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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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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想真的就让狄九这么死了,真的就让阿汉几百年之后醒过来,又象以前那样掩耳盗铃,再不敢多问一句旧事,而我们也一个字也不说。”
“那又如何,如果这是保护阿汉的唯一方法……”
“可是,色女!我们都想保护阿汉,狄九是否含冤负屈我们可以不介意,阿汉是否永远不知道他曾付出的一切我们可以不关心,可是,我们真能保证永远瞒住他吗?万一阿汉有一天知道了呢?你想没有想过后果会怎样?想没有想过他的心情?万一我们的保护有朝一日变成了伤害,该怎么办?”方轻尘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到那时候,我们克已经是无法改正,无法回头了。”
张敏欣怔怔呆了一会儿,举目四望,所有人的神情都若有所思,略有矛盾。
她也叹气了。摊手:“可是,我们能怎么办?狄九正不知死活地朝小楼过来,规则限制,他只要进了小楼,就不能出去。而且,他的身体那么糟糕,我们就是不对他如何,他也活不成了啊。”
“规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小容低笑。
“找劲节,这小子的医术天下第一,非碧落可比。最要紧的是,这家伙出小楼时,可带走了一堆这个时代不该有的灵药呢。只要他肯出手,没准那小子的命能留得住。”轻尘笑了起来。“他为了他那个好朋友,什么处罚,什么后果都不怕。反正他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再加这一码对他也没影响。”
一旁的吴宇也走过来笑说:“我们是不能出小楼干涉尘世的,不过,你们这些在世间的,谁有空?调动人手,拦截那家伙,别让他跑进来送死。真进来了可就完了,非得按规矩办不可了。”
见大家都动了心思,连张敏欣也不免有些激动了:“好,我这就去搜索所有与精神力相关的资料,寻找一切精神力受伤的案例,也许真能找到办法,在不加重伤害的情况下,提前把阿汉叫醒。”
大家兴奋起来,纷纷聚到一处。
“对,这一世就让他自己选择,自己面对他的感情吧。”
“不能再象第一世那样,一觉醒来,刻意忘记,从不多问狄飞的一切。”
“是啊,这小子要永远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当正常人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献计献策,合计探讨,性急的已经坐下来开始操控电脑,或者起身直奔资料室。
大家都忙乱起来,谁也顾不上再抬头,看屏幕上,夜色里,那个浑身被酒湿透,脸上再也分不清酒与泪的男子,小心地抱起傅汉卿,重把他送回马车中去,自己却重又在熄灭的火焰前坐下来,全身湿透地等待天明。
那个因一时心中柔软,而放纵自己去拥抱去呼唤去落泪的男子,在找回最后的理智之后,再次小心地与他所爱的人拉开了距离。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要让阿汉醒过来。
这一场情爱,是谁欠了谁,是谁负了谁,真的不能由外人来置评。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的两人,才真的清楚。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当傅汉卿再次醒来时,会给天下,给小楼,给他们所有人的生命,带来怎样的震动和惊变。
第四部 风中劲节 楔子
“劲节,你快乐吗?”
……
“劲节,你寂寞吗?”
……
“劲节,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有意义吗?”
……
“劲节……”
“这种问题自人类有智慧以来就没有过正确答案吧?”
“劲节,为什么你还能有热情,还可以有干劲,付出的得不到报答,交出的真心,一再被践踏,一片赤诚,总是遭受伤害,为什么你还想没事人一样,在每一世,都可以活的快乐高兴,一点阴影都没有。”
“老天啊,你闲着没事,要讨论人生态度找小容去,这话用他身上合适,跟我有什么相干,我只是完成课题罢了。什么真心,什么赤诚,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万年失恋倒霉蛋呢。”
“几个同学里,你的故事最无聊无趣了,你以为我有多少闲工夫搭理你,只不过是你快死了,所以想知道一下,你死之前的心情罢了。”
“什么,我要死了。”
“是啊,再过几天你就会死,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八道!”
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人风一般扑至,黑暗中,人未至,雪亮的刀锋已出鞘:“将军,出什么事了。”凛然的断喝声中,有几许关切,几许紧张。
“没事没事。”略带慵懒的声音,隐约有点沉梦未醒的迷糊,“你进来做什么?”
“我刚才在外头,听到将军大喊,‘你胡说八道’就急忙冲进来了。”黑暗里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热情和关怀。
风劲节笑笑:“原来是这样,大概是我在梦里太激动,叫出来了。”
“梦?”
风劲节懒洋洋在床上半坐起身:“刚才梦到一个混蛋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很快就要死了。”
“哪个混蛋说这种话。”刚刚还鞘的钢刀刷得又抽出来了。
“只是一个梦,梦里那家伙……”风劲节想了一下才道,“用我们的看法来说,嗯,可以算是个有点神通,但又不学无术的无聊神仙吧。”
卫士沉默了一下,才笑道:“将军,你放心,梦都是反的,梦里这么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活到老的。”
“好啊,小刀,就托你吉言了。”风劲节轻轻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却又低声问,“如果梦是真的呢?”
