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世凝云-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忍住将发的泪道:“少主……任芙求您……今天的事皆是任芙不对,”她以悲痛的眼神刺了凝云一下,凝云猝不及防,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不应乱使眼色,扰了这位小姐……是任芙不对……求求您……不要送我去寒莘殿……”
成旭渊冷冷甩开她,寒颜道:“不需多说了,明日天亮便启程。”
隐忍的泪终于落之滂沱,任芙无助的瘫倒在地,泪眼朦胧中瞥见了凝云的不忍,再次送上了恳求的目光。这次并未逃过成旭渊的法眼,他立刻火冒三丈了。朝任芙俯下身去,在她耳畔狠狠地低语了几个字。
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然而一种天碎般的绝望出现在了任芙眼中,她真的绝望了,甚至欲哭而无泪。
凝云再也忍不住了,抽身走到任芙身边,轻轻揽过她双肩,一字一顿道:“原来世间,真有这等残忍的人。”铿锵几字,柔和而有力,是对着任芙说的,却分明是说给成旭渊听的。
她揽着任芙,仰首看向成旭渊,玉颈柔弱而坚韧。
“成少主称并未强迫过任何一人,那么我倒想知道,所谓的‘不强迫’,竟是若此么?一个女子的情尚且得不到自由,少主究竟如何‘不强迫’?”
成旭渊无奈。“你……”
“我并不知道少主的真相是什么……如今亦不会强少主所难,硬究其底。我只问一句,任芙姑娘与人的两情相悦是否是真?”
“这……不错……但是……” 
“她有没有因情而做下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但是……”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他,面对凝云的逼问,如今似乎不知所措。
“那么何来不成全之理?”
成旭渊无言。
凝云缓了语气。“君子有成人之美。观了少主的棋,便知少主不是狭隘之人。如今……如何行不自彰呢?”
成旭渊脸色忽而变了,冷言道:“那么怕是小姐看错了,在下并非君子,自认狭隘无过。众生殿的人,是不需外人来管的。小姐今日言行,我亦容忍够了。”他轻叹一声,放缓了语气,“凝云……以你的处境……并不是可多管闲事的。”
凝云沉了脸。
她……大概真的多管闲事了。
“那么……是我看错了人。凝云本就是一介弱女子,自顾不暇。少主是江湖王道,势力众广,不需顾忌我一人的看法。然而,我偏偏肯舍命护了她,少主也管不着。”
他是彻彻底底地被打败了,急道:“你……”,却不知该说什么,该如何劝。
浮莘再次静默。
窗外灯火微烁良久,再无人言语,只听得任芙时而的抽泣声,泫人心魄。
“好吧……”剑眉微倦,星目弄情。谁让那个女子就这么渺渺入了他的眼?谁让她亦幽幽地牵走了他的心?
日后的事,便由他来承担吧。
“我……可以还任芙自由……”话仍是稠的脱不开口,然而一个艰难的决定已是斩钉截铁地做出了。
“然而……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凝云轻轻松口气,问道:“少主请讲。”
一丝载了千番熟虑的笑意轻轻浮起在他嘴角。“三番棋。”
三番棋。
凝云此刻亦是明白了。他这是在向她邀三番棋,三局两胜,若她胜了,任芙便可得自由。
饶是如此,倒大大出乎她意料了。
“仅仅……是三番棋么?”凝云脱口问道。方才还说着,只有任芙……不可以,怎么竟变的如此轻易?
