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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嫩草啃上老牛-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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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弧线。
“辛爱,我希望你能跟苏亚泽做个了断,可以吗?” 西顾突然停止了推秋千,深深地凝视着辛爱。
“嗯?”她心里一惊,足尖一点,秋千彻底停了下来。
粉红色的桃花花瓣如雨零零飘落,有芬芳的落花掉在他的白衬衣上。他目光如火地注视着辛爱:“我不希望我女朋友每晚都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她的心猛地刺痛起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霎时被无边无际的疼痛淹没了。
他浓密的眼睫毛在夕阳中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你该不会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完治那样,一直摇摆不定吧?”
“我……”夕阳漫天,她的眼底辉映着瑰丽的彩霞。她茫然的样子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像任性地犯了错、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的孩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轻声问:“我和苏亚泽,你究竟选谁?”
“我……”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淌下来。
他的心脏涌起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唇边勾出自嘲的苦笑:“我明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你相信了苏国松所说的话,认为我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故意想伤害苏亚泽,对吗?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说完,他作势转身离开。
她发疯一般抱住他的腰,哭着大喊:“西顾!我选你!我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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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这……这是什么?! 。。。
他缓缓转过身来:“真的?你确定?”
“真的!真的!”她用力地点头,泣不成声。
他轻轻抬起颤抖的手,拭去了她的泪水:“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跟苏亚泽睡在一起了,等他的外婆去世后,你就马上从他家里搬出来。”
她心如刀绞,抽泣着说:“好,我答应你……”
他微笑,伸出右手:“那我们拉勾,赖皮的是小狗。”
她一愣,却见他笑容中有深深的落寂:“十二年前你就耍过一次赖皮,这次你可不要再耍赖了,否则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她的眼前一片眩晕……脑海中那个因为他爸妈离婚而哭得稀里哗啦的九岁小男孩瞬间跳了出来,与眼前这个为了她而从本部转学到南校区来的、二十一岁的西顾重叠在一起……
夕阳斜下,一大片的桃树林中,花朵灿烂如粉红色的浮云。微风吹过,乱红缤纷,漫天漫地都是笼着金灿灿阳光的粉色飞花。
西顾穿着白衬衣站在无边的绚烂花海中,用他的小手指勾住辛爱的小手指,笑容温柔得如同从树荫洒落的阳光:“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像个孩子般嚎嚎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了他:“西顾,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我真的不会再耍赖了,我一定说到做到……”
●︶3︶● ●︶3︶●
月色如一掬清水,轻轻流泻下来。风吹得窗外的树枝微微摇曳,月亮也仿佛有些悬悬欲坠。
苏亚泽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过头淡淡地问辛爱:“你真的不想跟我睡在一起了?”
“嗯……对不起……西顾他……他不让我再跟你睡在一起。”辛爱低着头,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
“好,很好。”苏亚泽突然笑了,诡异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接着,只见他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约两尺长的银色金属箱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百宝箱里装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苏亚泽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床边。
“啊?”辛爱不知所措地望着苏亚泽。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从来都不肯让她看百宝箱里装的东西吗,为什么现在却突然说要给她看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好奇地看向了密码锁,想知道他究竟设置了什么密码。
他淡淡一笑,熟练地拨动着密码锁。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锁上的那五位数的密码,看着多年来她都未能猜透的那五个神秘的数字——
是她的生日。
竟然,是她的生日……
她怔怔地注视着他,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打开了。”他笑了笑。
她心情复杂地往箱子里望去,只见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这个是……”她疑惑地拿起一只草叶编织而成的黄色小蜻蜓。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对这只草蜻蜓有了一点点印象,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中的故事。
“还记得这只草蜻蜓吗?”他的双眸渐渐变得悠远和深邃起来,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年我七岁,而你十岁。有一天,我们一大群孩子玩‘找老婆’的游戏。小女孩们都要找地方藏起来,而小男孩们就开始寻找所有的小女孩。如果某个小女孩被某个小男孩找到了,那就要当他的‘老婆’,还要跟他‘拜天地’。当时,你藏在一座假山的寒洞里……”
听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神思恍惚。是的,她想起来她童年的回忆了,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多年前那个月色清明的夜晚。
十几个孩子一起玩“找老婆”的游戏时,她藏在假山的寒洞里,而苏亚泽找到了她。那时,她心里很失望,因为她觉得他只是个小弟弟,而她希望能被跟她同龄或者比她年纪大的男孩找到。
但是没办法,既然她被他找到了,她也就只能当他的“老婆”了。后来,在众多孩子的起哄中,她很不情愿地和他“拜天地”“入洞房”……
夜深了,其余的孩子都渐渐散去,而她和他则坐在小区花园的凉亭里聊天。
漆黑的夜空中,淡紫色的薄云带着迷离的雾气,一弯朦胧的月牙掩映其中。
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轻微的风声吹过,而凉亭里满地的疏影横斜,都是皎洁的月光映进来的桃花影子,枝桠花盏都历历分明,甜香醉人。
他穿着校服的白衣蓝裤,整个人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和斑驳的桃花影底。浓黑如墨的短发随风轻舞,稚嫩而刚毅的俊脸神采飞扬。
看着他漆黑明亮的含笑的眼睛,十岁的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种遗憾——如果他并不是比她小三岁,而是跟她的年纪一样大,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地跑到凉亭外,摘了几根长长的绿色草叶,把它们编织成了一只小蜻蜓。
然后,她把草蜻蜓递到他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说:“老公,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保管好哦……”
他接过草蜻蜓,眼中骤然明亮,仿佛有异样的光彩闪烁:“老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说完,他踮起脚,笑嘻嘻地往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呆了一瞬,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亲她。但由于他只有七岁,身高也比她矮大半个头,所以她根本没把这个吻往心上去,只是用手抹了一下脸,凶巴巴地瞪着他:“讨厌,你把口水弄到我脸上了啦!”
