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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害虫-唐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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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诗作者是谁。我说起伦?我对这名字好像不是太熟悉,你很喜欢他的诗么?她说先看看再说。我说好的。看了之后,我说是不错,写得真好,尤其是这首《在贵港看日落》。她很自豪地说我们还是校友呢,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比我们年长,现在大概有三十多岁吧。我说我在刊物上好像很少读到他的诗。她说可能是他露面的机会比较少吧。我附和着说可能。她问你认为第一首诗的哪个部分写得最好?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说中间这部分吧。她说我最喜欢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没有孤独我将更孤独。
我从小鱼老师的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大概有九点钟了,这是我第一次来她这里,没想到会在这一下子呆了这么长时间,晚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的灯已经关了,我很纳闷:怎么他们今天睡得这么早?其他宿舍全亮着灯,宿舍里吵吵闹闹。我们宿舍静得出奇。我敲了敲门,没人响应。再敲,还是没人响应。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站在窗口喊十八遍都没用,一宿舍的人好像都睡死了过去似的。最后,我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平时跟我玩得挺要好的梁冰的身上,就距离来说,他离门也最近。我喊了他半天,他都没应声。这时候我差不多已经意识到他们是集体在耍我。在我看来,带有了极大的侮辱性。在窗口呆了有十来分钟,我终于忍无可忍,聚集了全身的怒气,一脚把门踢开。销在门后的铁片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然后,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梁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小心地问了句:怎么啦?我说你他妈的给我滚!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我喊道,笑什么?神经病啊?你们最好不要再惹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王平说,干嘛呢,我们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说玩笑有这么开的么?他一时语塞,不再吭声。
第二天,就为这事,我跟王平打了一架。当我吃过晚饭回到宿舍时,他正坐在床铺上向其他宿舍的人添油加醋地陈述昨晚发生的事情,以此为笑柄,逗得他们捧腹大笑,笑声肆无忌惮,撞到我身上;然后又弹了回去。我站在他们面前,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笑声嘎然而止。我说王平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他说你说谁呢?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立即涨红了脸,饿狼似的扑了上来,我们俩扭打在一起。看我们俩那杀红了眼的那股狠劲,弄不好真会闹出人命来。同学们立即死拉硬拽把我们俩分开,我们仍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王平抖了抖衣服,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和从容。他说李渔,你还年轻。我冷笑着说,哦?是么?我倒是没觉得。不过我告诉你,王平,跟我开玩笑可以,这没问题,但不要太过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说我承认,昨天晚上是我销的门,但是孟雨泥说过十分钟后会给你开门的。我说王平,我在外面喊了多少遍,有人应声么?都他妈屁也不放一个,我觉得我呆在外面的时间不下于十分钟吧?王平借此推脱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说没关系,不管关不关你的事,我都不想再提,我懒得跟你们斤斤计较。我想上次我上通宵网回来,谁放了两只鞋子在门楣上,结果在我推门的时候砸在了我的头上,谁心里应该有数。他狡黠地笑着说,你有什么证据么?我也笑着说,你别心虚,我没说你。这时,孟雨泥接过我的话茬说,算了吧,你们别再吵了,各退一步吧。你说同在一个宿舍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总不太好吧?我二话没说,拎起两个水壶就去打开水。这时候,校园里的灯光眨眼间全亮了。与我擦肩而过的全是些陌生的面孔,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孤独和无所适从。
王平走到我跟前说曹老师找你有事,在三楼。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冷不热,很明显,他对我仍抱有敌视的态度和对立的情绪。我说哦,知道了。事实上,我跟曹老师没有过任何正面接触,彼此互不了解,我只知道她是我们系科的政治辅导员,主管学生工作,主持每周一次的学生会例会。而我既不在学生会任职,也不在班级里任职,粗略算来,一则是为了不影响写作,我很清楚一旦进了学生会,我就得在各个方面都得收敛了,一句话:做个规规矩矩的学生,什么严格遵守纪律啦,要服从领导啦,不能自作主张啦什么的,而且还有一大堆琐事等着我去做,刚进去无非是个无名小卒,上头说什么咱就得跟在屁股后面做什么,做得好了还好说,但按功劳都是属于各部部长和学生会会长他们的,没咱的份,说得难听点,咱不过是替人家积累升官的资本,做得不好还得等着挨骂,咱们的部长要是挨了上头的骂,回过头来还不是照样骂咱,拿咱们杀气。二则是崇尚无债一身轻的自由生活状态,类似内心的随心所欲,说得难听点,我有时简直生活得为所欲为,明显带有些绝望和颓废,好在我善于控制和调节自身的情绪和状态。
