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7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争议。
这一下脑子炸开了。
用眼睛盯着郑朗,郑朗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冯给事,晚生真的很失礼,不过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明知错了的,还要坚持,晚生认为更不好。”
后面几个小婢女没有走,趴在窗户上看,有一个小婢女茫然,悄声问:“不就是一个礼吗,怎么说它是制度?”
敢情没有听明白,但知道将自家老爷子急坏了,很少看到老爷子这副神情的。
同时她心中不解,所谓礼,不是礼貌客气嘛,见了面,一施礼,某某好,然后做出一些尊敬的动作。或者往大里说,就是朝廷每一次什么活动,如何安排的。这就是礼了。小婢所说的也不对,后者是礼仪,是礼的发与节,这一说,不但说到礼是制度,还有礼与仪的区别,甚至延伸到“分”与“中”,每一个都没有那么简单,并且郑朗每一个的想法,都与现在的儒学不一样。
前者也不对,其实郑朗这种种言论一旦普及,儒家将会发生质的变化,至于礼部更不会成为一个摆饰。但引起的争议也更大,往大里说,不亚于王安石搞了一个小变法,只不过一个用在国家百姓身上,另一个用在儒学上。
郑朗隐隐的想了一些。仅只是一些,没有再敢深想下去。
一句话让冯元很无言,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如何辨得?要么抹着良心,凭着自己对经学的熟悉狡辨,可他又不屑去做。
正在此时,外面门房进来,说道:“吕相公与夏相公,还有小晏相公来访。”
这几家皆离得不大远,郑朗突然来到冯元家,说什么拜访儒学,几人听到下人禀报后,皆来了兴趣。以前是书画琴,但除了柳玉娘那一次,似乎没有让他满意,郑家子没有献技外,其余的,都是这小子先写,或者先画,先弹,再观拜。说是观摩学习,不如说是相互交流。他的十几次观摩,是当作了雅事来传的。
画没有看到,字却看到了,真的让这小子成功了。
就不知道儒学是怎么请教的。
还有其他一些官员也住在这附近,不过他们品职太低,别看冯元是给事中,可孙姡б蛔撸闪嘶噬献钭鹁吹睦鲜Γ侵忠蔚牡匚唬谎怯诼酪募蛘庑┐罄械摹�
一个个高攀不起。因此,只有这三位大佬到来。
“我来出去迎一下,”冯元道。大开中门,是将中门全部打开的。三位宰相,还有一位是首相,除了皇帝外,就是到了八大王家中,也得乖乖将中门全部打开。
相互寒喧,不好意思说来看热闹的,夏竦道:“冯给事中,今天我们三人到你府上叼扰顿晚饭吃。”
“好o阿,”冯元不能拒绝,但府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晏殊奇怪的问道:“冯给事,你怎么啦?”
就是郑家小子去问你儒学,也不至于愁眉苦脸如此吧?或者将你难住了?可这也不相信,郑家小子是聪明,但能用儒学将冯元难住?自己自付一下,也没有这个本领。
还真让他猜中了。冯元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三位相公,你们皆才气过人,也来替我想一想,郑家子说对了,或者是说错了。”
再度地将郑朗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象仁义,讲了几千字,记不下来,今天晚上核心的东西,也只不过说了几百字,能记得。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
三位大佬对视一眼,这一下好玩了。晏殊虽早认为郑朗喜欢鲸吞,还是忍不住说道:“此子胃口太好,是想给儒学来场彻底的革命哪!”
用了革命二字。
冯元苦着脸道:“可不是。”
夏竦说:“我们进去看一看。”
四人走到里面客厅,这一次全认识了,郑朗站起来,一一施礼,道:“见过吕相公、晏相公、夏相公。”
“你坐吧,”吕夷简说道。
重新落坐,两个小丫头腿又发起抖来,见了太后很紧张,终隔了帘子,可现在面对面坐着,整三个宰相o阿。郑朗安慰道:“不用怕,三位宰相都是好人。”
恰恰相反,按照清流的标准,这三位宰相就没有一个是好人的。可郑朗也犯不着,与这三位大拿顶牛。
如今郑朗也有些小地位了,特别是那个解元,不仅是解元,这个解元中得可没有半点争议的,所以说话有些小份量的。三位大佬额首一笑,略有些受用。
江杏儿与四儿还是有些紧张。
夏竦看着她们说:“你们不用怕,以后你们家的小郎前程同样不可限量。”
反正自那次在宫中郑朗说了那番话后,夏竦就对郑朗很顺眼,又向郑朗问道:“为何想起来问礼?”
“是晚生心中不解,读的书多,就往上面想了,不知道对与错,所以刻意请教冯给事。”已有了仁义之争,再推出一个礼,麻烦更多,说了,我对儒学有些造诣了,而且很坚持很用心,用意也就达到。
“你可知道,一旦这个礼再度引起争议,省试将如何进行?”
仁义不敢出题了,礼再不敢出题,别的不说,科举马上麻烦就大了。
“夏相公,若是晚生说错了,敬请各个前辈指正,若是晚生说对了,也不能继续坚持。况且晚生隐隐的感到若真如晚生所言,儒家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是什么作用?”