“哦?你的脸上哪里有口水啊?让我看看。”说着,他凑近她,却乘她不注意时又亲了她一下,接着拔腿就跑。
“你……苏亚泽,你给我站住!”她气愤地大叫起来。因为这次,他居然故意把一大滩口水弄到了她脸上!
“现在你的脸上才真的是有口水啦,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你别得意得太早,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她一边愤愤然地擦掉了脸上的口水,一边飞快地向他追去……
回忆的画面戛然而止,辛爱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无法置信,一颗心真正地被震撼了。
“老婆……”苏亚泽的笑容清澈如水,却让人觉得无限凄凉,“你真的不记得这只草蜻蜓了吗?这是你十一年前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闻言,辛爱只觉得她的心剧痛无比,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挖了出来一般——苏亚泽你这个白痴,那只是童年时代的一个游戏而已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为什么要傻得把一只草蜻蜓像珍宝一样藏上十一年?!
“如果你不记得这只草蜻蜓了,那你还记得这张贺年卡吗?”苏亚泽从百宝箱里拿出一张贺年卡递到辛爱面前。
辛爱用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卡片。卡片上,米老鼠和唐老鸭很快乐地在绿绿的草地上踢足球。
“这是我平生收到的第一张贺年卡,是我六岁时你送给我的,”苏亚泽柔和的声音恍惚若梦呓,“我就是因为你送了我这张贺年卡而喜欢上你的……”
在窗外投射进来的皎洁月光中,苏亚泽的五官轮廓更显得俊美逼人。他穿着一件纯白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V领毛衣和白衬衣。
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着,不经意地袒露出他的一小片光洁如玉的麦色肌/肤。那丝绸般的肌/肤,在月光下闪动着水一样的迷离光泽,刺得辛爱的眼睛生疼,两行眼泪竟霎时夺眶而出。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张贺年卡呢?
她九岁那年,妈妈给她批发了二十张贺年卡,她送了十九张给她的同学和朋友。
最后,只剩下这张米老鼠和唐老鸭一起踢足球的贺年卡了,她嫌它太难看,所以不想把它送人;但是呢,如果就这样把它扔了,未免有点可惜。
后来,她想起了苏亚泽,于是就草草地在贺年卡上写了一句祝福语,然后把这张很丑的贺年卡送给了他……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是被我感动了吧?”苏亚泽不明所以,笑着伸手拭去了辛爱的眼泪。
“这……这是什么?!”辛爱难以置信地用颤抖的手拿起百宝箱里的一大叠纸,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雪糕纸。从我六岁到十二岁,每年的暑假你都会给我买雪糕。一个星期有两张雪糕纸,我存了六年,一共是一百零八张。”苏亚泽轻声地说着。
辛爱呆呆地望着这些五颜六色的雪糕纸,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而下。
童年时,她之所以每年的暑假都会给苏亚泽买雪糕,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她妈妈夏千雪的命令!试试在百度搜索“书 包 网”
夏千雪非常溺爱苏亚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所以她才要求辛爱每次买雪糕时都要给苏亚泽买一只!
然而,每次把雪糕递给苏亚泽时,辛爱总是气呼呼的,因为她认为他夺走了她的母爱!由此,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这些相当于是废纸的雪糕纸也当成珍宝一样保存了那么多年!
