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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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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让张素元气成这样,可他还是忍了。
高行义知道德宗皇帝很器重张素元,秦桧贤也让他设法拉拢,但这都还不是让他如此忍气吞声的根本原因。不知为什么,看到张素元厉声说话时的目光,高行义脊梁沟就不自觉地直冒冷气,他觉得如果继续坚持己见,张素元可能真会杀了他。
出于种种考虑,高行义决定先忍下这口恶气,如果能借吉坦巴赤之手除去张素元,那就再好不过,于是他命令关外诸城镇、哨所拆除一切防务,所有军民人等务必于一个月内全部撤返关内。
此令一出,难民盈野,哭声震天。
三十六章 绸缪
回到宁远的第二天,张素元就接到高行义向前线传下的撤退命令。
帅厅内,气氛凝重而沉寂,诸将跟随张素元已有数年,他们都清楚守卫宁远的重要性,也都明白张大人的脾气和心思,他们知道张大人一定会死守宁远,他们也愿意追随张大人一起死守宁远,但愿意是一回事,信心就是另一回事。
宁远这几年在张大人的整饬下已森严如铁桶一般,只要张大人坐镇宁远,那宁远就一定是离的人埋骨之地。
平郊野战,宁远诸将知道他们目前还不是离人铁骑的对手,但如果只是守城,那他们无不信心百倍,而且他们也相信,他们不久就可以与离人铁骑争锋于旷野,并一定能战而胜之。
他们信心的来源既是张大人,也是顾大人,若没有顾大人在背后鼎立支持,那张大人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济于事,这不顾大人刚走,新到任的经略就彻底推翻了原先卓有成效的战略,过两天难民必将潮涌而至,宁远震动可期,军心、民心动摇可期。不仅如此,显然,若吉坦巴赤发兵攻打宁远,高行义必不会援助宁远一兵一卒,一箭一矢。
在如此形势下,虽有张大人坐镇宁远,他们的心又怎会不凝重?但张大人不说出撤兵二字,就没人敢说,这既是畏惧,更是羞于启齿。
帅案后,闭目沉思的张素元脸容平和得一如往日,但诸将却觉得大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可言说的凝重和肃杀。张大人已经沉思了很长时间,但却没人觉得不耐烦,更没人觉得大人是在故作深沉,他们都在等待大人的决定。
张素元并没有让麾下众将等得太久,睁开眼睛后,他朝众人歉意地笑了笑,便提笔在手刷刷点点地写了一张布告。
布告写好后,张素元对郑学峰说道:“郑将军,请将布告贴出去。”
接过布告,郑学峰略一扫视就惊讶地问道:“大人,如果您将实情全部告知百姓而后任由他们去留,那宁远就会成为一座空城。”
张素元看了看面前一身肃然的将军,心中赞叹郑学峰不愧是个儒将,话说得极其含蓄而得体。郑学峰话中所说的实情不是指高行义撤军的命令,而是指他决心死守宁远的事。难民到来必使宁远人心动摇,如果再告知百姓他决心死守,那百姓会留下多少,他心里一样没底。
如果宁远成为一座空城,那只靠一万多军队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宁江的。战时,准备食物、照顾伤员和运送守城物资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宁远兵力本来就不足,如果还要分出军力做这些事,那宁远之战的结果不问可知。
郑学峰的意思是不必明确告知百姓他决心死守宁远的事,那因犹豫不决而留下来的百姓一定会有很多,一旦离人兵临城下,到时百姓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按郑学峰的想法做是很稳妥,但张素元想的更深。宁远得失不仅关乎他一人的生死荣辱,更是唐人与异族生死较量的转折点,所以宁远决不能在他手上失去。
张素元知道守住守不住宁远,普通百姓和军队一样重要,二者缺一不可,只有将他们全部调动起来,守住宁远才有希望,所以如何对待百姓,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思之再思,所以即便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得不放手一搏。
“郑将军,宁远将是一座孤城,我们将不会得到任何援助,所以只有将宁远的每一个人都发动起来,只有我们大家众志成城,如此才能击退离人,守住宁远。”张素元向着郑学峰,也是向着大厅中的所有人说道。
“辽东百姓对离人畏之如虎,若离人来攻,城内百姓必然骚动,如果安抚不住就必得动用军队强制弹压,那结果会如何?倘若如此,则宁远可能等不到离人攻城就先被失去理性的乱民淹没。”
“守卫宁远,没有百姓的支持绝对不行,但若百姓成为乱民就更不行,所以我决定事先就晓谕全城百姓,让他们自己选择。”
看着诸将疑惑的神情,张素元略带嘲讽地说道:“过些日子,涌向关内的难民一定很多,经略大人想必无力安置,我想难民会有一部分进入关内,但也会有人回头,毕竟故土难离。宁远百姓这几年的生活富足安定,他们虽同样惧怕离人,但要他们一下子就下决心离开,重新过逃亡的日子,这显然不大可能,在他们犹豫的日子可能就会有从山海关返回的难民,那时他们就会了解逃亡后的境况。”
“郑将军,你多派些口齿伶俐的军兵下去,要他们务必和全城百姓讲清楚成破利害,这样离人来时就不至于太过恐慌,局面也就好控制些。”张素元并没有进一步深说,但人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是,大人,末将一定把事情办好。”郑学峰心悦诚服地躬身答道。
“祖将军!”张素元喊道。
