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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 作者:颜廷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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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作者:颜廷瑞

内容提要
  这是一部发生在北宋三大文豪——王安石、司马光、苏轼之间的故事。
  宋神宗熙宁二年(1096年)二月,王安石在年轻皇帝赵顼的支持下,以霹雳手段和他的九项变法措施,开始了历史上著名的“熙宁烃法”。这一声势迅猛的变革,震撼了沉醉于“百年无事”的朝廷、因循故习的百官,冲击着导致国家积贫积弱的旧制陈法,唤醒了衰飒的民心。但在新法的推行过程中,随着“缺失”的出现,王安石、司马光、苏轼这三个“大归相同、操术各异”的挚友之间开始了激烈的政争,以至水火不容。公心私情,相亲相抵,荣辱升迁,悲欢离合,展示了一代名臣奇才特异的人格和社会大变革中扑朔迷离的复杂因由。历史留下了种种疑团,令后人反刍,沉思。

作者简介
    颜廷瑞,男,汉族,陕西省华县人,1931年8月生,沈阳军区政治部离休干部,一级作家,中国作这协会、中国戏剧家协会、辽宁作家协会、辽宁戏剧家协会会员。主要著作有:大型话剧《太后不嫁》、大型歌剧《菊花岛》、长篇历史小说《庄妃》、长篇纪实文学《威震台海》、长篇传记文学《范仲淹》等。

晨钟卷

  篇一
  紫宸殿
  皇帝和他的执政大臣们·皇帝发怒了·
  逝者如斯,舒心畅意的奢风侈雨,送走了大宋王朝近百年的辉煌。
  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下旬,三天不止的霏霏细雨,打湿了大宋的京都汴梁。护龙河岸边的数行杨柳,在雨中摇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上的几十座飞桥,在雨中若隐若现;皇宫里高耸的殿宇楼台,在雨中愈显神秘;朱雀门外的驿馆、酒楼,妓院高悬的绣旗、珠帘,在雨中萧然低垂;宣德门前宽阔壮观的御街,在雨中亮成一条玉带;大相国寺传来的晨钟暮鼓声、曲院街骚乱的市井买卖声、汴河漕运船队中腾起的船夫号子声,都似乎被缠绵不尽的淫雨浸透了,失去了往日的明亮雄浑,变得沉郁涩滞。只有老天深处滚来的春雷,携着骚动,夹着生机,不时轰隆作响,一记一记冲击着被灰色水帘所笼罩的来王朝的心脏——大内皇宫。
  紫宸殿,数十支粗壮的宫烛燃着懒洋洋的光焰,勉强驱散了殿宇内的阴暗,映照着御座上正强压怒火的皇帝赵顼和殿前漠然跪伏的四位宰执大臣——尚书左仆射(宰相)曾公亮、枢密使富弼、参知政事(副宰相)唐介、赵挕�
  翰林学士王安石也跪伏在一边。
  雨不断
  雷不断
  皇帝赵顼,时年二十二岁,乃宋英宗赵曙的儿子。他面目清秀,眉宇间跃动着勃勃英气。但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略显年轻帝王的矜持与浮躁。今天,由于中枢重臣们仍在抵制、反对“变法”,他的神色变得严峻而稍含杀气了。前年(1067年)正月,英宗驾崩,他初继皇位,壮怀激烈,励精图强,“思除历世之弊,务振非常之功”,立志革新,以期改变国家近三十年来积贫积弱的局面。经过两年来劳心竭虑的准备,他决定今天对抵制和反对“变法”的中枢重臣进行最后一次说服,不论他们通与不通,他都将宣布“变法”开始。并将授予王安石仅次于自己的一切权力。
  在这君臣摊牌的重要时刻,年轻皇帝揣着一颗怦怦狂跳的心,向跪在御座前的王安石望去。只见王安石神情平常、气宇轩昂、静穆沉稳。这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和鼓舞,失控的龙心渐渐宁帖。他突然想起前年与王安石的第一次会见。那是有关大宋未来命运的一次君臣之交啊
  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九月的一个夜晚,新皇帝赵顼为遴选符合自己心愿的执政大臣而彻夜愁思焦虑,徘徊于福宁殿御堂金莲烛的烛光里。在众多的大臣中,在堆满御案的奏表谏章中,他苦苦寻找着中兴大宋王朝的吕望、伊尹。他想到过曾推行“庆历新法”的欧阳修、韩琦、富弼,但觉得诸臣都已“老者耄矣,锐者钝矣”;他想到过翰林学士司马光,但觉其“礼柔平和,锐气欠劲”;他阅览了苏轼几年前上呈的《进策》和《进论》,雄图激进,锐气逼人,确实不凡,但又觉“文人之气太重,清谈之风甚浓”,而清谈也可误国呵!