小刀在黑暗里跳了起来:“将军,你是百战英雄,不信命数的,可咱们军营里有头,还是忌讳些吧,明天咱们还要出征去打仗呢,这话说不得,快吐两口,只当是没说过。”
风劲节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这小子,真让我宠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行了行了,别摸火刀火石了,当我是小姑娘,做个噩梦,就要人点了蜡烛守在旁边陪一夜吗。出去守夜吧。”
“是。”小刀应了一声,脚步声响起,走到门边,停了停,又叫:“将军,梦里的事,别当真啊。”
风劲节不知是笑是恼,斥道:“快滚出去吧,明天记得要给我把门修好。”
小刀嘻嘻笑两声,步出门外去。
然而风劲节并没有再躺下继续梦,他就这么背靠床头,一声不出地坐了很久,一片黑暗里,他的眼睛安静得凝望着前方,眼神却像穿透了天地万物,投于宇宙洪荒的某一处。
很久很久之后,他轻轻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漫步向外行去。
踏出房门,替他守夜的亲兵小刀,已轻声喊:“将军。”
风劲节漫不经心摆摆手:“好好守着吧,我没事,反正已经醒了,就出来走走。”
他没回头看少年略带担忧的脸,径自向前走去。
边城的夜晚,静得出奇,天地间,只有巡夜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边关重镇,到了夜晚,素来是要行宵禁的,所以道路也就显得异常空旷。
风劲节一个人漫步徐行,所过之处,守夜的士兵,无不举起兵刃肃立行礼,眼神里,都是忠诚与敬仰。
而他只是微笑着一路点头,慢慢走到城楼,遥望远方,黑沉沉的尽头处,是仿佛永远没有边际的翰海大漠。抬头看天,边关的月,总比别处,显得凄凉,冷清。
“劲节,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温润的声音带点关怀,听来,如春风入心头。
风劲节回首,展颜一笑,在清冷月色下,便有了淡淡的暖意:“你也一样。”
第一章 瑞王
赵国,京都,瑞王府。
屏开鸾凤,褥设芙蓉,为年青有为的当朝二王子,瑞王爷庆贺生辰。
席如流水,客如流水,礼单贺仪如流水,满院丝竹笙歌,满庭粉黛芬芳,满府官员仕绅,满眼宝气珠光。
如此热闹繁华至于极处,年青的瑞王神色也不见太多欢喜。礼仪周全地迎过宾客,和所有身份重要的来客打过招呼,扯过闲话,便以诸事繁忙为借口,退身而去。
奈何此次宴会极之盛大,过于热闹。京城在册的官妓竟有百余人应召而来,城内最好的戏班也来了四五个,分在府内各处,搭上戏台,同时上演各种不同的戏文,到处热闹喧哗,外堂贺客挤得都快坐不下,而内堂也有皇族内眷,大小命妇齐聚,更加是去不得的。
满府竟是找不出一处清静地方。虽说退到了书房,却也没有一分安静,书房外的园子里,居然还聚了群王族宗室的子侄兄弟,在那看戏。
瑞王一人闷在书房,坐立不安,随意拿本书在手,看不到三行,已觉头痛万分。
耳旁适时传来一声笑语:“今日也算是殿下的大喜日子,怎么不去点两出戏,热闹一番,却要来这里躲清静?”
能自由出入瑞王书房的人满府里找不到三个,但这其中一定会有瑞王的第一心腹陆泽微。
“泽微,你若喜欢,便出去凑凑热闹无妨,我却觉得头痛欲裂,还是在这里歇歇好了。”
话虽如此,窗外戏台上,不知哪个王子皇孙新点的二进宫已经开始上演,高亢的唱腔穿窗而入,听得瑞王爷皱眉揉头,苦笑不止。
“不知道王管家怎么操办的,来这么多人这么多班子,连这外头都搭了戏台,叫人想找个清静地方歇了,也没法子。”
同瑞王同样年轻,然心思城府却老练异常的陆泽微淡淡一笑:“这般热闹繁华,才显出殿下如今深受圣眷,举足轻重的地位。我看殿下之心烦意乱,不在眼前这鲜花着锦之盛,而在于千万里之外,边关之上的那个人。”
瑞王眼神微微一动,看了一眼自己倚若长城的友人与下属:“泽微此言何意?”
陆泽微悠然道:“自从五天前使者离京,殿下便时时这般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是吗?”瑞王淡淡一笑“我还以为我掩饰得极好呢,原来全叫你看在眼里。”
陆泽微凝望他:“殿下,区区一个卢东篱,值得殿下如此介怀吗?”
