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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凝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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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如今大权在手,要做什么嫔妾自没有话说。”
不过须臾便回复冷静,若熙的长进果不是一点半点。
“但嫔妾也要提醒姐姐,两年后才洞悉一切未免晚矣。两年前的‘春夏秋冬’四姬已今非昔比,除去不必再提的冬姬,容华妹妹如今已臻成熟,可独当一面了,姐姐功绩一桩,”若熙的华眸匀了些傲视的静影,“然而,关于明嫔……姐姐怕还不如我了解……”
凝云立在殿门处,半身洒光,半身庇阴,十分不适。
若熙忽的止了口,再不提婉依。“还有件事……皇上最近身体不舒服……姐姐也没瞧出来么?”
凝云一凛,玉软的指尖有些发麻,心跳刹时快了起来。一路走回毓琛宫,她思寻着昨夜的依稀记忆。他熟睡的侧脸……竟如此模糊……
原来他不来瞧她,竟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他病了么?
“秋涵……”她如何也放心不下,望望日头,下朝已有半个时辰了,“你和桃蕊先回去吧……我要去正元殿瞧瞧……”
  
圣泽宫,正元殿。
龙胤极目远眺着起伏的群峰,层峦叠嶂,巍峨有致,隔断天地之间,雾绕不能失其伟,翠围未可减其俊。貌似静止,实已渗透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真宗,可经寒暑雪雨。龙篪前日回京,带来的消息虽不出他意料,却还是让他皱紧了眉。
苏州极其周边的据点已被个个击破,居然仍是逼不出聂潇和他背后的指使。他竟有如此的耐心和定力,让龙胤颇有些不寒而栗。
如今,是双线并施。龙篪在明,龙晟在暗;一个找聂潇,一个找任芙,竟均是无果。
再如此下去,不论端掉多少据点,终是治标不治本。龙胤攥紧了拳,划过冰凝的空气,重重砸在书桌上。
如今,他的最终计划,已经箭在弦上了。
“苏州的事都照朕说的安排好了吗?”
“是。”龙篪的答话有些迟疑,“二哥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这计策,做好了是关起门来打狗,大获成功;稍有差池,便是开门揖盗,自招祸害。”
龙胤坚定地点点头。“只有此法才可逼出幕后主谋……不需担心,京城附近的可调之兵足可力保此次不失。”
龙篪平素对他信任,也不再多说,心中唯愿一切顺利。蹙眉沉思片刻,却见龙胤转头过去,轻咳几声,以腕撑住书桌,一个耸然的川字出现在他眉间。眼见龙篪关切的目光,龙胤摆摆手道:“风寒罢了,不碍的。你先去吧,旅途也必劳顿了。”
龙篪默默退下几步,却迎面撞上了满面担忧的凝云。
他微微侧目视她,确定她并未听到二人谈话,才刻意换了个轻挑的弯眉笑。“怨不得皇兄如此急便下逐客令。数日不见,贤妃韶颜雅容、盛妆仙姿,犹胜苏州时,也想煞臣弟了呢。”
凝云并无心思与他玩笑,略微见礼,便急急入内了。
龙篪瞧着她的背影,温然一笑,拂袖而去。
自蕈洌池出宫,大概又可经过沉香阁罢。
  
凝云倒未急着去见龙胤,只唤了圣泽宫的宫人来,细细问过了龙胤几日的衣食起居。几名侍女俱说皇上是日日忙到深夜,如今已是秋凉夜了,他不时常注意加衣,又兼劳累,才染了风寒。
凝云气道:“难道不曾请御医来瞧过?”
侍女见贤妃动气,哭丧着脸垂了头,只道:“瞧是瞧过,药也开了,嘱咐的也嘱咐过,皇上仍是不注意休息,任谁劝也不听。”
侍女的话无心,凝云却听出了门道。什么叫作任谁劝也不听?
圣泽宫的锦阳殿中,宫人们自说不上话,那么还有谁会劝?她悔自己一时的虚荣和别扭,竟从未注意他的痛苦。
“即是说……林婕妤劝,皇上也不听么?”