  后来,赵顼皇帝信手翻至一部十二年前上呈仁宗皇帝的《万言书》,阅览未尽,就被奏者王安石雄辩的议论和奇崛的胆略深深吸引了:针砭时弊,凿凿实实;忧国忧民之心,如跃纸上。于是赵顼想起这个王安石近日又上呈的《本朝百年无事劄子》,急急找出再读,更见其论识高远、豪气如虹;变革之志,炽若烈焰。这不正是朕所寻找的吕望、伊尹吗!激奋之情,使年方二十岁的新皇帝一时不能自己,不顾惊动熟睡的皇后与宫中的宦侍、宫女,高吟起王安石的奏文以自慰:“君子非不见贵,然小人亦得厕其间;正论非不见容,然邪说亦有时而用;以诗赋记诵求天下之士,而无学校养成之法;以科举资历叙朝廷之位,而无官司课试之方。监司无检察之人,守将非选择之吏。转徙之亟,既难于考绩,而游谈之众,因得以乱真。交私养望者多得显官,独立营职者或见排沮。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虽有能者在职,亦无以异于庸人伏惟陛下躬上圣之质,承无穷之绪,知天助之不可常恃,知人事之不可怠终,则大有为之时,正在今日。”壮哉斯言,道出了朕的心声啊!
  赵顼立即吩咐宦侍传出谕旨,任王安石为翰林学士,并谕令立即派出快马飞骑奔往江宁,诏王安石火速进京。
  七天之后,王安石踏进了福宁殿御堂。
  王安石,字介甫,时年五十岁,江西临川人。一套曲皱不展的黑色宽袍博带,显其不修边幅;一张不剪髭须的方正面孔,显其不究仪表;唯有一双晶亮灵动的眸子,透出思辨的精明。他于仁宗庆历二年(1042年)中进士后,长期在州、县任职。仁宗皇祐元年(1049年),他任浙江鄞县县令时,曾以青苗贷款之法解除民间疾苦,政绩寄于民心,怨恨却结于豪门。四年后任舒州通判,是时宰相文彦博遭贬知舒州。这是王安石这个未来的变法主将知识积累、性格形成的重要时期。也许因为有了郭县三年官场生涯的坎坷经历,除处理公务外,他蛰居斗室,不舍昼夜,刻苦学读,广泛涉猎于历代文献经典,精研前朝兴衰事迹。他起居无时,伏案为眠;饮食无定,不饿为饱;脸不知洗,发不知簪,衣脏不知浣,衫破不知补;行止坐卧,不拘礼法;蓬头垢面,习以为常。其发奋而不修边幅、不拘规矩之状,更甚于十年前在扬州任一签判小官时期。上司察其形骸放荡,猜度为不分昼夜押弄官妓,堕入邪途,数召而戒之。王安石懒于申辩,听完就走,翌日相见,依然故我。上司厌恶至极,意欲罢逐。文彦博得知,暗察其所为,惊喜且刮目以待。召其议论古今,安石言之滔滔,博古通今,见地新颖,卓成一家。文彦博惊呼“奇才”,遂以“不次进用,以激奔竞之风”推荐于时为龙图阁直学士的欧阳修。欧阳修又以其“德行文章为众所推”为据,举荐为谏院谏官。王安石却以脱俗超凡之志,借口祖母年事已高需人侍奉而坚辞。欧阳修知其在等待时机,以求实权实职,大干实事,便奏知当时宰相曹佾,以“禄养”判官为名,储才于群牧司,负责天下马匹的统计核实事务。嘉祐三年(1058年),王安石呈《万言书》给仁宗皇帝,要求对朝政进行全面革新:
  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团穷,而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故也。法先王之政者,当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政矣。在位之人才既不足矣,而间巷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非特行先王之政而不得也,社稷之托,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臣愿陛下鉴汉、唐、五代之所以乱亡,惩晋武苟且因循之祸,明诏大臣,思所以陶成天下人才,虑之以谋,计之以数,为之以渐,期合於当世之变而无负於先王之意,则天下之人才不胜用矣。
  他大声疾呼。
  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今之议者以谓迂阔而熟烂者也,惟陛下留神而察之!
