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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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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忘尘点了点头:“我会,可是……王爷你……”
“我不妨事,你去照料太上皇,等料理完了,替我去找两件衣服过来就是。”
秦旭飞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衣不蔽体,四处露肉的样子,实在是没法见人。
“是,我……”赵忘尘应得干脆,人却抱着楚若鸿原地打转,东张西望,就是不往甘宁殿去。
秦旭飞微一蹙眉:“你做什么?”
“王爷,这……这……那骨头不见了……要不找回来,太上皇醒来,那可怎么安生!”
秦旭飞伸手揉着眉心叹气:“刚才那么大的气劲压下来,那骨头早碎了……”
赵忘尘失声道:“这可怎么办?那是太上皇的命根子,骨头没了,这……”
秦旭飞无可奈何地挥手:“怎么办?凉拌!你先去处理他的伤,大不了,再照着原来的骨架样子弄一副差不多的给他,他未必分得清。”
赵忘尘愣了一愣,终于也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楚若鸿就往殿内去了。
见这一会机灵一会笨的小子走了,秦旭飞这才叹息一声,有些艰难地弯下酸痛的腰,扶方轻尘在地上坐好,自己挪动到他身后坐下,伸手抵在他的后心处,感觉了一下自己筋疲力尽后空荡荡的内腑丹田,慢慢将自己仅余的那点可怜的真气传入方轻尘体内,缓慢地,坚定地,一丝一丝理顺方轻尘散乱的真力,引经导源,平缓心脉。
当再也没办法多调动一分真气的时候,他才放开手,一个坐不稳,差点一头栽倒,也差点将仍然闭目不醒的方轻尘给掼在地上。迟疑了一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大树,让方轻尘的身体全依在他自己染血带伤的胸膛上,支撑着他。
秦旭飞徐徐低头,看着生平第一强敌以如此无助而软弱的姿态倒在他怀里时,心中生出极诡异的感觉来。说不出的复杂思绪中,也有更多的不解。
很多话,他并没有对赵忘尘说。
什么邪术的反噬会引发如此混乱强大的气劲?扪心自问,他虽然冲破了这个气场,但如果要他自己布一个这样的气场,怕是拼尽老命都做不到,而方轻尘,则完全是无意识中做到的。
这样强大的力量,这样奇怪的反噬……
千万种疑问在心头,他定定望着方轻尘,一时竟移不开目光。却正好看到方轻尘的嘴唇轻轻动了动。细若游丝地说了一句话。
秦旭飞力量虽已用尽,耳目却仍然灵通,彼此相隔这么近,就算再轻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却愕然怔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迟疑了一下,俯身侧耳,靠近方轻尘的嘴唇。很快,又极清楚地听到方轻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秦旭飞愣了一会儿,忽得极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六十四章 岂有此理
下坠,下坠,沉沦,再沉沦。
他在黑暗中永无止境地坠落下去,眼前光明复起,依旧是辉煌的宝座,堂皇的殿阁,依旧是那用温柔眼神,凝视君主的冷心臣子,依旧是一派恭谨地三叩行礼,然后微笑着说:“请观臣心!”
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一次次黑暗复又光明,那幻影中的绝情男子,一次次微笑着撕开自己的胸膛。
痛。奇痛入骨。他是方轻尘,所以,他躲不开幻影中的方轻尘那每一点的痛。一次次剖开胸膛,一次次感受那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
他在旁观,也在亲历,却还是一次次伸出手去,试图去抓住那个疯狂地嘶喊,绝望地呼唤,无望地试图挽回一切的少年。
若鸿,醒来!
黑暗中,方轻尘已经不自觉地蜷起身躯,在低低地呻吟。撕开胸膛,挖出心脏,一次又一次,撕开,再撕开。强烈的痛苦一层层叠加起来,就是再坚强的人,也终将崩溃。
原来,楚若鸿,从来不曾忘记过是他亲手逼死了方轻尘。
这一幕已经在他心中定格成为永恒,在他最深最深的潜意识里,这最惨痛的过往,就这样,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息地重复着。
他受不了。所以他封闭自己的意识,断绝自己的思维,将这最残酷的一幕深深埋葬,在地狱烈火之上,为自己营造出最美丽的花园。
他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那一瞬,那一天。阳光灿烂的园林之下,黑暗的潜意识里,一切的苦痛,一切的悲伤,一切无可挽回的故事,却依然在不断重演。
只是,他可以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可以在那阳光灿烂的园林中,等着那个安然入睡的人,慢慢醒来。
现在,方轻尘碎毁了那个幻境,他和他,便一起在这深不见底的地狱里沉沦。
方轻尘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那个孩子,也正在一次次经历失去生命中至亲之痛,若鸿,醒来!
又一次光明,又一次对上楚若鸿的双眼,方轻尘咬牙,忽然将自己努力收束的思维散开!
不再去试图去保护自己,不受楚若鸿思绪的影响。他散开自己的思维,用他的意识,去包容他!