站在曹老师面前,我突然觉得有点拘谨,想动一下都不敢,显得很不自然,像被一根绳子笔直地捆绑在一棵树上,这跟站在其他老师面前明显不同,比如说站在小鱼面前,我们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甚至有点肆无忌惮。前面我就说过,她身上有股无形的亲和力,当她把语言和自身的魅力交织在一起,几乎具有超乎寻常的煽动性,哦,不对,应该是鼓动性。如果她怂恿(确切说是劝导)你去做某事,决由不得你不去做,没有为什么,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我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柏拉图,当然也可能是亚里士多德,总之,我对自己的记忆力经常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和怀疑。有人向他提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漂亮的女人?柏拉图(或亚里士多德)如是说:只要他不是瞎子,就决不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再比如说站在班主任面前就又有所不同,相应地出现两种情形,这当然是要看她当时的心情如何。心情好了玩笑不断,即使你犯了什么错也照样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点也不像老师的样子,心情不好大发脾气,一点小错都得罚你写上几千字检讨。她跟小鱼老师年龄相仿,刚走出大学门槛,极易在不经意时流露出她们在作为学生时代的快乐和单纯。而在曹老师面前,你非得正儿八经地洗耳恭听。
曹老师说话倒是挺讲究的,毕竟,比起班主任和小鱼老师来,她要老练得多。既不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当然也不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她说你就是李渔吧?我说哎,是我。曹老师找我有什么事么?她说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文采蛮好的,你在上次那个可爱的老师征文时递交上来的稿件我也看过了,你们班主任也曾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我觉得你在写作方面倒确实是蛮有才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想邀请你加入系学生会和咱们系科主管的社团校园春秋协会,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个问题,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我心想加入就加入吧,反正整天闲得无聊,进去看能不能长点见识,并从中学到点东西。因而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她说根据你的特长,我推荐你进学生会的秘书处,秘书长是李婉,至于在校园春秋协会里,你就负责编辑部这块工作吧,会长是李建。现在之所以不给你们职务,主要是考虑到你们没经过锻炼,暂时还没什么经验,要先进去适应一段时间,等到了下学期,这些事务差不多都要你们来顶了。我笑着说好的好的。
从曹老师办公室里走出来,我长长吁了口气,顿觉天高地阔神清气爽,理所当然有点沾沾自喜,加上喜上眉梢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此外,我心里还在盘算着李婉这个动人的名字,心想这名字蛮好听的,就是不知人长得如何,希望别倒胃口,想到这我突然乐了。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似乎挺有规律。每次去上课,时间都挤得刚刚好。我细细算过,从宿舍跑到教室,大概需要两分三十九秒。所以我每次踏上门槛,楼梯口的零声就刚好响起,像是我站立的位置一样,不偏不倚。我喊了声报告之后,不过三秒钟,同学们一阵轰笑。我却因为一路小跑而累得气喘吁吁。小鱼老师很和善的冲我点头笑笑。我想恰是因为她太和善了,心肠才比较软弱,以致于我经常逃课,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可以这么说,在她面前,我没有任何压力和恐惧 。
第二堂课上,她突然提出要求我们每人唱一首歌,当然是英文歌曲,反正这学期的课程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她喊到我的时候我是蹭着脸皮死活不肯,而且,我的理由也很充分:我天生没有音乐细胞。所以我只会听,不会唱。但结果我还是拗不过她,加上同学们的起哄,我只好硬着头皮死撑。站上讲台,面对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我显得很不适应,表情极不自然,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故意装作一副很无辜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跟她说,小鱼老师,我不唱行不行啊?不用问,我这句根本就是废话,哪有上来之后再说退缩的呢。她笑着说,不行。我说,可我唱不出来啊。她说那你唱个简单的也好。比如生日快乐歌?我摇头。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歌?我还是摇头。要不你就唱前几天我刚教过你们的美国乡村音乐《离家五百里》?我说,没歌词,我记不得了。她随手把歌词递到我面前,我内心一阵唏嘘。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像我在一首诗里写的:天气阴冷,如屋顶的骑兵。校园里突然显得异常空旷和孤寂。但是今天的天气看起来似乎很好。阳光越过拔地而起的建筑物,和建筑物的阴影,斜照在我们身上,暖暖的。树枝一动不动。树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怎么看都觉得我们周围少了点什么。操场上有一些人在打篮球,他们腾挪、跳跃、转身、投掷。偶尔来些假动作,骗过对方的注意。我和宋棵坐在空空的秋千架上,一起抽烟聊天。我说宋棵,我想,我可能,喜欢上她了。宋棵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谁啊?我说,我的英语老师。宋棵一个腾身,差点没从秋千架上掉下来。靠,你丫的有没有搞错?他说,你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说,这我知道。不过,喜欢或暗恋一个人,似乎不是什么罪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宋棵说,那你觉得她对你怎么样?我想了想说,挺好的啊。对此,他根本不屑一顾:这种女人对谁都是一样的,别自作多情了。以为人家称赞了两句,对你笑笑,多看你两眼,就是对你有好感,喜欢上你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喜欢你的女人排成队,你连看都看不过来。哎,男人都是自作多情的货。宋棵如此概括和总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话说的虽是有点过分,但足以一针见血。