  可仁宗皇帝根本没有理睬他。
  王安石寒心了,但没有死心。
  仁宗平庸,英宗短命,赵顼即位,时机终于来了。
  此时,王安石得以面君,跪拜在新皇帝面前。
  满怀希望和喜悦的赵顼,打量着眼前衣着不整、仪表不修,一脸灰尘,浑身泥垢,连双翅高顶朝冠都没有戴正的王安石,满腔的热情一下子凉了:一个散人,一个浪荡子,朕七日所思、七日所盼的执政,原是这般人物!赵顼哭笑不得,本想叱声逐出,但顾虑亲选人才,怎好自己折自己的面子,便漫不经意地开了口:
  “王卿飞马进京,汗滴渍衣,灰尘扑面,辛苦了。朕欲中兴大宋江山,王卿可有治国良策以告朕?”
  王安石觉察到皇帝语气里的轻慢,但并不在意:皇帝年轻,怪不得的。他微微一笑,抬头禀奏:
  “臣王安石请示圣上。圣上中兴大宋之意,是假是真?”
  赵顼即位以来,哪里见过这样的臣子,听过这样的奏词,一时懵了:
  “这,这话怎讲?”
  王安石拱手:
  “圣上若要真的中兴大宋江山,就不应该以衣冠仪表取人。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是改变不了国家贫弱之状的!”
  赵顼惊诧,微微欠身,含笑而语:
  “卿勿怪,朕并无考究卿之衣冠仪表之意,朕急于恭听王卿治国方略。”
  高踞九五之尊的天子当殿致歉,倒使王安石心头发热:这不正是确有励精图强之志的明君风范吗?他振作精神,朗朗而口:
  “圣上明察。依臣看来,要中兴大宋江山,道路只有一条:效法尧舜,行先王之道。”
  赵顼不解:
  “‘先王之道’何谓?”
  “尧舜之道,至简不烦、至要不迁、至易不难。臣概括为六个字:变法度,易风俗。”
  赵顼更懵了:
  “变何法?易何俗?”
  王安石斩铁削钉而语:
  “变朝廷过时无用之法,易朝廷因循苟且之俗。”
  赵顼顿觉这铿锵之语正中下怀:
  “善!‘变法易俗’,甚合朕意,但不知何治为先?”
  王安石侃侃谈起:
  “‘变法易俗’,择术为先。汉昭烈必得诸葛亮然后有所为;唐太宗必得魏征而后竟其功。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契四贤。但患择术未明,推诚未至,虽有皋、夔、稷、契之贤,亦将卷怀而去耳!”