“并不需得意……”一抹冷笑扬起,“我的条件,怕你接受不了。”
凝云轻挑秀眉。
“若你胜了,任芙可自由;若你败了,任芙仍自由,然而你……”他停顿一刻,一字一顿地接道:“你要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盛京,圣泽宫,锦阳殿。
烛火轻摇,纸窗载影无穷动。碧玉绣鞋,绵软鞋底轻轻擦着大理石的地面,连沙沙声都在走廊中回荡的如此轻柔。逸起的情思,竟现的这样分明,只衬了她此刻重重的心跳声,如同与他的初见。
那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宫女,豆蔻年华,不懂什么是斗,不懂什么是权。整日扑蝶弄筝,绣绣帕子,打打络子,哀叹自己出身的不幸,不平生来伺候别人。偶尔的幸福,便是得了主子丢掉不要的玫瑰露胭脂,好玩似的轻搽桃腮,略点樱唇。对着那小小的庭湖,自己同自己说话,自己赞自己的貌美。
旁边茅屋里的那个女孩儿,与她一般年纪,没她一般花儿似的容貌,便是日日地冷嘲热讽:“纤玉你是白长了张漂亮脸蛋儿,脂啊粉儿的,抹了又给谁瞧?趁早擦了,改明儿叫姑姑看到了,又说是你偷的!”
她白那女孩儿一眼,傲道:“我好看,是你嫉妒。自会有人来瞧我,你还不知对我好些!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掖庭,到时候,别哭着求我带你走!”
女孩儿也不如她嘴利,干脆讪讪走开,去向姑姑打了小报告。
于是那面黄肌瘦的年老宫女便气势汹汹地来了,拉过她二话不说,举手便是两个耳光,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她哪是肯乖乖吃亏的人?挨了打不肯罢休,挣脱几下,跳着脚指着老宫女的鼻子骂道:“你敢打我!都是娘亲养的,我哪里是你打的人!还不放手?放手!”
老宫女更是火冒三丈,索性从井边提起一桶水,统统浇在她头上。
哗啦的一声,她的发髻散了,从宫房中、精绣阁中偷来的玉簪亦掉落在地,一头如云乌发披散着,发梢滴水,如女鬼般可怖,满脸的春光明媚刹时成了落英残红。
纤纤素手,遍染了朱红,在粗布的衣裙上乱擦几下,再去抹脸上,更是花的一片。
看看湖中自己狼狈的样子,她瘫坐在湖边,哭了。
老宫女和嫉妒的女孩儿得意的笑了,又嘲讽了句什么,见她只是哭,便也无趣,各自散了。
哭了不知多久,身边忽然多了个人,高高大大地站着。
佛手柑和墨香混合的味道,很好闻。
她抬起一双泪眼去瞧他,透过水光,只觉得他长的很好看,深蓝衣裳,俊眼修眉的,笑起来还很温柔,俨然一个少女梦想中的翩翩少年郎。见他也在瞧她,想到自己脸上一片狼藉,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你别瞧我啊。难看的紧……”
他居高临下地略略打量她,笑笑,倒也不十分安慰。“也还是个好看的……只是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也还是个好看的?
她分明很好看才对。
然而,愠怒并不现在脸上。她背对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盈盈笑道:“你且待着,我去帮你泡杯茶来。”
她,是习惯了伺候人的。
他,亦是习惯了被人伺候的。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中端着杯和田玉盏。更要紧的是,头发已梳的一丝不乱,幸好她藏了些胭脂在袖中,好生洗洗脸,理了妆容,她便又是美丽的了。
“这里是下人待的地方,您为什么到这儿来?”
见她打量他,带着眼馋似的好奇,他倒并不生气。“皇宫是大,走遍了也不过巴掌大小的地方,只有这里,还没看过。”
第一眼看他,识他与众不同的桀骜贵气,便知是要抓住的人。
离开掖庭的那天,她回头瞧瞧暗灰破败的茅屋草房,几棵枯死的歪脖子老树,比人还多的老鼠蟑螂……
她和她的美都不属于死去的掖庭。
今夜金碧辉煌的锦阳殿,才是她属于的地方。
尽管他不见任何人,为了另一个女人。
  
龙胤仍端坐在那张大的出奇的书桌后面,宛如一座握着笔的雕塑,似乎又消瘦了些。佳贵嫔轻轻走过去,熟睡的怿纯公主已给了奶娘,腾出两只纤纤玉手来,温柔地落在他肩上。
他仍是直直地坐着,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肩上的玉软温热,耳畔的漫漫迷香。
微微侧首,她已紧紧地拥住了他,潸然泪下,喘息游生。
缓然站起身来,他轻轻将她推开。
佳贵嫔一双泪眼霎时溶了不解。
叫她如何叹呢?初见时便是因为路凝云不在他身边,他才无聊怅然地闲逛去掖庭。
他是帝王,自可坐享后宫佳丽三千。
路昭容与佳贵嫔,本来就是大不相同的两人,这才守得他心中的平衡。
她亦不求他倾向自己,然而,如今,连这样的平衡也不能再有了吗?
