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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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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若北征军因楚天行大败,朝廷追查到“楚天行为什么要争作北征统帅”这一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倒是楚家有这种可能,但那也得楚家有明白人才行;其次,即便楚家有明白人,想到要追查这个,但也必定不了了之,因为既查不明白,也查不下去。他们几乎没有一天不在窑子里大排筵宴,胡吃海喝,而这些人又有一个算一个,没谁不是酒懵子。等喝到糊了八涂,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只要稍微提个话,把火点起来就行,等到第二天醒来,谁还能记得昨晚谁说了什么?何况这些人不是高官显宦,就是富商巨贾的子弟,既使以楚家的势力,也不能对他们这些人用强,所以一切都万无一失。
于是,在醇酒美人的欢宴上,本对国家大事莫不关心的楚天行也就偶然从狐朋狗友的嘴里听说了朝堂上争帅的事。
为什么要争,打仗又有什么好争的呢?于是自然有人说了,因为必胜,因为这是大象踩蚂蚁。接下来,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要是楚三哥当了这个什么北征统帅,那会如何如何风光,又会如何如何如之何。”
如此一番撩拨过后,楚公子的万丈雄心已不可遏止。
经过一翻复杂的暗中运作,楚天行终于如愿以尝,成了帝国三十万北征大军的统帅。 第二天,朝堂上,前殿总管太监屠深雨宣读圣旨,任命兵部侍郎楚天行为北征大军的行军总管,统辖全军。
云历一六二九年,冬十月三十日,北征大军誓师起兵。
楚天行的二世祖朋友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送来了一块纯金制作的金匾,金匾上镌刻着四个篆体大字:神机将军。金匾在日光的映照下,夺人眼目,匾上突起的四个黑体大字就更显得神秘而肃穆。
楚天行平日总是吹嘘自己的文韬武略如何如何了得,于是众二世祖也就投其所好,即送金子,又拍马屁。
京城的二世祖自有天子脚下二世祖独有的风采,这可不是其他小地方的二世祖能比得了的,光是眼界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身为二世祖,特别是身为京城的二世祖,一般不肖拍人马屁,但不拍则已,要拍,那就要拍得坐坐实实,就要拍得山响,那才叫一个够味儿。
众二世祖都想拍三公子的马屁,自然不惜重金,更请动了京城书法名家赵成之为之题写匾文,这就是京城二世祖的手笔。
楚天行虽然自打出娘胎起,就拥有爵位和封号,后来又挂了个兵部侍郎的衔,领了份儿干饷,但正儿八景地当官,今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且一出手,还就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那可是相当于前朝的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啊!
楚天行的得意劲自非语言所能形容。 昨个儿一整晚,三公子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戒自己,明个儿一定得稳住神儿,绷住架儿,千万不能让那帮家伙小瞧了他。
楚天行看到金匾的时候,虽极为得意,但还能沉得住气,没忘了自己是谁,可当他知道匾是纯金的,登时就喜翻了心,什么绷不绷架儿的,全忘了,接下来,自然是丑态百出,洋象出尽,尽管如此,北征大军还是准时开拔了。
第八章 渡口
楚天行意气风发誓师起兵的当日,张素元和方林雨兄弟二人正在渡过黄河,向南进发。
兄弟俩凭着船桅兀立,远眺着滚滚奔流万古不息的铁红色河水。来往渡船上的梢公正唱着嘶哑悲凉的船工号子:“你晓得天下红河几十几道弯哎?几十几道弯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杆哎?几十几个那个梢公呦嗬来把船来扳?……”
