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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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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袀任那人在地上挖掘,自己就参悟紧箍咒,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了来。来人是苦慈长老,看了那人在挖地,便问道:“居士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道:“你没看见?我在想办法出去。”
大袀暗道这人还真是瞎了,你也不看看谁在和你说话。
苦慈却只叹口气,说道:“居士竟还是如此固执,本寺留下你不只为了你偷走的打神钉,也是为了居士你不至于坠入魔道,要知道杀一人不如放一人,放下方是解脱……”
那人却毫不理会,继续卖力地挖掘地面。苦慈说着就摇摇头,转头又对大袀道:“道长两次三番地偷窥我佛家典集,恐怕不只是为了参悟佛经吧。”
大袀皱眉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苦慈又道:“若是别的也还罢了,这紧箍咒可大不一般。紧箍咒太过霸道,伤人性命,有伤佛家慈悲,所以自有这紧箍咒以来,除去佛法大成的高僧,天下佛门都约束弟子不准修习此咒。而佛法大成的高僧又不愿学这霸道的杀人术了。而且这咒也极难,就算有人想学这咒,十人中连一人也不曾习得,要想修习这咒全靠佛家缘法,福缘未到强求也无益啊。再说道长是道家弟子,根本无法修习我佛家法术,道长恐怕是为了别人才盗取此咒,那更万万不可。”
大袀只暗道这和尚真是啰嗦,就道:“如何处置在下,大师就请明言吧。”
苦慈说道:“处置二字不敢,只是想请道长接受我寺施展搜魂术,除去道长心中关于紧箍咒之事。”
大袀皱眉道:“我若不愿呢?”
苦慈叹道:“道长为何也如此执迷不悟呢,若是如此就请道长留在本寺修行也好,多少年以来,本寺谨尊法旨,绝不敢让紧箍咒从本寺流传出去,贫僧也不敢坏了规矩。”
大袀听了立时抬眼望天,苦慈则叹口气说了声,道长好好想想也好,就转身走了。听苦慈这么一说,大袀心中更坚信紧箍咒果然是大神通,让自己忘了这紧箍咒万万不行,他这么想着,心中更痴呆起来。
他正胡思乱想地发愣,忽然只听有人叫了一声:“快,快,帮帮我。”
大袀惊醒过来一看,就见那人已把整个地面挖出一个大坑,趴在坑中一个劲抖动。大袀心中好笑,却听那人道:“快,快啊,助我一点法力。”
大袀把手搭那人肩上,运过法力,就听那人轻喝一声,整个静心堂却是一震。大袀立时一惊,再看这人竟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整个房间的禁制给破掉了,大袀心中佩服,就问道:“道友怎么称呼。”
那人只道:“我叫瞎子。”
大袀暗道这人真怪,明明却不瞎,偏叫自己瞎子,那人冷冷地道:“我的眼睛没瞎,心却瞎了。”
听对方的言语,似乎心中有极大怨恨,大袀也不好多问,正在琢磨如何出去找些佛家典集,好参悟紧箍咒中那些晦涩禅意。这时却见瞎子对着一面墙壁念念有辞,一抬腿就穿墙走了。
大袀叫了声瞎子兄,后悔得一拍大腿,谁知道这瞎子还会穿墙术。
第四十一章 小僧
大袀自知没有逃脱出普航禅院的本事,就叹息一声,不过转念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嘿嘿一笑,他盘膝面壁而坐,自已笑道:“阿弥陀佛,苦慈长老,弟子诚心悔过,已皈依佛门了,你总该放小僧走了吧。”
他面壁打坐,这一坐就是数日,这天就见大袀身上竟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佛光,大袀更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脸现庄严之相,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又过一日,苦慈和尚进了来,正见大袀面壁而坐,身现金光,不由得大为惊讶。苦慈道:“不知道长考虑得如何了?”