瑞王徐徐摇头:“泽微,卢东篱之事,已誓在必行,倒也无需再去介怀,我只是想到那风劲节,不免惋惜怅然罢了。”
“风劲节不过是个副将,若殿下爱惜他的人才,大可收为己用,又何必……”
“此人之奇特,又岂止只是人才二字可以形容,而以他与卢东篱之间的交情,在这件事之后,也是不可能为我所用,因此,我们的选择只能是那一个,所以,我才会有些惋惜。”
陆泽微因不解而略略皱眉,瑞王府的很多机密他都亲身参予,为瑞王招揽人才,拉拢百官,也都是由他一手负责的。但对风劲节,他确实是不太清楚的。
因为风劲节的身份只是边关的一个副将,连主掌一方军营的权力都没有,这种地位的人,是不用他来亲自动脑筋花心思的。
赵国素来重文轻武,武人地位极低,而风劲节即不是科举出身,甚至也不是较低等的武举或军户出身,而是最卑贱的商人出身,这就注定他的官职是很难上升的,所握权柄也不会太大。一个千万里外,某支军队的小小副将,也实在不足以让瑞王身边的第一亲信去花心思打探研究。
他对风劲节基本上并没有什么了解,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堂堂瑞王会为一个小小副将如此思虑不安,因此不由有些困惑起来:“殿下,这风劲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劲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瑞王想了想,然后苦笑一声“只怕就算是卢东篱,也难以说清吧。”
他徐徐在书房踱了两步,这才徐徐道:“我派人详细打探过关于他的一切。首先,他是个生于沙漠边境之地的穷人。用我们京城人的眼光看,就算是边陲之地,不知理仪的蛮人。然而,他又是个天才的商人。据说,他五岁的时候,已经能在沙漠上,和来往之人,以物易物,做交易只赚不亏,到他九岁时,竟有一笔小小财富,而他父母双亡之后,就以稚龄之身,独自往来做生意。此人目光奇准,胆色又佳,兼且守信重诺,也慷慨大方。不到两三年,他一个人的小生意,变成了一个大商团的大生意。他看中的买卖,没有不赚大钱的。他订过的合约,哪怕后来因为一些天灾人祸而无利可图,他也一定会实行到底。与他合作的人,就算是出了意外,文书契约丢失,或是本人身死,该分的利润,他一样会一文不少地交出来。他待手下,亦是出奇的宽大。工钱之厚,已是让其他商人惊异,而他还订下许多旁人闻所未闻的规矩。比如所有工人,每七天,只做五天工,另外两天必须让他们休息,而每天最多也只做四个时辰工,若多占用了下人的时间,便要付三倍的工钱。又比如凡是他的工人,或伤或病,或是家中办红白喜事,或是购屋置田,甚至是他们的父母下葬,妻子治病,儿子读书,又或举家游乐,这样的事,他们竟也能依照伙计在商团的地位,替商团出过的力,等不同标准,以商团的钱,给以补助。”
陆泽微颇为惊异:“这等手法,竟真是闻所未闻,他这般厚待伙计,经商还能得利吗?”
“岂只得利,不但沙漠里大小行商中,无数人才投奔于他,便是沙盗竟也仰他的豪名,不仅不抢他的货,反有不少人弃邪归正,愿投他门下,人人谓之,于风劲节手下做一小伙计,收入不逊于日日抢劫杀人的沙盗,与其一生为盗,提心吊胆,日夜不宁,何不安安心心,自自在在做他风家商团的人。”瑞王叹息一声。
“风劲节的厉害之处,更在于他目光之远大,五年之间,他已是边陲之地最富足之人,商团之盛一时无俩,然而他却不再满足于继续在沙漠边关上做国家之间的生意,而回过头来,往整个赵国发展他的生意。他买商铺,购田地,举国上下,略大些的城镇,便会有他风家置的大片田地,许多商铺,国内的钱庄,银号,米铺,绸缎庄,酒楼,和边境的牧场马队,都有他风家的生意。然而,这也不算出奇,自古以来,这等巨商,本来就不少见。但少见的是,他自己设定了一套极完善的商家制度之后,一切生意,便按制度运行,他基本上是完全袖手不管,不加理会的。各地的生意,他都交由极出色的人才来主理,一切事务,都由当地掌柜自行决断,他有时会派个帐房管管帐,有时竟连帐房都不派,全部依下属交上来的帐目为准。他也从不以大老板的名义发布命令,各地商铺生意的规矩,命令,红利,好处,一切都由掌柜发布。就连每年分红利,都是倒四六地分,各地掌柜得六,他得四,而这四成,他会拿出一成,给所有伙计年终分红。”
陆泽微终于惊叹起来:“此等事,非大智慧,大胸襟之人不可办到。便是其他商人想学,怕也学不成。”
“自然,哪个当大老板,肯和下头人倒四六分帐,哪个当大老板的敢这样放权下去,不怕下头人搞鬼做假,偷挪公款,又有哪个大老板的,能够完全不干涉各地买卖甚至可以容忍外人,包括自己最底层的伙计,只知有当地掌柜,却不知道自己这幕后老板。”瑞王笑着叹道“但风劲节却偏偏成功了。”
“怪不得了,他即如此富有,我怎所知不多,原来他的生意,完全交给别人去做,自己竟是毫不扬名的了。”陆泽微不觉慨叹一声“是,人以国士相待,自能得国士之报,就算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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