这边刚唱完,那边就接上调,“我晓得天下红河九十九道弯哎。九十九道弯上九十九只船哎。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杆哎。九十九个那梢公呦嗬来把船来扳。……”
声音沙哑而粗犷,张素元仔细听了一阵,感到这苍凉的乐曲中,虽然没有家乡右清江的号子来得清澈婉转,但究其本色其实是一致的,无奈而悲壮。
万古奔流不息的九曲黄河,千回百转,古道新道,变换不定,人的一生也是如此,命运就如河水中的粒粒泥沙,在抵达死亡的终点前,究竟会走过怎样的行程,没人知道。他的命运会怎样呢?望着滚滚奔涌的河水,张素元不禁感慨万端。
到帝京不过一年,张素元已隐隐感到,他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这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才会在代表着历史沧桑的黄河上这般感慨。
迎来送往的船只上,人们喧哗不止。 突然,一个巨大的旋涡急速游来,不偏不倚,旋涡正好裹住船头。
或许,船工正沉浸在号子苍凉的韵律中有所感怀,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船浆猛地失去了阻水,顺着水流的急势,竟漂上了水面,于是船头顺着水势立时掉头,打着转儿随着水流高低沉浮。
渡船上下剧烈地颠簸着,都能听到船板间的榫卯传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船人的脸色都在瞬间失去了血色,人们惊呼起来。
船老大站在船尾,死死地把住手中的橹,想稳住船身,但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喀嚓”一声,稳舵用的粗大船橹一下折为两段,一段拿在手中,一段顺水飞去。
“用船蒿,用船蒿!”船老大声嘶力竭地喊道。
船蒿是用来撑船离岸的,长达两丈的细木杆子,此时一个船工踉跄着将船蒿抓在手中,但船颠簸得实在太厉害,他几次都无法把船蒿举起,恰巧在一旁的方林雨见状,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将船蒿夺了过来,随即塌腰下身,然后双手高举过头,猛地将船篙插向船尾的激流中。
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手腕、脊柱、大腿,方林雨全身所有的骨节都在吱吱作响。方林雨和船篙凝固成了一张充满了爆炸力的巨弓!
本是随着涡旋的水流激荡漂移的木船,此时却只是围着船篙原地打转,竟没有向下游冲去。船上的客人都惊呆了。 好一会儿,一张张惨白惨白的脸又都有了少许血色,一棵棵旋到嗓子眼的心也都稍微往下放了放,可还没等他们的心回落到肚子里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又一次更真切地听到了死神刺耳的狞笑声。 他们听到了船篙咯吱吱似欲断裂前的声音,船篙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决于一瞬的危急关头,迎面而来的渡船上突然飞起一条大汉。横过十几米的空间到了船篙上方,大汉就如鱼鹰一般直直地插入了不知可以吞噬多少生命的激流中。
咯吱吱的声音消失了,已经弯到了极限的船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缓过神来的船夫们这才拼命地挥浆,飞溅起的浑浊河水混着船工们的汗水一同汩汩流下。终于,那个巨大的旋涡渐渐远去,众人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就在方林雨卸去船篙上力量的瞬间,没入激流中的大汉破水而出,手持着船篙如天神一般挺立在船尾上。身高足有两米开外,有如铜浇铁铸般的大汉俯身轻轻放下船篙,放下船篙后,重又站直身躯的大汉灿然一笑,直如刀砍斧剁般的脸容竟于瞬间放射出太阳般的光辉,真诚而无暇。
这大汉竟是非常的年轻! 张素元和方林雨二人都看得一呆,心中都不由喝道:好一条大汉!
随着大汉嘴角翘起,天空地阔的朗朗笑声就传到了众人耳畔,大汉抱拳一礼,向着方林雨说道:“兄台,真好功夫!”