大袀缓缓地道:“这里哪里有什么道长,只有小僧,小僧前几日翻阅贵寺经文,这两日忽然茅塞顿开,已经皈依佛门了。”
苦慈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他知此事太也突兀,可眼前这人确实一身佛家法力,那是假不了的,虽说法力不大纯正。苦慈张了张嘴,只道:“若是道……那个居士甘愿留在本寺出家,皈依我佛,那是大功德,紧箍咒的事自然也作罢。阿弥陀佛,此事能如此完结真是大善。”
苦慈虽如此说,只是大袀这一身道家法力几日不见变成了一身佛家法力,实在难以解释,不由得仍然大为疑惑。
大袀见连失心和尚师傅辈的僧人都被自己骗过了,暗想混元道法果然是妙用无穷,不知可真的如老道所言,能修习佛门神通。大袀这时又道:“小僧这几日参悟佛法,还有诸多难解之处,想找几本典集细细研读,还请长老成全。”
苦慈点头道:“居士既有向佛之心,实在难得,这样吧,等一会儿我叫心经堂的师侄给你送几本经文。居士出家之事,我再与苦炫师兄商量了,再回复居士。”
大袀对着墙咧嘴偷笑,只道:“那就有劳了。”
苦慈脸现欢欣之意,只道了声善哉善哉,就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果然负责看管心经堂的那个呆和尚进了来,还带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法华经,大光明经等经书。大袀对这些自然没什么兴趣,接下经书就道:“小僧这几日参悟佛法,却无法静心,请教师兄有没有什么咒语念了,能心平气和的。”
呆和尚道:“有邪魔侵扰心神,需念诵静心咒。”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咒,大袀急忙道:“对,对,请师兄为我找本静心咒的经文读读。”
呆和尚又取了来,大袀翻开一看,这静心咒果然和紧箍咒有相通之处,其中也有不少禅语晦涩难懂。大袀便皱眉道:“小僧资质蠢笨,这静心咒里的几处咒文实在难解。”
呆和尚却笑道:“我知道的。”
说着,呆和尚就坐在大袀身侧,一一为大袀解释起来。解释过,呆和尚又道:“我佛门更有小须弥咒,护身咒,大日如来咒等精深咒语,都能去邪除魔。为了寺中弟子修行,本寺有位前辈还写过一本经,叫咒文释义,最能解释诸多咒语中难解之处。”
大袀就道:“那师兄可否借我一本咒文释义读读。”
呆和尚说道:“我就去找一本来带给你,不过咱们佛门弟子也不可太多沉溺与咒语法术,该多研读佛经早悟正道才是道理。”
大袀连忙道:“是,是,小僧我正在读呢。什么诸法空相,一切都是虚妄,真是太妙了。”
大袀说着,又一脸正色缓缓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呆和尚立时合十道:“善哉,善哉。”
说着呆和尚转身走了,大袀立时心花怒放,更坐不住了,心道竟还有咒文释义这样的好经文,看来当个和尚也不错啊。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传来,大袀急忙面壁坐好,更捧起一本经文诵读起来:“……具足妙相尊,偈答无尽意。汝听观音行,善应诸方所。弘誓是深如海,历劫不思议。侍多千亿佛,发大清净愿……”
正读着,呆和尚进了来,取出几本经文放在大袀身边,也在大袀身边坐了,静心参禅。大袀只得继续诵读,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那呆和尚走了,大袀拿起几本经文一看,里面果然有本咒文释义,他顿时大喜,急忙细细研读起来。
不知过了几日,大袀正在房中思索修习紧箍咒,苦炫长老却走了进来,再看一人被一团丝网裹着被苦炫拎在手里。苦炫放出丝网那人,扔在地上,却是瞎子。苦炫长老又打量了大袀一眼,皱眉道:“你修习的到底是什么妖法,竟把我苦慈师弟也骗过了。不过你却骗不过我去,你偷了紧箍咒,我普航禅寺绝不能放你出去。”
苦炫出了去,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喃喃地诵读声,忽然整个房间金光闪了几闪。大袀不由得心中一苦,这苦炫竟看破了自己,更给整个房间重新加持了禁制。