那侍女也是个耿直的性子,知道贤妃并非迁怒他人的人,索性直说了。“奴婢想说句话,娘娘莫怪。皇上并没唤林婕妤做过任何事,全是婕妤自己愿意,才夜夜来为皇上斟茶加衣,夜晚了劝皇上歇息,天凉了劝皇上注意。那体贴,奴婢们瞧着都……明嫔小主亦来过,提了个食盒,话虽不多说,心是到了的。贤妃娘娘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尚不如两位小主……”
凝云暗骂自己是个没心的,若熙和婉依为他如此尽心,你又做了什么?来一次锦阳殿,也尽忙着争风吃醋去了。
正悔着,一个洪亮却疲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贤妃真真有空,审完了朕又来审朕的宫女了。”他在她背后也不知站了多久,只笑吟吟地瞧着,没有插嘴。凝云猛地回头,也不顾忌身后还立着多少宫女,当下拉过龙胤,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纤手抚过他俊目下的青晕,泫然泪下。
龙胤心中一动,握过她的手,柔声道:“别担心,朕不是好好的。”他含笑使个眼色,众侍女立刻识趣退下了。
凝云仍是落泪。“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
龙胤叹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纤肩。“如今你要照顾的还不够多么?”
  
打那天后,凝云干脆时不时地就来御书房陪他。起初他厌烦的很,后来也便不说什么了,只时不时打趣似的出言讽刺。
“贤妃一点也不劝朕休息,反倒监工似的日日来御书房看着,可真是贤德。”
凝云不与他斗嘴,仍兀自在旁边读读书,打打络子,写写字,一只眼睛却是始终留意着他的。御膳房送上的东西她也一一查问,与太医问询,合适了才送来。到了最后,龙胤不得不拉下脸来喊停了。他实是不习惯被人像伤兵似的照顾着。更何况,那个关键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冒如此大的危险,他不希望凝云知道了担心。
幸而凝云并未忘了自己如今应职应分的事。
当夜安排倪嫔侍寝后,她回到毓琛宫中与溥畅商议选秀与若熙册封贵嫔之事。然达琳亦在,她是近日来难得的心情畅快,一串骊珠玉瓒螺髻,白金色轻纱叠羽直摆裙,正显她身材玲珑婀娜,尤物移人。
“长春宫已打扫出来了。我挑了些堪用的人,教习姑姑仍是雨溪,她做的上手,不需姐姐担心。”溥畅道。
凝云含笑点头。
活计当间儿,凝云提到秀殷公主即将回京的消息时,两人均一惊。然达琳手中的笔一偏,墨汁溅出了老远。凝云见她紧握着笔,不发一言的样子也有些难受。
溥畅笑问道:“这倒是好。看来秀儿终究受不住那里的苦了么?”
凝云看看然达琳,见她仍旧克制着自己,然而下笔动作的僵硬还是透露出了她内心的痛苦。凝云狠了狠心。该让琳琳忘了他才好,这样下去,一辈子真的耽误了。
“哪里?秀殷倒是哭着叫着的不愿回来。然而,皇上说,前方报来说,几日前敌军突袭了我方营地,显些伤到秀殷,幸好最后没事。然而李将军大发雷霆,硬逼着秀殷上了回京的马车。”凝云道,“当夜,他亲自带兵直捣敌军本营,大胜而归,处决了所有战俘。”
然达琳听了,不以为然道:“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他的兵法,可都是白学了。”
凝云笑道:“凭李将军的实力哪会不知这些道理?虽是关心则乱,但无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出兵的。皇上已责过他了,个人感情不可掺到作战中去。”
然达琳黯然了。“原来他是有个人感情的。我倒从没看出过,果然是我自作多情,倒也好,好歹送了个能让他用情的妻子去,还有我一半功劳。”
凝云思忖再三,没有告诉她秀殷回来的另一个理由——她怀孕了。
于是她转换了话题。“回京的人不只秀殷一个。她打北面儿回来,南面儿还有一个。平江王此番回京,大概不会再走了。琳琳,你见过他的。昭阳殿宴上……一表人才的,不是么?”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然达琳。
溥畅听懂了,拍手笑道:“贤妃姐姐这是在做媒么?”
然达琳却不领情。“姐姐用不着为我操心。看上顺眼顺心的我自会把自己嫁掉,好在我也不过十六年纪,不急出阁。毓琛宫若不留我,我自上别处去。”
这话有些尖酸,凝云也不怪责。“瞧这话把人噎的,我何尝不留你?当我没说便可,行了么?”
