祈鉴,你败就败在太认真,忘记了这横亘在你和百姓之间的这道权力墙是多么的坚硬!”
  祈鉴轻轻一笑,脸上再无其他表情。天上乌云蔽日,如波涛翻滚。
  玉安行至他跟前道:“无谓再难过了。终有一天,历史会告诉世人,让他们知道你的冤屈。”
  祈鉴摇头,惨淡一笑,“不会的!历史那么长,史书那么短,又岂能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玉安在他身旁蹲下来道:“其实历史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都不过是瓦砾堆里的一抔土罢了。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现在要做的正是守好自己的命运啊!”
  耳畔厮杀声未绝,祈鉴忍着腿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在剑柄的支撑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心里的战场,难道要就此止戈吗?不,这不可以!半晌后他勒转马缰看着玉安,“谢谢你,玉安,不过即使为了跟随我的将士,我也必须回去战斗到底,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
  “他们虽是你的将士,但终究是大宋朝的将士!你回去不是救他们,而是让他们去送死!”玉安拉住他的衣袖,乌黑如墨的眼睛恳切地看着他,“你曾经对我说过一棵树上的风景太窄,如今又何不放宽心推开你心里锁着的那道门,看看别处的风光?祈钧宅心仁厚,蘅冰又是他的表妹,他会善待他们的。不要再打没有胜算的仗,真正值得你为之厮杀的人,现在正在渡口等你!”
  祈鉴沉默片刻后,低头注视着玉安的眼睛,“为什么?玉安,你为什么要冒险帮我?”
  玉安看着他,“你还记得许多年前在庆云殿外的那个下午吗?在玉安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把我从树上救下的二哥哥。”
  说完,她握着他的手一紧。祈鉴的手微微一抖,转过身用鞭子一抽星辰,星辰便四蹄散开,绝尘而去。
  “星辰,从今往后不再征战,我们都自由了!”他脸上的笑容如雨后晴空般释然。
  乌云越压越低,随后便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洒落到地面,溅起处处水花。路上的行人慌乱地向家里跑去,泥泞的道路上满是水洼和脚印。马车一路飞奔,玉安掀起车帘。一场雨下得她心慌意乱。一路上见到各处人家房屋起了炊烟,午时已至。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渡口,离开汴京。
  远远看见破庙的轮廓,漱雪便带着笙平和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迎来。马车停下,玉安和祈鉴飞快地跳了下来。
  见到祈鉴,漱雪的眼里露出一抹惊喜,但脸上的担忧却更加深重了。
  “子泫呢?”玉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漱雪看着那家丁道:“大事不好,子泫不知从哪里听说你被皇后软禁,一大早便单枪匹马去了宫廷!还派这个小兄弟来给我传话,说是到了黄昏若还未见到他带你出来,便让我乘船先行”
  那个家丁模样的人上前,战战兢兢地将一只锦囊递到玉安手中。玉安哆嗦着抚过那个针脚粗鄙的“泫”字,遍身一阵凉意。
  “子泫,子泫!”她惊慌地大声叫道。
  祈鉴疾步走过来,掀开衣襟为她挡住倾盆的大雨,道:“你不要慌!皇后没有对付子泫的理由,他一旦听说你已出宫,便会立刻来这里和你会合!”
  “不!他会出事!”她用力挣脱祈鉴铁钳一样的手,“我要去找他!”
  笙平死死地抱住她道:“不行,公主!未时将至,皇后的诏令一旦发出,全城都将视你为敌人,你回去是自投罗网!高公子一见到告示便会知道你已经脱险,就会立刻赶来与你会合的!”
  “不!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去!他可能被困在宫廷,也可能已经受伤了!我不能明明知道他身陷险境还在这里眼巴巴地等他的消息!我曾经答应过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和他一起,永远一起!”
  祈鉴拉着玉安的手松开了。他伸手从地上抹了几抹稀泥在玉安和自己的脸上,道:“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玉安摇摇头,“不,在汴河涨水之前,你带着漱雪、笙平先行离开!”