见瞎子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袀就喊了声:“瞎子兄,瞎子兄。”
瞎子也不答,大袀走过去一看,就见瞎子一脸憔悴双眼空洞无物,看样子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这样又过了些日子,眼见大袀神色越来越兴奋,经常自己咧开嘴无声而笑,有时兴奋起来更嘿地叫上一声,只差手舞足蹈了。瞎子却越来越沉闷,几日也不说一句话,有时还痛苦地呻吟几下。
这一日,只见大袀嘴里咕咕叨叨地念了一通,就见好像有什么光亮一闪,大袀眼中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只道:“妙啊,极妙。”
他倒背双手在房中走了几圈,心中大喜,原来他苦苦琢磨了这些日子,紧箍咒竟真的习得了。大袀只想,多亏了老道,自己也总算练成了混元道法,今日更偷学了佛门绝学,日后做地诛令可容易多了。他这么想着,心中生出傲意,恨不得马上出去现现身手。
这时再看瞎子竟默默流下泪来,大袀心情大好,一拍瞎子肩膀,说道:“瞎子,有什么难事,说出来,道友给你做主。”
见瞎子似乎没听见一般,无动于衷,大袀转念一想,自己是学会了紧箍咒不假,可眼看普航禅院是打算让自己拘禁自己一辈子了,自己得离开这儿,还得靠这个瞎子帮忙,得让他振作起来。
大袀便在瞎子对面坐了,诚恳地道:“瞎子兄,咱们为人一世,草木一春,就算不能顶天立地,也得活得个痛痛快快不是,你这样自寻烦恼,还是个男人不是?”
瞎子这时总算看了大袀一眼,缓缓摇头道:“我想求你帮我做件事,一会儿我自己要是对自己下不去手,你就推我一把。”
大袀一听,这瞎子是真想不开,这是要自杀啊,大袀便一个劲相劝。见瞎子不为所动,大袀想起刚刚还读了佛经,就诵读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徐徐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瞎子听了,忽然说:“说的是啊,不如我就出家了吧。”
大袀连忙又劝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说道友你是咋了,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想不开。”
瞎子说道:“你知道什么?她……她为什么那样对我?”
大袀一看,便想有什么事还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无外乎情了。这瞎子如此痛心,必是有女子负了他。大袀便冷笑道:“你个白痴,亏你还是个道士。我就教你,找个浪荡女子勾引那男的,最好找个会迷魂术的,让那负心女人也尝尝被抛弃的痛苦。若再气不过就把那男的杀了,再气不过就找个美人搂着当面羞辱羞辱那负心女人。”
说到凶恶处,大袀哈哈大笑起来,瞎子嘀咕了一句,叹道:“那男的道法厉害,我不是他对手。偏偏她被那歼夫蒙骗,还帮着他,我……”
见瞎子一脸激愤,大袀慷慨道:“道友,有我呢,这样的事,人人管得,谁让咱们这么投缘,我必帮你出这口恶气。”
瞎子被这么一蛊惑,显然动了念头,过了片刻呸地吐了一口,说道:“就这么定了。”
大袀又道:“好,瞎子兄赶紧再破了禁制,咱们出去好为你出气。”
瞎子抖擞精神,又开始再房间里琢磨起来,大袀只在一旁看着。过了小半日,瞎子却叹了口气,道:“这次可出不去了,这个禁制叫做罗浮法阵,阵法虽简易,可布阵的和尚法力比我们高太多了。”
大袀就道:“那就没办法了吗?”
瞎子叹道:“只怕等上个几年十几年,这阵的法力慢慢散了,咱们才出去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见瞎子又苦苦思索起来,大袀便继续练习紧箍咒。修习了紧箍咒,法力渐渐消耗,大袀便又打坐,打坐过后无聊起来又把混元道法转换出一些佛家法力。这时就听瞎子喜道:“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要是和尚咱们还真有办法出去了。”
大袀不想泄漏混元道法的事,就道:“我自然是道士,我身上有个宝贝能把道家法力转换成佛门法力的,那又如何了?”