然达琳再不言语。
那夜,溥畅和然达琳离去后,凝云许久未睡,心一早飞去了锦阳殿,盼着那里的蜡烛可早熄一刻。
独倚枕畔,脑海里还满满是身边的人和事,走马灯般闪过,不得宁息。
若熙的胎似不十分安稳,需多注意着些。婉依久便有为医女之愿,平素沉静的她,如今竟肯主动出现在锦阳殿,献上药品。凝云请太医们鉴过,他们也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龙胤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如此,她便别无他愿了。
是夜,凝云又是无眠,卧听滴漏,独数繁星,晚风约住数点雨声,皓华溶起翩飞梨瓣,时而一抹莹亮的芒尾划过那片暗纱般的夜幕,白金利澜返照明。熏笼玉枕,晶帘珠挂,毓琛宫中静可闻息,渺幽清远。
彼时她便想着,或许她与龙胤此生再不会有苏州时的惊心动魄,轰轰烈烈。
然而,道是无情却有情,如何不是一种韵意?情到浓处情转薄,如何不是一种升华?
若守住如今的平静,却也惬婉动人。
他为明主,她为贤妃,润物细无声的一份爱,心中互相有着彼此,便足矣。
凝云并不曾想到,命运仍有一份大礼在转角处等着她。
然而,不久之后,当那惊心动魄再度在她头上爆响时,迎着可终其一生的天崩地裂,海动山摇,风急浪涌,电闪雷鸣,她仍能以纤弱的身躯,飘摇却坚定地执手爱人,在风口浪尖共对艰险。
转身间,回眸处,日月无光,山河失色,所幸情弥坚,意相惜,可堪风雨。
  
终卷 郊庙歌辞·飔然乐章·灵将醉
三四 平地惊雷殇日月
作者有话要说:屋里似乎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凝云。凝云有些想笑,你瞧他们干嘛一个个呆站着,龙胤的命还等着你们救呢?干嘛都看着我呢?你们去救他呀,去救他呀……不知不觉中,泪水再次滂沱而下。
是我。
竟是我送上了一碗毒药。
太皇太后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任侍卫的剑锋架在了自己颔下。惨然一笑,她自语道,你原是真的该死呢,死在他身边,又有什么遗憾呢?那一日,是选秀前一周。林若熙已于前日册封为芳贵嫔,溥畅亦至婕妤之位。后宫众嫔妃中,龙胤仍是疼若熙多些的,凝云如今将信宜馆中的人调整一遍,随时注意着若熙的举动,倒也放心。
若熙此番凭子得宠、后来居上,凝云的位置她是无论如何动不得的,然而溥畅受了些冷落,幸而她生性开朗,也不十分在意,仍是为龙胤和凝云尽心尽力。
“羽纱,细折,玉佩,凤冠,朝珠,貂裘,妆缎……姐姐细瞧瞧对不对?”溥畅笑吟吟地递过簿册。
凝云拿过细细瞧了,各宫的份额均以娟秀的小楷记在竹简上,分毫不差,井井有条,因笑道:“不错。”话落抬眼,她见溥畅平素流盼的清眸竟绕了些青晕,心中一紧,忙拉过她,问道:“妹妹最近劳累了,可要保重自己啊。”
溥畅闻言,紫芝眉宇织起一个诚挚纯真的笑靥。“姐姐怎么客气?做这些事,我喜欢着呢。”
凝云知她心中真正苦的是什么,叹道:“皇上……最近去的不多吧……”
信宜馆与延僖宫既近,如今那边是鲜花着锦,难免显得延僖宫落寞许多。如今秀殷公主回京后居于延僖宫,怿纯公主又由溥畅照料,龙胤可算是多去了些,终是不及若熙。
溥畅低眉道:“姐姐……如果我说,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皇上,你会生气吗?”
凝云一怔,随即笑道:“我生的是什么气呢?”