“末将在。”祖云寿站起身来,躬身叉手说道。
“祖将军,你拿我的大令即刻到华觉岛去,然后尽可能多带大船赶往前线抢运一切物资,其中又要以大炮、火药、箭矢、粮食为先,有拦挡者你也不必管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张素元命令道。
祖云寿领命退下后,张素元又命令岳可刚负责扣下所有运往山海关的辎重。
一切安排已必,众将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大人不仅思虑深远,做事更雷厉果决,他们守住宁远的信心大增,但大人如此做法,经略大人和朝廷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也都为此大为不安。
看着众将忧虑的神色,张素元一笑散帐,他清楚,此次不论是与吉坦巴赤的较量,还是与高行义和朝中阉党的斗争将都要靠宁远之战的结果来决定。如果守不住宁远,自是一切休提,但要是成功守住,今后辽东的局面就将为之彻底改观。
如果守住宁远,高行义不战弃地罪一,不援罪二,必然是获罪去职的结局,即使阉党要保高行义也是保不住的,而他在辽东的地位定然可以得到极大的巩固,甚至进而可能总揽辽东军政大权,还有最为重要的,是朝廷可以从此结束关于战守的争论,从今而后将没人敢像高行义这样不战而弃地。
众人散去后,张素元仍坐在帅案后沉思,他在担心一件事,他在担心高行义,他担心高行义把他抗命的事上报到朝廷。如果高行义上奏朝廷,则朝廷必然会下圣旨要他遵命行事。
如果抗旨不遵,那即使最后守住宁远,也必为日后埋下无穷的祸患,为辽东今后的局势平添变数。思来想去,张素元都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冒任何风险也比公然抗旨不遵要好得多。
想到此处,张素元轻声喊道:“来人。”
话音未落,一个三十五六岁,相貌及其普通的士兵就躬身站立在帅案前。
张素元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后把纸递给士兵,士兵看过后双手一搓,淡淡的青烟中,一张纸就化成了点点飞灰。
三十七章 决定
宁远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又过了两个月,转眼间,寒冬已至。
正如张素元所料,百姓的情绪渐渐稳定,不论穷富,没多少人舍得下用血汗开垦出来的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安稳的生活。
帅厅内,张素元仔细听着坐探的报告,他知道宁远很快就要与吉坦巴赤的无敌雄狮对垒争锋,这样的机会吉坦巴赤决不会放过,与前几次相比,这次就更如白捡的一般。
张素元相信,刚听到这样的消息,离人从上到下肯定没人会相信是真的,他们肯定得怀疑这是不是帝国的诡计,因为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张素元估计吉坦巴赤从听到消息到调动军队,转运粮草,没有三两个月的时间是肯定不行的,因为吉坦巴赤此番南来一定会发倾国之兵,被他和顾忠信关了四年的老虎一旦出笼又岂会小打小闹?何况又是如此做梦都想不到的天赐良机!
张素元知道吉坦巴赤一旦准备完毕,就会即刻南侵,他决不会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天气转暖的时候来攻,因为他一定怕形势有变。
想到此处,张素元心中苦笑,所幸吉坦巴赤老了,如果他和年轻时一样小心谨慎,善于审时度势,那他只需占据帝国弃守的城池并始终对山海关保持一种威压的态势,那宁远还能坚持多久?在如此形势下,朝廷的一道圣旨就会使他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所幸吉坦巴赤老了,所幸吉坦巴赤的目标是山海关,所幸吉坦巴赤看不起小小的孤城宁远和他张素元。
坐探退下后,张素元又沉思良久,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是枕戈待旦,以己之长击敌之短,而吉坦巴赤则被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变得骄狂自大,此番更是以己之短攻他之长,此役未开,他已有七成胜算在握。
顺路走久了,如果不知戒惧,那就必定得摔个大跟头,小至个人大到一个国家都概莫如是,今次他定要叫吉坦巴赤在宁远城下饮恨折戟,在他手中结束不败的威名。
“来人!”
张素元传下军令,调前屯的赵明教和华觉岛的李胜之来宁远,他要在战前召开最后一次军事会议,对所有重大问题都要作出决定。
帅厅内黑压压坐满了人,今天在座的不只是将军,还有直接负责管理粮食、军械、医务等后勤工作的各级官员。
帝国的等级制度极其分明,但张素元却不管这一套,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每次升帐议事,不论官职大小他都给配备一个座椅,今天也不例外。
点名过卯之后,张素元命坐探将吉坦巴赤秣马厉兵的情况向着众人讲述了一遍。
坐探讲完退下后,张素元沉声说道:“如今的形势不用我多说,想必大家都清楚,如果吉坦巴赤一旦率军来攻,宁远即是孤城困守之局,我们若想守住宁远,除了众志成城之外别无他途,所以我拜请诸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不管有什么话都请尽管说出来,只有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守卫宁远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说到这,张素元顿了顿后问道:“对目前的局势和离人的动向,大家有什么看法?”