方林雨刚才聚力于船篙是为了撑住木船,不让它被涡流卷走,而没于水下的大汉也是聚力于船篙,但却是为了护住船篙,不使它折断。 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人鲜有不尽全力者,也容不得你不尽全力。大汉和方林雨通过船篙的角力,就等同于是一场双方都毫无保留的生死较量,相互间功力的深浅自是都了然于心。
方林雨既对大汉的仪容心折不已,又对大汉的功力十分钦佩,何况这些日子来,和大哥整天腻在一起,人也随和了许多。听到大汉称赞自己,方林雨赶紧抱拳还礼,也大笑着说道:“兄台,你也一样,彼此彼此。”
听到方林雨毫不谦虚地受落了他的称赞,神色间没有丝毫忸怩,同时还回赠了他同样的称赞,大汉觉得很有趣,方林雨的率直也对了他的脾胃。
就在大汉立身船尾,看见方林雨的瞬间,也同时看见了站在方林雨身边的张素元。大汉心中暗赞一声罢了,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年轻人也同样极为不凡。
大汉正要开口,和这两个看来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却让他一见投缘的年轻人好好攀谈攀谈,但却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八九个船工在船老大的带领下,已跪到在他们面前叩谢救命之恩。 好不容易把感激涕凌的船工们打发走,大汉挥手示意他乘坐的渡船不必管他,可以走了。
津川渡,万里黄河上无数渡口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渡口。渡口旁边一块背风的洼地上也照例有一个用茅草为顶,草席作墙搭成的简陋小酒家。经营小酒家的夫妻俩以红土高原人的淳朴和热情招待着渡口上来来往往满面风尘的人们。
船老大也随他们三人朝不远处的小酒馆走去。夫妻俩见船老大带着客人进来,赶忙端茶倒水热情地招呼着。
“大妹子,把烧刀子,把你们所有的好吃食都拿出来。”船老大大声地吩咐着。
四只大海碗里倒满了辣死人的烧刀子,船老大端起了海碗,说道:“俺是个粗人,但俺也知道恩人都不是凡人。俺们也没有什么能让恩人看得上眼的,俺就借这碗烧刀子,带老少爷们谢谢恩人了。”
说罢,船老大一仰头,咕咚咚一口气就将满满一大海碗烧刀子一饮而尽。大汉一见,说了声“好!痛快!”,也把海碗端起一饮而尽。
大汉喝得比船老大还快。 看着二人喝酒的样子,张素元和方林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有点大眼瞪小眼的意思。兄弟俩平时也都喜欢整点,也基本可以归入有点量的人士,但要像大汉和船老大这么个喝法,他们就不仅仅是怵头这么简单。何况这海碗里的烧刀子,光是酒气就能把人冲个跟头,他们可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
方林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船老大和大汉笑了笑。船老大每天迎来送往,这点眼力见怎会没有,他赶紧说道:“恩人,这烧刀子太烈,如果恩人没有酒量就不要喝了,会伤身的。”
张素元和方林雨冲船老大歉意地笑了笑,但二人还是端起碗来各自喝了一大口。烧刀子辛辣的程度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想象,张素元还能免强忍着,但方林雨可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辣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船老大看得出恩人们有话说,他在这里久了不合适。船老大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恳切地说道:“小人虽不富裕,但这顿饭就让小人请了,好略表我们的谢意。”
说完,船老大固执地看着三人。
张素元站起身来,抱拳还礼道:“船家大哥,那我们就谢谢了。不过既然如此,那船资我们也不付了,您看可好?”
“好,好,这样好。”船老大开心地笑着走了。
看着船老大走远了,三人这才转身回到酒馆。坐定后,张素元向着大汉抱拳说道:“在下张素元,这位是舍弟方林雨,敢问壮士高姓大名,怎样称呼?”