“实用!若是将儒家真义重新诠释出来,返回上吉诸贤的意旨,而不是禀程汉朝遗留下来的儒学,国家从制度到道德到律法,都可以用儒学来清晰的诠释。而不会再象从前那样,似是而非,杂以道法。毕竟儒家本义是实用,不象道家虚阔,法家苛薄。并且儒家无论去诠注义或者礼,它的本质还是以仁为本,仁,爱人也。对辅助帝王治理国家,教化百姓都有莫大的帮助。不然一直道法存在下去,以后万一出了不好的人君,枉信道教而不拨,沉迷于炼丹修仙之中。或者出一暴君,苛薄百姓。国家也会瓦解于数旦之间。就是臣子想进谏,本身制度杂以道法,辨解不清,进谏也起不了多少效果,至使国家兴亡全在人君一念之间。”
不是不可能的,宋明出了多少修道的皇帝?或者象宋徽宗弄了一个花纲石,残害了多少百姓?
休要说生辰纲了,就是眼下的小皇帝,还用了道家的法言,修改了年号。
“你……”吕夷简也蒙了,迟疑了一下继续说:“你不仅想重新诠注儒学,还想用儒学重新替国家制订一套准则?”
问完后,四人对视一眼,都想到郑朗在牢中说过的那几句话: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开太平。但想到了,四个人嘴中皆抽了一口冷气。
说说可以,别这么玩。
换吕夷简都不敢这么去想,好大的志气!
可似乎郑家子在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了。晏殊心里想到,幸好,幸好,奶奶的,他还分了一些心,在别的事物上,不然让我们怎么活o阿。
郑朗看着几个大拿的表情,知道这样玩,有些过了,毕竟自己岁数小,于是说:“这个倒不敢,也想过,可自己胆量不够,才学不足,声望与阅历也浅薄。并且不知道对与错,就包括去年在太学讲仁义,晚生都不敢深讲,怕惹起更多非议。因此,刻意今天来到冯府,拜访冯给事,想请冯给事替晚生解答一些难题,以释晚生心中之惑。”
“那个仁义你没有深讲?”夏竦有些晕,问。
“若要细讲,要讲很多的,必然会引起更多争议。晚生想到了许多,甚至可以著几万字的文章论述。终是小了,唯恐才华不够,同样贻害无穷,所以略略一讲。不知道以后敢不敢将心中的想法,完美的演绎出来。”
说得很委婉,可四人全部听明白了,不敢讲的原因,是后面还有更大的话题,所以才说了,必然会引起更多争议。
又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不是革命,是什么?
晏殊抹了一把汗,问:“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的?”
虽然他们三人在儒学上的造诣不及冯元,可皆是很有才华的人。但郑朗却不是这样想的,若问晏殊诗词可以,若问吕夷简权谋可以,若问夏竦厚黑学可以,儒学只能找冯元。
这是站在整个历史角度看人的,就象他对待文章一样,要求未免太高。实际今天若是将这四人难住,天下一大半的人也就难倒了。
没敢说出来,拱了一下手道:“谢过夏相公赐教,也请吕相公与晏相公,以及冯给事赐教。夫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何谓一?”
前面一问完,后面四位大拿眉头全部皱起来。夏竦嚅嚅道:“果然……是……疑问。”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问一(五)
儒家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一个专门的论述体系,例如这一段,是接着上一段来的,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如也。// //子曰:参乎,吾道以一贯之。曾子曰,唯。门人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己。后面就没有了,直接跳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于是留下一个很大的争执给了后人。
表面上看倒是很简单,参o阿,我的学说贯穿一个基本思想。曾子答,是。其他的学生问,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o阿?曾子说,老师的学说不过是忠恕二字。
这是最浅显的解释,似乎也通了。
可不是如此,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或者是道,或者是仁,或者是义,或者是礼,或者是忠,或者是恕。忠与恕不同的,这是两个概念。为什么两个概念,到了孔夫子的嘴里,变成了“一”?
冯元小心的答道:“忠有九知,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德……内思毕心曰知中,中以应实曰知恕,内恕外度曰知外,外内参意曰知德……忠是知己,内思毕心,恕是知外,应实而发,中发尤关自己利害,故忠恕参意一统,便是德,所以曰一。”
前面的话是出自《大戴礼记》,后面的话是冯元自己的解释,忠是自我完善,恕是应实,所以关系到自身的利害,因此立人反过来就要立己,这一来忠恕虽是对立,也是统一的,也就是完美的合道行为了。所以说它是一。
似乎是几千年来最好的解释。
不然没有办法说忠与恕是一。
但说完后,冯元也摇了摇头。汉朝大儒戴德虽然为此也绞尽脑汁,可这种解释依然不能称为完美的解释。无论怎么解释,它还是二,如同仁义,礼仪,阴阳。
说完了,盯着郑朗说道:“你来……说。”
这个小家伙……大约又有新奇的答案,想听又害怕听。
夏竦与吕夷简更茫然,心想,郑家子,你别又将忠恕推翻了,那么几千年来的儒家就没办法玩下去了。
他们三人还懂得不少,其他几个女子皆是茫然,今天郑朗与冯元的对答,简直颠覆了她们长期以来所有的思想观念。礼变成了制度,一个一,让冯元再次摇头。其他的不懂,至少忠与恕肯定不是一,为什么说它们是一?