  赵顼双目圆睁,急急切切:
  “卿言甚善,试为朕一一经划施设之方。”
  王安石挥挥洒洒,倾其所思:
  “圣上,现时朝廷沉暗若哑,无惊雷不能振聩发聋!现时朝臣因循成习,无惊雷不能荡涤苟安!现时黎庶沉浸于百年和平之中,无惊雷不能复苏民心!愿圣上以天纵英明之质,采取霹雳手段,以解沉疴之疾。继而,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发奋图强,锐意进取,三五年内,必见成效。秦汉之强盛,大唐之富裕,都将瞠乎于我大宋之后”接着,王安石将其关于“均输法”、“青苗法”、“募役法”、“市易法”、“农田水利法”、“保甲法”等变法措施的设想一一禀奏。
  皇帝赵顼的心随着洋洋一席金石之声沸腾激越起来。他来不及弄清王安石所说“先王之道”、“择术为先”的具体含意,就被王安石坚定、自信、强劲、新奇与藐视一切的精神力量震慑了、征服了。
  年轻皇帝拍案而起,他选择了王安石。
  王安石离开福宁殿御堂之后,便径直奔往司马光府邸。他要从这位新任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的挚友那里,进一步了解朝廷隐秘莫测的现状,以便制定更为确切的“变法”方略。此外,是年三月,司马光知贡举,赏识王安石之子王雱之才,擢登进士第,并奏知皇帝授予旌德尉之职。王安石急于会见老友,亦含有致谢之意。
  阔别三年的朋友相会了。司马光接待王安石于自己的卧室,治酒设宴,为其接风,煮茶置果,为其消劳,当年于群牧司同室而卧、同桌而食的情景复现于眼前。他俩话离情、诉思念、谈趣闻、论朝政。王安石谈今日皇帝之召见和答对,司马光谈欧阳修罢离参知政事前对自己担任翰林学士不遗余力的疏荐;王安石谈今日皇帝召见中的所企所求和自己的所思所想,司马光谈半年来自己弹劾宰相韩琦堵塞言路和弹劾副宰相张方平奸邪贪猥的风风雨雨。两情交融,话语不绝,不觉朝霞已映红窗扉。
  王安石在竟夜交谈中,摸清了朝廷的现状,增强了“变法”的信心,拱手向司马光告别:
  “朝中病恙,已入膏育,安石当以急药医治之。君实可有所嘱?”
  司马光已为王安石的抱负和气概所激动,拊掌向王安石祝贺:
  “介甫所见,胜光多矣!但愿处理国之大事,审慎为之,千万莫用当年在群牧司你我投壶、弈棋决胜之法,光则合掌托福了”
  王安石纵声大笑。
  一阵雷声“轰隆”滚过,皇帝赵顼忍无可忍,怒目注视仍然在沉默不语的宰执重臣,神情激动地说话了:
  “朝政改弦更张,势在必行。不如此,不能荡涤百官因循苟且之习!不如此,不能根除冗官、冗费、冗兵之患!不如此,不能恢复北、西边境日遭蚕食之疆!朕意已定,决不动摇,卿等能作壁上观吗?朕愿听闻诸卿肺腑之言,请畅其所思。”
  四位宰执重臣仍然没有反应,仍然不作声响。殿宇里又死一般的寂静。
  雨不断
  雷不断
  宰相曾公亮,字明仲,时年七十岁,福建晋江人。一袭紫色蟒袍;一把雪白齐整的胡须,养身得当;一对下垂着的眼皮,透着他用心的深沉。他历经仁宗、英宗两朝,任宰相一十五年,是官场上的老手,素以“老成持重”闻名。他深谙所谓“改弦更张”的含义,皇上两年来与王安石日夜密谋的核心无非这四个字。但“改弦更张”谈何容易!就从时弊三害“冗官、冗费、冗兵”中的“冗费”一害来说,能“更改”得了吗?“用度太奢”,是司马光天天叫喊的,每年所费的百万银两,“用”在何处?“奢”在何处?用在宫里无节无制的饮宴上,奢在妃嫔宫女们的头上、身上和床上。谁能管得了啊!“赏赐不节”,也是司马光天天叫喊的,每年所费的百万银两,“赏”给何人?“赐”给何人?赏给了祭陵敬祖的宗室王公,赐给了郊祭拜天的朝廷群臣。谁愿意辞而不领啊!“恩遇宗室滥溢”,还是司马光天天叫喊的,每年所需千万银两,“恩遇”了谁人?“滥溢”在哪里?恩遇的是繁多的龙子龙孙,而且繁衍兴旺,岁岁增加;滥溢在“恩”有祖制,“遇”无定数。谁惹得起啊!仁宗庆历三年,范仲淹、富弼、韩琦、欧阳修不也变过法吗?闹了一年,“太平”没有“兴致”,“新政”。彻底垮台,范仲淹、富弼、韩琦、欧阳修都被赶出京师,到州府吃闲饭去了。覆车可鉴,前事可师啊!
  枢密使富弼、字彦国,时年六十六岁,河南洛阳人。今天他着红色蟒袍。高大的身躯,楞角分明的脸膛和一双炯炯闪亮的眼睛,无不显示出他性格的倔强。他是一个有主见、有魄力的大臣。“庆历新政”失败后,被赶出朝廷,出任河北安抚使;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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