瞎子只道:“一会儿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不出半日我就要破了这阵。”
第四十二章 由爱故生怖
好一会儿之后,瞎子在墙角处挖了一个坑,嘟囔道:“可算找到了。”
大袀跳了进去,按照瞎子所示,对着此处禁制的一处阵脚不停地注入法力。这样过了片刻,只见这个静心堂的佛家禁制激荡起来,接着就觉得气息飘散,房间的禁制还真让瞎子给破掉了。
两人站在墙边,瞎子让大袀跳上自己后背,背了,接着嘴里念过诀,一闪身就背着大袀穿墙而过。
到了外面趁无人注意,两人赶紧翻墙出了禅院,跑到远处才停下来。大袀这时就问道:“道友怎么得罪了普航禅院,也被寺里的僧人关着?”
瞎子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勾引了我师妹的银棍,我想杀了他,可恶这些和尚偏偏与我为难,他们就躲在寺里也不出来。”
大袀劝了一句,想了想,忽然道:“道友的穿墙术不错。”
他想寻个什么理由向瞎子学了这奇术,或者用什么道术交换也好,不料瞎子却开口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你要学我这就教你。”
大袀正有此意,连忙道:“那就多谢了。”
瞎子就说了穿墙术的诀窍,只说:“这术容易的很,一会儿就可学会了。”
大袀大喜,想了想就道:“你想做什么?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瞎子看着普航禅院方向说道:“我要等他们出来,我要再见见我师妹。”
大袀便点点头。
两人就在禅院外等着,趁这机会大袀就按瞎子给的口诀修习穿墙术。一连两天过去,瞎子等的人没从寺院出来,大袀的穿墙术也毫无进展。大袀就疑惑道:“瞎子,你不是说穿墙术很好学吗?”
瞎子一直盯着远处,头也不回地道:“我师父教我的时候就说过,你要是半日之内能学会穿墙术那你就是会了,如果你半日之内学不会,你这辈子也学不会。”
大袀一愣,却不信邪,心想道爷我连佛门绝学紧箍咒都学会了,这小小的穿墙术还学不会?
两人就在普航禅院外等着,大袀又练了两天,穿墙术依旧毫无进展。这时大袀才又想起苦慈曾经说过,十个和尚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学会紧箍咒,看来这天下道术原不是人人都学得的,恐怕自己还真无缘这穿墙术了。
这时却听瞎子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大袀顺着瞎子目光一看,就见一个和尚从寺中走了出来,大步朝南面走去。
大袀仔细一看,就见那和尚就是失心和尚,大袀就地拣了个小石子,运足法力远远地弹了过去,就见石子啪地一下正打在失心和尚的脑壳上,和尚四下看看一脸茫然。
瞎子说了声,真准。大袀笑笑,又取了个石子弹了过去,这次和尚却发觉了,四下看看,快步走了过来。
大袀埋怨和尚道:“和尚,我被你师叔关了快一个月,你也不帮帮我,亏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情义。”
和尚却道:“别提了,你偷鸡摸狗不说,害我也受牵连。都怪我多嘴和你说什么佛门法术,竟被师父罚抄写经文。这次寺里派我出去送信,不然我还是出不来的。”
瞎子就问道:“和尚,一男一女那两人还在寺中吗?”
和尚脸色犹豫不定,只摇摇头不语,转身就走了,说道:“大袀,听和尚一句,赶紧走远远的,千万不要再生事。”
大袀却一心想帮帮这个心中苦闷的瞎子,皱眉道:“和尚,我知你好意,你要是还念着我们的交情,寺里那一男一女的去向你就说了。”
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又走出了好几步,才头也不回地道:“早走了两三日了,我劝那位居士也别再去找他们了,正所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瞎子听了不声不响地迈步就走,大袀连忙道:“瞎子,你想怎样?”
瞎子道:“他们定是去了开封去了,我要去找他们,道友,你走你的吧。”
大袀想了想,却迈步跟在了瞎子身后,说道:“我就跟你走走吧。”
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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