“我瞧着秀殷如今……真的好幸福……唉,人大了,便什么都想。若还是像小时似的,看什么都开心就好了。”
凝云蹙了眉。这几日溥畅心中不快,她也是心悸。隐隐的,她总有些风雨欲来的恐惧感。龙胤的眉睫是越来越郁结了,日日与心腹朝臣议事到很晚。盛京暗流涌动、风声鹤唳,周边守军秘密回调,紫禁城守军佯装无事,实则心中都绷着一根弦。
龙胤不肯跟她提任何事,她便也不去问,怕惹他烦心。
正是沉思,却见圣泽宫的小长子急匆匆地来报了。
“贤妃娘娘,皇上今儿晨起时就一直头疼,奴才怎么劝也不听。这会儿脸色又白的纸似的,直冒冷汗,还不歇着,好说歹说也不服药。求娘娘去劝劝吧。”
溥畅听了,亦道:“姐姐快去吧,这些事就交给我。除了姐姐,可是谁也劝不动皇上呢。”
凝云没再耽搁,立即随小长子去了。风在耳边飒飒呼啸着,远空泛起了寥寂晦暗的乌青,疏星挂枝,月隐城墙,她十根纤指紧攥着胸口的细纱,凤飞槿花的绣图扭曲在自己一双柔荑中。
她再次莫名心悸。
  
圣泽宫,正元殿。
凝云急急赶来,却见到龙篪也在,两人俱面色严峻,是大敌临前的紧迫,但并无心中无底的惊慌。凝云未走入内殿,只唤来了龙胤侍女问道:“明嫔早先拿来的药还有吗?”
侍女亦是急的一身汗。“明嫔小主按日份给的,今日恰是最后一份。奴婢早就熬好了。可皇上不叫打扰,奴婢不敢……”
凝云蹙了秀眉,思忖片刻,严声道:“去把药热一热,本宫亲自送进去。”
侍女领命去了。凝云适才走入了内殿。
龙胤见状,拉下脸来。“小长子去找你的么?看朕不摘了他的脑袋。”这一转身,他竟有些摇晃,以手扶桌才撑住了身体。凝云觉得他正在发热,却还硬撑着。
“别再说了,你需要休息。”
“不行。现在不行……”龙胤坚持道。
一边龙篪想说什么,被他止住了。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凝云急道,“再这样下去,你……”
“云儿!”他扳过她的双肩,脸色凝重。龙胤从不在人前叫她云儿,凝云心道,今晚的事大概真的不寻常。
“听朕说,现在真的不行。以后朕再好好跟你解释,现在回你的毓琛宫去,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朕跟你保证。”
凝云已经在隐隐地害怕了。然而,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我不走,不管多么可怕的事,我要在你身边。
“不,我不走。”她坚持道,“我在内殿里待着,不会妨碍你。现在你得把药用了。”
龙胤无奈,只得答应。凝云端上了熬好的药,龙胤敷衍地喝了半碗,就要推回去,见凝云瞪眼,才乖乖地拿碗回来,喝了大部分。
“现在可以了吧?来人啊,带贤妃去内殿。”
凝云走了。龙胤最后一遍与龙篪核对晚上最后决战的准备。他既选择了走这步险棋,就要承担风险。后备保障已十足的做好,计划也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到了决战的时刻,他要叛党全部暴露,再一网打尽。
  
信宜馆。
林若熙倦倦倚着罗帐,细数一挂挂顺红烛而下的稠浆。星星之火,在漆黑的寝殿中更显浓烈灼目。如此半晌,她一双丹眸已是朦胧惺忪了,心中却依旧清醒的很,翘耳听着回廊中是否传来了步履声。
如今她身边的人皆是路贤妃亲派的,做事不若以往那样方便。然而,只是去问问他的病情,她路凝云还能怪罪不成?
听得那姗姗的响声自远而近,若熙忙起身,踏上一双小巧的绣缎粉鞋。
“皇上如何了?”
那侍女冷言道:“主子不需担心,贤妃已去了,想来不会有事。”
若熙气极冷笑。看路凝云的脸色我尚且不平,如今轮得到你个侍女来给我脸色看么?
“本宫问你皇上如何了,你倒好,拿贤妃来压本宫。拿本宫的话不当人话,本宫自有法拿你不当人呢!”
那侍女尽管是贤妃身边的人,但来信宜馆这几日,也颇见识了芳贵嫔的厉害,因此见她动怒,并不敢动太多脑筋,据实答道:“恐怕……是不好……”
她还在嘟囔着贤妃如何如何,却只见若熙的背影,急急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圣泽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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