  “不。”祈鉴坚定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适才你为我而涉险,你遇到问题时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说罢他拉她上了马车,马车吱呀吱呀,转过身踏上来时的路。
  城内已经止戈息兵,战后的街市满目疮痍。玉安和祈鉴一路搜寻,却全然不见子泫的踪影。她的心就像风浪里的船般,东倒西歪后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子泫。
  里城东面的曹门前,雨水将青石路上的污垢冲刷得一干二净,路旁的水洼里仍旧可见斑驳的血迹。子泫匍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他的腿似乎受到了重创,正艰难地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下去。
  他的肩、背、胳膊和大腿上无一不是长长的伤痕,一道道,触目惊心。
  玉安只觉得万箭穿心,飞奔上去一把牢牢抱住他,眼泪疯狂滚落,“子泫,你这个傻瓜,我让你在渡口等我,等我啊!”
  子泫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道:“我我来时的路上得到密报,说皇后暗中扣留并要加害于你我混进了柔仪殿,见到了许承佑才知道你已经平安”
  玉安一把紧紧地抱住他,“可是你怎么伤成这样”
  子泫努力地摇摇头道:“皇城司里有人设了局,想利用我来抓你我冲出重围到了这儿”
  祈鉴环顾四周后疾步上来道:“这里太危险,我们快离开!”说罢便将子泫扶进车厢。马车从曹门出城,一路向着东南方向的渡口飞驰而去。
  马车尚未来得及出罗城东门,未时已至。城中通缉他们的告示渐次张贴,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祈鉴见状立刻换上了车夫的衣裳,亲自驾着马车冲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口,扎进浓密的雨雾,奔向着城外的广阔天地。
  等到祈鉴和玉安察觉后有追兵的时候,马车已经出新曹门五里地远了。
  马蹄声声,侍卫马军司装备的七八个将士尾随而至,箭如雨下。祈鉴飞快地驱驰拉车的枣红马。车厢里剧烈颠簸起来,车门因此而打开,玉安一手抓住车厢壁,一手牢牢扣住重伤的子泫,生怕他一不小心跌下马车。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向靠近祈鉴的一侧挪动时,一支箭从扬起的车帘射进来,眼见着就要射到她的后背,子泫一眼瞥见后迅速推开她,向着那支箭迎了过去。
  羽箭不偏不倚射中他的胳膊,钻心的痛袭遍了他的全身。是时马车经过水坑剧烈一震,他紧扣着车身的手一松,便顺着车门滚落了下去。
  “子泫!”玉安大叫一声,立刻扑了出去,在地上迅速地打着滚。祈鉴见状,拔下车身上的几支箭,凭借着车身的掩护,一支一支掷了回去。追兵中有人躲避不及受了伤,有人则为了躲闪而摔下了马。祈鉴飞身上前夺下其中一人的剑,与余下的人厮杀起来。
  路边是很陡的斜坡。斜坡下是一个数丈深、长满青草的溪涧。子泫一路滚落到崖边,直到玉安飞身扑上去,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
  他的另一只胳膊上的断箭犹在,尚汩汩地冒着鲜血。他死死地扣住悬崖上的石头,努力地试图爬上来。雨后的石头上满是淤泥,浑身的伤又让他使不上力气,他额上不停地渗着汗珠,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子泫,再加把劲,再加把劲!”玉安拼命地喊道,泪水顺着脸颊直往下落。
  子泫虚弱地抬起头。她躺在平地上,毫无遮拦,正随着他一点点地向着崖边滑去。她的处境,并不比他更安全。
  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泪水却涌上了眼眶。凝望着她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脸,他下定决心似的,轻轻地摇了摇头。
  “玉安我们不能一起死在这里,不可以不要悲伤即便我死了,我不会去投胎,也不会在奈何桥上忘了你,我的灵魂日日夜夜、生生世世地萦绕在你的周围,陪伴你,保护你你已经被禁锢了太久,马上就可以走到自由的天地里去,在那里种出漫山遍野的七彩的山茶花,你的生命也会像花儿一样绽放跟着祈鉴和漱雪一起离开,建一座属于我们的曼陀罗山庄答应我,玉安!”
