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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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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的唇边浮现微笑:
‘如果愚僧能帮得上忙,请告诉我。’
秀次知道对方看出自己想自杀的决心,才这么说的。
(应其也很麻烦)
秀次想着,浮现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微笑:
‘上人!我有事相托!’
‘请说。’
‘我很愚钝,应该在被逼到这个地步之前,就自杀才对。’
‘不不,人类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我所不够的,是不能严以律己。如果我能严以律己的话,就应该能宽厚待人我最欠缺的就是这一颗体贴的心。’
‘要跨越这个大彻大悟的关头,是很难的。’
‘我对不起大政所的在天之灵,我被大家取笑的话,就是太合的耻辱太合被笑,又是大政所的耻辱,大家的荣辱是一体的,可是我却没有发觉,因此才使得太合蒙羞。大政所大政所很可怜!’
说着,秀次掉下了眼泪。
木食上人沉默着等待秀次停止哭泣。
由聚乐第到伏见再由伏见到高野山的短短旅途,似乎使关白秀次顿悟了这二十八年间的苦恼似的。不过,他说,若能严以律己,就能宽以待人,这是个相当大的发现。
如果能对他人宽容,就会使自己的前途大大发展。如果相反,面对的将是无限的黑暗。
‘我佛的教义和拯救人世,就是指这个意思。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种生活才是有意义的,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是心灵的贫穷。殿下现在富有了。’
‘上人啊!’
‘是是!’
‘我必须在此对大政所的在天之灵道歉。’
‘太好了!’
‘我明白了,本来应该责备我自己,结果却责备着太合。而做错事的报应,现在就要兑现了。若是被误认为谋叛而死,太合也洗刷不掉这耻辱吧?我不再等太合的命令,要先自杀了。’
‘自杀啊!’
‘因此,希望您向太合说明我的最后情形。’
‘这件事我一定’
‘我太愚痴了,个人的修行不足,又一直待在黑暗中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谋叛,也没有这个事实。我只是任性、不成熟而已。既然发觉了这一点,就自杀向太合及大政所在天之灵谢罪希望你把这些清楚的传达给太合。’
上人听到这里,又微笑了。
‘我明白您的心意。’
‘一定要告诉他,我没有谋反的心。’
‘可是,城主如果有这个决心,就请暂缓自杀。’
‘你是说?’
‘由我来把城主这番话,告诉太合殿下。’
秀次吃惊的看上人一眼。
(这么说,上人认为还有转圜的余地)
秀次慢慢的摇头:
‘您的心意令我觉得惭愧。可是我秀次不成熟,又愚痴得很,还是在我自杀后再禀报吧!’
‘这可真意外,既已顿悟,怎么又这么胆小’
上人稍稍加强语气:
‘城主有武人的心意,我应其就必须有僧侣的心意不可。因此,希望暂缓一下哦?贵随从?’
全座的人被他这么一问,悄悄对看了一眼,他们好像还不怎么了解秀次心境的变化似的。上人再度对秀次俯首致意:
‘至少要到您的随从也同意’
结果,秀次把自杀的时期,交付给上人决定。
上人虽然没有说要以什么手段去和秀吉交涉,可是心中似乎有好几分把握。
上人退下后,有酒送来给他们,他们聊着天,避免谈到就要逼近的命运,于亥时(十时)许就上床睡觉了。
雨依然没有停。秀次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在心里重新玩味着木食应其的话。
他说如果秀次有武人的心意,他也应该有僧侣的心意不可。所谓僧侣的心意,不用说,应该是指救助人命吧!
(这么说上人也认为太合想救我吗?)当人类站在绝望的边缘,却突然发现了一丝光明,反而觉得处境尴尬。今晚的秀次就是如此。
秀次又睡着了,这次梦见祖母大政所。
梦中的大政所没有死,和木食应其一起来到柳间。
‘--来,我来接你啊!赶快准备回京吧!’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似的,笑着指着门外:
‘--你是关白,关白要有适合关白的随从,你看,寺外满是来迎接你的家臣们你要坐轿子,还是骑马?’
‘--是,我秀次还年轻,骑马好了。’
‘--是吗?这样很好。那么,我就叫家臣们拉马过来。’
秀次忍不住掉泪了。这个优雅温和的祖母和孙子之间,完全没有权谋术数,也不需要做烦杂的解释。
她只是把骨肉的爱和体恤,溶进话里秀次一想到这里,泪就掉个不停。
‘来,马来了。家臣们好高兴的等待你回去,出来庭院吧!’
秀次听她一说,也听到了在小田原谷的人马声。
他醒来一看,窗外已经泛白,雨也停了,枕边濡湿而更让秀次惊愕的,是梦中的人马真的团团围住了寺院的周围。
(糟了!)
秀次跳了起来。他想,一定是重臣们担心他没回聚乐第,而率军杀到圣地来了
‘谁来开门!’
‘是!’
已经起床的不破伴作,从隔壁房间跑来:
‘城主!太迟了啊!’