郑朗答道:“这是晚生私下琢磨,不知对与不对,敬请三位相公与冯给事指教。”
“你说说看。”晏殊道。
无论你怎么辨,忠就是忠,恕就是恕,难不成它们还是一个字?
“晚生还是从上吉造字来谈。”
“对了,那个骨文可是石鼓文?”晏殊又问了一句。
郑朗在讲仁义时,提到过骨文与钟鼎文,钟鼎文明白,商周铜器,特别一些大鼎上的远吉文字,这个骨文,却是弟一次从郑家子嘴中吐出来的。郑朗迟疑了一下,现在对甲骨文可没有专门的研究,似乎因为自己,许多人对金文开始钻研起来。甲骨文依然没有人注意,于是做了淡淡的解释:“骨文就是商周以前的文字,那种文字更简单,多是远吉百姓刻于山洞岩壁或者骨盖,或者贝壳上。”
这个定义不大准确,可现在的条件不够,解释得多,那么自己从哪里学来的?又成了问题。因此含糊的略过。
“原来如此,”这与晏殊所猜差不多,也没有怀疑,这个小家伙似乎很钻研,还胆子大,一切都持着怀疑批判的态度。对字又有很深的研究,注意了一下这些远吉的文字,不奇怪。
“晚生曾注意了一下,远吉时,皆无忠恕二字。即便是《尚书》,除了那些伪篇外……”
还没说完,又被冯元将话打断:“什么伪篇?”
“晚生怀疑《尚书》中有一些文章是汉晋,甚至自战国时文人恶搞,摸拟上吉语言,做了一些伪篇充塞进去的。”
“有哪些?”冯元再次头大了。
“晚生以为大禹谟、五子之歌、胤征、仲虺之诰、汤诰、伊训、太甲上中下三篇、咸有一德、说命上中下三篇、泰誓、武成、洪范、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陈、毕命、君牙、冏命都有嫌弃。”
“郑小郎,你别乱说,”晏殊脸色都变了,《尚书》只有六十八篇,这一略,几乎割去了一半。
吕夷简也说道:“证据呢?”
“几位相公,冯给事,莫别惊疑,孟子就说过,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己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那是书,非是《尚书》,他意思是说《武成》摸述太夸张罢了,郑小郎,你莫要曲解。”
“孟子乃是千吉大儒,怎么会不信书呢?那他干嘛著书立说?再如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里面也有过类似的话。晚生手中也略有证据,不过科考在即,不敢分了太多的心思。有可能再过几年,晚生将这些证据罗列出来,让三位相公与冯给事过目参议。”
冯元很沮丧。
听到现在,终于听明白了,推倒再推倒,从仁义再到礼,有可能再到这个忠恕,还有《尚书》。
“那项工作过于庞大,晚生还是说这个一。在晚生所没有质疑的《尚书》诸篇中,皆无忠恕二字,这是有因而来的。上吉质朴,文字初立不久,十分简陋,所以晚生认为各设中乃心,作稽中德,罔中于信,等句中的中,就是通假于忠。此二字最早见于《国语》《左传》,国语中有句云,考中度衷,忠也。昭明物则,礼也。制义庶孚,信也。则长众使民之道,非精不和,非忠不立,非礼不顺,非信不行。还有左传有云,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己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此忠恕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之就是不忠不恕。因此,那天晚生在宫中,对陛下说,做为人君,要为天下做一个榜样,道理都是一样。不知忠恕二字是何人所创,夫子观此二书后,见其义于一,所以说它是一。”
“就如你所说,忠恕二字开始进化,演绎成不同的意思。儒家必须重新诠注,这也合乎情理。”
“吕相公此言十分有理。晚生之所以这样去想,是因为晚生有另外一个想法。千百年来,儒家学术多发生了一些岐义,是不是抛开枝节,追溯本源,这样才能得到儒家的真义?”
说得很简单的,但是不是那么简单?
按照郑朗的意思,什么汉唐的儒家学术,不要管哪,想学儒家,只能学孔子,连孟子与荀子都仅能做一个参考。不说别的,忠恕在孔子手中还是“一”,到了孟荀手中,已经从一化二了。
但能成吗?
看一看汉晋唐以来,包括宋朝本身,著写了多少儒家论著,难道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烧掉不成?
“我也不知,”老冯真糊涂了。
这玩意儿太大,他就是皇帝的老师,都不敢做一个明确的表态。
“冯给事,你是长者,晚生今天上门打扰,太过冒昧,恕罪则个,”施了一礼,告辞,冯夫人留他吃晚饭都不同意。不仅有冯元呢,还有三位宰相,自己只是一个举子,相陪吃饭,传出去,不美。
但这件事给四位大拿太大的冲击。不仅四位大拿吃晚饭时神情十分恍惚,弟二天冯元教小皇帝经义时,都有些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