我从秋千架上跳了下来,回了宿舍。王平正在拿林帆开涮,他这人就是这样,自觉得在各个方面别人都不如他,真是,鼻子都长到眼睛上面去了。事到如今,我和他的关系仍很紧张,双方都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仿佛上了枪堂的子弹和干燥的火药,随时都有可能走火。这事儿谁都说不准。彼此整天在宿舍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互不对话和交往。在我看来,这样的朋友少一个也算不上是一种损失。
我对小鱼老师始终抱有一些幻想和希望。有时甚至想入非非。而那些想法无疑太过老套和好笑。我想的最多的莫过于英雄救美。不用说,肯定是电视剧看得太多了。我想如果她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歹徒,而那歹徒又是个色狼,小鱼老师一定抵挡不过,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为此,我甚至还虚构了可能会发生这一类似事件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将要上演的一幕幕场景。但这样的机会约等于零,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小于等于零。我计算过。
学校每个周末都有舞会,不过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也从没去过。归根结底,我根本就不会跳舞。周五下午,我骑着单车去了小鱼老师那里,正好见小鱼老师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据小鱼老师介绍,她叫杜鹃,地理系的,而且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她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女儿,特地来找小鱼老师学跳舞的。但是小鱼老师的舞步似乎也不是很熟练。不然,不至于在跟人家一起跳舞的时候,偶尔还是会踩到人家的脚。然后她就朝人家很暧昧的笑笑。教她们,我之所以不说他们,主要是因为来这里学跳舞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而来这里学跳舞的男生差不多屈指可数,甚至不怕挖苦的说,他们来这里有多半的原因是为了亲近女孩子,跳舞的是个男教师,看上去很有礼貌和风度,但也只限于看上去而已。就好比这舞池,白天用来做体育馆,其实本来就是体育馆,只不过在晚上就用来做舞池,其中条件如何可见一斑。如此,看上去小鱼老师今晚穿得特别性感。可能是灯光效果带给我的错觉,也可能是我主观上的偏执。事实上,她并不够丰满,只是穿了件低领紧身的衣服,而且看上去像丝绸一样光滑,才显得本来不够突出的地方得以突出。
我坐在角落的一条长凳上,看着这些黑漆麻糊的人影在星星点灯似的灯光里跳舞,伴着激烈的音乐的节奏。杜鹃进了舞池,之后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人影。她跳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坐在我旁边,跟我聊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废话。就是没聊到小鱼老师,我觉得很失望,心里空落落的。继而转念想起,这似乎不是我们之间共同的话题。由于音响开得很大,我们的谈话进行得很不顺利,常常听了上句没了下句的,都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我想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大概莫过于,把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调得更近些,要么我坐过去,要么她坐过来。但我决不会做过去,因为我对女性多多少少有点成见,可能是因为受到古龙的影响,加上后来的尼采、叔本华和济慈等人的影响。当然,这事关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或者说是价值取向问题,说的的简单点,就是我头脑有问题。但我不觉得。结果,杜鹃欠着身子坐了过来,刚坐下来,小鱼老师就在拥挤的人群里喊我,但我没听见。她只好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说,干嘛啊,小鱼老师?不会是跳舞吧?我不会跳啊?她说,没关系,没关系,很简单的,慢三步,按照我说的,跟着节奏跳。这让我有点紧张。我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脚开始有点发飘。
其实我来小鱼这里,说到底,是另有目的。即把我写给她的十二首情诗亲自送给她,但是又没勇气开口。我觉得自己在做这事儿的时候有点偷偷摸摸,最好是在没人看得见的情况下进行,比如单独在一个房间里,把门关上,没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或者是在黑暗中进行,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在黑暗中有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即使事情就在自己七步之外进行。但事情坏就坏在杜鹃一直在场,我根本就没机会亲自把诗稿交给她,在杜鹃不在的空隙里,我单独面对着小鱼老师,却又突然不敢这样做了,担心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那些诗稿一直留到后来被我扔掉。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很恶心。基本上我是这么告诉别人的,因为我觉得这事情做得很糗。故而我把中间的部分省略了,而且这似乎与事实的真相也没有太大的出入。事实上,我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把那些诗稿给了小鱼老师。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跳舞,换句话说,舞会还没有结束,本来说好等杜鹃一起回去的,但又怕事情败露会使得双方都很尴尬,因而我犹豫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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