  玉安拼命地摇着头,早已泣不成声,“不,我不答应你!你不能在我孤独了十几年之后,还要我孤独一辈子你死了我亦不能独活,求求你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说罢,她更用力地去拉他,而她的身躯也因此向着悬崖更近一步。
  祈鉴回头见状,忧心如焚,奈何他刚一转身,锋利的剑便向着他刺了过来。他一剑逼退追兵后,翻身上马,骑着马一路过去,将余下的追兵杀得落花流水。
  终于,子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的手从玉安的手中抽出,另一只手轻轻松开,他便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摇摇曳曳向着幽深的溪涧坠落。顷刻之间,天地万物仿若都在眼前崩塌,玉安什么也没想便向着他的方向扑了过去。
  但就在她要坠落的那一刻,祈鉴飞身下马抓住了她的手。
  “求求你,放开我”泪水疯狂滚落,玉安的眼里、脸上,全是无穷无尽的绝望,“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要留下他一个人的魂魄孤独地在奈何桥畔游荡”
  祈鉴哪肯放开她,殷切地喊道:“不,子泫需要你好好活下去,这样他的死才有价值跟我们走吧,玉安!这一生我们都会照顾你,保护你!子泫的爱不是要你毁灭,而是要你重生啊!”
  五脏六腑都痛得碎裂,望着祈鉴热切期盼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终于,她点点头,将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祈鉴用力将她从崖边拉起来,她便跌落在他的怀抱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天已放晴。苍茫暮色中,一匹高壮的枣红马在风雨之后的原野上如闪电一般飞驰。
  新一轮追兵赶到渡口,却没有见到船,也没有见到人。沿江翠绿的柳枝湿漉漉的在空中随风摇荡,一群打着经幡、身穿道袍的道士从破庙的后面经过,向着遥远的地方墓地行去,口中念念有词: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西边残阳如血。

第四十章 天长地久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十年后。扬州。
  因为玉安曾经向皇后透露过要去江宁,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一行四人一出发便改道江宁府东面的扬州。
  齐州自从洪水得治后便风调雨顺,各地便仿造齐州城外的河神娘娘塑像修建祠庙,黄河沿线的所有州郡的人几乎都熟悉了玉安的面孔。时间长了,当年的风波渐渐平息,但民间关于她的传说却越来越多,有的说她聪敏善良,却受到朝中奸人陷害;有的说她就是河神的化身,功成羽化成仙,回到了天上。
  然而亦因为如此,每次玉安试图回到汴京打听子泫尸首的下落,行踪总是轻而易举地败露。
  朝廷回到了十多年来的太平模样,与边陲仍旧磕磕绊绊,民间仍旧歌舞升平。祈鉴兵败逃离汴京后,祈钧便被册立为太子,但三年后便不幸得了心痛病,倾尽宫廷民间之力仍回天乏术,英年早逝。自此官家膝下诞育公主无数,却再无皇子,官家便接受文武大臣的建议,将濮王允让之子宗实立为太子,并将高珏堂兄高遵甫和皇后亲姐所生的女儿高滔滔册立为太子妃。高家和曹家的地位历经五世,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峰。宫中似风平浪静,赵祯专宠云雁,与皇后始终冷冷淡淡,遭逢大事时两人又常常互相维护,出奇一致,帝后的微妙关系亦成了朝野不衰的话题。
  清明时节,乡郊杨柳扶堤,纸鸢满天,扬州城的街市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打铁的,卖布的,金银首饰店,糕饼点心铺子,各路货色琳琅满目。不知哪家酒肆飘来的醇香,和着这春日的芬芳沁人心脾,使往来的游子不饮也醉。
  不远处来了一群驮马商人,身穿华贵的衣裳,一听口音便知是外地来扬州做生意的。小厮见一处当铺里的伙计像本地人,便前去打听城中“赵谦”赵大官人的宝号。
  伙计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来扬州城的生意人啊,十个有八个都是欢天喜地地来找赵官人的,可是都垂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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