“大人,照探子所言来看,离人军队、粮秣调动的规模和速度都非比寻常,看来吉坦巴赤一旦准备停当就会立刻南侵。”祖云寿率先开口说道。
“祖将军,现在天寒地冻,极不利大军攻城作战,前方弃守如今两月有余,吉坦巴赤若要在寒冬中进兵,那离人早已兵临城下,所以我觉得吉坦巴赤会在来年春暖花开时发兵,离人大规模调动兵马和转运粮草想必也是为此而做的准备。大人,从离人调动兵马和转运粮草的规模来看,吉坦巴赤一定志不在宁远,他一定是想一举突入关内。”大将满雄说道。
满雄是蒙厥人。早年因贵族争斗,相互间残杀不已,又加之连年干旱,弄得水草不生,于是大批蒙厥人逃入辽东,落地生根。满雄就是这些蒙厥人的后人,他早年加入军旅,后因作战勇猛而屡立战功,他也从普通一兵逐渐升迁至山海关总兵。
顾忠信主政辽东后,对满雄极是倚重,离职前,他将满雄调至宁远。
看着满雄得意洋洋一副想要他夸奖的神态,张素元一笑说道:“满将军所言甚是,吉坦巴赤确实志不在宁远,但祖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离人极有可能在近期就会兵临城下。”
不理满雄满脸的不服气,张素元继续说道:“诸位将军,不管离人近期来攻也好,还是明年春暖花开时来也罢,总之我们都要按离人明天就来来准备,容不得半点大意。”
“赵将军。”看到前屯守将赵明教神色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张素元叫道。
“末将在。”赵明教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赵将军,坐下说话。”
赵明教坐下后,张素元说道:“赵将军,若有话想说,一切请但说无妨。”
“大人,若吉坦巴赤不强攻宁远,或强攻一旦遇挫就改而采取围困的策略,以目前的形势看来,如果山海关不出兵援助的话,那离人很容易就能切断宁远和前屯及华觉岛之间的联系,从而把宁远变成一座死城。”赵明教担忧地说道。
帅厅中本就极为严肃的气氛因赵明教的一番话而愈加肃穆,众人担心的原本只是能不能守住宁远而已,而今却又新增了这么一种更要命的可能。
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张素元见诸将大都眉头紧锁,最后他将目光落在郑学峰脸上。郑学峰的脸色虽和众人一样凝重,但眼神却平和而坚定。
“郑将军,你对赵将军的看法有什么意见?”张素元问道。
“大人,末将以为吉坦巴赤最有可能的做法还是强攻,他不大可能采取长期围城的策略。”郑学峰拱手说道。
“为什么?”张素元紧接着问道。
“大人,对吉坦巴赤而言,目前局势是他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诚如满将军所言,吉坦巴赤一定想要一举突入关内,而吉坦巴赤若要突入关内,就必须先拿下宁远,因为离人现在尚无力两线作战,更何况宁远还是离人运输给养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不会越宁远而不顾,直接去攻打山海关。”
“郑将军,这不更说明吉坦巴赤一旦攻打我们宁远遇挫,他就极有可能采取围城的策略吗?”满雄大大咧咧地问道。
“满将军,一旦攻城受挫,吉坦巴赤不大可能停下来转而采取围而不打,准备长期围困的策略。吉坦巴赤一定怕时间拖下去情况会起变化,因为一旦朝廷改变态度,那吉坦巴赤就将功亏一篑,所以他必将倾尽全力攻城,直到分出胜负为止。”郑学峰微笑着说道。
看着诸将的问答,张素元心中很是高兴,他是故意引导众将这么做的,这是他一贯的做法。这是一种学习,在帝国以文统武的体制下,将军们几乎没有发言权,所以也就自然不需要具备什么战略眼光,将军们只要听从文官的命令领兵打仗就可以了。如此数百年下来,军中有战略眼光的将军反而远不如赵烈廷和他自己这样的文官。
面对这样的局面,张素元很是痛心,所以他一方面想尽各种办法督促麾下的将军们学习兵书战策,一方面也利用各种机会,就像今天这样启发开导他们。
“啪、啪、啪。”张素元轻轻拍了三下手掌后说道:“郑将军说得极有道理,只此一点,吉坦巴赤长期围困宁远的可能性就已几近于无。”
顿了顿,张素元又说道:“郑将军说得虽极有道理,但还不够全面,吉坦巴赤不会长期围困宁远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看着众人满脸疑惑的神情,张素元继续说道:“吉坦巴赤这几年是如何对待唐人百姓的,我们没人不清楚。如此做法对一个有雄心大志的统帅而言是极其愚蠢的,这说明吉坦巴赤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变得骄狂、刚愎,如此自然难纳忠言而只会任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吉坦巴赤自起兵以来,大小数百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生平未尝一败,而以他如今的性子,势必更加不能容忍任何微小的失败,所以他不撞南墙是决不会回头的,宁远之战必将如郑将军所言,在见个真章前,吉坦巴赤决不会回头!”张素元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着众人心悦诚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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