看着他眉宇之间已经思索过千万遍留下的痕迹,似乎已做出的决定,她忽然惊惧了。夜凉如水,轻纱难抵风袭,锦阳殿那铜香炉中的炭火忽而噼地一声,她一阵阵心寒。
入宫三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纵然,她从没有得到过他。
但现在,真的是要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么?
呆了半晌,风霜迷了她一双杏眸,雾茫茫地一片,再也看不分明。惨然一笑,争了这许久,斗了这许久,坐上了如此高的位置,自己的心,仍是会痛的。水葱般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罂粟红的指尖深深刺入自己的细嫩雪肤。
真的很痛。
“纤玉明白了……昭容姐姐……我们所有人——皇后……怿纯公主……我……加起来,也总是不及她的……是么?”
他开口了,入骨的痛更胜她的。“纤玉……她的身子,是经不起外面风雨的,若非朕的错……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佳贵嫔一怔,她肚里的孩子?
肚里的孩子?
朋月宫玉碎,路凝云如此不声不响地飘去了宫墙,她亦只急着幸灾乐祸而已。想着老天助我,却不曾料到,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同一闷棍打来,七魂去了六魄,亦不足以形容佳贵嫔此刻的感受。龙胤书桌上方然一座瓷狮镇纸,爪牙锋然,烛畔笑的甚是狰狞,令人胆寒。
孩子?孩子?
半晌过后,她忽然想仰天大笑了。
老天啊老天,我并不曾指望你会帮我,然而,你最卑劣的招数,便是落井下石!
晚来风急,刹那的疯狂涌上她心头,皆化作愠然泪,簌簌而下。
  
苏州,众生殿,浮莘。
一生——
一世——
四个字,落处,已是激起在场所有人心中层层潋滟。
眼见成旭渊眼中愈加不疑的深情,凝云屏息了,与他相识,尚一日不足,她不知自己如何受得起这四个字。
“相信我……这样……对每个人都好。”他正颜道。
如何对每个人都好?
初会便许他平生?
“这样的条件……少主认为我会接受么?”
他倒恢复了平静,再无方才威逼任芙时的凶狠。“别急,我还未说完。只要你应了这三番棋,无论是赢是输,任芙都从此自由……并且,我们今日下的那盘,便算作三番棋的首局,你胜了,亦是说,只要再胜一局,你便……”
“我……并不会许少主一生一世……”一抹隐约的红晕轻现凝云两颊,虽不自觉,话语里已带了迷乱的震颤。
  
自从离开龙胤,她并没想过下一步要去哪里,只是似乎不由自主地,来找先生,要先生保护,要先生照顾,想着如此便回到四年前,仍做个孩子,日日与先生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谁又知道下一步会怎样?
然而,这个人就这么出现了,随着他云中浩渺的众生殿,一座无饰虚华,不曾被深宫戾气笼罩的置怡阁。不仅仅如此,他还如此像她的龙胤,跳脱那双剑眉,那双星目,那高超决然的棋艺,坐怀不乱的英气,仍不失江南水乡造就的缕缕柔情。
这个人想要她,要她的一生一世。
这个人并不会随时可能转身就走,走向其他任一个带着攫取眼神望向他的女子。
留在这么一个只看她一人的人身边,不好么?
或许,一个任天边云卷云舒,安于身边所有的人,比起那个手握乾坤,无时无刻不在风口浪尖的人,更适于长相厮守吧。
“我并不要求你现在就做出决断……凝云……如果你应了我的三番棋,七日之后,仍是这里。”成旭渊缓言道。
凝云猝然转身,逃似的飞身下楼时,眼角还瞥见了成旭渊投向任芙的一缕冷笑。
  
沈凡仍在众生中等着,见凝云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忙拉过她问道:“怎么去了这许久?发生了什么事?”