他悲痛的行一个礼,打开门。
外面的喊叫声,和乳色的黎明,一起涌入门内,震撼着他们的神经。
秀次取出太刀,朝走廊跑去。
(在这里骚扰,会对不起祖母)
他从不破伴作所叫的‘--太迟了!’这句话中,了解到重臣们可能已经放火烧山了。
可是,事情完全相反。首先映入眼廉的旗帜,不是秀次的,也不是重臣们的。
‘这是什么?福岛正则的马印!’
秀次飞也似的从走廊跑回里面。
‘伴作,那些军队是来讨伐我的吗?’
‘是是!太迟了。’
‘唔!’
秀次的眼睛像要裂开似的,瞪得大大的。
梦中祖母的声音,还残留在耳朵里。
‘--你是关白,要有适合关白的’
这是何等讽刺的梦啊!
这些不是来陪衬他这个关白的随从,而是舅父派来接他到黄泉的军队
‘伴作,叫上人来!’
‘是是!’
伴作出了走廊,朝方丈住处跑去,这时,知道了事态严重的随从们,已经悄悄坐在末座上看着秀次。
秀次整个人显得非常愤怒,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好像马上要爆发似的。
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再度被逼向自暴自弃的路上,眼睛肿起来,口干、舌燥,身体颤抖着。
伴作说木食上人不在,因此陪着一个老僧回来,这时秀次的手正挥着太刀。
‘首先请安静下来。上人去和军队交涉’
‘什么?交涉?’
‘因为上人和太合殿下曾约定,绝不派这种大军上山’
‘长老,你知道正则带来的人数吗?’
‘是的!那不只是左卫门大夫先生的军队,还有福原左马助先生、池田伊予守先生一共三个大将的军队,从伏见出发时,有一万余骑’
‘什么?一万’
‘是!总大将左卫门大夫先生,还没有抵达。他们一面固守道路,一面包围上山来,因此,抵达山上的人数,有三、四千其他的都分配到登山口了。’
秀次听到这里,突然投出太刀笑了。
‘--这是适合关白的随从’
梦中祖母的声音,和派一万以上大军来的恐怖的舅父,成了一个可笑的对比。
‘哈哈这可真奇怪!我终于看到太合的真正面目啊!太合是个胆小的人,派了一万余骑的军队,来迎接我,哇哈哈’
秀次的笑声好一会儿都不止。
他一想到太合比自己所想的更加严厉,不过是个小人而已就更觉得可笑。
‘结果这是小人所酝酿出来的争论。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胸口逐渐难受起来,就掉下了眼泪。
随从都肃然的看着秀次。
当秀次好不容易收了眼泪时,木食上人来了。
‘城主,我来向您道歉!’
应其眯着眼正视秀次。
‘这只是想骚扰已经决定自杀的城主的心情而已。’
‘好了!’
秀次用比上人所想像的,更明快的语气,点点头说:
‘上人,你也阻止不了我了。’
‘是是!’
‘可是,我现在不马上切腹。’
‘您是说?’
‘我要等到正则来了,听他带来的口信后,再慢慢的做。’
‘愚僧对这件事没有插嘴的余地。’
‘不用担心,我的心很快乐,一点也不怕太合。’
‘是!’
‘太合也是个很悲哀的人啊!现在正被烦恼之鬼捕捉住,过着痛苦的人生哦?各位随从?’
说着,秀次看了随从一眼,浮现出微笑。
木食上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派去见秀吉的使者,在桥本口被福原左马助的手下押回来了。
太合已经没有意思要救秀次了。即使有,所有能让他来转达救援之意的路,都被封堵起来了。
上人静静的退下,当晚特别弄一点酒来缓和秀次的心情。
‘--关白没有丝毫反抗之心,因此,不必靠近御殿。’
上人摒退仆人,想至少为关白举行一个最后的酒宴,可是后来他听说秀次根本没有碰那些酒。
福岛正则于七月十三日下午抵达,出现在秀次的面前。
正则看到剃发的秀次,眼眶红了起来。在他的心中,对石田三成抱着反感,而且也很了解北政所的心意。
‘太合说,’他觉得自己是个为难的使者,因此采用比较具威严的声音警戒着秀次:‘你大逆不道,可恶至极,要你切腹!’
说着,把石田三成、增田长盛、长束正家三个人签署的文件,交给秀次。
秀次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左卫门大夫!’
当正则卷起文件,放在秀次面前,退后几步,站到折凳面前时,秀次叫他了。
‘你认为我秀次是真正的谋叛者吗?’
‘不是,我只是被选为使者而已。’
‘是吗!你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使者吗?’
‘是的!’
‘那么,就清楚的对你明说吧!听好!’
‘是!’
‘我是冤枉的,从来没有想过谋叛什么的。’
‘’
‘可是,我对太合不孝,是个玷污太合功绩的不肖之子’
‘是是!’