一遍又一遍,永无止息地,楚若鸿在哀呼,惨嚎,痛叫,少年的绝望,少年的惊恐,少年的懊恼,每一点每一滴,巨细无遗地反映在他的思维中,脑海里。
方轻尘一声声惨叫,将自己缩作一团。
灵魂被撕裂,心脏被碾作飞灰,每一滴鲜血都寒冷如冰,若鸿,这是你的痛吗?既然有忌有疑,为什么,你又要有这样的痛?
他捂着心口,拼命地颤抖,下坠,下坠,下坠,这地狱没有尽头。方轻尘拼命咬牙,却无法阻止自己惨叫呻吟。他是骄傲倔强的方轻尘,现在,他也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楚若鸿。
地狱里,渐渐没有了楚若鸿的影子。软弱的楚若鸿,有了他的意识的包容保护,已经又关闭了自己的心灵,躲避了起来不再去看,而过于强悍的方轻尘,却陷在了这幻境里,能入而不能出。
“轻尘,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迷茫的思绪里,幻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泪痕犹在,关切深深,凝视着卧病在床的他。
他的女王,为他大施功德于天下庙宇,为他举国张榜求医,为他大赦天下,为他向天祈福。为他停朝十日,为他日夕守候。
然而,她却不能坦然对他说一句,轻尘,你不用担心,你不用难过,是我错了,我不该忌你,你是我爱的人,我若是连你也不信,还能信谁?
他一直在等这句话,他等了有多久?
退出朝堂,交出权位,渐渐消沉,渐渐体弱,那可曾全是演戏,那可曾全是虚伪……
她的眼线,就布在他的周围。她早就知道他在等。眼看着生机活力,一点点从他身上消失,她焦虑,她落泪,然而,一直一直,那一句话,她却不能说。
他一直对她微笑,即使她调回能臣制衡她,即使所有的权位辉煌,已悄然淡去,他依然用温暖的眼神看着她。我在等啊,你也知道,我在等。
等我终于已经不想再等,等我闭目沉睡而去,你却在我榻旁痛哭失声。
我的女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人,我也会痛……
颤抖着坠落,这黑暗永无尽头,这地狱永无尽头。
“轻尘,我看错了你!你竟做出这种事?”
他那美丽的妻子怒气冲冲而来,迎面就是一耳光。
他微微冷笑,漠然避开。真不好意思啊,照规矩,不管他是否有错,只要君主如此气愤,他都应该乖乖挨一巴掌,然后跪下来请罪。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温顺的臣下,更不是一个贤良的丈夫。他总记得她是他的妻,却总是不愿牢记,她也是他的女王。
那美丽的女子在指责他些什么呢?他已经懒得去听。他刻意纵容那拙劣的阴谋发生在自己身上,其实不过终究是……舍不得。他竟然会想要看一看,如果唯一她不能给她,那么,爱情,信任,尊重,了解,她是否能肯留给他。
他不过是在犯傻,明知道结果,却还最后一次努力,想最后一次试试看,她与他之间,还有没有最后一点点机会。
当那愤怒的火焰转眼吞没包括他在内的整座宫殿时,他听到了她惊恐而悲痛的呼唤。而他,只是冷漠地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在烈焰卷起他的衣角之时,一饮而尽。
我的妻子,身为女王的你,也许永远不会明白,一个耳光,就算不曾打着人,也一样会如此伤人。
方轻尘死死咬着牙关,咯咯作响,烈火焚身,而左胸的心口处,依旧奇痛入骨。
“轻尘,不管是这一壶水,还是将来整个天下,总归是你分我一半,我分你一半。”
“轻尘,如果没有你,纵然得了天下,于我又有何益!”
“轻尘,如此天下,我与你,共享之!”
方轻尘闭了眼,不愿去想,不愿去感知。然而,那一把淬毒的剑,仍然不依不饶,穿体而过!
燕离!那么多年,和你一路行来,百战功成,你总觉得我永不怕任何打击,永不惧任何强敌,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其实,我也是一个人……
你平淡地叮咛我,以后无事不要直呼你的名字,而是应当尊称你为陛下。你漫不经心地下令,面君时,我也应当解剑……燕离,你可是忘记了,其实,我也可能受伤……
方轻尘痛得抽搐,他闭着眼,可是在脑海思维之间的画面,却无法用闭目不看来拒绝,那满眼满地满世界的鲜血,他又再将自己的胸膛剖开,将自己的心脏摘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方轻尘,为什么你要撕开自己的胸膛,掏出自己的心?
他呻吟不止,已经分辨不清这到底是楚若鸿的潜意识,还是他自己的潜意识。楚若鸿的,方轻尘的,几世几劫,数百年时光流转,每一点每一滴被他压入自己潜意识的苦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最后一点清明未散,他知道,自己失控了。他知道自己受了最可怕的反噬,他自己的神思,已经反被楚若鸿的神思控制,变得软弱而无力。然而他神智涣散,他力量失控,他无力让自己醒过来。
那个骄傲的,任性的,残忍而无情的方轻尘哪里去了?那个冷漠地玩弄所有人的方轻尘,哪里去了?这个软弱的身体,这颗软弱的心,我到底是楚若鸿,还是方轻尘……
若鸿……不要!轻尘……别这样……
他是楚若鸿,想要绝望地阻止方轻尘的自戮,他也是方轻尘,被剥离了那些顽强和冷酷,正渴望软弱地哀求。
轻尘,不要死,不要抛下我。哀哀的少年,永远痛楚地呼唤。
却有谁会听到,那个微笑着剖心而亡,至死仍用温柔眼光看着别人的男子,其实也始终在呼喊。
若鸿,不要这样对我,不要疑我,不要忌我,不要逼我……信我,信我,求你信我!