此刻,但见苏亚泽又拿起百宝箱里的其他小玩意儿,一一对辛爱解释:
60
60、特殊的生日礼物 。。。
“这是我八岁时你送我的橡皮擦……”
“这是我九岁时你送我的铅笔刀……”
“这是我十岁时你送我的笔记本……”
“这是我十一岁时你送我的文具盒……”
……
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重重地颤抖一下。
“辛爱,从我六岁起到现在十八岁,每年我都说了无数次想让你做我老婆,但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却又是那样绝望。
一阵微风从窗外拂进来,他的短发被风吹乱,柔软的发丝从他额前斜过,黑如墨玉的发丝,在空中轻轻翻飞。
皎洁的月光如水一样倾泻下来,一滴银白色的月光刚好滴在他幽黑深邃的眼底,渲染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忧伤。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比她小三岁,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他跟她同床共枕了十三个月,却从未跟她做过爱;
他骂过她,咬过她,打过她,还差点强/暴了她;
他曾经用瑞士军刀在自己左手臂上刻上了她的名字;
他曾经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抓住了李扬刺向她的锋利匕首,还扬言“想杀辛爱,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由于一直得不到她的爱,所以他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狂怒,再到暴跳如雷,最后到现在的温柔如水、轻声质问……
一步又一步,她终于被他逼到了绝路上,无路可退。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出声:“苏亚泽!为什么你和西顾都像疯子一样,都把十几年前我送给你们的东西保存得完好无损?!”
话音一落,她就用手捂住小脸,痛哭着冲出了门外。
楼道的灯坏掉了,她狂奔在黑暗的楼道上,泪流满面。
“老婆……别走!”苏亚泽追了过来,说话间,他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到了楼道的墙上。
“不走?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泣不成声。
夜色如水倾泻,笼着银白色月光的落叶在黑暗的过道里那面镂空的雕花墙壁外轻轻旋舞着落地。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低低地问:“你到底是喜欢西顾还是喜欢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全身颤抖不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
“那……我再给你点时间想想,好不好?”他声音嘶哑,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抽泣着,无力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声音低不可闻:“嗯。”
●︶3︶● ●︶3︶●
过了一会儿,她和他返回了家里。
卧室中,幽暗的金红色灯光轻轻地洒落。她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柔和光晕,长而浓密的睫毛好像在微微颤动。
他将手温柔地插入她柔顺如丝绸的黑亮发丝间,轻声说:“晚安。”
她身体一僵,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般。
卧室里的光线昏暗微弱,门外是灯光耀眼的客厅,身着白风衣的他站在门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之处。
一时之间,她看不清他的眼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以后我就睡沙发了。”他笑了笑,退后一步,从卧室外面关上了卧室门。
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
但那“砰”的一声轻响,却好像是他把他的心门向她关上了。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想起了《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莉香,莉香也曾非常努力地想敲开完治的心门——
“我敲了门。”
“咚咚,咚咚,丸子!”
“咚咚,你在做什么?”
“咚咚,你赶快开门呀!”
“咚咚……”
“可是,丸子还是不理我……”
……
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冷?
辛爱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门,整个身体无法自制地剧烈地颤抖着。
苏亚泽走了,他曾经跟她同床共枕了十三个月,但现在他居然就这样毫无留恋地走了。
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吗?他和她已经做了四百天的夫妻,可为什么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恶魔走了,大坏蛋走了,欺负她的讨厌鬼走了……
按理说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但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居然变得空荡荡的了?苏亚泽和西顾相比,她更喜欢的男人明明是西顾啊,难道不是吗?
她心烦意乱地打开了电脑,想借助音乐栏目来调节心情。
鼠标落在她最喜欢的那个“烈火青春”的栏目上,双击。
甜美而忧伤的少女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流淌,正在吟一首诗,叫做《我们不做/爱,只拥抱,好不好》——
天空灰暗,
街灯寂寥,
我和他一起睡觉。
在同一张床上,
他的表情很少,
他只是弯了弯嘴角。
他抱着我,
他说:“天有点冷,小心感冒。”
他闭上眼,
安稳地睡觉。
我亲吻他的唇,
我看见他微笑。
他说:“宝贝,别闹……”
亲爱的,
有人告诉我,
如果一个男人能和你安然地睡觉,不、做、爱,
那他一定是真的爱你。
我们不、做、爱,只拥抱,
好不好?
……
“我们不做/爱,只拥抱,好不好?”
缥缈若梦喃的少女声音再三重复着这句话,在明明灭灭的电脑屏保中,桌上的山茶花花影随着窗外拂来的轻风微微摇曳。
刹那间,辛爱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小脸,毫无预兆地泪如雨下……
●︶3︶● ●︶3︶●
阳光灿烂的下午,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辛爱和西顾穿着白色的情侣装,亲昵地手牵手。
这套情侣装是辛爱送给西顾的新年礼物,但见女式的情侣装上面写着:“我只花钱不赚钱”,而男式的情侣装上面则写着:“我只赚钱不花钱”!
“辛爱,你的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西顾忍俊不禁,“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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