‘因此,我以不成熟而受到怀疑为耻,不等使者到来,就想自杀了。’
‘’
‘可是,你们率大军自伏见而来,包围了圣地。如此一来,不等使者不行了,明白吗?’
‘不明白!’正则说:‘我想您是胆怯。’
‘不是!’秀次叱责道:‘我是冤枉的!有谗者进言诬告我秀次谋叛。因此,我如果不等使者到来而自杀的话,等于是畏罪自杀。如此一来,太合就会认为我真想谋反,而把所有的家臣,都处以死刑。这个理由你不懂吗?’
正则慌忙眨眼:
‘是的,我说我不明白,是我错了。’
‘是吧!左卫门大夫是个讨厌歪曲的男人。明白吗?因此我暂时打消自杀的念头,等待你的到来。’
‘我知道。’
‘明白吧?你要牢记在心,以此向太合复命我绝不服我被判的谋叛罪。我只是羞愧自己的不肖,后悔自己的不孝,因而自杀的。’
‘是!’
‘因此,我自杀不应累及家臣,家臣当中没有一个人有罪,你一定要把这意思转告太合’
正则听到这里,当场哽咽地跪坐了下来。
他的内心比秀次更激动。跪坐下来的同时,他双手拄地:
‘是是!’
怒吼似的回答,然后,头也不抬地大哭着。
秀次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静的看着他。
并排在秀次后面的五个随从,也纷纷啜泣着。
‘就这样吧!好好珍惜明天--我生命里最后的一天--向世界告别,后天早上进行切腹好了。哦?左卫门大夫!’
秀次好像在说他人的事似的说。
三成的腹案
‘我这细瘦的手腕,凝聚着守护丰臣家的大力量。’
秀吉的遗骸还放在伏见城内的起居间,当然还是像卧病在床时一样,四个侍医当中的两个人守在枕边,另外两个守在隔壁房间。
而在这个起居间门口,几乎由三成的亲戚把守着。
三成的哥哥正澄之子--主水正和右近,还有三成的嫡子隼人正重家,三个人背对着遗骸,监视着三个方向的出入口。增田长盛、长束正家、前田玄以等的三个孩子,也奉旨自数日前就开始值班了。
因此,到了十八日正午左右,还没有一个家臣知道秀吉之死。
侍女,茶道师等,依然相信太合病重的事。
过了巳时,侍医曲直濑玄朔如往常一样,发表病情。
‘--今天殿下比较舒服,不诉苦,刚刚安稳的睡着了。’
有心之人如果看了玄朔的样子,一定会感到怀疑的。太合既已安眠,为何玄朔的眼睛那么红,声音那么抖呢?
可是,接下来报告城内每个人都有鲤鱼可以吃,因此他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是庆祝殿下快好了吧!’
‘从十五日起就一直病危,现在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我一直以为现在都要吃素,这倒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每天聚集在伏见城内的人,加上侍女一共超过两千人。
年轻一辈的人只是沉溺于鱼汤的香味而已,因此对隐瞒秀吉之死大有助益。
一般人对于在醍醐的三宝院的木食上人被叫到前田玄以这儿,并带着漆得很漂亮的长柜,都认为是带来装载捐献给大佛殿的宝物,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们反而与鲤鱼汤联想在一起:
‘一定是太合的病快好了,所以捐献给大佛殿算是答谢吧!’
很多人甚至都这么说。
石田三成在奉行的房间,当鲤鱼端上来时,他用双手捧着碗,津津有味的啜着。
五奉行当中,留守在大阪的长束正家不在这里,而本来在大阪的增田长盛,因为要陪北政所,就极其自然的来到这里。
‘来,吃吧!很好吃哩!’
可是,前田、浅野、增田三个人对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下箸。
‘浅野先生,不先动筷子吗?’
‘是’
‘增田先生!要冷掉了啊!’
三成淡淡的催促着,增田长盛说:
‘吃不吃都一样,反正吞不下去的。’
说着,掉过头去,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三成低笑着,把视线自增田长盛身上,移到浅野长政这里。
‘各位似乎很怀疑我的处置。’
‘治部先生,连这房间都送来这种腥膻之物。要不要吃,各随己意好不好?’
浅野长政说着,看了增田长盛一眼,征求他的同意。
增田长盛看一眼三成:
‘希望能如此。我只要一想到殿下的遗体,心里就很难受’
三成苦苦的蹙起眉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我以后再详细说明可是,如果只有我们这个房间没有动筷子,又原封不动的把汤端出去会泄漏给厨房的人。不是说你们思虑得不够深,可是有时难免会疏忽了。’
增田长盛听了,抬起头来,拍打着膝盖。
他很激动,或许是因为人在大阪,没有看见秀吉最后一面,使他所受的打击太大也不一定。
‘治部先生!既然你说我们疏忽了。我也有话要告诉你,这个鲤鱼汤究竟有没有端给殿下?请告诉我。’
三成稍稍把视线移开。
‘原来如此,如果真的要欺骗敌人,也要供奉遗体你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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