前前后后说完时,两人已回到了帝潭镇。
“云儿……这其中,颇有不对的地方啊……”沈凡蹙眉道。
“什么?”
“照你方才的描述……你并未告诉过他你的真实名姓……”沈凡双眼写满了忧虑。
凝云再次屏息了。
先生说的不错。
然而,
凝云……以你的处境……并不是可多管闲事的。
她的名字,
她的处境,
他竟知道么?如何知道的?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凝云望望夜空,今晚果然湿重云浓呢,方才跳出的几点星尘,如今又隐匿不见了。
  
  
  二十 几番徘徊意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天圆地方,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四季更替,花开花谢,生老病死。这难道不是造物主天然的规矩条框?如何可以舍弃?人亦然,倘若人人‘完全的’自由,完全地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会因了自己的自由践踏他人的自由,因了自己想做的事妨碍他人想做的事。人生来就是要妥协,改变的。如同上天的选择,惟有这样,世上才能和谐。一心要破坏规则的人,未免太过自私。”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大概真的做错了。”凝云低声道。三日之后。
转眼间,已是夏末秋初了,细风渐带凉,石阶晚凝霜。暮夏的艳阳被还未浓的秋意冲刷一净,啾啾叫的鸟儿仍在已挂寒霜的枝头跳将着,招展的花儿,却已凋的多了,余下几丛方方吐艳的,绛紫的秋海棠,纯素的白夜丁香,丝丝缕缕的香气,将翠幕斋点染的竟似梦境澜幻。
帝潭镇开惯这般奇异的花儿,自是仙气盎然。
沈凡和路凝云二人坐在翠幕斋的庭院中打着络子。众生殿对弈之后,凝云决口不提与成旭渊七日之约的事,似乎并无心赴约。然而,沈凡瞧的出来,她心中的徘徊一日甚于一日。
她亦不会逼凝云下什么决断,只是时时旁敲侧击,帮助她明白自己的心。
“在这小镇里也待了些时日了,不知云儿的难,我解了没有?”
“先生是要赶我走吗?”凝云漫不经心道。
“还是这个敏感的习性改不了。我何曾是赶你走?只是几日以来,你似乎并没有半点缓解,我忧心才如此说的。”她定神道,“即使你没提,我也瞧的出来,你心病一揽子不说,体病也不轻。”
庭院里静悄悄地,只听得黄鹂鸟儿在屋檐上啾啾地叫。凝云手上忙着,强忍着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泪水。
“先生不提,我倒不觉得;先生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般没用,作了一身的病,到头来什么也得不来。铁了心要放下的事,仍是日日念着;发了誓不想的人,仍是日日想着,真真是没用……”
沈凡握住了凝云的手,劝道:“云儿,别管这络子了,我们来说说话儿。”
“终日的也只是我说,说来说去说不清楚什么,何必再废这个事?先生别管我才好,我会忘掉的。”
沈凡只得作罢。“云儿,你自小也不是无主意的人。今天这样的你,我是头回见。毕竟离开你有些年月了,你这些年的生活,我不能够知道是怎样的。然而,你不说,我也不难猜。”她用慈母一般温柔的手摸了摸凝云的头。“这样的关,女孩子总是要过的。今日你竟不远万里从京城跑到了苏州,必定你的关,出于某种原因,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容易过,是不是?”
凝云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会强迫你想清楚什么,更不会赶你走。女孩子方得经过这样痛苦的蜕变才能成人。小时我与你讲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是如何讲的?”
“先生的解释总是与众不同的。”凝云含泪微笑道,“先生说‘痛苦的记忆才是人最应珍视的记忆,当人追忆时,这些疼痛是人存在过的证明,当时的迷惘全部成为了心灵成长的养料。’”
“然而先生今天要告诉你,李商隐说的不错。或许你的理智告诉了自己这是珍贵的记忆,然而身处事中,你就是不能不惘然。别人帮不了你,你自己亦不能帮自己。你只有默默忍受,走完这段历程,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