他要他回京,他回了!
他要他解剑,他解了!
他给他训练出最好的卫士,而他,把所有卫士都埋伏在四周,防备着他。
他为他守着国门,护着家园,而他,明明知道他有冤,却坐在高处,看着所有臣子,拿着那封可笑的信,一句句质问着他!
一步,又一步。若鸿,我很痛。你听不听得见,我也很痛!
只是,既然你听不到,也就罢了!
方轻尘忽然惨淡一笑,轻轻放开了捂住心口的手。
原来,当初剖心之时,他不是不痛,只是痛至深处,便没了感觉,只余麻木。
原来,是要这样一遍又一遍,不断看着那一幕,他才会想起,自己那时候,其实还是在痛。
惨呼吧,求救吧,哀号吧。
他无情,所以活该无人理会,他无心,所以活该无人了解。这一世又一世,他狠毒绝决,玩弄人心,所以,他活该因着一时冲动,永远陷在另一个人心中的迷局中,一遍遍,永无止境地重温当日的痛苦。
黑暗的地狱里,他不再试图挣脱。他只是安静地睁大眼,安静地一次次看着充满血腥的那一刻。安静地一次次感受两个人,若干世,重重叠叠永无止境的痛苦。
忽然间,眼前一道闪电!天边惊雷乍起!
“方轻尘,醒来!”
绝壁烈焰,万丈寒冰,转眼消融而去。
面前那个剖心而死的幻影,应声掌心一紧,那颗鲜红的心,便碎作尘烟。
黑暗的世界中,一片寂静。他不是不想借机挣脱出去,但是他已经太累,软弱得再没有一丝力气。
有什么温暖在一点点驱走寒冷,有什么力量,在一点点牵系拉扯。然而,他只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懒懒地,再不愿理会任何呼唤。
痛,还是在痛。他只想静静地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这痛楚,熬过去,熬到这痛楚散尽。偏偏却有个声音,苍蝇似地不停在他耳边嗡嗡:
“方轻尘,醒醒,快醒醒!”
他渐渐焦燥起来,终于一手挥开去:“吵什么!”
感到手掌结结实实好象打中了什么,他愕然睁眼,意识到自己正背靠大树,不显狼狈地坐着,而眼前一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掩面退开数步,在那里瞪他:“很好,力气不小啊,看来你是什么事也没有了?”
方轻尘听了他的声音,这才确定他是谁,低头看看自己掌心的鲜血,困惑:“王爷,何故如此模样?”
就算是秦旭飞这么厚道的人,也觉得牙齿有些发痒了:“你说呢?方侯!”
第六十五章 一心二用
当方轻尘开始蛮干的时候,最着急的是小容。他身在燕国,只能听到小楼里的动静,可是看不到主控室的屏幕,小楼里乱成一团,也没人能分心给他详细讲解。他无法在第一时间知道轻尘的情况,自然是更加担忧,但也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而最痛苦的,则是庄教授了。唉声叹气地赶到主控室,他盯着屏幕,脸色发青。这帮学生,一个两个……就没有哪一个是让他省心的!
眼见屏幕里的方轻尘眼神渐渐伤痛,身周渐渐有无形气流旋动,庄教授叹息了一声:“准备摧毁楚若鸿。”
学生们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坐回各自的位置,开始调控装置。只有身不在小楼的容谦叫了一声:“教授,楚若鸿是无辜的!”
庄教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是的。但是轻尘已经开始失控了。如果不能立刻停止这一切,他的精神力一旦完全脱离控制,所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挽回的。”
“可是,教授,轻尘的精神就在楚若鸿的思维之中,如果摧毁了楚若鸿,轻尘怎么办?”
“楚若鸿太过弱小,承受力有限,轻尘自己的肉身,能承受的力量也同样有限。轻尘只是抽出了一丝精神力进入楚若鸿的思维之中。摧毁楚若鸿,轻尘当然会受重伤,可是如果不摧毁楚若鸿,轻尘的整个精神都会被渐渐卷入混乱伤痛之中,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容谦沉默了一会,终于轻轻道:“轻尘不会愿意我们这样来救他。”
庄教授极平静地答:“我知道!”
容谦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呆呆坐着,静静地等着死亡的命令响起。
在小楼人的性命,和世人的性命之间,小楼,总是顾着前者的。一旦自己的伙伴受到威胁,不要说是一个楚若鸿,就算是要毁灭掉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容谦的心里有些闷。他明白,这是人之常情。谁又可以真正指责谁?
有几个人在亲人和陌生人的性命之间,会去选择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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