大汉急忙站起身来,红着脸抱拳说道:“壮士之名,实不敢当,小弟董震云今日得遇二位兄长,真是高兴得很。”
张素元也站起身来,伸手让道:“你我兄弟萍水相逢,千万不要拘礼,快请坐下说话。”
二人坐下后,却见方林雨翻着眼睛,白着董震云说道:“没想到你五大三粗的,高人两头,粗人三圈,喝酒也豪气,说话却这么文绉绉的。”
董震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素元看着尚带稚气的董震云,真是越看越喜欢。
张素元和方林雨把董震云送到渡口时,就见船老大把满船乱烘烘叫嚷着的客人丢在一边不管,反而屁股下垫着一块石头在那儿望天玩。
见三人过来,船老大急忙跳起,跑过来哈哈笑着说道:“恩人来得真是时候,俺正要开船了,来,您快请上船。”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为船老大这份细腻的心思所感动。船老大知道董震云原本是要到对岸的,所以他就一直等着,不管董震云今天到不到对岸去,他都要等出个结果来。
董震云与张素元、方林雨拱手作别,兄弟俩目送着木船消失在苍茫的烟波间。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船老大收拾木船时,在隔板里发现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船老大浑浊的双眼,突然,船老大狠狠一跺脚,又正反抽了自己俩嘴巴子,混啊,一把年纪都他妈活到狗身上了,他竟忘了问恩人的姓名。
疯了一般向酒馆奔去,看到老板娘,船老大急切地问道:“大妹子,你知道刚才吃饭的那三个客人的名字吗?”
看到船老大如此慌急,老板娘迟迟疑疑地说道:“好象有一个人叫张素元什么的,我也只是约莫听到好象是这个名字。”
“真是叫张素元吗?大妹子你能肯定吗?”老板娘的话音刚落,船老大就紧接着问道。
老板娘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是,是叫张素元。不过是谁叫张素元,俺就拿不准了。”
“啊,对了,俺差点叫大哥给追忘了,那两个年轻人托俺把这个给你。”说着,老板娘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又看到银子,船老大咕咚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这算怎么回事啊?
第九章 茶姐
快马踏青秋,这在北国清朗空阔的秋意中,是生命的爽朗和飞扬,而在南国同样空阔的天空下,暖暖的秋阳却会使人平添一份慵懒和温暖。
方林雨正被南国的这份慵懒和温暖折磨着,他想仰躺在马背上,在温暖的阳光中闭上眼睛,就这么信马由缰地听任马儿自由自在地闲荡,但大哥却毫不理会他这份美丽的心情,几乎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往前赶。没办法,谁让他是小弟,所以尽管不高兴,却也只得跟在后面纵马急驰,大哥太想早点当他的县太爷了。
“大哥,歇一会儿吧!”遥遥望去,前面路边似乎有一个茶摊。
“好吧,那就歇会儿。”是该歇歇喘口气了,一口气跑了五十多里,马和人一样,都通身是汗。
兄弟俩在茶摊前勒住了马头。
坐在树阴下,吃着江南甘甜的瓜果,喝着温温的清茶,方公子好不痛快,尤其是看着素面朝天却是无比美艳的茶姐走动时娉婷袅娜的身姿和过来倒茶水时似凝霜雪的皓腕。
看着茶姐那似春水作成的身子,方公子眼中飞出一道又一道软绵绵的刀光,向着茶姐身前身后身左身右身上身下飘去。方林雨如此个看法,倒不是真起了什么色心,虽然二十大几了,他其时还单纯得很,之所以拉不动眼珠子,实在是茶姐太过美艳,天性使然而已。
方公子没有欲念,眼里也就自然没有火光闪烁,可虽说如此,就这么个看法,在外人眼里,他也与登徒子无异。看到背过身子去的茶姐本是霜雪般洁白的耳根玉颈此时都布满了红潮,张素元轻咳了两声。
方公子依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看了一眼茶姐后感叹道:“大哥,古人云‘越女天下白’,‘耶溪女如雪’,真是诚不欺我啊!大哥,江南的女子都是如此清丽可人吗?”
茶姐的确艳色无双,难怪兄弟如此感慨,只是一想到那个七岁时就已不能用母老虎来形容的弟妹,张素元就忍俊不禁。
看到大哥似笑非笑的神情,方林雨这才意思到了什么,象做了什么坏事被人逮个正着似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手没地方放,脚没地方搁,眼睛也没个地方看了。
张素元饶有兴味地看着兄弟的窘态,过了一会儿才笑着低声说道:“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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